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見屋子里久不見動靜,不多時,厲徵霆嗖地一下睜開了眼,一抬眼,卻見遠處的人果然沒走,她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正在慢慢的解起了自己的衣服。 厲徵霆冷眼看著。 “你在做什么?” 終于,看到她面無表情的解下了自己的上衣,扔到了地上。 厲徵霆心頭一跳,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 “伺候您,履行我買賣的義務?!?/br> 徐思娣直視著厲徵霆的雙目,一字一句緩緩道。 說完,雙手顫抖的繞到自己背后,要去解,自己的內衣。 她的面色平靜,然而眼底卻透著一副慷慨赴死的神色。 厲徵霆手背上的青筋頓時跳起—— “滾出去!” 盯著徐思娣那張寡淡的臉,厲徵霆忽然臉色鐵青,勃然大怒。 說完,隨手抓起桌上的湯碗暴跳如雷的往地上砸去。 湯碗被一個大力砸到地毯上,又因為慣性反彈,直接從地毯上彈了起來,竟然彈跳起來,直直砸在了徐思娣的額頭上。 徐思娣身子往后一仰,差點兒疼得直接倒地。 血,瞬間沿著額頭流淌而下。 不多時,兩行清淚也隨之從眼中緩緩淌下。 徐思娣身子微微晃動。 最終,用力的抱緊胸口,一臉屈辱的轉身往書房外跑去。 下一秒,書房里響起了一陣劇烈聲響。 書桌上的湯盅、電腦、文件,所有東西全部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到了地上,應聲而碎。 第192章 192 當晚, 整個別墅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縮在別墅的角落里,自求多福,絲毫不敢出來礙眼, 以免沖撞了厲先生。 厲先生向來不怒自威,喜怒無形, 已經好多年沒見他發這么大的火了。 沒想到這位徐小姐竟然這么大的膽子, 才來別墅多久,短短十天, 就兩度惹得厲先生爆發雷霆大怒,就連秦姨都一臉憂心忡忡,不敢輕易上樓。 徐思娣回到房間后,就關上了門, 將自己反鎖在了臥房,她有些屈辱, 有些惶恐,有些后怕,也有些委屈。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來的膽子,哪來的倔脾氣,那一刻, 整個腦袋都不是自己的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她也壓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犟些什么,委屈些什么, 她明明完全沒有這些資格。 然而,整個人依舊渾身打顫。 剛才書房里陡然發怒的厲徵霆,確實嚇到她了。 在場時還不覺得,事情過后,才越想越是后怕。 她可能真的有些恃寵而驕了吧,全然忘了,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厲徵霆。 她完全猜不透對方,怕半夜受到遷怒,怕得要死,因此將房門鎖得緊緊的,一整晚,連傷口都來不及處理,只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結果,不知過了多久,恐懼到睡著了,卻一整晚都睡得并不安心,隨時隨地擔心被人闖入,一整晚數度驚醒。 就這樣,心驚膽戰,一臉不安的拖到了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亮,就早早醒來了。 醒來后,徐思娣坐在床頭飛快的往臥房掃視了一圈,臥房的房門鎖得緊緊的,偌大的臥房空無一人,厲先生昨晚并沒有回來過。 而整個臥房,整個別墅也好似一片寂靜無聲。 徐思娣無聲的坐在床頭,有些無措。 機票定在了上午十點,可是她跟厲先生徹底鬧翻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去。 去的話,以后該怎么面對厲先生。 可不去的話,事已至此,事情已經發生了,臉皮也已經撕破了。 果然,人真的不能太貪心,太貪心的結果往往只會導致雞飛蛋打,得不償失。 徐思娣一直呆坐在床頭,不知坐了多久,忽然想起她昨晚跟賽荷說會給她一個準確的答復,然而昨晚將手機靜音了,壓根忘記了這一茬。 也不知道賽荷是不是等得心急如焚了。 將手機拿過來一看,只見手機已經關機了,直接被賽荷打電話打到關機,充好電后將手機開機,果然密密麻麻的未接來電及信息就跟暴風雨似的瘋狂的砸來。 她還壓根來不及查看,賽荷的奪魂似的電話再打來,徐思娣愣了一下,立馬接了,賽荷憂心忡忡的聲音立馬傳了來—— “思思,思思,我天,你總算是接電話了,你昨晚一整晚怎么都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我坐在地上打你電話打了整整一個通宵,手機都關機兩回了,現在正要去警局報警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急死我了你?!?/br> 說著說著,那話那邊的賽荷忽然氣急敗壞了起來,聲音里隱隱帶著顫音,確實是被嚇得不輕。 徐思娣聞言心里萬分愧疚,只覺得頭疼欲裂,頓時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結果一時觸碰到了額頭上的傷口,頓時疼得發出滋滋的呻、吟聲。 “怎么了,思思,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發生什么事了?” 電話那頭賽荷聽到徐思娣這邊的動靜后,整個人嚇壞了,還不待徐思娣回復,只立馬心急如焚道:“你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那位厲先生不同意你去三亞,難道他還打你了不成,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現在在哪里,還在厲先生的家里么,厲先生家里的詳細地址在哪里,你發個定位過來,我現在就過去接你?!?/br> 賽荷心急火燎。 徐思娣捂住傷口,忙道:“荷荷,我沒事?!?/br> 然而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喉嚨沙啞得不成樣子,喉嚨又干又疼,應該是感冒了,她一出口,電話那邊的賽荷立馬要炸了,還以為徐思娣被怎么了,徐思娣急忙安撫道:“我沒事?!鳖D了頓,只緩緩道:“荷荷,事情我搞砸了,三亞那邊…可能去不成了?!?/br> 賽荷聽了,立馬道:“去不成就去不成,我又不是無良經紀人,又沒有逼著你去,去不了大不了欠超帥一頓飯,推了這個mv就是,思思,你不用這么為難,雖然這個mv機會難得,可若是實在去不了的話,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相比厲先生,這支mv 壓根算不了什么,關鍵是,厲先生…他沒對你怎么樣吧?” 賽荷從徐思娣平日里的言語中得知,這位厲先生喜怒無形,徐思娣對他多有忌憚畏懼,從前徐思性格冷淡,向來只有她對別人甩臉色的份,哪里有人會舍得對她擺譜,然而徐思娣口中的這位厲先生似乎是個例外。 他似乎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雖然徐思娣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明厲先生并不丑,然而賽荷想象中的厲先生依然是虎背熊腰、五大三粗、威武雄壯那一類的,總之,形象一路走偏,一直往東北大漢的形象上靠,要不然,徐思娣怎么會如此畏懼他? 弄得這些天來,她一直擔心得不得了。 徐思娣聞言只緩緩閉上了眼,良久,她只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荷荷,我跟厲先生已經決裂了,以后…以后他這棵大樹,咱們可能攀不上了?!?/br> 電話那頭的賽荷聞言微微一愣,許久都沒有恍過神來。 掛了電話后,徐思娣來到浴室清洗了一番,走到鏡子里前,徐思娣差點兒被鏡子里的女鬼嚇丟了魂,只見鏡子里的人披頭散發,臉色一臉慘白,雙眼高高腫起不說,額頭上昨晚留了血,半邊臉上都是凝固的血跡,一眼看過去,就跟詐尸似的,無比恐怖嚇人。 徐思娣在浴室默默清洗了一陣,又在浴室找到兩塊創口貼貼在了傷口,換好衣服后,她來到門口,緩緩打開了房門。 她想了一整個早上,這件事,事出在她,自己要付所有的責任。 要么道歉。 要么,還是道歉。 道完歉后,徹底放棄自我,徹底擺放好自己的位置,任憑厲先生的擺布,乖乖的充當好三個月的瓷娃娃,哪怕mv黃了,哪怕貂蟬那個角色黃了,在這三個月里,即便是天塌下也絲毫不管不顧,全心全意的以厲先生為先,將厲先生伺候好。 要么,就只有走回頭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一切,全憑對方處置吧。 徐思娣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一推開門,卻見臥房外頭安安靜靜的,空無一人,直到走過長廊,來到客廳處,遠遠地只見小蘇歪著腦袋趴在客廳處的沙發上睡著了,看這情形,小蘇怕是一整晚都守在了這里。 徐思娣抬眼舉目四望,整個三樓沒有任何厲先生的痕跡。 她立在原地立了一陣,拿了塊毯子輕輕搭在了小蘇身上,準備去二樓書房找厲先生,結果小蘇被她的動作驚醒,只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思思姐,你醒了?” 一見到徐思娣,小蘇立馬跳著起來,忙拉著徐思娣四下查探道:“你傷口嚴不嚴重,快讓我看看?!?/br> 說完,忙拉著徐思娣坐下,立馬湊過來替徐思娣查探傷口。 徐思娣聞言,忍不住看了小蘇一眼,遲疑道:“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受了傷?!?/br> 小蘇嘆了一口氣道:“昨晚少爺臨走前吩咐的,讓我來給你包扎傷口,只是我上樓后發現思思姐你將門反鎖了,我不敢叫門,就一直守在了門外,幸好,傷口不算嚴重,就破了皮,沒有傷到筋骨?!?/br> 小蘇忙替徐思娣重新包扎了一番,說到這里,只再次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沖徐思娣道:“思思姐,你跟少爺昨晚…怎么吵成了那樣,我來厲家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少爺生了這么大氣,你是不知道,昨晚整個別墅的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 說著,小蘇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解了徐思娣來。 而徐思娣聽了小蘇的話后,整個腦海只有一句—— “蘇蘇,你的意思是…厲先生…厲先生他昨晚不在別墅么?” 小蘇聞言抬眼看了徐思娣一眼,猶豫了良久,道:“思思姐,少爺昨晚就已經離開了,他直接坐私人飛機連夜去了新西蘭?!闭f著,踟躕良久,再一次嘆了一口氣道:“好像…好像是跟于姬于小姐一起去的?!?/br> 小蘇話音一落后,徐思娣微微愣了愣。 小蘇說完又有些后悔。 而徐思娣沉吟了良久后,只自嘲的笑了笑,道:“那就好?!?/br> 兩個小時候后,機場,徐思娣跟賽荷在機場會和。 徐思娣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一身白色t恤搭配簡單牛仔褲,頭上戴著黑色的帽子,臉上戴著口罩,鼻梁上框著偌大的墨鏡,簡單又低調,任誰也認不出來她的廬山真面目來。 果然,相比那些昂貴的藝術品,還是自己的衣服比較舒服自在。 兩人到機場時,時間還早,慢條斯理的辦完手續,賽荷一臉滿意道:“沒想到給咱們訂的是頭等艙,還算那小子有點兒良心?!?/br> 兩人邊說邊走,正要去候機室等待,賽荷的手機聲音響起,賽荷低頭看了一眼,忙沖徐思娣道:“超帥發來的指令,他馬上就到了,讓咱們去vip室等他?!?/br> 徐思娣淡淡擠出了一抹笑,道:“就在外面等吧,機場這么多人,跟他坐一起出沒,還不得要了咱們的命?!?/br> 賽荷忙道:“我也是這個意思?!?/br> 兩人頓時相視一笑。 兩人去了候機室,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里候機。 一路上,賽荷都欲言又止,有心想問徐思娣跟厲先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一路見徐思娣這幅故裝淡然的模樣,她又有些不忍心打破她的偽裝,直到看到了徐思娣額頭上的傷口,賽荷終于忍無可忍的沖徐思娣道—— “你臉上的傷哪來的?”說完,還不待徐思娣反應過來,賽荷只怒火滔天的看著徐思娣道:“是不是那個厲先生動手打你了?他是不是有暴力傾向,你看看,短短幾天,你都被折騰什么樣了?!?/br> 渾身是傷,就沒好過,如今,又加上感冒加身,整個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賽荷滿是心疼不已。 賽荷激動的高音瞬間吸引來了不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