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再加上這一世的爹爹……嗯,男人味十足。 傅寶箏簡直難以想象,這一世的爹爹居然有那么……男人霸道的一面,直接睡服了娘親。 嘖嘖,太英武不凡了! 可以說,這一世命運有了轉變,爹爹也是功不可沒的。 思及此,傅寶箏再次臊得面皮發熱,趕忙搶過折枝手里打濕的帕子,往臉上貼。 “哎呀,姑娘,瞧你在外頭逗留太久,兩個臉蛋都凍得通紅通紅的,得了凍瘡可怎么得了?”折香嚇得不輕,“小翠,快去拿防凍傷的藥來!” 傅寶箏:…… 明明是臊得通紅的,好不好? 但沒法子,實情不能說,最后傅寶箏又不想讓折香她們擔心,只能乖乖涂了防凍膏藥上床去躺著,待折香她們放下帳幔退出房門后,傅寶箏再偷偷兒用濕帕子擦掉膏藥。 躺在床榻上,傅寶箏又將后續如何讓柳珍珠和柳老太太她們滾出府的計劃,溫習了一遍,直到覺得□□無縫,才閉上眼睡著了。 ~ 次日一大早,傅寶箏惦記著要趕走柳珍珠她們,一到起床的時辰立馬就醒來了,難得一次不賴床。早早跑去正房的外間榻上等候娘親,一塊去祖母院里請安。 結果,娘親居然起晚了。 整整比平日晚起了一刻鐘有多。 起初,傅寶箏還有些納罕,待透過門簾看到里間榻上的娘親扶著細腰,一副起身困難的樣子,傅寶箏瞬間懂了,小臉又是一紅。 蕭氏下床走路時,明顯感覺走姿不大對,想起男人昨夜的瘋狂,蕭氏至今脖頸還燒得慌。 掃一眼候在外間榻上的箏兒,蕭氏還自我安慰,虧得女兒還沒出嫁,不懂那檔子事,要不她都沒臉面對女兒了。 蕭氏與女兒一塊用過早膳,又換了件寬大足夠罩住走姿的冬日厚實大長裙,才帶著女兒一塊前往老太太的正堂院。 “娘,昨日表姑姑被鳥糞砸了,表姑姑會不會向祖母告狀???” 去老太太院子的路上,傅寶箏忽的想起她的那群寶貝鳥來,昨日出了那樣的糗事,萬一不要臉的柳珍珠朝祖母哭哭啼啼討要公道,祖母一個愧疚,就下令烤了她的鳥群給柳珍珠泄憤,就不得了啦。 而柳珍珠那個人,為了挽回顏面,是很可能拿小鳥出氣的,以此在傅國公府證明,她這個客人是有地位有面子的。 思及此,傅寶箏一張臉都有些苦巴了。 蕭氏掃一眼女兒,立馬知道女兒擔憂什么了,柔柔問:“怎么,舍不得那批亂拉屎的鳥?” 傅寶箏小嘴嘟嘟:“娘,它們是晉王世子送給……女兒的,晉王世子是女兒的恩人吶,咱們不可以對他那樣?!?/br> 傅寶箏知道,昨日出了那樣慘烈的事,娘親作為國公夫人,不可能絲毫不作為,至少表面上娘親是要給柳珍珠一個交代的,到底柳珍珠是客人,又是祖母的娘家人,面子上的情面勢必要給。 也就是,必須要替柳珍珠出氣,懲罰那群小鳥。 但傅寶箏又舍不得那群“惹禍”的小鳥受到太嚴厲的懲罰,甚至是喪命,是以,趕緊私下里求情娘親,讓娘親心里有譜,從輕發落。 蕭氏聽說那些鳥是蕭絕送的,立馬點頭:“娘知道了,箏兒放心就是?!?/br> 聽到這個承諾,傅寶箏立馬放心了。 不過,傅寶箏人還沒走進祖母院落,那顆剛剛放下的心,立馬又提了起來。 你猜發生了什么? 竟是柳珍珠一大清早就在老太太房里哭開了,那受了巨大委屈的哭聲,猶如□□爆破般,穿透堂屋墻壁,再穿透厚厚的院墻,直直闖入還走在院墻之外的傅寶箏和蕭氏耳里。 慘烈的哭聲,簡直像魔音。 嚇得傅寶箏腳下一抖。 呵,這一世的柳珍珠比上一世還不要臉,還豁得出去呢,比母豬被宰還哭得慘烈三分。 待傅寶箏走進堂屋去,就見祖母坐在主位上,柳珍珠跪坐在祖母腳邊,上半身哭倒在祖母懷里,時不時對老太太哭喊:“大姨母,昨兒……昨兒太恐怖了……那么多鳥屎,從天而降,鋪天蓋地……” 柳珍珠邊哭,身子邊瑟瑟發抖,真真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 柳老太太也配合著,坐在老太太對面的主位上哭個不停,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控訴,聲音都在打顫: “大姐啊,我的珍珠命苦啊,昨日嚇得一夜沒合眼,好不容易合上眼了,又做了噩夢,哭叫著醒來?!?/br> 柳老太太的兒子媳婦,也陪在一旁,一個個委委屈屈的。 老太太看到自己娘家人一個個地哭成這樣,哪能不心疼?再聽到大丫鬟打聽了消息來稟報,說是昨日黃昏柳家姑娘確實受到了巨大驚嚇,被一群鳥圍攻,別說柳家姑娘了,就是府里的好些婆子都嚇病了,床都下不來。 老太太聽到這些,氣得肺簡直要爆炸,好好的娘家人千里迢迢來投奔她,結果住進府里的第一日就遭遇這種荒誕之事,這讓她這個主人的臉都沒處擱。 “混賬,怎的昨日出的事,昨日竟沒個人來稟報?當我老太婆死了么?”老太太很怒,立即將幾個大丫鬟全體訓斥一遍。 傅寶箏走進院子里,聽見祖母的話,當即心頭一個咯噔,糟糕,柳珍珠她們這是要挑撥娘親和祖母的婆媳關系? 娘親是國公夫人,是府里的當家主母,出了昨日那樣的大事,不僅沒通報祖母,昨兒夜里更是沒對祖母娘家人表示絲毫的關懷,祖母心頭肯定會對娘親有意見的。 思及此,傅寶箏暗咬內唇,越發厭惡柳珍珠母女了,這樣的禍害怎的昨日沒被鳥糞臭死過去,翹了辮子? 柳珍珠和柳老太太見初步達到了目的,兩人心下一陣小小得意,怕露了相,忙偽裝出更悲痛的面部表情來掩飾,還用帕子捂住臉。 蕭氏見柳老太太和柳珍珠哭泣的那個樣子,心頭只覺得好笑,真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昨日兩個臭不要臉的沒占到便宜,今日便換了個招數,想著一哭二鬧三上吊來老太太跟前博同情,挑撥她們婆媳關系?給她堂堂郡主下馬威? 真真是夠下三濫的。 蕭氏心頭一陣鄙視,但面上不顯,依舊氣度優雅地拉著女兒小手跨進堂屋門檻,在一片殺豬般的哭聲里,蕭氏面容沉靜地向老太太請了安。 隨后,蕭氏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場,立在老太太跟前兩三步的地方,瞥一眼哭得沒個人樣的柳珍珠,不緊不慢氣定神閑地開口問: “柳家表妹這是怎么了?哭得怪傷心的?!?/br> 正哭趴在老太太懷里的柳珍珠,聽到蕭氏悠揚好聽的聲音后,整個人一愣。堂屋里的氣氛都這樣了,蕭氏她眼瞎嗎?耳聾嗎? 不瞎不聾,怎的蕭氏還能完全不慌,做到如此鎮定? 柳珍珠有些懵,這與娘親跟她說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接下來該怎么演? 柳老太太也是微微一愣,在她的認知里,上頭的婆婆生氣了,氣得臉都快綠了,作為兒媳婦的蕭氏不該立馬慌神,自亂陣腳了嗎? 柳老太太暗暗掐了掐手心,怪自己太輕敵了,這皇家郡主有皇室撐腰,腰桿子果然挺得比一般人直多了,竟是個不怕婆婆的。 不過,眼珠子一轉,柳老太太立馬想到了另一點,這兒媳婦越是腰桿子挺得直,輕易不彎腰,當婆婆的未必就越喜歡,說不定啊,她的好jiejie早就厭煩了后臺強大的蕭氏。 思及此,柳老太太再次鎮定,決定繼續按計劃走。 當著老太太的面,原本坐在主位上的柳老太太,趕緊撐著椅子扶手站起身來,不敢再坐,對蕭氏畢恭畢敬的,指著空出來的椅子,對蕭氏討好道: “郡主來了,您……您請上坐!” 柳老太太故意表現出一副她這個老太婆鳩占鵲巢,不該搶了蕭氏主位的樣子,趕忙顫顫巍巍避到一旁去站著。 要知道,柳老太太就算身份低微些,比不上郡主,可她的輩分在那擺著呢,是傅國公府老太太的嫡親妹子,是絕對的長輩。當著老太太的面,柳老太太做出這幅不敢坐的樣子,打的是誰的臉??? 自然是狠狠打了老太太的臉。 說明,老太太在蕭氏這樣的兒媳婦跟前,地位不夠啊,連娘家人都跟著沒地位,在一個小輩面前連主位都戰戰兢兢不敢落座。 果然,一再的添火加油后,老太太越發的怒了。 蕭氏自然看明白了柳老太太的挑撥離間,但是那又如何,她蕭氏,堂堂皇家郡主,如今又是國公夫人,她真不想給婆母臉面,婆母還真沒那么大的臉。 不過,蕭氏愛傅遠山,愛那個給了她三個兒女的男人,所以,她一向敬重婆母。今日,既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懂了柳老太太的挑撥,她就絕不可能再傻乎乎的中計。 是以,蕭氏非但沒去坐讓出來的那個主位,還直接吩咐大丫鬟紫晴攙扶柳老太太繼續坐,不要客氣。 蕭氏還笑著道: “四姨太見外了,您是婆母的親meimei,是本郡主的長輩,我打小嬌生慣養慣了,不大懂規矩,四姨您走過的路都比我吃過的飯多,怎能也不懂規矩,胡亂縱容我去搶長輩的位置呢?!?/br> “四姨,按著輩分,您該坐哪就坐哪。免得亂了輩分,讓我在婆母跟前難做。四姨也是過來人,應該懂,婆母關系都是處出來的,受不得任何丁點的挑撥,還望四姨就坐,不要讓本郡主難做?!?/br> 蕭氏臉上端著笑,談吐也優雅,一個臟字不帶,卻是人人都聽懂了她對柳老太太的指責,指責柳老太太一把年紀了故意挑撥她們婆媳關系呢。 一直在推拒不肯坐的柳老太太,第一次領悟到蕭氏的厲害,竟是個什么都敢往外說的主。 就在柳老太太扭扭捏捏,正做出害怕蕭氏的樣子,要往主位上坐回去時…… 傅寶箏忽的假裝什么都不懂,偏著小腦袋,大聲笑問柳老太太道: “四姨奶,您昨兒個剛進府時,已經坐過主位了呀,怎的今日……又扭扭捏捏這般不敢坐呢?四姨奶,箏兒看不明白了?!?/br> 說罷,傅寶箏又扭頭朝老太太望去,嬌聲問:“祖母,您看明白了嗎?” 這句話提點得這般明白透徹,老太太再生氣,腦子再渾濁轉不動,也是瞬間被點醒了——柳老太太哪里是礙著身份低微,不敢坐?真要不敢坐,柳老太太為何昨兒又膽子大坐下了?呵,今日,柳老太太根本就是故意生事,挑撥她們的婆媳關系呢。 想明白了這個,老太太面色微沉,原本安慰痛苦不已的柳珍珠,放在柳珍珠后腦勺上的手,忽的一下收了回來。 柳珍珠后腦勺上一空,整個人愣住,連哭聲都停頓了一瞬,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哭。 柳老太太被傅寶箏將了一軍,頓時面上尷尬萬分,又見老太太生了氣,一下子站到傅寶箏那頭去了,柳老太太更是渾身發僵,很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這擺明了就是挑撥人家婆媳關系不成功,反倒自個一家子被嫌棄上了,你說柳老太太慌不慌? 傅寶箏呢,還偏偏翹起嘴角,笑得跟朵花似的,懂事極了地快走幾步趕到柳老太太身邊,邊甜甜叫著“四姨奶”,邊雙手攙扶住柳老太太就往主位上按去,滿臉堆笑道: “四姨奶,快坐吧,您跟昨兒一樣,不用客氣就行。昨兒敢大膽地坐,今兒就依舊大膽地坐,犯不著表姑姑被鳥屎砸了一泡,四姨奶就開始戰戰兢兢改了規矩嘛?!?/br> 傅寶箏這番話說的,算是挑明了告訴所有人,柳老太太因為昨兒那堆鳥屎下了顏面,今日才故意挑事生非的。 老太太聽了,面色越發陰沉。 柳老太太這回屁股是真的不敢坐了,慌忙從椅子里站起來要對老太太解釋什么,可是老太太面色微沉壓根不看她,讓她心底越發急了。 而蕭氏贊賞地看了眼箏兒后,立馬揚聲對柳珍珠說起了話,將話題轉移到鳥糞上去,壓根不給柳老太太開口說話的機會。 只見蕭氏隔了幾步遠,瞥著柳珍珠道: “珍珠表妹,昨兒呢,確實是咱們府上對不住你,出了那樣的大事,嫂子我作為當家主母也沒及時去安慰你,今日想想,確實有些對不住?!薄 ∈捠险f這樣一番話,是給婆母面子,果然,老太太聽了后,面上表情明顯好轉,對蕭氏又滿意了幾分。 柳珍珠呢,聽到堂堂郡主給她道歉,她心底忽的有點美??擅肋^后,她又開始發急,頻頻看向柳老太太,用眼神示意柳老太太,接下來她該怎么辦? 畢竟,昨夜柳珍珠和柳老太太商議的是,故意偽裝出一副被蕭氏瞧不起,被蕭氏打壓后心灰意冷的頹喪樣子,然后借機搬出傅國公府,在老太太心口種下“蕭氏不尊重她娘家人”的印象,好徹底挑撥了她們的婆媳關系,為柳珍珠日后嫁進傅國公府踩下蕭氏做鋪墊。 可哪曾想,蕭氏自始自終態度都很好,不僅面帶微笑,還一開口就向她柳珍珠道歉,這,這……這就與她們的原計劃徹底相悖了。 柳珍珠完全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演。 還不等柳老太太回應柳珍珠,蕭氏忽的又開口道: “只是吧,珍珠表妹,昨兒嫂子沒去探望你,也實在是事出有因。一來,你那滿身滿臉的糞便,嫂子我實在是聞不得,一聞到就胃里犯惡心,昨夜我若真是去探望你了,非得在你面前嘔吐個不停,如此,更是失禮。遠不如等你今日徹底拾掇干凈了,嫂子再來探望你更好?!?/br>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老太太知道蕭氏有潔癖,一下子理解了蕭氏,為之前自己怨怪蕭氏一整夜怠慢她娘家人而羞愧。 蕭氏飛速掃過老太太,見婆母臉色稍霽,她心頭也舒了口氣,隨后便專門對老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