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一口酒能喂多久? 看在傅寶箏眼底卻長如春夏秋冬,仿佛四季過去,兩人的唇還貼在一處沒分開。 “公子,您這是怎么了?羨慕晉王世子有美人伺候呢,”阿紫笑著推搡傅寶箏肩膀一下,輕輕笑道,“這以口喂酒的把戲,我們都會呢,公子想要嘗試,招呼我們一聲就是,何必看得眼都直了?!?/br> 傅寶箏被阿紫一推搡,才回過神來,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平靜不下來,她很想就這樣離開,再也不回頭的離開,可涼亭外的那對男女還在,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傅寶箏固執地沒走。 似乎想親眼鑒定,四表哥在有了她之后,還能與別的姑娘無恥到哪一步。 倒了一杯果子酒,咕嚕兩下灌了小半盅。 這是傅寶箏第一次喝酒,喉嚨火辣辣的,還刺激得流了眼淚。 “絕哥,這個美人不錯吧,口齒生香,聽她說話都噴著香氣,吻起來滋味是不是更好?”李瀟灑樓了個美人,奔著四表哥而去,笑得可大聲了,似乎在嫉妒,“昨兒個我就看上她了,可惜她不吊我!” 適才渡給四表哥一口酒的火紅大長裙姑娘,繞著藤椅走了半圈,倒在四表哥懷里,嬌笑道: “絕哥別聽瀟灑哥胡說,昨兒個我絕對沒勾引他,人家呀,身心只在絕哥一人身上,若是不忠,天打雷劈?!?/br> 火紅大長裙姑娘嬌滴滴的話,落在傅寶箏耳里,狠狠咬住了內唇。 很好啊,很好,四表哥都跟別的姑娘索要忠貞了? 待傅寶箏看到火紅大長裙姑娘坐在四表哥腿上,小白手還有意無意地暢游在四表哥心口,時不時嬌羞捶打兩下時,傅寶箏深深嵌入手心的指甲已經刺出了血。 “公子,您怎么了?”阿紅小聲詢問傅寶箏。 傅寶箏蒼涼一笑,猛地灌下剩下的那半盅酒,喉嚨火辣辣地疼。 大概灌得太猛,嗆住了,傅寶箏咳個不停。 涼亭外的李瀟灑借著親吻美人,偷偷兒掃了涼亭里的傅寶箏一眼,直覺,那個公子哥很不對勁啊。 不過,演戲還在繼續,接下來火紅大長裙姑娘真正是使出渾身解數伺候男人啊,匍匐在地,脫去男人鞋襪,讓男人的腳趾頭蘸了酒水在她臉上、脖子上以及別處寫字。 腳趾頭一勾,去掉了姑娘外頭的火紅大長裙,只余下大紅繡金鴛鴦的肚兜。 真真是,怎么風流放蕩,怎么玩。 絕對配得上紈绔之首的稱號。 “公子?”忽的,涼亭里響起一聲驚呼。 引得李瀟灑朝涼亭望去。 只見涼亭里的公子哥一把將酒壺掃下地,酒盅刺啦碎了一地,雙眼冒火地起身離開,大步朝外奔走。 似乎奔走得太急,差點被腳下石子絆倒。 傅寶箏的腳尖撞到石子,痛死了。但此時此刻,最痛的還是那顆鮮血淋漓的心。 對四表哥所有的美好幻想,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就算上一世,四表哥鐘情于她,為了她一生不娶,為了她屢次與太子唱反調,在靈堂里狠狠揍了太子,最后為了給她復仇滅掉了太子……又怎樣? 那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上一世沒有得到她,生出了執念罷了。 都是假象! 都是假象! 瞧,這一世,早早得到了她傅寶箏,所以四表哥該怎么玩弄別的姑娘,還是怎么玩弄,絲毫沒有要為她守身如玉,忠貞一下的意思。 而她傅寶箏呢,白白活了兩世,先是被太子愚弄,如今又被四表哥愚弄? 呵,呵。 這就是男人! 傅寶箏簡直恨死了男人! 不顧腳尖的疼痛,傅寶箏在月色下橫沖直撞,全憑胸中的那口郁悶之氣,大步朝園子外頭奔去。待到了一條無人的小徑時,雙眼蓄滿了淚水,強忍住不掉下來。 “箏兒!” 忽然,身后傳來四表哥喊她的聲音。 傅寶箏不聽到還好,聽到這聲音,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傾瀉而下。 “箏兒!”四表哥的喊聲又近了點。 傅寶箏毫不猶豫地狂跑起來,再也不想見到他。 后頭似乎一陣風刮過,一道白衣就刮到了傅寶箏身前,傅寶箏來不及收住腳步,一頭猛地撞了上去。 “你滾!”傅寶箏幾乎在尖叫。 蕭絕自然不會滾,雙手抱住激動的她。 “箏兒,你聽我解釋,方才只是作戲……” 不過蕭絕還沒解釋出來,“啪”的一聲脆響,傅寶箏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這一耳光可比除夕假山那次,狠多了,絕對是傅寶箏使出渾身力氣扇過去的。 小手高高舉起,快如閃電,一揮即中。 蕭絕被扇得臉都歪了,蝴蝶面具劃傷了臉,有血絲沁出。 秦霸天站在假山上看到這一幕,嘴張得老大了:“我靠,絕哥居然被個女人打了,這……真刺激?!?/br> 隨后也登上假山頂的李瀟灑,嘖嘖出聲:“方才我就覺得那公子不對勁兒,敢情是傅姑娘女扮男裝來巡視絕哥呢?咳咳,這回絕哥要遭殃了……” 話音未落,“啪”的又是一聲脆響,驚得枝頭的鳥雀再次撲騰撲騰換地兒。 李瀟灑驚呆了,我靠,傅寶箏又扇了絕哥一巴掌? “這傅姑娘生起氣來,堪比母老虎啊?!鼻匕蕴烀约旱哪?,莫名的,他都覺得臉疼。 李瀟灑吸著氣道:“這傅姑娘脾氣太大,事實都沒搞清楚就兩巴掌扇下去,嘖嘖,你說,絕哥會不會發飆???” 這年頭,敢動絕哥一根頭發絲的,無一例外都死得很慘啊。 這傅姑娘還連扇了絕哥兩巴掌? 嘖嘖,今夜不得善了。 花間小徑上,蕭絕被扇得臉再次歪到一邊。 “你扇夠了沒?”被扇第二巴掌的蕭絕似乎生氣了,擺正了頭,望住傅寶箏道。 “沒有!”傅寶箏咬牙切齒,揚起手再次要扇過去。 不過這一次,沒再得逞。 她的巴掌高高舉起,還沒落下,就被蕭絕給抓住了,小手被抓得發疼。 傅寶箏這只手被控制住,換另一只上。 這次,卻被控制得更早,小手才剛剛有抬起的意向,就被蕭絕猛地抓住往她腰后反剪。 傅寶箏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忽的一黑,唇上一片火熱,繼而是一片生疼。 傅寶箏驚呆了,一時忘了所有動作。 在她的驚呆里,蕭絕忘乎所以地吻著她,很用力,很用力。 “你……無恥!”待傅寶箏反應過來后,掙扎著要脫離,尤其想到就在一刻鐘前,四表哥還與那個火紅大長裙的姑娘口對口渡過酒,就委屈地再次眼淚泛濫。 他把她當什么? 跟那些供人玩耍的姑娘一樣么? “??!”傅寶箏一腳踩下,狠狠踩在蕭絕腳上。 蕭絕表情一痛,終于離開了她的唇瓣。 “蕭絕,你混蛋!”傅寶箏哭著再次一腳踩下,“誰允許你這么對我的?” “你混蛋!” 傅寶箏邊哭,邊瘋狂地捶打他,小手漫無目的地打,逮哪打哪,盡情發泄。 蕭絕靜靜立在跟前,任由她的小粉拳盡情發泄,絕對的打不還手。 直到傅寶箏渾身力氣用盡,小拳頭綿軟無力了,蕭絕才再次將她攏進懷里,緊緊抱住。 一聲聲柔柔地喚她“箏兒”。 哄她道:“別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對,是我嘴笨,連解釋都解釋不到位……但是,箏兒,你要對你男人有信心,他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br> 傅寶箏疲憊至極,被蕭絕擁在懷里,閉上眼,無聲地掉眼淚。 大抵是男人和女人對忠誠的定義不同,女人容忍不了一點點的身體背叛,而男人大概只要心在你這,就不算背叛? 一切都可以用逢場作戲,不走心來算? 傅寶箏輕輕搖頭:“四表哥,我容忍不了……今夜過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不過,傅寶箏訣別的話還未徹底說完,就被蕭絕捂住了她的嘴,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傅寶箏,你過來!” 蕭絕冷了聲音,拉住傅寶箏的手腕,朝方才過來的方向往回奔,拽得傅寶箏小手生疼。 蕭絕在前,傅寶箏在后,腳步有些跟不上。 傅寶箏察覺到四表哥在生氣。 若非生氣,他腳步絕不會那么大,還一點都不顧及她,拽得她跌跌撞撞,好幾次險些絆倒。 傅寶箏很有些無語,他有什么資格生氣? 在外頭沾花惹草,被她撞了個正著,他還有臉生氣? “你放開我!”傅寶箏拍打蕭絕的手,不打算跟他走。 可蕭絕不放手,死死拽住她手腕,徑直往自己要去的方向拉。 “你要帶我去哪?我不去!”傅寶箏的手腕很疼,反抗不了,而且方才發泄似的捶打他已耗去所有的力氣,真心沒力氣反抗了。 蕭絕忽的停下,雙手箍住傅寶箏雙肩往前推,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怪我對不起你嗎,我蕭絕到底對不對得起你,你自己睜大雙眼好好看清楚!” 傅寶箏被推得險些沒站穩,若非雙肩被蕭絕箍住,絕對要跌倒的。 被這樣一對待,傅寶箏心底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