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聽得晏昭廷提起初九,鳳景明眼中顧慮一閃而過:“先生真的沒事嗎?畢竟……” 若說找回記憶前,晏昭廷恐怕不敢輕易讓鳳景明把初九帶到皇宮里去,但是如今找回記憶,加上上輩子鳳初九的行事作風,晏昭廷到底還是放心的。 隨著鳳景明離去,寢居里頭又再次恢復了安靜,晏昭廷看著床榻上閉目沉睡的嬌妻,他想了想似乎覺得幾日做得太多,這都天黑了,還是派了五谷與豐登一同去吧安定侯府老夫人康氏給請了過來。 康氏一看是五谷豐登二人,她就知道是寧國公府那兩個不省心的又出事了,等火急火燎趕來后,卻是見得晏昭廷神清氣爽守在鳳灼華的榻前。 一看這他,眼里頭宛若有光…… 康老夫人一見著晏昭廷那神情,就知道這小夫妻兩人吵吵鬧鬧,如今定是又和好了。 等給鳳灼華把了脈后,卻是氣得那老夫人差點不過丫鬟的阻攔,就要掄起手里頭的藥箱往晏昭廷腦袋上磕去才解氣! 她氣呼呼的寫了一頁方子,丟給小丫鬟去煎藥,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晏昭廷罵道:“昭哥兒你那異于常人的意志力呢?。?!被狗吃了不成?你媳婦這是什么?過度勞累?。?!未滿三個月前,你倆給我禁房事!” 第97章 康老夫人這話出口, 哪怕平日里情緒極少外露的晏昭廷也當即被說的訕訕的,在那令人不易察覺的地方, 雙耳耳后根竟是慢慢的浮出一層粉嫩。 他看看自家外祖母極氣的神色,又看看床榻上睡得巴掌大的小臉粉撲撲的嬌妻,晏昭廷只得用前所未有的好脾氣把老夫人給哄了個舒心,再讓人在院子里收拾了一間廂房出來, 留了老夫人在慎獨居里頭過來。 到底說來, 他終究還是不放心鳳灼華的身子, 就怕夜里頭會有個什么驚熱,只有外祖母在這里頭住著她才能真正安下心來。 康老夫人也知曉如今汴京城里看著雖是一派平靜, 到底如今下頭是如何的暗潮洶涌,卻也不是她這個日日在內在里住著的老婆子能知曉的。 晏昭廷把她留在寧國公府中安頓, 恐怕除了那位公主殿下的身子骨外, 還有一層便是擔心她的安危, 畢竟這才不過幾日時辰她往返寧國公府便不下三次。 再加上慎獨居如今戒嚴, 據說就連國公爺都不能進, 只要是明眼的人定是能瞧出府里頭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靜。 康老夫人深深一嘆, 想著當年不過才桃李之年的女兒那般早早的便去了,想著她的心便不自覺往晏昭廷身上偏去, 她這個外孫,無論是做什么她一把老骨頭自然是要支持的。 …… 鳳灼華這一覺睡得極沉, 晚間趁著她迷迷糊糊的時候, 晏昭廷親自給她為了一些燉得軟爛的牛乳燕窩粥后, 便又輕聲把人給哄睡了。 等外頭的喧鬧聲把鳳灼華吵醒后, 她一睜眼都到了翌日清晨了。 鳳灼華習慣性伸手往身旁的被窩里一摸,上頭的錦被整整齊齊,里頭更是冰冰涼涼的,晏昭廷恐怕昨夜是一夜未睡。 只是他明明都熬了許多日了,那些棘手的事情估計也都處理完了,那他昨日一夜又去做了什么? 外頭候著的花嬤嬤與春山、如笑聽得帳里里頭的動靜,趕緊伺候鳳灼華起身洗漱。 鳳灼華撐著洗漱的功夫趕緊問道:“外頭這是怎么了?我們院子里頭不是禁嚴了嗎?為何前頭那般吵鬧?” 如笑第一次見得那般生氣的晏昭廷,她手上一抖臉色都白了,而鳳灼華余光一掃,似乎春山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幸好花嬤嬤雖說年紀最大,但是也是見過世面最多的,只見她微微的拿了個掐金絲海棠花簪子簪在鳳灼華烏黑的發髻上頭。 又端了旁邊放著的羊乳羹遞給鳳灼華,這才抽空道:“殿下,這事兒您聽聽就好,但是莫要臟了你的耳朵?!?/br> 鳳灼華一愣,這又是什么事兒? 竟然嚴重到不能臟了她的耳朵 花嬤嬤深深吸口氣道:“昨夜殿下睡下之后,駙馬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兒,便親自去了二房江姨娘的院子里,也不知駙馬究竟是說了什么,江姨娘的院子里頭竟然鬧了起來?!?/br> “而后便是闔府上下都知道了,江姨娘衣衫不整的從自己的院子沖了出來,到處嚷嚷著駙馬要非禮她,說她還不如一頭撞死了去才好?!?/br> 前一秒鳳灼華還帶著笑意的雙眸,一下子便冷了下來,她冷哼一聲:“那蠢貨怎么會做這般出格的事兒,莫不是我夫君捏死了她什么把柄?!?/br> 這般說的時候,鳳灼華心中隱隱有了一種猜測,恐怕這事兒和她前世的死有關的。 花嬤嬤說到這里也是十分生氣:“幸好駙馬手段是個強硬的,那小蹄子翻不出什么風浪?!?/br> “雖然昨天深夜里頭這事兒鬧得很大,那二房老爺又恰好回府,就連老太太和國公爺都驚動了?!?/br> “是么?”鳳灼華冷冷一笑,這江姨娘倒是使得好手段。 知道在若是真的落在晏昭廷手中她定是生不如死的,還不如先破后立,把事情鬧大了,等她被趕出府,或者二老爺護著,再過些日子她總會有法子逃脫的。 但是這江姨娘卻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往日難得會給她幾分面子的晏昭廷卻是像吃錯了藥一般,就連國公爺都被她使了法子鬧了出來。 然而晏昭廷這個男人卻是渾身森冷的氣息,背著手一言不發,仿若是看死人一般盯著她看,等到府中的長輩都被鬧出來后,晏昭廷才冷冷的吩咐一聲:“把江姨娘給綁了慎獨居的柴房里頭看管起來,若是問不出有用的東西,別讓人給我死了!” 江姨娘渾身一抖,不敢相信的看著晏昭廷。 繼而她又瘋了一般跪在二老爺身前:“老爺,二老爺你得救救婢妾,婢妾冤枉,婢妾什么都沒有做!” 不想二老爺剛要求情,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大老爺卻是一個冷冷的眸光掃了過去。 瞬間便嚇得二老爺動也不敢動了,當年這個女人怎么被他收到房里頭的,現在二老爺只要想到便都虛心的不敢抬眼去看大老爺。 江姨娘一看二老爺靠不住,她又轉而跪倒在老夫人身前,哭嚎道:“老夫人,你可得救救婢妾,這些年來婢妾安安分分呆在院子里頭,也從未做過什么昧著良心的事兒!” 從始至終都不曾說話的晏昭廷這才冷聲一笑:“未曾做過?姨娘不會是忘了半年前把楣姐兒是如何推到那結了冰的池子下頭,差點把人給弄沒了?還是姨娘忘了當年我母親是怎么死的?某些黑心肝的東西為了利益護著你一次還不過,你以為還想讓她護著第二次?” 晏昭廷這黑心肝三個字,刺得老夫人心里頭一抖,杵著拐杖的手上幾乎是氣得青筋暴起! 但是老夫人崔氏對上晏昭廷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厭惡的目光,她神色當即一愣:“你們干什么吃的!還不按照世子的話,把人給綁了,關到柴房里去?” 江姨娘還未開口說上些什么,就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一通按到在地上,二話不說就把人給五花大綁了。 江姨娘眼神漸冷,死死的盯著晏昭廷不說話,那保養的極好的十指握拳握得死死的,眼里更是毫不掩飾的陰毒。 就在她被婆子壓著要送到慎獨居柴房里頭的時候,她卻是突然轉頭狠狠的看了大老爺一眼,更是看得大老爺渾身發冷。 本以為江姨娘的事兒,便是這般高高抬起,在悄無聲息處理了個干凈,畢竟一個姨娘竟然敢謀害主子,這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至于之前為什么一直沒有查出來,眾人都以為是江姨娘手段厲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