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說梁雪然胃口大其實并不對,她吃的和普通女生差不多,和魏鶴遠比起來當然差遠了;只是她卻準備了這么多東西—— 梁雪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自己動手,默默地把碗筷收拾好,魏鶴遠主動地從她手中接過去,自然而然地端走。 今天晚上,除卻那道西芹炒rou,其他的菜都被魏鶴遠吃光。 他在廚房垃圾桶中看到了被梁雪然挑出來扔掉的那些配料——蔥、姜、蒜。 作為蹭飯的代價,他需要清洗碗筷;梁雪然已經去了客廳,此時哼著歌窩在沙發上看書,透過廚房門,只能看到她扎了個小馬尾的頭發,下面有點絨絨碎碎的小毛發,露出的一小截肌膚瑩白如玉。 恰在這時,梁雪然回過頭來,兇巴巴地吼魏鶴遠:“你看什么?” 魏鶴遠笑:“看美人?!?/br> 梁雪然又把臉轉回去,捧著書,臉頰紅成蘋果。 干嘛突然間說這種話??!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間做了這么多菜,隱隱中感覺魏鶴遠今晚大概會來,畢竟他要走了地址;但這個男人時間珍貴到可怕,來的可能性其實也沒有多么大…… 這么猶豫著,梁雪然耐心地多做了幾道飯菜,默默地把他不吃的東西挑了出來。 她大概是病了。 孤男寡女,半夜三更獨處一個公寓,似乎不發生點什么都有點對不起這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時機。 當梁雪然手中的書被魏鶴遠抽走之后,她其實很鎮定,畢竟多多少少有些心理準備了,只是不忘叮囑魏鶴遠:“你輕點啊?!?/br> 魏鶴遠應一聲,親吻著她的脖頸;他剛剛清洗過,唇貼在她耳側,另一只手解開她扎好的小馬尾,問:“怎么準備了兩套洗漱用品?” 梁雪然當然不可能說是以防萬一,哼哼唧唧:“當然是給可能的小白臉準備的,你咬疼我了!” “疼才記得,”魏鶴遠說,“還找小白臉嗎?” “不找了不找了,”梁雪然審時度勢,適當求饒,“就你一個!” 魏鶴遠總算滿意,放開她可憐脆弱的脖頸。 這個公寓準備好的熏香淡中帶一點微甜,窗戶沒有關嚴,留了一絲縫,把柔軟的窗簾吹的鼓起來,又溫柔地落下。 魏鶴遠的手指是薄荷味的。 梁雪然的唇是甜甜的提子味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梁雪然忽然記起一事,掙扎著推開他的手,問魏鶴遠:“哎,我這里沒有小雨衣哎?!?/br> 魏鶴遠咬著牙,放下她的腿,把她抱在懷里,恨不得要把她揉壞吞進肚子里:“我忘帶了?!?/br> 除非早有預謀,不然不會隨身帶著那種東西。 魏鶴遠已經很久沒有嘗過她。 先前幾次都因為她情緒的不對勁強忍著,但今天她顯然很樂意接受。 這個時候再想忍,難度就有點高了。 梁雪然十分堅決地要從他身體下面溜走:“那就不做了?!?/br> 她補充:“我不能懷孕?!?/br> 魏鶴遠俯低身體。 “我知道?!?/br> 修長的手指覆上她顫抖的唇,她的臉還是紅的,但語氣格外的堅決;魏鶴遠啞聲說:“不是都配備好管家了么?我打電話讓他們送上來?!?/br> 他抱著梁雪然,親了好久,才去打電話。 說什么都不放開她,魏鶴遠抱著她等;過了好久,那管家終于把他需要的東西送上來。 等到魏鶴遠一連拆開五種不同品牌找到合適尺寸之時,梁雪然扒著門,小心翼翼地說:“我和你講一件事,你可別生氣啊?!?/br> “什么?” 梁雪然小聲說:“我親戚來探望我了?!?/br> 她如愿從魏鶴遠臉上窺見震驚到不可思議的表情,像是餓了兩年的人面前擺著一桌大餐卻被告知只能看不能吃。 還像是一只獅子終于抓到了小兔子,洗干凈準備開吃的時候,小兔子突然溜走。 最終兩人什么都沒有做。 大姨媽來的突然,梁雪然沒有帶止痛藥。 幸虧還有魏鶴遠這么個人體暖爐,自動發熱。 肚子疼的難受,梁雪然蜷縮著身體,魏鶴遠忍不住問:“又開始疼了?醫生不是已經開藥了嗎?” “而且,”魏鶴遠想起一件事,“醫生說,那藥吃下去之后,經量會變少;治療過程中,你生理期會停止——” “那生理期來了就不是不能做啊,”梁雪然委屈了,“生理期這種東西又不是我能控制的?!?/br> 魏鶴遠微怔:“我不是在說這個,我是問,你難道沒有堅持吃藥嗎?” “沒有?!?/br> 畢竟這和感冒發燒不一樣,平時非生理期不痛不癢的,沒什么癥狀;輕云的事情忙上了頭,她怎么還記得吃藥。 生理期的小姑娘情緒本來就不穩定,再加上生理痛,梁雪然一時間想岔,回答也帶著氣。 魏鶴遠輕聲斥責她:“說過多少遍?藥要按時吃,該愛惜自己身體?!?/br> 一想到醫生建議早點治療,上次雪然也回答想要可愛的寶寶,魏鶴遠不想把具體診斷告訴她,只是想到她竟然還不吃藥,現在肚子又疼的這么厲害—— 又心疼又生氣。 不能一味地慣著她,這些傷害身體的小毛病還是該糾正過來。 梁雪然什么都沒說,消極裝死對抗。 魏鶴遠咬牙,打了一下:“怎么這么不聽話?” 收著力氣,只是輕輕一下,真打疼了,她難受,他也不舒服。 梁雪然猛地就要從他懷抱中掙脫:“那我忘了就是忘了嘛!反正是我自己的身體,你干嘛朝我發脾氣!你還家暴!” 小姑娘的反應太過劇烈,魏鶴遠扯著她的手腕,拉回來,態度緩和下來:“小祖宗,按時吃藥,以后身體健健康康的,不好嗎?” 梁雪然發憤地深深咬一口他手腕:“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離我遠點?!?/br> 掙脫不開男人束縛。 梁雪然背對著魏鶴遠睡,氣呼呼。 她覺著自己現在可委屈了,忘記吃藥又不是什么大錯,魏鶴遠竟然還動手打她! 不可原諒。 雖然也不是很疼啊,但魏鶴遠這樣動不動就懲罰她也不好哎,很沒有尊嚴! 從小到大,也只有魏鶴遠對她的屁股下過手。 被氣睡了。 魏鶴遠第二天清晨就走了,他走的很早,梁雪然還在迷迷糊糊地睡著,朦朧中感到男人親吻她的脖頸和臉,心里還存著氣,她皺著眉推開,讓他走。 他說了些什么,梁雪然也沒聽到。 只是感覺男人的手,長久地停留在她的脖頸處。 良久,聽到他一聲嘆息。 和方小姐的會面出奇地順利。 同梁雪然想象中不同,方小姐頭發已經白了一半,但她并沒有去染,順其自然,短到齊耳,微笑著請梁雪然坐下。 “臉色這么差?”方小姐詢問,“生病了?” 梁雪然搖搖頭:“沒有?!?/br> “那就是吵架了?和男朋友吵架?” “不是男朋友?!?/br> 梁雪然也不知道該把魏鶴遠歸結到哪一類。 但決計不會是男友。 方小姐笑笑,轉移話題:“鐘深向你求婚了?” 這話讓梁雪然一愣,她搖頭:“沒有?!?/br> 方小姐松口氣,又問:“聽說你和魏家那位走的很近?” 梁雪然不知道她掌握了哪些信息,但現在看來,這位方小姐知道的東西明顯不少。 方小姐優雅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噙著笑:“別這么看我,然然,我雖然人不在國內,但卻不意味著我對國內的事情一無所知?!?/br> 她微微傾身,笑:“包括你最近頭疼的bontin?!?/br> 梁雪然斟酌著詞語:“方小姐,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解決問題,畢竟也沒到了艱難到進行不下去的地步——” 方小姐笑了:“我沒說幫你,只是給你指條路;做不做,決定權在你?!?/br> 她輕輕飲茶,明明是將近60的人了,但她臉上絲毫看不到歲月留下來的風霜,唯有優雅沉淀。 “以你的才華,沒必要一直留在云裳,你也無須拘泥輕云這一方小天地,完全可以嘗試新的突破,”方小姐雙手交疊,溫和勸導她,“你可以以獨立設計師的名義參加時裝周,在巴黎開設個人秀,如果你自己摸到門道,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人?!?/br> 梁雪然眼前一亮,繼而向方小姐道謝。 雖然她現在仍在瓶頸期,沒有好的想法和靈感;但在巴黎開設自己的秀一直是她的夢想;原本她以為這個夢想至少還需要五六年的努力才能達到,現在看來—— 好像還很容易。 方小姐敲定了接下來的約見事宜,同她聊聊,一直到兩個小時結束,才優雅起身。 離開之前,她摸著梁雪然的臉頰,無比憐愛地一聲喟嘆:“既然喜歡,就不要白白錯過了?!?/br> 梁雪然臉一紅:“沒有?!?/br> “去年的時候,我和魏鶴遠先生打過交道,”方小姐略作回憶,“去年,入秋那陣。那晚本來還有一場酒會,我發去邀請函,但他拒絕了,理由是著急回去陪女朋友——” 梁雪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