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許寧妤擰眉,想不通花未告訴自己這個干什么,上一世賞菊宴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而花未,就是在賞菊宴上被閭丘元看中,跟太后討了過去,帶回了大甕城,做了閭丘王府里的一個姬妾。 不過,這跟她有什么關系呢?她低垂著眉眼想,賞菊宴她又沒去。 不過禮節卻是要盡到的。 “我會記得按時吃的,有勞姑娘跑這一趟了?!?/br> …… 等花未一出院子,許寧妤立馬呲牙咧嘴的回躺了被子里,剛剛假咳的那幾下,扯的傷口生疼。 清平送完人回來,看許寧妤的樣子忙上前去掀開被子看了看。 “應該沒什么大事,太后送來的藥你還是快去叫人熬了給我拿過來吧?!?/br> 清平有些不大樂意:“我怎么看怎么覺著這人不安好心,她帶過來的藥能吃嗎?” 許寧妤不由失笑,笑沒漾開,又呲了呲嘴,道:“誰帶過來的不重要,既然是太后賜下的東西,就算是毒/藥,該吃也得吃?!?/br> 清平下去煎藥的功夫,許寧妤按著胸口陷入了沉思—— 花未的話,總感覺意有所指。 她特意提到的賞菊宴,到底是想說什么? 提前知道自己要飛升做王姬了?來跟自己炫耀? 不能夠吧…… 不過太后送來的藥相比許寧妤先前喝的確實好了不少,沒有那么叫人難以下咽,而且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只喝了六七天的功夫,許寧妤再咳,已經不會再有拉扯撕裂的感覺了,甚至傷口處癢癢的,已經有了結痂的跡象。 許寧妤的面上已經恢復了不少血色,養傷的這段時間雖然不能吃油腥重的大魚大rou,但是小廚房每天都在變著法的做些既營養又美味的餐食送來給她,臉上看起來倒是又圓潤了幾分。 太后送來的藥已經剩了最后一幅,喝完之后,養傷生涯就結束了。 許寧妤美滋滋的捧著手里的藥碗,正準備喝,眼角一瞥,看見屏風外面立著一道人影。 “世子哥哥?” 屏風外的人扭頭往這邊看過來,然后抬腳繞到屏風后面。 “今天怎么過來這么早?”許寧妤一邊喝藥一邊招呼他。葉懷瑾雖然每天都過來看她,但一般都是在下午,偶爾也會陪她用用晚飯。 許寧妤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大早上的…… 葉懷瑾嗯了一聲,拿過她手里的藥碗,又跟清平要了一個湯匙:“晚些時候要進宮一趟,怕到時候趕不回來?!?/br> 許寧妤咧了咧嘴。 “你跟皇后很熟嗎?” 冷不丁的葉懷瑾問了這么一句。 許寧妤怔忡的盯著葉懷瑾深邃的眼瞳,想到了那個溫婉的少女。 陳嬌啊…… 她搖了搖頭:“不熟?!?/br> “這次賞菊宴,皇后娘娘親自給你下了邀請帖?!?/br> “???” 葉懷瑾嗯了一聲,從懷里摸出一張燙金帖遞到她手里:“不用擔心,我也會去?!?/br> 她什么時候說自己擔心了! 她撇撇嘴,看了一眼小碗里已經見底了的湯藥:“今天熬藥的是把臉上的面靨給抖到藥罐里了嗎,我怎么總覺著這里面有股脂粉味?!彼屏艘谎廴~懷瑾修長白皙的手指,眼睛里面浮現一抹怪異的光,然后大著膽子湊到他手邊聞了聞。 第三十八章 她瞧了一眼葉懷瑾修長白皙的手指,眼睛里面浮現一抹怪異的光,然后大著膽子湊到他手邊聞了聞。 葉懷瑾:“……” 喝完藥,許寧妤重新躺下,將被子拉高蓋的自己只剩了雙大眼露在外面。 “怎么?”葉懷瑾將藥碗放下睨她一眼。 “唔……坐這兒陪我一會兒好不好?!?/br> 葉懷瑾失笑,點了點頭重新坐下。 許寧妤心底涌出一股異樣之感,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抓在了葉懷瑾的袖子上,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葉懷瑾看了一眼被許寧妤抓在手里的袖子,眼角微動,沒有說話。 許寧妤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心里癢癢的,下意識的想要做點什么,她躺在床上也不睡覺,就瞪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葉懷瑾完美清雋的面容。 “在看什么?” 葉懷瑾的眼眸深處似有暗流涌動,清幽冷寂,叫人忍不住淪陷。鬼使神差的許寧妤的頭往床邊兒移了少許,她眼神迷離,面上不知是因為羞澀還是室內密不透風的燥熱涌現出一坨醉人的紅,鼻息間的氣息隔著薄薄的衣袖傳到葉懷瑾的小臂,灼人之余又叫人生出一絲異樣之感。 葉懷瑾終于察覺出了不對勁,許寧妤的面頰紅的詭異,他左手連帶衣袖被許寧妤湊過來的臉壓著,只能抽出右手去探她額頭上的溫度。輔一觸及許寧妤的臉,只覺上面溫度燙人,只是還不及他細想,掌心忽被一點溫熱侵襲,濕濕軟軟,弄的他渾身一震,觸電般收回了手。 “哥哥……” 許寧妤聲音細細軟軟,似痛苦又似隱忍,突如其來的異樣感覺給她嚇壞了,她迷蒙著一雙盈了霧氣的眼睛,懵懂的盯著葉懷瑾有些錯愕的臉。 僵立半晌,葉懷瑾擰眉抓過小幾上的那只藥碗,湊到鼻尖聞了聞,是有隱隱脂粉香味若隱若現,但仔細分辨卻又覺得與脂粉味道相去甚遠…… 躺著的許寧妤這會兒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眼神迷離,姿態撩人。葉懷瑾握了握拳,深吸了口氣,壓下即將溢出胸口的怒意。 清平去小廚房端了一小盅燉的軟爛的雞湯進了門,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小姑娘喜滋滋的大步就要往里間進,隔著屏風葉懷瑾額頭隱隱作痛。 他調整角度用自己大半個身體擋住許寧妤此刻的樣子,強硬的將她不甚安分的手重新塞回到被子里,隔著衣袖用手堵上了她的唇,無視掉她眼睛里隱約盈出的淚水。 灼熱的氣息隨著許寧妤胸膛的起伏噴灑在葉懷瑾手上,他強按住心頭悸動頭也不回的問清平道:“表小姐的湯藥是哪里來的?” 清平這才看到床邊坐著的人,驚訝之余悉心回道:“是前幾日太后送來的傷藥,已經是最后一副了?!?/br> 被子下的身體不安的扭動,葉懷瑾手上的力氣加大了一些。 “我知道了?!彼溃骸澳愠鋈グ?,這里我來就好?!?/br> 清平雖不甚解,卻也知道這種時候沒有自己多嘴的份,于是擔心的往床榻那邊多看了兩眼,沒發現什么異常,便退了出去。 臨出門前,世子清潤的聲音帶了些許低沉暗啞從身后傳來—— “叫人守著院門,不要叫旁人闖進來?!?/br> …… 許寧妤覺得自己好像被包裹在一片無邊無際的guntang的沸水里,她頭痛欲裂感覺整個腦袋快要炸開,不受控制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東西轉移下注意力。葉懷瑾按著被子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稍稍松懈,透過那一絲縫隙她將自己一直被禁錮著的雙手釋放出來,在觸碰到葉懷瑾暴露在空氣里的冰涼的臉時不知從何處涌出一股驚人的力氣,手臂往后一勾攬住葉懷瑾的脖頸,整個人反客為主與他調換了個位置…… 她像一個受人蠱/惑的王,高高在上傾身俯視著下面怔忡著的臣子。 葉懷瑾盯著她發紅的眼睛,忘記躲避……或者說跟本沒想過要躲避。他直直地看著面前的懵懂少女嬌媚撩人的傾俯下身在自己唇上烙了一個燙人的吻。 “小妤——” 輔一開口,溫熱柔軟的觸感帶著些草藥的清苦味道在嘴巴里蔓延開來,葉懷瑾驚的猛然屏住氣息,瞳孔驟縮。 許寧妤的動作像一只笨拙的小獸,但攻略性極強,她的手在他頸后扣的極緊,身前的起伏壓迫的他幾乎不能思考,攻擊躲避之間,嘴巴里有血腥之氣蔓延…… 許寧妤茫然抬頭,唇角墜著一點殷紅,像極了一株淬了致命藥物的毒花。 葉懷瑾主動攬過她,旋了個身。 他伸出手用拇指輕輕揩去她唇角暈著的血跡,在她迷亂的眼神里閉上眼睛抵上她guntang的額頭。 少女的身體微微顫抖。 藥草的清苦和冷木清香在尺寸見方的空間四散彌漫,葉懷瑾修長的手從她臉上慢慢滑落,落在她氤出一層粉色的脖頸之間。 倏時,他指尖微一用力。 少女迷茫的眼神漸漸失去焦距,而后輕輕閉上。 葉懷瑾忽的放松了身體,往邊上一滾,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手心里全都是汗。 長舒了口氣,他捏了捏眉心坐了起來,將兩人身上凌亂的衣裳收拾規整。 許寧妤雖然安靜了下來,但是身上的溫度卻越來越灼人…… 總不能是非要強解才能壓制的藥物吧? 他鳳眼微瞇,眸色暗轉,視線落在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的許寧妤身上,心底生出幾分不切實際的想法出來…… 他想,他大概是瘋了…… 囑咐清平照看好人,葉懷瑾立刻回了蘅蕪院。 九月正在案前寫給蒼瀾的信簽,見他進來忙起了身。 “叫朔月來一趟?!?/br> 九月詫異抬頭,見他家主子雖說面色凝重,卻不像是身體有什么大礙的樣子,于是放下心來,匆匆去叫人了。等他帶著朔月回來,發現葉懷瑾還在方才的位置站著,見人到了二話不說拽著朔月就往外走。 …… 清漪院。 朔月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床榻上雙目緊閉面頰緋紅的少女,又轉身一臉高深莫測的盯了一會兒葉懷瑾,唇角的那抹弧度勾的意味深長。 他一掀袍角利落的在床邊坐定,將指腹壓在許寧妤纖細的腕上,仔細感受了一番,又拿過先前許寧妤用過藥碗,心中有了計較。 清平在葉懷瑾走了之后才發現躺在床上的許寧妤身上的溫度燙的嚇人,正束手無策間,見葉懷瑾又帶了大夫回來,一顆懸著的心堪堪落回到肚子里,只是見這年輕的大夫望向她的表情,剛落回肚里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怎么樣?” 葉懷瑾先忍不住開了口。 朔月搖了搖頭,轉眼去看一旁緊張兮兮的清平,吩咐道:“去準備一桶冰水來?!?/br> 葉懷瑾還想問什么,不過忍住了,等清平去準備冰水的功夫朔月主動起身到他身邊。 “是……相思鎖?!彼舷麓蛄苛艘环约疑僦鞒羁嗟臉幼雍闷娴溃骸皩傧履軉枂枴硇〗氵@毒是怎么中的嗎?” 葉懷瑾捏了捏眉心,頭痛道:“太后送來的藥?!痹谒吩虏桓抑眯诺难凵窭镉衷诤竺嫜a了一句,“……被花未調了包?!?/br> 朔月:“……”這大喘氣的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