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她的態度挑不出錯,可申屠川就是覺得不對,為此還故意給她使絆子,一件事來回差使她。 季聽忍了幾次,最后一次面色平靜的看向他:“少爺,如果對我真那么不滿意的話,你可以跟領班說,讓她把我調走?!?/br> “你想都別想?!倍歼^去兩天了,申屠川聽到這句話還是生氣。 季聽呵了一聲:“那我會自己去說?!?/br> 申屠川臉色陰沉下來,抓著她的腕把她關進一樓臥室,在外面用椅子把門堵上。等確定把人關起來了,他才拭去頭上的虛汗,冷淡道:“什么時候冷靜了,什么時候再出來?!?/br> 季聽推了兩下門沒推開,直接氣笑了,也沒有跟他再多糾纏,扭頭去床上躺下了。 躺是躺下了,但翻來覆去的還是覺得氣悶,總覺得要給他點教訓,叫他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如他的意的才好。 她思考半天,開窗翻到了院子里,直接去找領班調崗了,而申屠川一直聽不到動靜,冷著臉把門開了,卻只看到一室寂靜。 領班工作室。 “當初是你自己主動跟著少爺的,現在又想調班,我這里沒人接替你的工作,恐怕給你調不了?!鳖I班冷眼道,她當初看季聽漂亮,才想讓季聽去跟著顧值少爺,沒想到人家給臉不要臉,非去跟著申屠川,現在后悔了?晚了。 季聽垂眸:“不能通融一下嗎?” “不能,你如果堅持不下去,可以選擇辭職?!鳖I班冷淡道。 季聽失笑,別說自己現在是為了任務,就算不是,她也不可能辭職。申屠家的工資是外界的十倍,合約也比外界苛責百倍,主動辭職的都得賠上大違約金,一般很少有人主動離職。 領班也就認定了她無可奈何,才會這么說的。 “行吧,我回去考慮一下,謝謝領班?!奔韭犚膊欢嗉m纏,畢竟她一開始就知道,這些人巴不得看自己好戲,見她這么郁悶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給自己調崗。 她這次來其實也是走一個過場,只是為了向申屠川表明自己要走的決心,不然他還真以為自己不敢呢。至于離開他,那是不可能的,真走了,她任務還怎么做。 她都想好了,先走個過場,回去再像以前一樣照顧他,但就是不跟他說話,什么時候他服軟了,她什么時候再好好跟他講道理,引導他用正確的方式去追求自己要想的生活。 這個過程可能會有些漫長,但她多的是時間,橫豎小樓里就她和申屠川兩個人,而申屠川也非常不想讓自己走的樣子,早晚她要把他觀給掰正。 這么想著,季聽轉身緩緩朝外走,快到門口時,迎面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她看到他后愣了一下,瞬間意識到這是這篇的男主,顧值。 顧值很英俊,寬肩窄腰劍眉星目,一看就是標準的男主長相,扔到泥里都能發光的那種男人。 顧值看到季聽的臉后微愣,隨后掛上一個隨和的笑:“你是新來的員工?” “不是的,我已經來一個多月了,”季聽說完頓了一下,溫柔的補充一句,“顧值少爺好?!?/br> 領班走了過來,主動跟顧值介紹:“顧值少爺,她就是照顧少爺的女傭季聽?!?/br> “原來是你啊,那你最近在家里可是夠出名的,”顧值顯然已經聽說了申屠川護著她的事,“照顧小川應該很費力吧,真是辛苦了?!?/br> 他聲音溫和平易近人,沒有半點大少爺的架子,加上一張臉生得英俊陽光,如果季聽不是看了原知道他人品的話,估計也會覺得他和申屠川云泥之別。 嗯,那個爛脾氣的申屠川是泥。 “可不就是辛苦了,她現在找我,就是為了調崗,說是不想在少爺那邊工作了?!鳖I班笑著說,面對顧值時完全沒有平時那種冷淡感。 季聽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還是跟著笑笑。 顧值驚訝的看向她:“你想調崗?為什么?” “嗯……照顧少爺有點辛苦?!奔韭牱笱芤痪?,生怕自己說得可憐點,他就真給自己調崗了。 嚴格說起來,調崗沒事,但如果是顧值給她調的,估計申屠川能恨死她,這個任務也沒必要繼續了。誰讓這倆人在是死對頭呢,自己要是接受了顧值的幫助,就等于背叛申屠川。 顧值沉吟片刻:“你跟我來一趟?!?/br> 季聽暗道糟糕,但見他轉身走了,也只好跟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書房,一路上季聽接收了各種各樣內涵的目光,這些目光大致是一個意思:這個女人對少爺下完,又要勾引顧值少爺了嗎? 季聽一臉無語,幾乎可以想象一個小時后有多少流言亂飛。她到書房里后看了一眼書架……嗯,一點都不高大上的樣子,跟申屠川看的那些比差遠了。 “你真的想調崗?”顧值到桌子后坐下,不動聲色的打量她,“可是為什么?小川應該對你不錯吧?” “少爺那人,怎么可能真對我一個傭人好呢?!奔韭牳砂桶偷姆笱?,只想趕緊離他遠點。在思緒發散時,她不自覺的撫上自己上的紗布。 顧值目光掃到她的,淺淺一笑:“說得也是,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幫你,但是他從小被我和爸爸慣壞了,想一出是一出的,你受不了也正常?!?/br> 季聽聽他在這似有若無的諷刺申屠川,內心冷笑一聲。她的男配雖然一堆缺點,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再說這男的是小上位帶來的兒子,竟然還有臉說自己把人家原配的兒子慣壞了。 她剛來的時候申屠川那生活狀態,哪里像被慣壞的孩子? “這件事你跟小川商量過了嗎?”顧值又問一遍。 事已至此,季聽也想知道他葫蘆里賣了什么藥,因此一臉尷尬的別開眼:“少、少爺還不知道,您能別讓他知道嗎?” 顧值瞬間懂了,微笑著看她:“我可以幫你,但有一個小忙需要你幫一下,你如果能做到,我會幫你調到任何地方?!?/br> 季聽眨了眨眼:“什么忙?” 顧值拉開旁邊抽屜,拿出一盒藥丸:“這是他的醫生給他開的,用來補充維生素的,但他討厭這個味道,所以一直不肯吃,你想辦法讓他每天吃一粒,等把藥吃完,我就給你調崗?!?/br> “維生素?”季聽一臉天真,心臟卻砰砰跳,按照原,顧值給申屠川下藥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只不過原是直接讓家庭醫生做的,難道現在換成了她? “是啊,維生素,小川身體真是太不好了,”顧值一臉好哥哥的樣子,“你再照顧一段時間,我找到人就去替你,記住他很不喜歡吃這個藥,你要想辦法瞞著他,把藥混在他其他藥里也好,放到飯里也好,別讓他發現,不然他會發脾氣的?!?/br> 季聽定定的看著那盒藥,半晌點了點頭:“好的,我不會讓少爺發現的?!?/br> “那就交給你了,”顧值笑笑,“如果你做得好的話,我這里缺一個整理件的秘書,你到時候可以過來?!?/br> 給顧值當秘書,跟一步登天沒什么區別。季聽頓了一下,思考這個時候該做什么反應,只一瞬間她就一臉驚喜了:“真的嗎?” “當然?!?/br> “謝謝謝謝顧值少爺……”季聽一臉感激的把藥盒揣進兜里,轉身離開了。 季聽出了書房,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抿唇回到小樓里,看到申屠川在客廳坐著,而先前堵她門的椅子還在門口扔著。她過去客氣的說了聲:“少爺好?!?/br> “去哪了?”申屠川表情陰沉。 季聽沒有隱瞞:“去找領班了,說了調崗的事?!?/br> “你再說一遍?!鄙晖来ㄋ浪蓝⒆∷?。 季聽頓了一下,又重復一遍:“我去申請調崗了?!?/br> “結果呢?他們答應了?”申屠川眼帶了些嘲弄。 季聽平靜的和他對視:“沒有,所以我在考慮辭職的事?!?/br> “季聽!”申屠川猛地站起來,激動得臉上都泛起薄紅,“你就這么惡心我?這么不想看見我?” “我如果討厭您,就不會到現在才說要走的事了?!奔韭牨緛硐氚丛媱潫o視他,但因為半路冒出個顧值,她必須先解決和他之間的事了,不然說不準在她無視申屠川的時候,顧值又找個人來毒他。 她這男配可就一個,萬一被毒死了怎么辦? “那為什么要走?就因為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申屠川冷眼看著她,此刻極力壓抑心里的火氣,才能勉強這么跟她說話,否則早就轉身離開了。 季聽沉默一瞬:“您把我做的早餐扔掉這件事,讓我很難受?!?/br> “我本來是要道歉的,是你打斷了我的話,說要走?!鄙晖来坏?。 季聽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我不想要您的道歉?!?/br>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尊重?!?/br> 空氣沉默一瞬,申屠川冷著臉不說話。季聽安靜片刻,緩緩道:“我想讓您尊重我,即便我不答應您的要求,您也尊重我的決定,而不是折辱我,逼迫我答應您?!?/br> “如果我不尊重呢?”申屠川聲音低沉,“你是不是覺得,辭了職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都到現在了,您還想威脅我嗎?”季聽垂眸。 申屠川冷眼看她:“那如果我給了你尊重,你就留下?” “您口的留下,是哪種意思?”季聽斟酌著看他,“要是只是工作的話,我會留下,但如果留下的前提是還要做您的女人,我可能還是會辭職?!?/br> 申屠川喉結動了動,忍了忍咬牙問:“你就這么看不上我?” 季聽嘆了聲氣:“當然不是,您是特別厲害的人,只是不太適合我?!?/br> “說重點?!?/br> “沒有人找男朋友是想找個大少爺伺候著,而且您的追求方式……就算是追求吧,我覺得讓我很不舒服,少爺,如果可以,有時候您可以站在對方的立場上多想想,這個世界可能并不是只圍著您轉的?!?/br> 季聽覺得這兩天也晾個差不多了,是時候該跟他講講做人的道理了,希望他能多少能聽進去點。至于談戀愛,那是不可能的,她當個傭人都能被這么折騰,要是真當了他女朋友,還活不活? 申屠川冷嘲:“怎么,你想讓我給你當傭人?” “……那倒也不是?!彼遣皇菦]聽懂? 申屠川陰著臉看著她,本來還想說什么,但看到她上遲遲沒好的傷后,冷哼一聲轉身上樓去。季聽看著他的背影揚了揚眉,她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也沒見他生氣,可見還是有長進的。 那就行,就怕他對自己沒有那么在意,無所顧忌的犯渾,自己還真沒任何籌碼威脅他了。 季聽回屋后,長長的舒了口氣,一揣兜摸到一個小方盒,這才想起顧值的事。她竟然忘了把這件事告訴申屠川了。 季聽一臉無語,只好又去找申屠川。 申屠川在臥室,正因為自己剛才不夠強硬的態度生悶氣,覺得自己太過縱容她,才會讓她敢跟自己那么說話。 他就該狠狠教訓她,讓她像之前那些人一樣怕他,即便心里不滿,也得給他忍著。 咚咚咚。 敲門聲一響,申屠川沉默一瞬,冷聲開口:“我不想見你?!?/br> 他現在心底戾氣翻涌,總想發泄出來,但如果再對她說了什么不好的,恐怕這女人又要開始記仇。 他真討厭她不冷不熱的樣子。 “少爺,我有正事要跟你說?!遍T外傳來季聽溫和的聲線。 申屠川現在就討厭她這種看似明事理的溫柔,越聽越覺得頭疼,干脆黑著臉去睡覺了,徹底忽視了她的聲音。 季聽叫了幾遍都沒人應聲,只好先下樓去,結果午來人家還是不說話。一直拖到晚上,季聽在門口叫了幾聲,突然覺得事情不太對勁,這回沒經過申屠川的允許就進屋了。 “少爺……少爺?” 屋里沒有開燈,只有月光照亮房間,季聽摸索著把燈打開,就看到床上鼓起一片。她松了口氣:“少爺,該吃飯了?!?/br> 說完等了片刻,沒有等到申屠川的回話,她眉頭皺了皺,又勸了兩句,結果對方還是一動不動。 季聽知道他肯定還在為自己白天說的那些話生氣,無奈只好轉身離開,只是在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思索一瞬后又折了回來。 “少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季聽低聲問。 沒有聽到回答,她走上前小心的把被子掀開一角,只見申屠川蒼白的臉上染著一點不正常的紅,鬢角已經被汗濕透。他眉頭緊皺,睡夢里仍是不安,仿佛在做什么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