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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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很快腦海里又浮現出了不久前先坐電梯上去的顧之岑,漆黑的雙眸微微瑟縮,手里的保溫杯把柄被她攥得更緊。 這時前臺的另一位小姑娘低喃:“我上回還看過秦文棟的一篇專訪,看上去道貌岸然,誰知道竟然包養明星?!?/br> 沈幼琪耳尖,“秦文棟”三個字聽清地傳入她的腦海里,她眉頭微蹙,涼薄地問道:“你是說那位當紅小花的金主叫秦文棟?” 小姑娘略顯局促地應道:“嗯?!?/br> 沈幼琪又開口問道:“他們在這里開房開了多久了?” “半年有余了?!毙」媚飭渭兊鼗氐?。 另外一位年長的立刻拉了拉小姑娘的衣角,小姑娘才立刻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她這是在透露客人的**,馬上惶惶不安地看向沈幼琪,她寬慰她:“放心,我什么都沒聽見?!?/br> 沈幼琪面沉如水,她倒不在意秦文棟跟誰開房,只是惡心他這種一邊包養明星,還一邊去跟她相親的行為,她是看不上他,可也容不得這種渣滓這么侮辱她。 “我的保溫杯先在你們前臺寄存一下,稍后過來拿?!?/br> 沈幼琪走了幾回又回頭問:“他們在幾樓?” “八樓?!?/br> “謝謝?!鄙蛴诅髡{皮地拋了個眉眼。 電梯已經??吭谝粯?,沈幼琪不必等待就快速到了八樓。 不用四處打聽,最喧鬧的房間應該就是她的目的所在。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情還挺激動的,絲毫沒有被人背叛的憋屈感,反而像是馬上要擺脫負擔般輕松。 房間已經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只見閃光燈連續不斷閃個不停,沈幼琪想突破重圍異常困難,正發愁之際,忽然感覺到旁邊一股森冷的氣息。 她微微轉過視線,就見顧之岑英俊的臉龐線條冷硬,姿態慵懶地倚靠在墻上。 “來抓jian?”顧之岑聲調沉沉地發問。 沈幼琪毫不眷戀地收回目光,要知道顧之岑在這里,打死她都不會出現。 從前就是她追著他跑,后來還因為躲避情傷出國三年,現在又被他瞧見相親對象跟人開房,就像見證了她人生中最狼狽的所有時光。 沈幼琪現在是進度兩難,進也進不去,掉頭就走又有些不甘。 這時候,顧之岑的雙手從口袋里拿出來,對著那批記者開口說道:“讓開?!?/br> 明明他的音量不高,可是喧囂的躁動瞬間平復了下來,記者們立刻主動讓開了一條路。 顧之岑看向沈幼琪,冷聲說道:“進去看看吧?!?/br> 沈幼琪此刻再猜不出來今天這出戲就是顧之岑安排的,她便是個傻子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涌起了一股憤怒之火,她非常反感顧之岑自以為是地插手她的事情。 不過憤怒歸憤怒,她依然邁步走入了房間。 兩具身體未著寸縷,此時正互相抱著以遮蔽重要部位,寬敞柔軟的大床上凌亂狼藉,垃圾桶旁邊還丟著兩個使用過的保險套。 整副畫面不堪入目,沈幼琪有種惡心反胃的感覺,她只看了一眼就調開了視線,對那批記者說道:“你們繼續?!?/br> 顧之岑見她心境平緩,擰緊了眉頭,壓著不滿問道:“你就這么放過他?” 沈幼琪冷眼看向顧之岑:“顧之岑,你很閑?” “為什么他跟別人開房被抓jian在床了,你還面色不改?而我跟時恩霈不過逢場作戲,你就判我死刑?” 沈幼琪神色冷淡地一笑:“你不是失憶了嗎?裝的?” 顧之岑上前緊攥住沈幼琪的手臂,冷峻的臉龐是不加掩飾的怒火:“為什么?” “他們在這里開房半年之久,你要是想查,恐怕早就有了風聲,偏偏等到今天我也住進這間酒店,你才叫了這么一批記者過來,還讓他們在我眼前經過,我還想問你呢,顧之岑,你這么大費周章又是為了什么?”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br> 顧之岑回答得坦蕩,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羞恥。 沈幼琪冷漠地說道:“顧之岑,你在羞辱我懂嗎?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不要我,別人也不要我,我就是一個徹徹底底被人嫌棄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鳖欀燥@慌張地否認,“我只是想讓你看清他的真面目?!?/br> “現在我看清了,滿意了?” “你為什么那么平靜?”顧之岑精明的雙眸此刻卻被不解溢滿,“明明看見我跟時恩霈出現在酒店房間里,你那么崩潰?!?/br> 沈幼琪嘴角溢出一抹慘淡的笑意,聲線低?。骸澳愀静欢??!?/br> 之所以在意才會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第50章 沈幼琪努力從顧之岑施力的掌心掙扎脫出,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即使手背青筋爆起,雪白的膚色變得通紅,依然不管不顧。 顧之岑雙眼深邃暗沉,只得松開了對她的束縛。 他垂眸望著她,這張臉即使跨越了時光,貫穿了歲月,依然美得一如往昔。 但是那眼中的愛戀之火卻是完全熄滅了。 一股懊惱之意充斥著顧之岑的胸腔,她軟硬不吃,而他拿她束手無策。 在舒城的醫院醒來,他的記憶混淆不清,只有她的容顏深深地鐫刻在腦海里。 雖然掙脫了顧之岑的禁錮,但沈幼琪依然被阻隔在他跟墻壁之間,鼻間全是熟悉的清冽香氣,這么多年,他身上的氣息一點沒變。 只要跟他多處一會兒,沈幼琪都沒把握能控制住那顆躁動的心,她慍怒地低吼:“顧之岑,你滾開!” “滾開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會再跟人相親?!鳖欀恼Z氣中飽含著一股低聲下氣的哀求。 沈幼琪嗤笑:“顧之岑,你是不是被車子撞傻了?” 顧之岑低垂眉眼,薄唇微勾,性感的嗓音帶著不可一世的語氣:“你要再相親也無所謂,你相一個我毀一個,你就算邁進了婚禮現場,我也能將你搶過來當我妻子,信不信?” 沈幼琪沉靜的面色驀地染上怒意:“我看你不是被撞傻的,本來就是神經病吧?!?/br> 顧之岑一個輕吻落在沈幼琪的頭頂,喑啞地開口:“乖點,不然我瘋起來,你看有多少人會遭殃?!?/br> 沈幼琪臉色刷白,氣惱地推開他,顧之岑剛才還像一道堅固的防線牢不可破,此刻卻被沈幼琪輕易地推開了。 他嘴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意,絲毫沒有因為沈幼琪的拒絕而氣餒。 沈幼琪滿臉慍色,反而像個落荒而逃的失敗者,趿著一雙拖鞋走得快速卻別扭。 經過前臺時,兩位小姑娘急急忙忙叫住她,說道:“沈小姐,你的保溫杯?!?/br> 沈幼琪臉上又是一陣懊惱,為了顧之岑這神經病,連下樓的正經事都給忘了。 她拿著保溫杯無所適從,只好又給華文茵打了電話,向她詢問周特助的聯系方式。 跟周特助聯系上以后,沈幼琪就坐在大廳里,目光盯著門口的噴泉出神。 沉淀了幾年,她以為自己能做到心無旁騖,沒想到顧之岑依然能輕而易舉就在她平靜的心湖上掀起漣漪,她輕咬著下唇,全是對自己的厭棄,人可以在一個坑里栽倒重新爬起來,可是同樣的坑里再栽一次,那她就是傻逼無疑了。 周特助見自己都站在沈幼琪面前了,她還呆滯地望著門口,只得出聲說道:“沈小姐?” 沈幼琪斂起茫然的眼神,語氣不善地對周特助說道:“給你家主子的,免得他死了賴上我小魚兒?!?/br> “太太說的?”周特助雙眼滿是興奮。 沈幼琪一副“你是不是傻子”的樣子看著周特助,周特助頓時xiele氣,又向沈幼琪發牢sao:“都在車里坐了這么久了,人也不走,也不上去,我真是勸不動了?!?/br> “我是你吐苦水的垃圾桶?” 周特助委屈地接過保溫杯,高薪職業也是高危職業啊。 “還有警告你,絕對不能在小魚兒面前透露我給傅柏業送湯的事情,否則下次等著喝砒霜吧?!?/br> 周特助在嘴巴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又做了個ok的手勢。 沈幼琪任務完成,才忿忿不平地往電梯口走去。 周特助提著保溫杯正往酒店大門口走,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嚇得他猛地一顫,面色煞白。 轉身看見滿面寒霜的顧之岑,他略顯驚慌的開口:“顧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顧之岑指了指保溫杯,開口問道:“這是什么?” 周特助護犢子般護住懷里的保溫杯,洋洋得意地回道:“愛心湯?!?/br> 顧之岑骨節分明的長指按在保溫蓋上,低沉的聲音透著絲絲冷漠:“給我了?!?/br> 周特助沒見過有人搶東西可以搶得這么明目張膽,要是其他的也就算了,這可是撫慰他頂頭上司的良藥,交出去了他需要提頭去見了。 周特助又護著保溫杯轉了個方面,嚴防顧之岑痛下黑手,顧之岑情緒未見起伏,只是眸色幽深:“怎么?要跟我動手?” 周特助真是覺得自己運氣背到家了,一個個祖宗怎么就上趕著要給他氣受???無辜可憐的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要得到這樣的待遇? 他只得搬出傅柏業,說道:“這是我們家太太給boss的愛心湯,不能轉贈他人?!?/br> 顧之岑輕嗤:“當我不知道你家太太離家出走的事情?蘇二小姐的脾氣會是送湯給柏業喝的人?那你就要當心里面下了毒了?!?/br> 周特助:“……”跟沈幼琪的話倒是如出一轍。 “顧先生今天話真多,怕是在哪里碰了壁吧?”周特助低喃,他領著傅柏業的高薪,能力自然卓越不凡,一下子就想通了顧之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恐怕也只有剛才那位給他送湯的沈小姐了,怪不得會對平平無奇的湯如此偏執。 顧之岑面色沉沉,溢出一抹冷漠到近乎無情的笑意:“你是覺得柏業護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有恃無恐?” “不敢顧先生,我先撤了?!敝芴刂闇蕰r機,迅速跑了。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 周特助才剛坐進副駕駛座,還未來得及拉上車門,顧之岑低沉的聲音就傳入車內:“柏業,這么巧?!?/br> 周特助:“……” 他在校期間的跑步速度也是破了記錄的,剛才已經全力沖刺了,結果顧之岑絲毫不弱,喘息還平穩。 周特助如同被鬼魅纏上了似的,臉色灰白,趕緊將手里的保溫杯遞到了后座傅柏業的懷里,說道:“沈小姐讓我交給你的?!?/br> 將燙手山芋交出去后,周特助緊繃的神經立刻松弛了下來,要打架就讓兩位食物鏈頂層高手打去,他這種小蝦米安靜如雞便好。 顧之岑坐進后座,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開口:“我再讓利1%給你,你將這湯給我?!?/br> 傅柏業疲憊的眉眼略微舒展,眸子暗沉地看著手中的保溫杯,因為久未開口,嗓音略顯喑?。骸澳愕勾蠓?,不過我覺得你還得往上加一點?!?/br> 周特助差點掉到座位底下去,這兩位溫城最了不得的驕矜貴胄,竟然為了一鍋湯,下那么大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