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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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知,蕭詢卻先一步下了榻,半蹲在地上,替她穿起繡鞋來。 她纖細的腳踝被他溫熱的大掌握著,一時間,陸念錦身上所有的血液都沖到了臉上。 “太子,你放開我,我自己來!”她臉頰通紅如血,沖著蕭詢窘迫道。 蕭詢卻沒有理會她,他只抬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繼續替她穿起繡鞋來。 兩只繡鞋,他穿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才幫她穿好。 陸念錦被他牽著下了地,兩人一起朝外走去。 外面,晚膳已經準備好,還是全素的膳食,不過營養搭配的十分均衡。 陸念錦低頭一口一口的吃著,胃口還算不錯。 對面的蕭詢看她胃口好,也比平時多吃了一些。 用完膳,陸念錦沐浴過后,早早的歇下。 蕭詢則回了前院,交代大管家對付孟清庭和四皇子名下商鋪的事。 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天一亮,孟家和四皇子蕭澤名下商鋪的掌柜們就發現當日的生意奇差無比。 好幾個時辰,店鋪里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成藥鋪掌柜的看出了不對,忙叫鋪子里的伙計出去打聽。 伙計跑回來后,急的滿頭汗道,“掌柜的,不好了,城里百草堂三個大藥房都在免費贈醫施藥,他們還在各大街道派發宣傳,現在人去百草堂那邊了?!?/br> 成藥鋪掌柜的在上京混了這么多年,自然知道百草堂后面的主子是誰。 當下,二話不說,便吩咐人備了馬車,直奔四皇子府而去。 他到四皇子府的時候的,卻發現有兩個掌柜到的比他還早,三個人一交流,對過眼神,心里都有了底。 他們是遭了同一場禍事。 這個時辰,蕭澤正在用午膳,他自然不會見這些掌柜的。 一個時辰后,他午睡醒來了,想起這茬,才讓管家將那些掌柜的請了進來,彼時,外面的掌柜已經有三十多個了,擠在一起,熙熙攘攘的。 蕭澤在廳里看到這么多人時,也狠狠的錯愕了一番。 “你們,這是約好的嗎?”他看著掌柜們問道。 掌柜的聽主子問話,皆爭先恐后的回起話來,生怕說的晚一句,身上的責任就脫不干凈。 蕭澤聽眾人嘰嘰喳喳的說著,頭都快炸了! “停!”他朝著眾人大喊了一聲,冷聲道,“從你開始,你們一個一個說!” 他指的正是成藥鋪的掌柜,掌柜好容易拔得了頭籌,連忙開口道,“回四皇子的話,是這樣的……” 他一字一句,將今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自然,說的全是對他自己有利的。 蕭澤聽他說完,臉都黑了,不過廳中還站著這么多人,他又不能不管,只得指向成藥鋪掌柜旁邊的綢緞莊掌柜,道,“現在你說!” 綢緞莊掌柜苦著一張臉,拱手道,“啟稟四皇子,奴才遇到的情況和老張遇到的情況差不多,也是一大早起來,店里就冷冷清清的沒一個人,奴才覺得不對勁,就派伙計出去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是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就有人在咱們綢緞莊附近發宣傳單子,說是自家綢緞莊準備轉行,現在一折大酬賓!” “那些顧客自然就去買便宜的料子去了!” 蕭澤臉色更加陰沉,一轉臉,指向第三個掌柜的。 自然,酒樓的生意也是和前兩者一樣,從早上開張到現在都沒見到一個客人的影子。 蕭澤:“……”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看向剩下的掌柜,“你們想說的也是這些嗎?” 其他掌柜的不敢猶豫,當即拱手,齊聲道,“是,四皇子!” 蕭澤聽罷,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就朝地上摔去。 廳里的掌柜的們嚇的一個激靈,噗通一聲,都跪了下來。 “跟你們沒關系!”很久后,蕭澤才冷靜下來,他抬起頭,看著面前黑壓壓的掌柜們說道。 掌柜們還是低著頭。 蕭澤只好看向大管家,道,“他們就交給你了,本宮有事要出去一趟!”說完,他起身就朝外走去。 看著主子頭也不回的離開,廳里的掌柜們都松了口氣,跟大管家說了幾句話,便各自散了。 再說蕭澤,他離開四皇子府后,就直奔孟家而去。 和從前一樣,他沒有走孟家的大門,而是從后院翻了進去,直奔孟清庭的寢房。 當時,孟清庭也是剛午睡醒來,眼睛正惺忪迷離著。 看到蕭澤那張跟蕭德酷似的臉,她眼底迸發出一抹恨意,想都不想,揮起巴掌就朝蕭澤的臉上甩去。 啪的一聲脆響。蕭澤被打的一臉懵逼,他捂著自己受傷的臉,用力的捏住孟清庭的手腕,厲聲質問道,“你在發生么瘋!” 孟清庭聽到蕭澤的聲音,才反應過來自己打錯人了! 頃刻,她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蕭澤,楚楚可憐道,“四郎,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孟清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嚇著他的袖子,淚落如雨道,“我只是沒想到是你,我還以為是旁的登徒子?!?/br> 蕭澤不悅,“你說我長得像登徒子?” 孟清庭連忙解釋道,“四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睡的有些迷糊,一時間沒有看清楚罷了,要是看清楚了,我怎么舍得打四郎你呢!”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蕭澤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他擺了擺手,一臉煩躁的在孟清庭對面坐了下來。 孟清庭看著蕭澤不高興的模樣,疑聲問道,“四郎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蕭澤哼了一聲,“是有一樁天大的煩心事?!?/br> 孟清庭從榻上起來,靠近蕭澤,在他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柔聲問道,“到底是什么煩心事?四郎能不能跟我說說,俗話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我們兩個一起想想,說不定便能想到個妥善的解決法子?!?/br> 蕭澤被孟清庭的花言巧語迷的那叫一個五迷三道,他抬手環住她的肩頭,放柔聲音,緩了臉色,將兩人名下生意遭受重創的事情說了一遍。 孟清庭聽到是這么一件關乎性命的大事,也是變了臉色,她俏臉煞白,狠狠的咬著唇,道,“太子和太子妃真是欺人太甚!”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蕭澤已經習慣了聽孟清庭的,他看著她問道。 孟清庭狠狠的咬了咬唇,沉吟了片刻,銳利道,“我就不信太子能一直這樣大手筆的虧損著,我們等上十天半個月再說!” 蕭澤想了想,“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孟清庭聽他這么說,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眸光忽然一閃,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蕭澤急聲追問。 孟清庭勾笑道,“太子名下的綢緞莊不是清空大酬賓嗎?四郎不妨讓底下人假裝顧客去買進一批來,等過上一兩個月,太子堅持不下去了,我們再拿出來賣了!賺來的銀子,就當彌補這些天不開業的損失?!?/br> 蕭澤沒想到孟清庭會想出這么一個精彩的主意來,當即喜道,“你說的是,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不錯!”孟清庭臉上浮起一抹得意來。 雖然這主意不是她想的,而是陸念錦想的。 上一世,陸念錦的綢緞鋪子就跟對過晉王家的綢緞莊子打過擂臺。 一開始,陸念錦跟著晉王府的綢緞莊一起降價,兩家生死互拼,你敢降一成價格,我就敢降兩成! 后來在晉王府的綢緞莊降到原價一成時,所有人都以為陸念錦的綢緞莊會降得更厲害,誰知,她卻忽然收手了,非但如此,她還派國師府的人將晉王府降價后的綢緞全部買了回來。 等到晉王府的綢緞莊開不下去的時候,她再把從晉王府買來的存貨原價賣出。 前世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正好是她懷上雙胎的時候。她因為復寵,一個月里也能出去兩三回,所以對這件事的印象非常深刻。 當時她還贊嘆過陸念錦的聰慧機智。 但是現在她只想冷笑,她陸念錦再聰慧機智又如何,這一次還不是要敗在她的手上?! 第123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孟清庭幻想著陸念錦被她踩在腳下的場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要是陸念錦現在在她面前的話,肯定會勸她一句,“這天還沒黑呢,所以就不要做白日夢了?!?/br> 再說蕓姜派出去跟著宋玉娘的侍衛,他跟了宋玉娘整整五天,才查出她之所以謀殺她七任丈夫的理由。 “是為了她的第一任丈夫?”陸念錦一臉的錯愕。 蕓姜點了點頭,說道,“裴玄查到宋玉娘的第一任丈夫得了一種怪病,終日不能見太陽,只要見了太陽,身上就會起紫色的瘢痕,渾身奇癢,根本消不下去。她丈夫覺得這么活著太痛苦了,曾自殺過很多次,但都被宋玉娘救了下來!” “宋玉娘也知道她丈夫怕人言可畏,索性便安排他假死,然后將他送去了城外的一處山洞,每個月只去看他兩三次,喂他吃藥。對了,他丈夫吃的藥必須用雪蓮花做引子,這也是她后面想盡辦法奪取后面幾任丈夫家財的理由,那些銀票全被她縫在里衣里帶去城外,從西域人的手里買雪蓮花了?!?/br> 陸念錦聽她說完,輕輕地嘆了口氣,“縱使她有天大的苦衷,謀財害命也是不對的?!?/br> 蕓姜嗯了一聲,又問,“姑娘打算怎么處置宋玉娘?” “送去刑部衙門罷,帶著證據一起!” “是,太子妃,奴婢回頭就交代裴玄?!?/br> “還有唐羽,”陸念錦思量了片刻,補充道,“你跟蔡浥說一聲,讓他早日將那人拿下,省的他再去禍害無辜的人?!?/br> “是,太子妃,”蕓姜退了出去。 四皇子府那邊,蕭澤是在宋玉娘入獄,供出他后,他才知道他跟孟清庭的計策并沒有成功。 偏偏袁通又是個硬脾氣,他可不管蕭澤的皇子身份,在得知蕭澤跟宋玉娘的案子有關后,便派了衙役上門請人。 蕭澤丟不起這個臉,根本就不想去,可那些衙役也不知道是得了死令還是什么的,竟然拿不到人就不肯走,全駐扎在了四皇子府外。 蕭澤被堵的憋屈極了,沒有辦法,只好走了一趟刑部衙門。 公堂上,宋玉娘看到他進來,二話不說,抱著他的腿就哭了起來,“四皇子,您一定要救救妾身啊,妾身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蕭澤被宋玉娘一副牛皮糖的模樣氣壞了,惱羞成怒之下,他想都不想,抬腳就朝宋玉娘的肚子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