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導還挺嚴格?！狈綍晨戳搜哿奶煊涗?，評價道，“據說有個女演員當場被損哭了?！?/br>
    賀執愣了愣，沒法想象周沉能把人罵哭。

    “什么也沒說?！狈綍嘲抢毫奶?，“直接請她經紀人不要帶沒天賦的素人來參加試戲。說得很認真，小姑娘臉紅透了?！?/br>
    方暢看著看著就笑了：“這個周沉還蠻有意思的，圈子里上個這么剛的去年就被舉報到退圈了?！?/br>
    賀執不想聽方暢繼續絮叨，整了整西裝，抓起劇本說：“到我了，走了?！?/br>
    因為是最后一個，門外等待的藝人基本上已經離開，留下的幾個都是蹲周沉想走點歪路子的。

    賀執推開門，屋里很安靜，正中央只坐了周沉一個人。

    “什么意思？”賀執關上門，沉下臉。

    “試戲?！敝艹粱卮?。

    “小周導，你看看現在的架勢，像試戲嗎？”

    被告知自己是最后一個的時候賀執就有了預感，只是他心底還是給周沉留了一份期望。希望周沉不會像劉明德說得那樣，是為了報復才給他這次試戲的機會。

    “你應該早點跟我說，還能省掉半瓶阻斷藥以及穿西裝的時間?！辟R執身上挺拔的勁消失，從口袋里摸出一支單獨的煙和打火機。

    背著方暢藏東西可謂是一件難事，整盒的煙不好裝，只好一支一支的藏起來。

    賀執戒煙很久了，只是習慣往衣服里藏幾支，安心。

    “劉明德跟你說到哪一步？不好意思我們這邊內部消息有點不太流通……”

    周沉的手鐵鉛一般捉住賀執拿煙的手腕，直到腕骨又痛又麻，捏不住香煙。

    賀執忍痛控訴：“cao，你瘋了？”

    周沉瞥了一眼煙，踩了上去。

    “你……”賀執憋著一股氣，然而剛開口被捏住的手腕就被直接扭到背后。

    周沉幽靈一般貼上來，胸膛緊靠著后背，酸痛帶給身體危機感。

    “我知道你沒跟別人做過，賀少爺。我對你暫時沒有興趣，演得來柏云陽你就留下，演不了就走人。至于你的劉叔，人家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和我說?！敝艹恋拇劫N著賀執耳際，眼睛卻略顯空洞地看向墻壁。

    賀執吃了阻斷藥。得出這個結論的周沉感受鼻尖縈繞的甜膩空氣，愈加焦躁。

    阻斷藥的起效時間大約為三十分鐘，賀執不會犯忘記預留藥物起效時間這種錯誤。也就是說即便信息素得到了限制，周沉依然能夠準確得捕捉到似有似無的氣味。

    感覺到手腕被放開，裸露的脖頸和手腕處因為被碰觸輕微發麻，賀執的心是懸起來的。周沉不可預測，難以捉摸。和那些目標明確，欲望寫在臉上的“客戶”們完全不一樣。賀執摸了把耳朵，吐出一口氣：“小周導，叫小演員來試戲把人留到最后一個，還只有你一個人，你覺得你的說辭很有說服力嗎？”

    “你說你看了《追兇》?！?/br>
    賀執點頭。

    “那你就應該知道為什么這里只有一個人?！敝艹翆徱曎R執，眼神危險。他絕不允許自己被同一個人騙兩次，代價實在太大。

    賀執一頭霧水?！蹲穬础返膭”纠锇卦脐柕膽蚍荼粍h了很多，實在沒有什么特殊的劇情需要單獨和導演兼編輯試戲。

    除非是什么劇情不在劇本里的，周沉也提了《追兇》的小說……

    “我沒騙你?！辟R執被周沉看得煩，本能抗議了一句。

    周沉的眼睛毫無波瀾，警惕與狐疑一點沒減。

    沉積已久的印象難以改變，總會帶來負面影響。賀執沒辦法，這是他欠了多年的債，終于到了還債的時刻，他無處可逃。

    “柏云陽與男主沈晗昱有段隱秘的感情戲，你想拍這個？”

    “嗯?！敝艹粱卮?。

    “你拍了，這片子絕對上不了線?！辟R執說，“不是說現在風氣不開放，而是你手里一部電影沒有卻已經上了幾次熱搜，圈里恨你搶風頭的人不在少數。任何內容上的問題都會導致電影腰斬……”

    “所以這里只有你和我?！敝艹链驍噘R執，“柏云陽的這段感情線要和小說里一樣，有的人看得出來，有的人看不出來?！?/br>
    “你留我到現在，就是為了給你演限制級片段？”

    “你的體溫在升高，心率在加快?！敝艹猎u價到，“即便服用了阻斷藥，簡單的肢體碰觸就可以引起腺體復蘇……“周沉低垂的眼簾像彎起的刀，他緩慢靠近賀執，手指在賀執耳際與下頜骨處摩挲，如同在欣賞藝術品的雕塑家，“你很適合柏云陽?！?/br>
    賀執向后退了一步，幾年沒見，年少的身子早已長成，高大勁瘦的男人帶來極具的壓迫感。

    “小周導?！辟R執穩住心神，冷冷地回復，“你知道你現在很像在挑選av男演員嗎？我不覺得柏云陽需要這些特質?！?/br>
    “他當然不需要?！?/br>
    “那你看中了我什么？”

    “看中你像個無可救藥的瘋子?！?/br>
    第7章

    賀執一句臺詞沒有說出口，狼狽地逃離試戲地點。

    方暢看他鉆進車里，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么快就本壘了？小周導還挺重感情?！?/br>
    “你要是不想腦袋破個洞，就閉嘴開車?！辟R執環起手臂，閉上眼睛假寐。

    方暢被頂了一句，氣得不行：“剛攀上金主就這么張牙舞爪了哈，行，賀執，你最好守好自己的金堆，哪天周沉甩了你，有你好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