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梁雪然絕地反殺贏得勝利,但她其實并不太開心。 魏鶴遠面色淡然,取下自己的圍巾遞給她:“到了酒店記得發消息報平安?!?/br> 梁雪然仰臉看他,真情實意地說:“你對自己炮友比對女朋友好多了,以前可是我天天這樣照顧你?!?/br> 她以前哪里有這樣的待遇?一直以來,拿鞋、拿外套,鞍前馬后的人都是她。 魏鶴遠簡短地說:“我以為你喜歡?!?/br> 梁雪然說:“鬼才喜歡天天照顧人!” “嗯,我是鬼?!?/br> 梁雪然看他,魏鶴遠沒什么表情,只是走近一步,細致地把她沒有拉到頂的拉鏈拉好;他個子高,微微低頭,耐心地把扣子一粒??酆?。 魏鶴遠還真的挺喜歡照顧她。 以前覺不出這種樂趣,只享受著她的好,現在幡然悔悟,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不少東西。 他問:“既然不喜歡,當初為什么不說?” 梁雪然不假思索:“拜托哎大哥!誰知道你是真把我當女朋友???那時候我拿你錢的哎,很有自知之明啊,你是衣食父母啊,我難道還要讓衣食父母伺候我嗎?” 魏鶴遠冷不丁反問:“在床上伺候你的次數還少?” 梁雪然還未出口的話全部吞下去,他一提到這茬,梁雪然便莫名的心虛。 她視線游離,心不甘情不愿地說:“聊天就聊天,好端端的干嘛開車???” 魏鶴遠蹙眉:“開車什么意思?” 梁雪然給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解釋:“就是你喜歡的那種、兩個人都能身心舒暢的運動?!?/br> 魏鶴遠斥責她:“小姑娘家,怎么能動不動把這種話掛在嘴邊?誰教你的?” 梁雪然委屈了:“明明是你先提出來的!” 獨斷專政!顛倒是非! 她在心里默默地又給魏鶴遠記了兩筆。 而燈光下,魏鶴遠的耳垂漸漸紅透,他走去旁邊,喝下一杯已經涼透的茶。 他開始給司機打電話。 梁雪然無意間瞥見,杉木桌上的煙灰缸中,放了一支只被火舌撩了邊角的煙。 瞧上去,像是只點燃,一口也沒抽,原原本本地放在那里。 再去看垃圾桶,顯然剛拆封的整盒煙都丟進去,可憐兮兮地躺著。 司機很快到了樓下。 魏鶴遠沒送她,梁雪然一個人坐電梯下去。 路上,她翻出手機看,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拉進了一個叫做“相親相愛大家庭”的微信群中。 “……” 這是誰建家庭群失誤把她拉進去了? 梁雪然點進去看。 宋烈、陸純熙、黃紉和魏鶴遠都在。 就他們五個人。 往上翻聊天記錄,梁雪然看到花菱也有發言,只發了一個可愛的小兔子乖巧吃草的表情包,再往后就沉默了。 應該是被移出群聊了。 看進群時間,應該是往畫展路上去時候被拉進去的;手指往下滑了滑,梁雪然垂著眼睛。 宋烈問了好幾句梁雪然到哪里了,一直不停艾特她和魏鶴遠。 而魏鶴遠只發了一條:[雪然累了,還在睡。] ?。?! 什么叫她累了,還在睡? 只是倒時差睡著了而已,干嘛說得這么曖昧啊啊啊??! 梁雪然氣到爆炸,瘋狂地給魏鶴遠打電話,質問:“你在群里干嘛發那么曖昧的話?” “什么曖昧?”魏鶴遠反問她,“只是在陳述事實,有什么好曖昧的?” 梁雪然說不過他:“那你干嘛要用這么容易讓人誤會的措辭?” 魏鶴遠聲音平靜:“有什么好誤會的?我們不是炮友嗎?” 梁雪然憤怒地掛斷電話。 炮友個大頭鬼??! 魏鶴遠這樣的人就該單身一輩子! 哼。 剛到酒店,圍巾還沒摘下,梁雪然接到甄曼語歡天喜地的電話:“雪然啊,今天看展看的開心嗎?玩的怎么樣???” “不怎么樣,”梁雪然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了下時間,華城那邊應該是中午—— 等等,所以,大早晨的,甄曼語就拉人去吃螺螄粉??? 梁雪然瞬間清醒。 對于一個沒嘗試過螺螄粉的人來說,這簡直是種折磨啊。 難怪會直接離開。 這男神就這么放棄的話有點冤啊。 還沒等梁雪然說話,甄曼語主動開口:“我仔細地想過了,男神雖然好,但是不適合我?!?/br> “喜歡一個人就得喜歡他的全部對不對?”甄曼語振振有詞,“他連我最喜歡的螺螄粉都不能接受,那只能證明他喜歡的不是完整的我!” 梁雪然說:“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有必要糾正你一點。想象一下,有人大早上的突然拉你去吃不喜歡的榴蓮——” 甄曼語對榴蓮十分痛恨。 她尖叫:“是想謀殺我嗎?” “就是這種情況,”梁雪然淳淳教導,“在食物的偏好上,可以尊重,但不能強迫對方去改變。喜歡一個人是想讓他變成你想要的模樣,而愛呢,會讓你想去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兩個人為了彼此嘗試著主動去改變去包容對方,這樣才是真正的愛情啊,不是嗎?” 甄曼語驚嘆:“雪然,你說的好有道理哦!” 緊接著又問:“所以你為什么還是和魏鶴遠分手了呢?” ……猝不及防被戳中。 梁雪然面無表情:“可能我雙標吧?!?/br> 而此時此刻,云裳統一訂的酒店中。 花菱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裙子,默默地站在走廊盡頭的小露臺上,對月垂淚。 魏鶴遠一推開門,就看到花菱倉皇回頭,眼中含著淚珠,要落要不落的模樣,楚楚動人。 花菱怯怯糯糯地叫了聲“魏總”。 魏鶴遠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花菱小聲回答:“想到一些難過的事情,上來吹吹風?!?/br> “是么?” 花菱看著他,臉頰慢慢地紅透。 花菱不知道上次魏鶴遠是怎么解決的,她知道梁雪然上去,又很快下來;雖然梁雪然換了衣服,但花菱仔細觀察過來,她身上一絲曖昧的痕跡也沒有。 這證明魏鶴遠多半自己處理。 花菱想象不出來魏鶴遠情動時候會是什么模樣,是不是也是壓抑著聲音,眼中充滿血絲,隱隱藏著狠勁兒,全無平時的冷靜? 只是想想,就能叫她身體發顫走不動路。 花菱唯一一個動過緋、色綺麗幻想的人,就是魏鶴遠。 而今晚的魏鶴遠,襯衫解開兩粒,她可以透過那一點鎖骨來幻想出他襯衫下的美好身材;花菱早就從魏老太太那邊知道,魏鶴遠作息規矩,注重鍛煉,這樣的男人身體素質一定能叫她發瘋。 她臉頰仍舊紅著,小聲叫:“魏總——” “云裳給你們訂的房間都在三樓,酒店每層都有露臺,頂層的露臺更大風更涼,你怎么不去上面吹風?怕自己本來就不夠的智商被吹走?”魏鶴遠問,“故意跑到男人房門前哭哭啼啼,你以為自己是孟姜女?” 花菱被他諷刺的臉色蒼白,倉促解釋:“不是的,魏總,我只是心里煩悶難受,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里來了……我不知道您也住在這里?!?/br> “煩悶?”魏鶴遠涼涼笑了,“為了什么煩悶?花小姐在純熙那邊哭一場就拿到這個名額,其他人還沒煩悶,你還有什么好煩悶的?” 花菱只是搖頭,聲音沙?。骸拔覜]有?!?/br> 魏鶴遠淡淡地說:“建議你去大草原上讓獅子輪流踢一遍你的頭,或許能讓你聰明一點?!?/br> 花菱的抽泣聲一止,錯愕地看著他。 “以后別想著通過不正當手段搶梁雪然的東西,真當自己耍些小手段別人就看不出來?”魏鶴遠睨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非洲風光不錯,挺適合你?!?/br> 花菱什么都沒說,她咬著唇,只是搖頭。 她知道魏鶴遠說到做到,說讓她去非洲,她要么辭職,要么就得乖乖收拾東西去那邊熬上幾個月——不,有可能是幾年。 魏鶴遠沒再理會她,徑直去找宋烈。 宋烈打著哈欠開門。 剛坐下來,魏鶴遠第一句話:“云裳內部人員需要調整,你放給陸純熙的權利太大了?!?/br> 宋烈有苦說不出:“我冤枉啊,要不是你好端端的把我調走,我能看著他做大?” 他看著魏鶴遠的表情,忽然嘿嘿嘿地笑開了:“怎么著?瞧你這模樣,花菱那小姑娘找上你了?” 魏鶴遠皺眉:“別提她?!?/br> 宋烈天生反骨,就喜歡和人對著來;他站起來,踱著步子,問:“我瞧見花菱穿了條綢裙進電梯,她是去□□你了?□□失???” 魏鶴遠沒在宋烈房間中找到茶,只給自己倒杯水,壓一壓胃里泛起來的膩味:“只想靠男人上位,眼睛里只能看到錢,看著反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