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季聽非常想捏捏他的臉了,但礙于這個情況只能忍?。骸拔液粑患贝倭司痛聿惶哿藛??只能說現在的疼我暫時還能忍而已,再說你為什么要關注我的呼吸?還說不想跟我結為伴侶,口是心非吧你!” “……獸人聽力都好,誰特意關注你了?!”申屠川耳朵又支棱起來,單手把她拎到一邊了。 他起身徑直走到門口,直接把門打開了:“出去!” 季聽剛要站起來,就看到原先申屠川躺過的位置有個小石子,石子尖楞朝上,上面沾了一點血跡。她愣了一下,隨機皺起眉頭:“你受傷了?” “關你什么事?趕緊出去?!鄙晖来ú荒蜔┑拈_口。 季聽抿唇起身,朝著大門走去,申屠川一直盯著她,打算目送她離開,結果她剛走到門口,就趁他不注意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真以為我不打純人?”申屠川非常認真的看著她過于精致的臉。 季聽嘆了聲氣:“轉過去,給我看看你的傷口?!?/br> “憑什么?”申屠川眼神泛冷。 季聽知道這位現在就像一只被欺負過的流浪貓,需要不斷的安撫才能讓他放下戒心:“你傷在后背,沒辦法自己上藥,我幫你清理一下涂點草藥好不好?就涂你剛才自己涂過的那種?!?/br> “不需要?!鄙晖来ü麛嗑芙^。 季聽耐著性子道:“你不涂藥的話,說不定會發炎,或者里面的臟東西弄不出來,以后傷口長好了也會黑黑的,很不好看的?!?/br> “關你什么事?”申屠川油鹽不進。 季聽沉默一瞬,只好忍痛開出讓他心動的條件:“你如果不涂藥,我就不出去了,但是如果你乖乖涂藥的話,我不僅會立刻出去,還會從今往后都不再提我們婚約的事,你覺得怎么樣?” 這種原始社會,醫療極其落后,任何一點小傷都有可能害死人,她實在沒辦法放著他不管。 雖然覺得這個純人不像言出必行的人,但申屠川還是心動了,但他不能答應得這么容易,否則她肯定要不斷討價還價。申屠川這么想著,哪怕心里已經同意了,可臉上還是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季聽忍住笑意,假裝沒有看到他抖來抖去的耳朵。 片刻之后,申屠川才冷淡的掃她一眼:“墻邊有清水,快點幫我上藥?!?/br> “好嘞!你先去床上趴下吧,我弄點水就過來?!奔韭犈滤椿?,趕緊招呼他躺下。 申屠川雖然不情愿,但想到再忍一下就能把她趕走了,于是繃著一張臉到簡陋的床上趴好了。 季聽用屋里放置的荷葉取了點水到他身邊坐下,看到他沒有被奇怪草藥覆蓋的后背,她第一眼便注意到,申屠川身上要比臉干凈得多,想來他平時還是很注意衛生的,只是一出去就被人欺負,導致露出的地方都臟兮兮的。 季聽用小塊獸皮沾了水,在他被小石子傷到的地方擦洗,雖然傷口比起他身上的舊傷疤,簡直不值一提,但她動作還是十分小心,像是在小心清理一個寶貝。 她的小心翼翼通過手指傳遞給申屠川,申屠川一時間有些恍惚,他已經不記得自從姨媽去世后,自己有多久沒有體會過被人當做珍寶的心情了。 季聽剛幫他清洗完,就看到他的尾巴晃了晃,一時間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心情好了起來? 她不明所以的放下獸皮,拿了草藥往他傷口上涂,然后她就看到尾巴又晃了晃。 季聽:“……”難道他喜歡受傷涂藥的感覺,所以才一直讓自己被打? 她腦子里頓時出現了奇怪的想法,然后一邊思索一邊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他的尾巴上。 和狗細細的尾巴不同,狼的尾巴又大又蓬,看起來軟蓬蓬的……手感非常好的樣子。季聽強行別開臉,暗暗警告自己沖動是魔鬼。 然而在她把臉扭開之后,余光清楚的看到他晃得更厲害了。平心而論,一個軟乎乎的、看起來非??鞓返奈舶驮诿媲皳u來搖去,但凡是個正常人,誰不想去rua一把? 季聽認為自己非常正常,于是她一把抓住了晃動的尾巴。 正在莫名其妙愉悅的申屠川:“?” 空氣安靜一瞬后,門被哐的一聲粗暴拉開,下一秒季聽被丟了出來,然后門在她身后重重關上。 季聽看著自己剛才抓尾巴的手,恨鐵不成鋼的嘆了聲氣。 第140章 她竟然!她竟然摸他的尾巴! 申屠川摔上門后,咬牙切齒的在屋里走來走去。他的耳朵變扁向后平行,又變成了飛機耳,尾巴上的毛微微炸著,渾身充斥了生人勿近的氣息。 正當他在屋里炸毛時,門突然被敲了敲,接著從門縫里傳出小心翼翼的聲音:“對不起呀小川,我就是覺得你的尾巴太可愛了,所以一時間沒忍住……” “滾!”申屠川眼眶泛紅,臉上滿是惱意。誰不知道,他無法縮回身體的耳朵和尾巴是恥辱的象征?這是他的身體缺陷,是他受盡欺辱的源頭,可這個女人卻說它們可愛,簡直拿他當小狼崽戲弄了。 季聽被他吼得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生氣,沉默一瞬后再次道歉:“對不起,我就是手欠,下次沒你的允許,我絕對不會再碰你的尾巴了?!?/br> “滾??!滾出部落,別讓我再看見你!”屋里再次傳來吼聲。 季聽抿了抿唇,并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轉身離開,而是安靜的坐在地上守著門口,想等他消氣了再說。 太陽漸漸往西走,天邊映出了大片的晚霞,一簇簇的涌現出來,宛若一場盛大且不易消散的焰火。 季聽靜靜的看著晚霞,耳朵時刻注意著屋里的動靜,思索什么時候再敲門的好。而屋中的申屠川,在發完脾氣后眼神重新恢復了冷漠,他知道季聽還在外面,但徹底忽視了她,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屋里,打算逼她自己離開。 雖然怒火已經消失,可她那句‘你的尾巴太可愛’卻時常出現在腦海里。這句話他只從姨母口中聽到過,姨母死后就再也沒有人這么夸他,雖然明知道外面那女人說的不是好話,可心臟還是忍不住受觸動。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申屠川冷下臉,氣惱的用拳頭砸了一下床,隨著砰的一聲響,他的手骨節上直接砸破了皮。突然的疼痛讓他皺起眉頭,但好在總算不胡思亂想了。 可惜他剛轉移完注意力,門縫里就傳出了季聽擔憂的聲音:“你怎么了?摔倒了嗎?痛不痛啊能給我看看嗎?” 申屠川:“……”閉嘴! 季聽遲遲等不到回應,不由得嘆了聲氣,放軟了聲音道:“你還生我氣呢?要不我讓你摸回來,你別氣了好不好?” “你又沒有尾巴!”本來已經打定主意忽視她的申屠川,聽到她這句話后忍不住懟了。 季聽還非常認真:“我沒有尾巴,但有尾巴骨啊,你仔細找找,能找到的?!?/br> 申屠川愣了一下,接著仔細想了想純人尾巴骨的位置,臉上迅速染上一片薄紅,耳朵也支棱起來:“你臉皮怎么這么厚?!哪有你這樣的女人!” “我怎么了啊,只是想讓你消消氣而已?!奔韭牸傺b無辜,心里卻偷笑。 申屠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還不滾?!”這句話一說出來,思路立刻暢通了,“對,說好了我讓你幫忙涂藥,你就會離開我家,現在你該實現諾言了,趕緊走!” “我已經離開了?!奔韭犝J真道。 申屠川耳朵抖了抖,不耐煩的開口:“你什么時候……”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現在的她站在自己屋子外,算是已經離開他家了。 季聽猜出申屠川已經明白了,不由得笑笑:“所以我已經實現諾言啦?!?/br> “你在耍我?”申屠川的臉色冷了下來。 季聽頓了一下,微微嘆息:“沒有,我只是……小川,其實我這次來找你,不止是因為我們都到了婚配的年齡,還因為部落里的惡霸霸占了我的房子,我如今孤苦伶仃一個人,除了你這里,我已經不知道該去哪了?!?/br> 申屠川愣了一下,隨即皺眉:“就算你沒有家了,也不用纏著我吧?像你這樣的純人,隨便到了哪個部落,都可以給族長做老婆?!?/br> “胡說八道什么吶,我是你老婆!”季聽哭笑不得的教訓。 申屠川輕嗤一聲,然后就沒動靜了。 季聽趴在門板上仔細聽著,一時間有些擔心,難不成自己又說了啥討嫌的話,他又生氣了?這么想著,她又往門上靠了靠,整個重心都放在了門上。 當門突然打開時,她猝不及防的摔了進去,申屠川下意識往后躲了一下,她就徑直摔到了地上,要不是雙手撐住了地,非要拿臉剎車不行。 “喂!我是什么臟東西嗎你躲我那么遠?”雙手火辣辣疼的季聽沒好氣的問。 申屠川沒見過身手這么笨拙的人,本想出言諷刺兩句,但對上她充滿怒火的眼睛后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等她站起來了,他才繃著臉丟給她一塊東西。 季聽急忙拿住,這東西十分堅硬,黑乎乎的外殼下透著一點紅色,她看了幾遍都沒看出是什么東西:“這是啥???” “不要算了?!鄙晖来ê谥樔Z。 季聽急忙藏到身后:“要要要,這是什么東西???” “烤rou,”申屠川一臉嚴肅的開口,“你拿著這塊rou離開吧,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走上三天,那里有一個混居的寡婦部落,里面都是女人,你以后可以住在那里?!?/br> “……什、什么部落?”季聽懷疑自己的耳朵。 申屠川重復一遍:“寡婦部落?!?/br> “這個世界還挺合理的,那是不是還有鰥夫部落啊……不對,我跟你討論這個干嘛,我不去,我男人又沒死?!奔韭犚荒槦o語的看著他。 申屠川冷眼看她:“你愛去不去,總之我不會和你結為伴侶,也不會收留你,如果你不去,就把rou還給我?!?/br> “那還給你,我不要了?!边@rou烤成這樣,也不知道會不會吃死人。 申屠川見她一副打定主意要賴著自己的模樣,當即黑下了臉:“也別進我家?!?/br> “不進就不進,”季聽說完兩三步走到了外面,然后回頭認真看著他,“我現在不在你家,你是不是就不會趕我走了?” 申屠川和她對視三秒,氣急敗壞的關上了門,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掃來掃去,似乎被季聽搞得十分煩躁。 而門外的季聽卻笑了,因為在關門的瞬間,她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他絨嘟嘟的耳朵上。雖然這個世界的男配警惕心強,不肯輕易讓人靠近,可由于外形太過犯規,做什么都透著一股可愛勁,跟他說話都成了一種享受。 只可惜現在的他太討厭自己,每次說不幾句話他就強行終止交談了,想進行下一次‘友好’會晤,還得等他順完毛。 季聽嘆了聲氣,繼續坐在地上等著,此刻太陽已經從天邊落下,大地昏黃一片,隨時要陷入黑暗。沒了陽光之后,空氣微微有些涼,季聽拉緊身上獸皮制的衣裳,心里忍不住抱怨。 或許是因為讀者怨念快要清空的原因,她這幾回穿越不穩定不說,身上的衣裳還越來越簡陋,比如此刻穿的,就是幾塊獸皮縫在一起,雖然不會走光,可穿著也不擋風??! 季聽嘆了聲氣,往門口挪了挪,借著身后的房子總算擋了點風。申屠川一直控制不住的注意她的動靜,以為天黑了她總要走了,結果這人又倚在了門上,一副要跟他斗爭到底的樣子。 他氣哼哼的把烤rou砸到桌子上,拿出鋒利的石片切下一塊,開始享用他的晚餐。 季聽聽到屋里哐當一聲,還以為申屠川掀桌子了,正要詢問,遠處就傳來幾個少年推搡打鬧的聲響,她蹙眉看了過去,只見幾個高大的獸人正互相推著往這邊走,顯然是沖著她或者申屠川來的。 “你怎么在外面坐著,申屠川不在家嗎?”一個獸人自來熟的問。 “我出來看星星,”季聽提高了警惕,沒有說自己是被申屠川趕出來的,“你們有事嗎?” “沒、沒有……”帶頭的獸人有些緊張。 他身后的小伙伴立刻幫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純人,所以一起來看看,這位是我們部落最強大的獸人勇士之一,他想和你交個朋友?!?/br> 說是交朋友,但看帶頭那位臉上的紅云,就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是什么了。季聽覺得好笑,雖然她一直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可從來沒有像在這個世界一樣,走兩步就能遇到一個‘追求者’。 獸人的聽力都非常敏銳,她知道此刻他們的對話屋里的某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于是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拒絕:“還是不了吧,抱歉?!?/br> 幾個年輕獸人頓時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拒絕一位強大的獸人勇士。其中一個稍顯瘦弱的獸人忍不住問:“為什么?難道是因為申屠川?” 他話音未落,獸人們就哄笑起來,顯然是覺得這種說法很好笑,剛才搭話的獸人更是笑罵:“別鬧了,就那個連耳朵和尾巴都收不回去的廢物,純人怎么可能是因為他拒絕咱們的勇士,估計是真的不喜歡交朋友而已?!?/br> 其他獸人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舉止間滿是對他的輕蔑。季聽怔怔的看著他們,總算明白她在摸了申屠川的尾巴后,他為什么會那么生氣了。 他從出生起,這個部落里的每一個人都在表達對他耳朵和尾巴的惡意,他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當然也不可能喜歡自己的身體,只會覺得耳朵也好尾巴也罷,都是害他生活狼狽的兇手。 在這種前提下,她即便說了喜歡他的尾巴,估計他也會覺得自己在取笑他吧。 “他尾巴和耳朵收不回去,影響他狩獵了嗎?給你們部落拖后腿了嗎?”季聽冷著臉開口,語氣里夾雜著怒氣,既是對他們的,也是對自己的,“如果沒有的話,你們有什么資格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