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在外人看來他和徐學民是合作關系,但只有柏正知道,徐學民這一支,歷來為徐家祖輩服務,更像仆人。 即便柏正有不對的地方,徐學民只會聽從他,不會像柏天寇一樣糾正教育。 這一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壞處在于每個人說話都十分謹慎,不夠熱鬧。 酒過三巡,貓尾經理突然說:“聽說小華他們在隔壁,不如我把他們喊過來給諸位打個招呼?!?/br>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柏正。 柏正不知想到什么,抿住嘴角,說:“不必?!?/br> 其他人便熄了心思。 朱總心里冷笑一聲,他們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現在還得看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男人臉色。 包間隔音很好,聽不到彼此說話的聲音。 喻嗔他們飯局好不容易結束,華哥說:“我在樓上訂了ktv,感興趣的可以過去玩玩,笙笙兔子她們,都是麥霸?!?/br> 被點到名的女孩子,靦腆笑了笑。 喻嗔道:“我就不去了,華哥你們好好玩,我凌晨的飛機回老家?!?/br> 華哥本來想挽留,一聽人家要回去過年,倒是不好阻攔了。 “這樣,讓我們工會的司機小陳送你回去,平時大家都坐他的車,很安全,不然我不放心?!?/br> 喻嗔自然不是今天回t市,只是找個由頭離開,聞言點點頭。 小陳她見過,確實和工會簽了約,十分老實可靠。 祝婉選擇留下來,喻嗔小聲道:“你注意安全,別玩得太晚,回來之前給我報個平安?!?/br> 祝婉道:“你到了學校也給我報個平安?!?/br> 兩個女孩子約定好,喻嗔便跟著小陳走了。 小陳把車停在地下室。 他說:“你等等,我去開車?!?/br> 喻嗔點頭,地下車庫有幾分悶。她捂住微微發紅的臉頰,空氣不流通。 一個健壯的男人偷偷跑過來,給同伴使眼色。 下一刻,一塊帕子捂住喻嗔口鼻。 喻嗔心中一慌,她知道不妙,連忙屏住呼吸,用力掰開那人的手:“小陳……唔……” 小陳聽見她的喊聲,連忙跑下車:“放開她?!?/br> 另一個男人沖過去,和小陳打了起來。 他掏出一塊帕子,同樣捂住小陳的嘴,沒一會兒,小陳沒了動靜。 男人拖著喻嗔往電梯口走,喻嗔頭腦發暈,吸入了一部分氣體,她快堅持不住了。 昏過去之前,她聽見他們說:“快走,人已經到手,通知林總?!?/br> 一聲喇叭聲響起。 兩個男人抬頭,一輛黑色賓利,朝他們開過來。 車燈耀眼,那車完全沒有控制車速,仿佛要將他們撞死在電梯前。 一個人臉色發白:“不好,地下室還有人?!?/br> “怎么辦?” 男人松開喻嗔:“沒看見豪車嗎?不是小人物,跑啊?!?/br> 少女安靜閉著眼,靠在電梯前。 豪車差一點撞上電梯,最后停在被丟下的少女面前,車里的少年走下來。 他臉色難看,幾乎咬著字說:“那兩個人,給我拖出來?!?/br> 柏正蹲下,時隔三年,猝不及防,他第一次離她這么近。他伸出的手臂微微顫抖,抱起喻嗔。 徐學民從另一邊跑過來,打了個手勢。 電梯打開,幾個訓練有素的徐家人追了上去。 “十三樓?!?/br> 柏正抱著喻嗔上了車。 她乖巧睡在他懷里,他的手臂死死圈住她。徐學民回頭一看,柏正手臂上青筋鼓了起來。 不多時,逃跑的兩個人被扔在賓利前,他們狼狽不堪。 柏正把懷里的女孩放下。 他沒有拷問任何人,眸中布滿暴戾,徑自上了另一輛車的駕駛座。他一言不發,啟動車子,猛然踩油門。竟是要直直從那兩個人身上碾過去。 徐學民失聲:“柏少!” 那兩個人嚇得滿地亂爬:“饒命!我們收錢辦事,林總喊我們來的?!?/br> 別說他們,徐家人也嚇傻了。 徐學民知道,小主子完全瘋了,不能讓他殺人。 “喻嗔醒了!” 那輛車,最后一刻猛然停下。 空氣安靜地可怕,兩個男人嚇得涕泗橫流,被人踹了回來。 柏正狠狠一捶方向盤,他走下車。 那兩個人看他的眼神無異于看瘋子:“饒命,饒命……” 然而他路過他們,那個小瘋子,慢慢走到賓利車面前。 他們看見,少年手放在車門上,遲遲沒有打開。 哪里有剛才半分殺人的果決。 少年將額頭抵在車窗上,透過灰色的車窗膜,他看見,喻嗔依舊安靜地閉著眼。 她沒有醒來,也沒有看見他發瘋。 第85章 眷戀 徐學民說喻嗔醒了, 是騙柏正的。 但勝在效果十分不錯, 柏正清醒過來, 他上車,再次把少女抱進懷里。 柏正不說話, 沒人敢開車離開。 少年專注地看著懷里的女孩, 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他太久沒有見過她,此刻抱在懷里,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甚至讓他舍不得放手。 不管再高檔的地方, 地下車庫的味道都很難聞。 柏正嗅覺不靈敏, 感覺不到。 徐學民嘆了口氣:“柏少, 我們先出去吧, 喻小姐應該是吸入了乙醚之類的氣體, 去空氣流通點的地方比較好?!?/br> 少年總算啞聲開口:“開車?!?/br> “那兩個人怎么辦?” “讓人一起帶走?!?/br> 地上的人被拖起來, 他們惶惶不安, 其中一個人還嚇得尿了褲子。缺德事他們平時沒少幫林總干, 但翻車是頭一遭。 徐學民好久沒有給人當過司機,這次怕柏正發瘋, 重新給他當司機。他偶爾透過后視鏡看,看見自家主子, 手指一寸寸摸人家姑娘的臉。 從精致的眉眼,暈紅的臉頰, 到玲瓏鎖骨。 他微涼的指尖抑制不住用了點兒力, 眷戀入骨。 徐學民都不好意思說, 你把人家細白的肌膚都摸出紅印子了。病態得徐學民沒眼看。 可能只有柏正一個人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表情。 柏正太久沒見喻嗔,整整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最想她的時候,也只能以觀眾的身份,遠遠隔著屏幕看她。 現在陰差陽錯,人到了他懷里,還是昏迷狀態。 他抱著少女,簡直愛不釋手。 徐學民咳了好幾聲,柏正都沒反應,老仆人終于忍不住提醒自家主子:“你得把她送回去,不知道喻小姐什么時候會醒?!?/br> 這句話一出,后座的少年冷冷抬眸,刮骨般看徐學民一眼。 活像徐學民要搶走喻嗔似的。 柏正如今的狀態,有幾分瘋魔。 如果人不讓他抱著還好,陰差陽錯到了他懷里,看架勢,柏正已經不愿意松手。 徐學民不再勸,活了大半輩子,這些情情愛愛的事,他多少明白幾分。柏正總能自己想通。 車子開到喻嗔學校門口。 柏正手指緊了緊,艱澀道:“她需要檢查身體?!?/br> 徐學民用眼神默默道:信我,她不需要。 柏正一言不發,死死抱緊懷里的少女。 她米白色外套在拉扯間被弄臟,早就被柏正脫了下來,如今里面只穿了一件打底的緋色單衣。 少女小小一團,被高大的主子圈在懷里。 徐學民覺得他有點兒卑微可憐。 行吧,喻小姐需要。 徐學民重新上車,問柏正:“您覺得,我們是去醫院給喻小姐檢查好,還是回您家給她檢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