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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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云的手還有些緊張的握在一起,而祝盛西卻全程無視。 顧瑤很快又看向最后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叫宋苗,也是圈子里的名人,聽說智商超過一百三,十六歲就考上大學,后來一路開掛跳級念到博士。 宋苗母親早亡,父親是城中名人,交友廣闊,對這個女兒百依百順,連續幾任女友都因宋苗的刁難而無疾而終。 可惜宋苗會念書卻沒有經商頭腦,前兩年她父親死于一場急病,留下的產業很快就被幾個叔叔分剝干凈,就連宋苗手里的存款也被其中一個叔叔以投資失敗為名敗光了,宋苗還被叔叔們安排著周旋于一樁樁相親飯局中。 聽說宋喬已經見過三十幾位商界青年翹楚,但她的眼光實在刁鉆,到現在都沒有相出半點眉目。 顧瑤之所以會對宋苗有印象,還是因為有一次和祝盛西一起出去吃飯,剛好宋苗和她的相親對象也在。 宋苗那天的相親對象是一位金融新貴,做投資的,當時風頭正盛,和祝盛西也見過,那位新貴和宋苗就當場自來熟的坐下來拼桌,很快就將相親飯變成商務對談。 宋苗還趁機和顧瑤攀談,但顧瑤對她說的那些珠寶和醫美的話題沒什么興趣,短短半小時走了好幾次神,直到祝盛西注意到顧瑤偷偷打了個哈欠,這才拉著她提前回家。 而照片里的宋苗,她正和祝盛西站在一起,不過兩人中間隔著半步距離。 祝盛西在和一個男人握手寒暄,看那樣子仿佛正在為宋苗和對面的男人做介紹。 宋苗的表情倒沒什么特別,只是臉上掛著商務式的笑容,看著有點假。 顧瑤看完四張照片,雙手撐著額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信息量有點大,一個忍不住就會腦補出很多莫須有的東西,還會陷入自尋煩惱的死胡同。 她閉了閉眼,努力將自己從桎梏中拉出來,不要被思維陷阱困住。 然后,她想到徐爍。 這些照片和上次田芳和祝盛西的那張顯然都是一個意思,只抓拍了一個角度,一個定格,沒有前言,也沒有后續,擺明了就是要“誤導”,就看她會不會上套,會不會胡思亂想的替這些照片腦補出不可描述的后續。否則徐爍大可以用一段視頻來說明事實的全部,而不是用這樣一張畫面來做魚鉤。 而且徐爍一定料到了,她看過之后就會去找他求證。 想到這里,顧瑤又出了一口氣,將照片扔到旁邊,轉而拿起那幾張資料。 她翻看了一遍,也沒什么特別,就是關于閆蓁、江心云和宋苗的背景調查,和她知道的也差不多,而且資料里沒有提到祝盛西。 不過有一點倒是很巧合。 原來江心云和宋苗都是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的,但是不同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杜瞳也是賓夕法尼亞出來的。 再加上閆蓁現在在“承文地產”任職,和杜瞳是同事…… 這些只是巧合么? 四個女人,或多或少都有點交集,而且還分別在不同時期和祝盛西有過接觸。 顧瑤思忖片刻,仍是沒有頭緒,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種看似巧合的內在聯系,可能就是指向答案的唯一線索。 顧瑤將資料放下,視線不由自主的投向一直被她可以忽略的“第三篇日記”。 它孤零零地躺在茶幾上。 顧瑤盯著看了幾秒,終于鼓起勇氣拿起來,耷眼一看。 上面的筆跡明顯是女孩子的,有些娟秀,有點青澀,一筆一劃的,很少有連筆出現,但是年齡應該不大,目測也就是十四、五歲。 顧瑤很快讀了一遍。 …… …… 201x年,春分,晴。 前陣子,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突然頻繁來到我們家,他的長相很兇狠,眼袋下的紋路和法令紋都很深,像是溝渠。 他每次來,都會來看我,還對我笑,可是我卻絲毫感受不到一點善意,他的笑容只停留在皮rou上,眼睛里是猛獸一樣的冰冷。 這樣用肌rou擠出來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我很害怕,就躲在大哥身后。 后來大哥問我,喜不喜歡那個叔叔。 我連忙搖頭。 大哥勸我說,我現在比前兩年好多了,已經不那么內向,自我封閉,我已經肯和別的女孩一起玩了,我長大了,也應該出去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有點懵,大哥是什么意思? 那個看上去很可怕的叔叔要把我帶走嗎? 我問大哥是不是,大哥有些為難的點了下頭。 我嚇得六神無主,一下午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大哥進來看我,我就躲到桌子底下,對他說,要是那個人要收養我,我一定會像小豐一樣,死了還被扔到下水道里。 大哥便費力的鉆進來,抱著我,安慰我。 這個姿勢他待得很艱難,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張桌子下面已經藏不住我們了。 我哭了很久,很久,太陽都落山了,屋里漸漸黑下來。 直到大哥低聲跟我說,那個叔叔不會害我的,因為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 那個男人很快把我從家里帶走,還給我辦理了入學手續,讓我念高中一年級。 我每天都很害怕,怕被那個男人殺死。 我的學習不好,沒有一門功課跟得上,那個男人說,那是因為我在孤兒院沒有受到好的教育,不過沒關系,女孩子不用讀那么多書,再長大點就可以嫁人了。 我很詫異,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嫁人了? 天!我才十四歲,再大一點是多大? 這個男人的房子很破舊,屋里的裝修起碼有二十年以上,墻皮大片脫落,沒有脫落的地方也是泛黃發黑的,尤其是廁所,頂上已經斑駁的露出磚頭,里面常年彌散著煙臭味。 他有很重的煙癮,一天要抽一包半,整個屋子里都是煙,熏得我難受,連我的衣服上都是煙味兒,我想開窗戶透風都不行,因為他會生氣的呵斥我。 我穿著那些有煙臭味的衣服去學校,班主任把我安排在最后一排,坐在我旁邊的男生受不了我身上的味道,就把課桌挪開,離得我遠遠的。 班主任發現了,就問他干嘛離我那么遠,知不知道友愛同桌? 那個男生很不客氣的說,我身上有煙味兒,臭死了。 我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里,懶得為自己辯解,這種事對我來說也無所謂,從小到大我被嫌棄慣了,只有大哥才是真的對我好。 學校的課程我跟不上,我偶爾會聽聽,聽煩了就睡覺,從不勉強自己,但我感覺到那些老師也不喜歡我,經常會喊我起來回答問題。 十次有九次我是回答不上來的,有的老師會譏諷我幾句,同學們哈哈大笑,有的老師會問我,以前都在干什么,落后這么多怎么還睡覺。 每一次,我都是木著臉,被拎起來,等挨罵完了再坐下。很多同學都在背后說我厚臉皮不合群。 體育課我也跟不上,課間跑步我一直跑年紀最后一名,累了就歇會兒,連四十多歲的班主任都能追上我,問我體質怎么這么差。 我對這一切都很淡定,沒什么不能接受的,后來還是班主任忍無可忍要請我的家長,我才不得不第一次主動和那個男人開口說話。 也是在那一天,我在家門口聽到兩個住在隔壁的女人閑磕牙,她們還指指點點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們在說那個男人,他一直一個人住,獨來獨往,突然蹦出來一個女兒,是誰都會覺得奇怪。 但我只是在表面上叫他“爸”,私下里,我只會稱呼他“老頭”。 我把班主任的話轉告給老頭,老頭皺著眉,嘴里叼著煙,滿口黃牙,一張嘴就是熏鼻的惡臭。 “你在學校惹事了?” 我搖頭:“我表現得很好?!?/br> 老頭不相信:“你表現的很好,老師為什么要請家長?” 我皺皺眉,不懂他是怎么在“請家長”這件事里讀出不好的意思的。 我想了一下,說:“也許是想當著你的面表揚我?!?/br> 老頭沉默地看著我,他眼里有點驚訝,我不知道他在驚訝什么。 不過現在我知道了,原來“請家長”是落后的特別生才有的待遇。 老頭后來去見了班主任,我不知道他們聊了什么,也沒興趣知道,但是那天下午我被全班同學關注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直到班長告訴我,學校組織給災區捐款的活動,是自愿不記名的,只有捐款最多的三名學生,名字才會被寫在校門口的黑板上。 我看著班長,不懂他的意思。 直到班長說:“你爸捐了一大筆?!?/br> 我沒說話。 其實捐款的事我是知道的,我看到別的同學給了十塊、二十塊,最多也不超過一百塊,不過我沒參與,我手里只有買午飯的錢。 我想著“一大筆”的概念是什么,最后得出一個數字:一千塊。 可是當我去看那塊小黑板的時候,我是真的嚇了一跳。 ——是一萬五千塊。 我站在那塊黑板前很久,腦子里一直在計算著一萬五千塊可以干點什么,三年高中的課本加起來都沒有五千塊那么多,或者把伙食費也加進去,有沒有一萬五千塊呢? 那天之后沒多久,班主任老師就交給我一個差事,讓我負責每天放學后的班級值日安排。 這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我不想做,可我不知道怎么拒絕,只能按照衛生委員的名單每天按順序選出三個人,看著他們把教室打掃干凈。 等到晚上五點半,會有一個老師挨個班級檢查,合格的才能鎖門。 但我連續三天被那些同學放鴿子,只留下我一個。 我叫不住他們,只能自己干。 我做的值日也不合格,每天都要六點才能走人。 可我無所謂,比起那個臭熏熏的家,我更愿意待在學校里。 直到今天傍晚,我回到家里。 家里除了老頭還多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穿的很干凈,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總之和我們不在一個世界。 他的臉也很干凈,看到我還從錢包里拿出幾百塊錢,說是給我的零花錢。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