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祝婉:“好嘛好嘛,你再待幾天看看,如果他再這么夸張地打賞,或者提出過分的要求,那時候你再走好不好?想想你的家鄉,你要是覺得不放心,可以捐款回去?!?/br> 喻嗔猶豫一瞬,點頭:“好吧,我再看看?!?/br> 最近不少人跟著她做香,證明教調香確實有效果。 祝婉也松了口氣。 她更想哭了怎么辦,第一次見被賺錢嚇到的主播。如果是自己,做夢都會笑醒。 算了算了,老老實實打游戲吧,游戲它不香嗎! 接下來一段時間,那名無名大佬偶爾會來。 他來時,從來不說話,安靜得仿佛不存在。讓喻嗔松了口氣的是,他沒再給過夸張的打賞。 像個普通觀眾,沉默看她制香。 反倒是那名叫做my only的觀眾,偶爾會給打賞,打賞金額也比較正常。 喻嗔心理壓力小了些,她上次收到的打賞,一下子讓平臺重視起來,本來喻嗔作為新主播,推薦很一般,現在平臺直接給最好的主頁推薦。 她制香優雅漂亮,話不多,時間久了,反而成了獨一份的特色。直播間漸漸也有一些別的大佬,起初的無名先生,漸漸沉寂在人群中。 他這樣沒有存在感,久了喻嗔并不會想起他。 貓尾提出讓喻嗔轉型做顏值主播。 “以你的條件,如果唱歌跳舞,會吸引更多觀眾?!?/br> 喻嗔拒絕了,甚至把直播類別改成了“戶外”,誰都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歡調香。 聽祝婉的話,在她直播第三個月,喻嗔把制出的香水,當作抽獎獎品送出去給觀眾。 【主播】調香:今晚抽。 這下不得了!香香小仙女要送親手做的香??! 從夏天到清秋,喻嗔從六月開始直播,現在已經九月。柏正遵守對徐學民說過的話,沒再做過出格的事。 喻嗔越來越受歡迎,柏正有時候冷眼看著別的男人獻殷勤,只有他自己明白,心里堵的那團幽火,灼心到底有多難受。 徐學民以為他這樣背后看著喻嗔,有一天總會忍不住,沒想到他忍下來了。 男人摘下助聽器,看著無邊夜色。 世界寂靜,偶有細微的聲音。不似□□手術的成功,他的耳膜恢復得并不好,不靠助聽器,他聽不見。 柏正想起才認識喻嗔時,沒多久恰好他生日。 少女被他戲弄,跑了很遠的路。她喘氣站在窗外,陽光正好,他從臂彎抬頭,看見她用手語輕快地說生日快樂。 他心動得不像話。 那時候覺得,哪怕她不言不語,世界安靜,梧桐在她身后落葉,什么都美好。 徐學民也知道喻嗔要抽獎。 他招來貓尾經理,吩咐了幾句。經理神色古怪,看看徐學民,克制住沒用看驚世禽獸的目光。 徐學民厚著老臉,不去想經理那古怪的臉色是什么意思。 過了幾天,抽獎結果出來了。 徐學民把包裝精致的香水放在柏正面前。 柏正放下文件:“這是什么?” “如您所見,幾瓶香水?!?/br> 柏正自然知道是什么,他看著喻嗔做出來的。 他擱在桌上的手指僵硬了一瞬,這才擰開瓶蓋。 男人遲鈍的嗅覺,依稀捕捉到了空氣中的味道。 蕭瑟的秋天,他聞到了春天的花香。 柏正手指發緊,微微顫抖。 徐學民帶上門,輕輕嘆了口氣。 從無畏一切到學會克制,是不是很不容易,小主子? 您做再多,最后也只是她生命里的過路人,看著她慢慢走向離您更遠的地方。而這個世界,連嘉獎您的人都不會有。 比起您父親的肆意掠奪,您變得卑微,安靜。 您已經做得很好,不會有人比您做得更好。 * 冬季s市并不會下雪。 相反,s市氣候溫暖如春,梁樂智拎著羊rou湯,跟在喻嗔后面,兩人走在街道上。 路燈旁,是一家茶餐廳。 坐在窗邊的男人抿了口茶,視線情不自禁落在窗外,一個男孩,殷勤地跟著一個女孩,他驟然握緊茶杯。 “柏總,您看這個方案怎么樣?!?/br> 柏正抬手:“安靜?!?/br> 梁泳立刻閉上嘴。 見柏正往窗外看,他也跟著看過去。 “哎?那不是我兒子嗎?” “你兒子?”柏正視線掃過來,深埋了嚴重的不悅。 梁泳一時半會兒沒覺得不對,他說:“對,上次您見過他,這個不成器的,還給您敬過酒?!?/br> 窗外,梁樂智眼巴巴道:“嗔寶,冬至了,要和我一起吃羊rou湯嗎?” 喻嗔本來抱著書回學校,腳步頓了頓,這個小名,多半是梁樂丹大嘴巴告訴她哥哥的。 梁樂智搶在她開口之前說:“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我有先見之明,打包給你買了一份,你可以不用對著我,自己吃?!?/br> 喻嗔:“……” “哈哈哈我知道,讓你自己吃,你也不會接受。沒關系,你可以帶給我meimei梁樂丹,到時候梁樂丹叫你吃的話,你一定要吃一口??!” 喻嗔忍住打他的想法:“我會交給樂丹的?!?/br> 在喻嗔伸手接東西之前,梁樂智幽幽道:“我快大四了,追你兩年,要是你再不接受我,就沒辦法在學??匆娢?,以后反悔都沒機會哦?”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 喻嗔:“哦?!?/br> 少女明明很想把他打一頓,偏偏憋著,小臉都憋紅了。 梁樂智被萌得不要不要,他心動不已,惡向膽邊生。 “喻嗔?!?/br> 喻嗔抬頭,下一刻,梁樂智捧住她柔軟的臉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陌生少年的唇guntang灼熱。 喻嗔手中的羊rou湯掉落,她來不及反應,梁樂智已經心跳如鼓一溜煙跑了。 少女站在原地。 茶餐廳只能看見她的背影。 梁泳看著這位貴人冷漠的神色,心中暗罵兔崽子去哪里追女孩子不好,非要在這里追,梁泳干笑道:“哈哈哈這個,柏正讓您見笑了,年輕人都比較活潑,哈哈哈哈……” 徐學民坐在一旁,看見身邊的少年握住杯子的手在顫抖。徐學民心一緊,已經做好制止柏正發瘋的準備。 許久,柏正平復了呼吸,他低低呵了一聲。 “梁總真會教孩子?!鄙倌旰敛谎陲椦赞o里的尖酸和刻薄,“舉動毫無教養,好色輕浮,當心哪天被人打斷腿?!?/br> “你們的方案不必看了,爛到入不了我的眼,合作終止,梁總好自為之?!?/br> 梁泳追上去:“我家那個廢物我回去就收拾他,柏總,這個方案我們做了一個月,請您務必再考慮一下!” 然而少年背影似帶著風,已經和徐學民走遠。 梁泳頹然,完全不明白,以前也沒聽說這位盛世集團的徐家后人,有這么強烈的紳士感啊。 * 喻嗔晚上沒有去直播,她要和梁樂丹談談梁樂智的事,梁樂智已經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沒想到才進寢室門,梁樂丹抹著眼淚往外走。 “樂丹,你怎么了?” “喻嗔,嗚嗚嗚,我哥被一群人打了一頓,手骨斷了。我現在去醫院看他。要是被我知道,誰敢打我哥,我要打死他?!?/br> “……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br> 梁樂丹抹著眼淚跑了,她雖然天天和梁樂智頂嘴,可是心里無比偏袒親哥哥。 喻嗔要說的話完全說不出口。 她也沒想到,梁樂智的手骨竟然被人打斷。 雖然今天梁樂智干的事情讓她很生氣,但是手骨斷掉,想想就毛骨悚然。 喻嗔愣住,這些事太過巧合,巧合到……像是有人幫她教訓梁樂智一樣。 手段過激到暴戾,讓喻嗔一下就想到了那個人。 他兩年沒回來了。 她心臟跳動加快,連忙打了牧原的電話。 牧原聲音和煦:“喻嗔,怎么了?” “他回來了嗎?” 牧原愣?。骸澳阏f的,是柏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