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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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道:“地方我都選好了?!?/br> “到了那邊,就是要靠自己了。有了危險可以借援手,一磚一瓦從頭開始,就只能靠自己了?!?/br> “有利就有弊,我明白的。您要想散心了,就過來呀?!?/br> 顧清羽微笑道:“好?!?/br> 白芷最后忍不住說了一句:“要是覺得寂寞了……” 顧清羽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天色不早了?!?/br> 白芷擰過身去,跳到了馬背上,舉起右手:“走!” 雖是輕裝簡從,還是帶了些賬篷鋪蓋之類,隊伍走得并不算很快,繞上了岔路口,后面傳來了呼喊聲:“等一等!” 白芷轉過頭去,只見一輛大車在后面追趕——回了家的呂巧兒,她把全家都捎帶上了。白芷一笑:“跟上來吧?!卑准霸谛睦锼阒?,多了這三口人,路上扎營要怎么安置,他們的家當要怎么處理,補給要怎么分配…… 這一行人托賴在包打聽那里的年費會員的待遇,知道了無量宗行進的路線,避開了他們的鋒芒,繞了個彎兒,直插無量宗的大本營。離無量宗百里,先把年紀小的弟子、呂巧兒父母之類戰斗力極差的人留下。又將丁若留下與部分守衛保護他們的安全,白芷親自帶著白及等弟子與借來的援手、自家護院等百余人,疾馳去無量宗的大本營。 帶的都是精干之人,雖與連天城的疾風部不好比,又是隸屬幾個門派,但是鑄劍莊、快意莊、逍遙府等各有主事,白芷只要把指令下給他們,由他們再分配,倒也執行到位。 白芷一馬當先,執劍躍上無量宗的門樓,先掃一眼布局,再跳下來打開了大門,無量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無量宗一直防著洗心教,得知賀景方最近抽不出手來,宗主才放心大膽地離開,門人們等著宗主做成這一單大生意過幾天寬裕日子,不想煞星上門了! 白芷采取了唯三缺一的辦法,留了西邊讓他們跑,西邊,那得是賀景方的地盤了。 當天夜里,無量宗的大本營就燃起了大火,白芷一刻也不耽擱,帶人回撤。 路過自家營盤,吩咐一聲:“拔營?!币恍腥艘砸荽齽?,等在無量宗宗主回程的路上,不斷派人查探無量宗宗主回程的消息。 等了數日,包打聽與顧清羽的消息先后而至,包打聽告知無量宗在顧清羽手上吃了虧,一行人還有三日便至。顧清羽則送來了一個好消息——無量宗的宗主中了埋伏被炸成個重傷,梅四平在后督陣倒是毫發無傷,但是他帶來的高手們損傷過半,兩伙人已經分道揚鑣了。 白芷用簡淳他哥簡蒲換下丁若守營盤,先與丁若、朱寅等人反手殺了無量宗的宗主。接著,白芷履行承諾陪丁若追擊梅四平。 顧珍辰兄妹倆正在興頭上,顧辛夷尤其興奮:“三jiejie,我也要去!”顧珍辰提韁而上:“還有我!” 丁若悶悶地說:“不用?!?/br> 顧辛夷頗覺掃興,軟語向白芷道:“三jiejie,我們跟著看也不行嗎?”白芷對丁若道:“梅四平是你的,我們為你壓陣,如何?” 丁若這才點頭。 幾人又趕去堵截梅四平,此時,朱寅發話了:“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你們已經拼殺過一陣了,再長途奔襲,恐怕不妥?!倍覛⒚匪钠讲⒉槐匾?。 丁若不吭氣,打馬就走,白芷低聲道:“請您幫忙照看一下這些孩子,我與他同去。珍辰、辛夷,你們幫我照顧他們幾個?!币恢赴准暗热?。顧珍辰兄妹倆怏怏地答應了。 白芷追上丁若,兩人并不交談。無量宗與梅四平在一個岔路口分的道,恰似三角形的兩條邊,他們沒有折反而追,而是走了第三條邊,不時要校正方向,再繼續追上去。 三日后,兩人追上了梅四平的隊伍。一隊殘兵敗將,非常的好認。丁若沒有匆忙迎上,而是綴在后面仔細觀察,看不幾下,忽然說:“不對?!?/br> 白芷道:“是不對,怎么不像是回撤而像是押解?” 丁若掏出梅四平的畫像,指著一個囚車里的人說:“那個不就是梅四平嗎?” 白芷心道:【林駿動手好快!】口里說:“看看再動手。等等!他怎么在這里?”她的聲音微變,隊伍中間一個騎馬的人轉過了頭來。 沈雍! 這個人失蹤很久了,怎么突然成了官軍的頭兒,還抓了梅四平? 白芷揉了揉眼睛。 第91章 行程 對面帶隊的確實是沈雍, 雖然換了身衣裳, 身邊的人也不一樣了, 但是從步伐姿態以及他提劍的姿勢來看,確實就是他。江湖上認人,認他的步法兵器之類比看臉要準備得多,白芷終于確定, 那就是傳說中已經失蹤了的沈雍。 【這倒有意思了?!堪总埔簧焓直? 攔住了丁若:“再看看?!倍∪艨戳怂谎? 白芷解釋道:“這個人的功夫不在你之下,搶,你是搶不過的。等他們扎營休息了, 咱們再去看他?!?/br> 丁若道:“你還有弟子要照看, 我自己去吧。就此別過了?!鄙頌闅⑹执炭? 已經發現了目標, 則耐心的等待獵物落單、尋找最佳的時機一擊斃命,就是基本功課了。這方面他熟。 白芷道:“這個人我認識, 我還是同他見上一面吧?!币侥戏?,少不得與沈家打交道。沈家至少有沈雍與沈清兩派, 從之前與雙方的相處來看,沈清是對家,沈雍一方是盟友。沈雍逃家了,沈老太君等人還是以他為招牌的。而林駿身為人家表哥居然也不知道表弟的去向, 可見沈雍是真的逃家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 都得跟沈雍接觸一下。 兩人遠遠地綴著, 等他們到了一處驛站,白芷和丁若將馬藏好,輕盈而迅捷地閃到了驛站里。驛丞帶著驛卒殷勤地上前,沈雍道:“囚犯不用你們管?!卑总坡犓愿姥航獾氖勘亚敉娇垂芷饋?,連飲食都要自己人動手,暗暗點頭。 沈雍站到囚徒們都被看管好了,才慢慢往上房踱去。此時一名小腹士卒拿了封信過來,抱拳一禮:“校尉……” 喲,做官兒了,還不算小呢。如果沈雍是隱姓埋名投軍的話,不靠父蔭,又沒有大亂積累軍功,這升遷的速度堪稱坐了火箭了。白芷客觀地評價:除了一身的功夫,這張臉功不可沒。 兩人又等一會兒,聽到沈雍吩咐人退下,才溜到了后窗邊上,伸手輕叩了兩下。沈雍戒備的低喝一聲:“誰?” 白芷道:“我。別來無恙呀?!?/br> 里面一陣翻倒的亂響,先是瓷器、然后是鈍響,最后是一個大件家具倒地的聲音。 沈雍推開窗戶,正中間閃出笑臉來,沈雍倒吸了一口氣:“你怎么來了?”目光一轉,又看到了丁若,“這是……無名劍?!” 白芷問道:“方便進去嗎?”沈雍退開了兩步,又看了丁若一眼,斟了茶遞給白芷:“我聽說梅四平與無量宗有異動,等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出動了,派了人去尋你,回來說你已離開了,你沒走遠嗎?” 白芷道:“就要遠行啦,走之前得把恩怨給料理了不是?” 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驛丞小跑著來:“白校尉,您的酒席準備好了?!?/br> 沈雍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清清嗓子:“讓他們先用吧!你們不用過來了!” 驛丞又跑走了,白芷沒問他怎么成了白校尉,沈雍自己先解釋上了:“如今這個樣子,我是無法效仿顧五爺當年那樣的,江湖這么亂,各家都很警惕,我只要一冒頭,難保不會被誰給認出來,到時候要與老太君糾纏,索性就化名投軍了?!?/br> 接下來的事情不說也能猜得到了,以如今的文盲率,軍中的文盲只會更多。沈雍功夫高、又識文解字,耳濡目染也比一般人更懂官場是非,升遷自然是快得緊。他沒有去投外祖父那邊的姻親,又用了個化名叫白士行,所以林駿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此番抓捕梅四平,套兒是林駿下的不假,龍椅上坐的那個也不傻,安王、陳王之間的“意氣之爭”,要治一個,不好用另一個,以免挾私報復弄出冤案,所以從審問到抓捕,都點了“局外人”去做。任務派一層層的派下來,最后落到了沈雍的頭上。 沈雍道:“安王這番無論如何都討不到好了,哪怕查無實據,帝王疑心一起,他就再難翻身了。梅四平,只會比安王死得更早。你,可以放心留下了?!?/br> 白芷問道:“你都不肯回家,為什么要我回去呢?” 沈雍的表情空白了一下,道:“你不回家?要去哪里?聽說你,你的弟子怎么辦?” “帶著走呀,”白芷道,“到南方去?!?/br> 沈雍不自覺地翹起唇角又壓下,口氣里透出一點驚喜:“是……為了避開顧老爺子嗎?” 白芷道:“算是吧,只是想獨立。你呢?我南下必然要圈地自立的,可別與你家有什么沖突才好。沈清雖然不好,畢竟姓沈不是?還有老太君那里,你可要給我交個底。有些事不起沖突最好?!?/br> 沈雍躊躇著,原地踱了好幾個圈,心里為難得緊。他沒想到白芷最終會定在南方,有那么一瞬,他簡直想把梅四平脖子一擰,跟著白芷一起南下了。但是他很快止住了這個念頭,現在跟她走了,他就依舊還是兩年前那個迷茫的少年,只知道追逐著心儀的姑娘,還時不時要跟家里妥協。那有什么意思? 沈雍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說:“你,做你自己就好。哪怕是我,也只能說,老太君不會要我的命而已。她疼愛我、養育我,但是……如果不是我,是另外一個什么人做她的孫子,也是一樣的。如果沒有人,她會另選一個,來維持老太君的位置。沈老太君與顧老爺子,沒什么大分別,如果有,那就是手段可能不同,老太君的格局或許還不如老爺子。我當初要是沒被表哥帶回家,而是跟著大小姐流落江湖,或許會更早明白這個道理?!?/br> 白芷道:“我明白了。那你呢?” 沈雍道:“我要回去復命,梅四平現在還不能交給你,我保證他活不了。他如果不明正典刑,身敗名裂,就太便宜他了?!?/br> 白芷對丁若道:“那你們聊?!鄙蛴河醚劬υ儐柊总?,白芷道:“梅四平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有幾個仇家也不足為奇?!倍∪魠s是個實誠人,將梅四平下單,自己接單殺人,發現殺了對自家有恩之人的事說了,表示要報復。 沈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白芷會把這樣的傻子帶在身邊。沈雍冷靜地說:“你這好像是要殺人滅口,以免他把你給供出來?!卑总迫滩蛔 班圻辍币宦曅α顺鰜?,她這一笑,沈雍放心了,繼續冷靜地說:“給你是不可能的,從我手里,你劫不到人。但是如果你為我做一件事,我保證他死,即便朝廷不殺他,我殺他?!?/br> 丁若明白,跟沈雍動手是占不到便宜的,想了想,問道:“什么事?” 沈雍心里緊張,臉卻繃得平平淡淡的,望向白芷:“你跟她走,保護她一路南下,安頓下來之后,你就來找我拿梅四平的人頭祭你的恩人吧?!?/br> 白芷扶了扶下巴:“我?這好像是我把他引起來,好叫你談條件給我多個保鏢似的?!?/br> 沈雍也笑了:“你要想讓無名兄做保鏢,根本不必帶他來見我。換你提‘我為你殺梅四平,你為我做護衛’這樣的條件,無名兄多半也是會答應的?!?/br> 丁若道:“我雖然沒什么城府,也知道些好歹。你們倆犯不著一唱一和的,我跟她走,”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也不問你為什么要保護她,沈,哦,白公子?!?/br> 沈雍的臉又閃過一絲熱氣:“用了飯再走吧?” “好?!?/br> 酒席擺上,沈雍說了與顧清羽等人已見過了面,請他們代為保密:“顧五爺看我這身打扮,不太開心的樣子,好似看到了個叛徒。江湖人不是很喜歡與官府打交道,他還問我是不是外祖父那里的安排?!卑总菩Φ溃骸安幌矚g是不喜歡,真要借勢的時候,也是很樂意的。譬如本家就與令表兄交好,還與將軍府里結親?!?/br> 沈雍清了清嗓子:“那個啊,你們本家,本來就是一方望族嘛,聯姻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見到我表哥了?你要是有什么用到他的地方,不必客氣,你為他也開罪了常家堡的姻親們,南方道上怕是會有麻煩。對了,無量宗……” “沒了?!?/br> “???” 白芷道:“剛剛殺完,這不回來找梅四平呢嗎?” 沈雍一歪頭,一口酒噴到了地毯上,狼狽地舉袖擦嘴:“咳咳!那就好,那就好?!贝笮〗阏媸鞘裁磿r候都不肯吃虧的。為了掩飾,他便提起南方的一些風物、南方道上的恩怨糾葛。他是沈家少主,有些事兒比包打聽知道得還仔細,白芷知道他是好意,也領情聽了。 到最后把能說的都說了,一餐吃得天都擦黑了,再不走白及該找過來了,白芷才告辭。臨行前問道:“你,就一直這樣下去了嗎?” 沈雍笑道:“現在且去復命,其他的事,等我能讓老太君安靜聽我說話的時候,再說吧。朝堂之上,我也不是很喜歡?!卑总莆⒁稽c頭,從懷里換出只小匣子來:“我也只有這點東西可以拿得出手了?!?/br> 沈雍接過了拿在手里,微帶著她體溫的小匣子讓他覺得手上燙得不行,忙攥緊了:“你要是……” “嗯?” “不做賢妻良母也可以的,”沈雍說,“你看,我不做孝子賢孫,不還是當著孫子嗎?” 白芷怔怔地看著他,忽然笑了:“哦?!蓖现∪魪拇白永?,飛了出去,直到坐在馬背上還是在笑。丁若關心的事有點著落,心情也好了一點,問道:“你笑什么?” “有趣?!?/br> ~~~~~~~~~~~~~~~~ 梅四平的事有沈家少主應允了,丁若也沒有太多的不放心,依舊跟著白芷南下。無量宗已除,回來白芷便讓顧珍辰兄妹與簡蒲、簡裳父子一道回去。顧珍辰本來還想cao心他三jiejie,后來看朱寅也得南下,逍遙府的人就跟著白芷走,路上也有照顧。 【有她親生母親的人跟著,倒也算安全?!窟@么想著,顧珍辰才算放心。 另一邊,簡蒲猶豫了一陣,最終決定,把兒子簡裳交給白芷帶走。白芷驚訝地說:“接下來這一路,是要吃苦頭的?!焙喥训溃骸吧褍鹤园萑肽拈T下,雖是記名弟子,您對他的教導也從來沒有與別人有差異,有您這要的師父,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江湖兒女,哪有什么‘苦頭’?” 白芷聽他的意思,是想正式拜個師:“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答應了?!?/br> 簡蒲大喜,對簡裳道:“快!” 簡裳跟他叔是一個脾氣,對他爹說:“咱們門下不興跪拜,再快,您也瞧不著熱鬧?!睔獾盟崴?。等到簡蒲心滿意足地帶人離開了,簡裳才流露出一點點想念的樣子。 他這個樣子白及、馮學禮都是無法理解的,好在雷正陽與印珈都懂,兩人拉了他到一邊嘀咕了一陣兒,簡裳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雷正陽道:“那就走吧,今天的晚課開始了?!?/br> 別以為趕路就不用上課了,白天趕路,晚上也得上課。白芷教了弟子之后漸漸摸出了門道來——甭想跟九年義務教育似的要求學好文化課,因為主業還得是習武,不然在江湖上無法立足。得虧白芷自己也不能把小學到高中的課本全背下來,教的還算少的,這才挽救了學生們的課業。 一天的功課講完,自覺的學生們還要練功,白芷卻把幾個個大弟子召集起來:“明天開始,打起幡兒,走一路,看一路的病?!?/br> 白及比較關心的是:“要怎么安排?這么些個人,學了皮毛的多,還有些沒有學到診脈的……” 白芷道:“分組?!?/br> 白及已經開始學習診脈了,他是弟子里學得最早的,水平也比較高,另一個是馮學禮,對藥性頗為熟悉,雷正陽、印珈是初學,簡裳就是才接觸藥材。小弟子們也是差不多,水平參差不齊。 白芷給他們分了組,學了認藥材的就負責鍘藥、煎藥,白及就試著診普通的病癥,疑難雜癥白芷自己負責。有徒弟們不確定的病癥,白芷再動手。白芷一向認為,醫術是練出來的,決定每到一地,就帶著弟子們往貧民窟里鉆。如果有富戶得了重癥,她也不介意治一治,收個費。對貧苦人寧可不收當舍藥,也不降價。 紀子華心里一算,高興地說:“大小姐出手,不但贈醫施藥的賬能平,這一路上咱們的花費也就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