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過去，鼻尖與他相抵。

    顧鈺的氣息撲灑在臉上，舒北覺著臉有些燙。

    淡淡的薄荷幽香混了丁點的煙味兒。

    知小兔子不喜這尼古丁味，顧鈺是洗過澡了也換過衣了，就是趕昨夜熬這么久的緣故，又給抽上一根，沾著的味道。

    “是還想睡，還是想躲我？”顧鈺嘴角的弧度沒有消失，但他聲音壓抑得很，“你總是躲我?！?/br>
    舒北眨巴眨巴眼睛，又抬手捏了捏顧鈺臉頰上的rou，“沒睡醒?！?/br>
    說完便繼續裝死。

    “你就這么怕我？”

    顧鈺抓著舒北的手，輕輕按在自己臉上，“我對你做了什么，嗯？”

    舒北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這小東西啊，”顧鈺嘆了一口氣，松開了他的手，坐在旁邊，語調平穩，“真不知道拿你如何是好了?！?/br>
    打啞迷，話中帶話。

    舒北聽不懂顧鈺在說什么，只是安靜地待在一邊，時不時用手撥弄一下床單，或者指尖摩挲著。

    屋內一時寂靜無言，顧鈺瞧了他一眼，突兀地道：“我們去領養只貓吧，你那家里一只我看都快無聊得長蘑菇了?！?/br>
    此話倒是不假。

    舒北出國幾個月。

    把那野慣了的大貓送去了寵物店，從此跟自由說拜拜，寵物店的老板娘人美心善，可原則上的事，說一不二。

    到了晚上，該關籠子就關籠子。

    縱使舒北說了好久，都沒點頭一下。

    為此正在玩弄手指的舒服停滯了一瞬，抬頭望向顧鈺，抿了抿唇，“你要想要寵物，我那只可以送你?！?/br>
    “你不喜歡我碰你的寵物嗎？”

    “沒有不喜歡的，只是覺得太麻煩了，”舒北皺眉，“養一只都挺鬧騰的?！?/br>
    要是再來個小母貓，不得再來一窩崽子。

    不對

    公貓也煩。

    兩只貓在家里上躥下跳，貓毛飛得到處都是。

    “哦？”顧鈺挑眉，“那么，請問我的小朋友，你是如何照顧它的？”

    舒北：“……”

    都快二十五歲的“小朋友”翻了個白眼，表示拒絕這個話題，忽而就湊到顧鈺的身上，近乎快要吻到他的喉結。

    看著對方有些難耐地往后推了點距離，喉結滾動了下。

    “還有我也不是那么反感煙味?！笔姹币е暮斫Y，曖昧地舔舐，聲音低沉性感，“所以，你要抽，少抽點，或者別在我面前抽都是可以的，不用……這么刻意?！?/br>
    還單獨洗了澡換了干凈衣服才來見他。

    這都已經好多次了。

    之前在國外，比現在還要謹慎。

    生怕自己不愿見他一樣。

    舒北的嗓子本就沙啞，再配上這樣的嗓音，簡直是在撩火。

    他一直以為男女之間的感情，是水ru交融的。

    曾經這樣想。

    可當真遇上了，才知道那不叫愛。

    都已經打算放棄，哪知道顧鈺又纏了回來，舒北想著，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么算愛呢？

    能夠左右心思，心心念念的都是眼前這人，因他笑而笑，因他哭而哭。

    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偏開視線，舒北失笑：“都說顧家得要留個種，你是顧家的獨子，顧老爺子準許你這般胡亂，斷了顧家的香火，我怕是要成千古罪人了?！?/br>
    “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聽著舒北說了一大堆，顧鈺險些沒能反應過來，倒是這會兒覺著膝蓋那疼得不行，去liao起一看，果不其然都淤青了。

    舒北一愣。

    就聽到身側人短而急促地笑出了聲：“男孩女孩只是性別，我喜歡你?！?/br>
    舒北看他那淤青還想著是不是昨天和人干了一架留下的杰作，就聽到什么虎狼之詞，猛地抬頭望向顧鈺，“我……？”

    已經不止一次，聽到他表白。

    可每聽一次，心里頭就會比之前更加郁悶。

    如果真喜歡，不是應該有心動。嘴上說得有多好，都是空了吹。

    “知道你老覺著我在騙你?！鳖欌晣@息一聲，揉了揉舒北的頭發，“可這一次是真的，賀瑾那邊，我會跟他說清楚?！?/br>
    “倒是你……”

    “什么時候肯原諒我呢?！?/br>
    舒北一急，吐字都不利索。

    他還沒想好措辭呢，顧鈺的手指已經勾住了他的脖頸。

    他的手掌寬大，修長，指腹微涼，卻異常溫柔，將舒北整個人圈在懷中，緊貼著他的胸膛，呼吸相聞。

    他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鼻尖與鼻尖挨在一起。

    呼吸糾纏。

    “舒北?！鳖欌暯兴拿?，“我們結婚吧?！?/br>
    舒北瞪大雙眸，怔楞片刻。

    下意識一個搖頭。

    “給我時間?！?/br>
    似是

    料定了他會拒絕，顧鈺低垂眼簾，輕聲道：“好?！?/br>
    “只要我爸他們催婚催得沒那么急?！?/br>
    三年。

    沒有誰會永遠等一個人，而三年之后，顧鈺也是要奔三十的歲數，要是追了三年，示好三年，對方依舊不為所動。

    就算顧鈺質疑想要單身到老，可能那老爺子都要給他強行安排未婚妻了。

    三年的期限。

    不由自主，顧鈺的手臂緩慢地收攏，抱住了小兔子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