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可愛得不行。 他笑了笑。 真是傻,連生他的氣,都不懂得多維持幾天,怪不得喻燃都看不下去。她越好,就越總是叫他想起自己血脈骯臟的事。 喻嗔沖他揮揮手,上課去了。 柏正看著她的背影,這兩年,他錯過了太多與她在一起的時光,現在想想,每一分鐘都是遺憾。 等待一個人的過程他在清楚不過,哪怕平時笑著,背地里多心酸多孤單,只有自己清楚。 可喻嗔太好太好,從來不提這些。 她一直以為他想成為運動員,其實不是的,他無所謂做什么,他唯一的心愿,是和她一起長大。 站在陽光下,她看得到的地方。 * 大學放學比較早,徐學民看柏正早早結束會議,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柏少,今天提前下班嗎?” 柏正看一眼老徐:“你好像很不樂意?!?/br> 徐學民滄桑臉,正主走了,他這個老人家就得留下來加班。 柏正似笑非笑:“徐叔,能者多勞?!?/br> 他喊徐叔,看起來特別懂禮貌,但往往就沒什么好事。但柏正會笑,讓徐學民很欣慰。 徐學民拿起文件,眼不見為凈。 本來今年柏正會特別忙,他在s大掛名,間接成了喻嗔校友,但小姑娘并不知道,柏正也很少去學校。 要說出色的老師,徐學民當仁不讓,在公司實踐比在學校學到的多,但是倘若遇到比較出色的公開課,柏正也決定去聽。 柏正要走,并非心血來潮。 他去休息室換了身衣服,不再是西裝,而是一身簡單的襯衫。 他今年快二十二歲,這樣一打扮,和學生也差不多,也無法把他和莊嚴肅穆的“徐家”聯系在一起。 徐學民面色古怪,看著小主子走出去。 好在有專用電梯,柏正不用接受員工們的目光洗禮,他時間掐的特別好,到達s大時,喻嗔剛剛放學。 春寒料峭的時節,因著s市溫暖,此刻百花綻放,夕陽西下,白襯衫少年倚靠在單車旁。 他容顏冷峻,雙眸燦若繁星,自帶孤高氣質,沿途的女孩子們小聲尖叫。 “啊啊啊啊好帥,是我們學校的嗎?” “不知道,以前沒見過?!?/br> “身材也好好的樣子,腿好長,荷爾蒙爆炸了我的天?!?/br> “去搭訕嗎?” 還真有個開放的女孩子過來要微信,柏正看她一眼,把女孩子看得心臟砰砰跳,他說:“我等女朋友?!?/br> 女孩子失望地離開。 縱然基因不好,可柏正長相確實沒得挑,儀夫人當年是何等美人,更別提徐傲宸也是bug一般的存在。柏正往校門口一站,獨成一條風景線。 喻嗔放學出校門,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年輕而朝氣蓬勃,本來挺傲不搭理人,見到她的那一刻,彎了彎唇,伸出手臂。 她眉眼彎彎,跑到他身邊。 “柏正,你怎么來啦?” 他說:“接你去吃飯?!?/br> “不回家去吃嗎?” 喻嗔把那個地方稱作“家”,讓他情不自禁心里溫柔。柏正摸摸她頭發:“今天不回家吃,我們換個地方。上車吧?!?/br> 說著,他自己跨上單車。 喻嗔驚訝極了,她見過柏正騎摩托,開跑車,但是從未見過他騎單車。 而且他平時穿得老成穩重,今天卻格外小清新??雌饋砭褪且粋€窮酸但是陽光的大學生。 她整理一下裙擺,坐上后座。 “抱緊我?!彼吐曊f。 少女聞言,給他一個大大的熊抱,臉頰親昵挨著他后背。柏正頓了頓,唇角止不住上揚。 他含蓄收住唇角,沒提醒少女,她身上軟軟的地方挨他太緊。 柏正什么都不說,反而讓喻嗔期待他要做什么,從昨晚她被粉絲罵了以后,他就主動不少。 少年載著少女,馳行過林蔭小道,春風柔和地吹在臉頰上,喻嗔心中突然有種很奇妙的感受。 她福至心靈:“你是在帶我約會嗎?” 他不答。 風吹過他額前碎發。 喻嗔覺得挺有趣的,她先前故意說不原諒他,沒想到他悶聲不響,反而直接履行男友義務。好壞啊,她故意擰一下他的腰,車子猛地一晃。 柏正聽見身后嬌嬌脆脆的笑聲。 “別動,當心摔著?!?/br> 他有幾分無奈,本來就禁不住她撩,可偏她自己不知道。 好在穿過一條步行街,小飯店很快就到了。 喻嗔捏緊他腰側衣服:“咦,是這家店?” 這家店做瓦罐魚,rou質肥美鮮嫩,喻嗔和室友都很喜歡過來吃飯。后來做主播,整整忙忙碌碌,倒是很少再過來了。 柏正握住她小手:“走吧?!?/br> 他點菜也很自然,沒問喻嗔吃什么。 喻嗔看一眼:千葉豆腐,腐竹,藕片,豆皮…… 這些全是她喜歡的,不喜歡的一樣沒點。 她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樣,雙眼圓圓的,打量柏正。 這些竟然全是她喜歡的。 喻嗔眨眨眼睛,也沒問,她要等柏正給她講。老板娘認識喻嗔,上菜時笑吟吟調侃:“姑娘,今天帶了男朋友???” 柏正抬眸看她。 喻嗔也看他一眼,輕咳一聲:“是啊?!?/br> 柏正眼里漾出笑意。 老板娘看這少年,竟然覺得有幾分眼熟。 吃完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夕陽余暉把天邊染成瑰麗的暖黃色。 他再次騎上單車載她,嗓音低醇對她道:“嗔嗔,唱個歌來聽?!?/br> 她晃著小腿,不知道為什么,也體會到了這份簡單的快樂。 年華正好,遇見對的人,還不用為生活而奔波。 少女清甜的嗓音哼著歌。 兩個人在電影院停下。 少女哼哧半晌,紅著臉給他講:“柏正,我鞋帶被卡住了?!?/br> 少年連忙蹲下,給她解纏繞在單車上的鞋帶。 她低眸看他,柏正把鞋帶解開,親自把她抱下來。 他們來得不早也不晚,電影剛剛開場,是一部日常向紀錄片。有人會覺得好看,有人覺得無聊。 他們坐在最后一排,伸手不見五指的電影院里,柏正喂她爆米花。 她偶爾會咬到他手指,他顫一下,不吭聲。 柏正喂得很規律,喻嗔每擱幾秒鐘,會張一次嘴。 成了慣性,以至于她再次張嘴,迎接她的并不是爆米花,是少年的唇。 這是他覺得自己臟以后,主動吻她。 電影在講什么,瞬間無關緊要。 她連呼吸都緊張起來,手指無措地搭在他肩膀。他吻得并不深入,覺察她害羞回應,確認她并不覺得惡心,他才扣緊她后腦勺,加深這個吻。 喻嗔暈乎乎的,蜷成一小團縮在他懷里,直到電影散場,她都不知道后半段講了什么。 出去已是深藍色的夜空。 柏正沒要自行車了,他牽著她的手走。 這里離回家的路已經很近。 少女小臉通紅,他其實也不比她好過,畢竟男人的亢奮感會更強烈,但他心中溫柔,只想永遠記住這一刻。 “嗔嗔,等了三年,你孤單嗎?”他揉揉她頭發,“抱歉,我知道你曾經哭得很難過?!?/br> 哭到他的心臟也跟著碎。 這三年,牧原會時常來看她,梁樂智追隨著她,但是他卻遠遠守著,什么也不能為她做。 他瞎眼時,收集了厚厚一本相冊,全是她生活的點點滴滴。 喻嗔抬眸看他,眼眶突然有點兒熱。 他不提還好,一提就容易委屈。 “你一直在我身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