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曲飛華作為謝府女主人的亮相很成功,獲得了楊學府女眷的一致好評。 胡夫人對胡率明可是對著這個徒媳是好一頓的稱贊。 第二日,新科進士們不但要拜見武帝,還要參加瓊林宴,這對于新入官場的新嫩來說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情,因為對于進士排名后面的人來說,可能也是他們一輩子能夠得見武帝這樣的帝皇一面的唯一一次機會,因為不達五品就不能上朝,這些人可能一輩子都到不了武平,所以自然很少能夠再次得見天顏。 此次會試殿試還有這瓊林宴,較之古宋朝往年都不太一樣,本來新科進士應該先參見武帝以后,再移到別處殿中參加瓊林宴,但是這次似乎武帝是鐵了心的要一切從簡,于是,省卻了先拜見武帝的程序,所有的新科進士,直接在瓊林宴上分配官職,和拜見帝王。 因為從簡,所以瓊林宴一開始,就奏響喜樂,這算是古宋國的進士進行曲,裕親王作為會試的主考官,在瓊林宴開始代表主考官和皇家雙方開始致辭,無非是一些棟梁之才以后要報皇恩云云,等一眾進士落座以后,才有了四大學府的大儒和武帝駕臨宴會會場。 這時所有的新科進士,官員都對著武帝行禮參拜,縱然新科進士們是第一次面見帝王,他們也不敢失了禮數,一個個都拘謹的很,不敢直視武帝。 “免禮,賜坐!”武帝大手一揮,就讓眾位進士起身。 瓊林宴算是御宴,都是難得美酒佳肴,但是因為有武帝,四大儒還有文武百官在,很多新科進士都放不開,如果不是有官員領頭敬酒,他們連酒杯都不敢碰觸。 而在最靠前就坐的謝錦秀,就沒有這個顧忌,四大儒中和他有關系的就有兩位,武帝又不是沒有見過,御宴難得有的吃,干嘛不吃?所以謝錦秀是落落大方的吃著宴席,倒是讓武帝更填了幾分好感. 武帝雖然稱號中帶著武字,但是他也喜歡詩詞歌賦,甚至造詣很不錯。 “謝狀元,果然是少年英才!你那會試,少年篇,不錯!”武帝開口,謝錦秀連忙放下筷子,對著武帝作揖:“謝陛下,小臣有些惶恐,那些都是小臣心中所思所想?!?/br> “好個所思所想,愛卿真是赤子之心??!”武帝滿意的點頭,讓謝錦秀作為自己六子府上的長史,武帝此時更是再滿意不過。 此時坐在武帝兩側的金凡平和金木零都看向了謝錦秀。 “皇祖父,您說的,可是您讓孫兒昨日所讀的少年篇,便是表姐夫所做?”金木零的開口,讓武帝眼中不喜一閃而過。 “此時瓊林宴,何來表姐夫一說!”武帝此話不得不說有些過于嚴厲了,讓底下的謝錦秀覺著有些怪異,要知道曲飛華可是給自己科普皇室關系的時候,可是說武帝十分的寵愛皇孫金木零,但是此時看來所言似乎水分不少,畢竟叫自己一聲表姐夫也是應當才對。這樣一來,倒是謝錦秀心里留下來一分疑惑。 “是,皇祖父教訓的是,是謝狀元的佳作!”金木零也是一凜,不過他心里也不過是覺著武帝對于自己要求頗嚴厲,這也怪自己攜著伶人不告而走,讓皇祖父傷心了,他覺著只要自己努力,皇祖父自然會原諒了過去。 “今日是瓊林喜宴,也是國朝大喜之日,朕今日要和眾位愛卿宣達一事,朕欲立木零為皇太孫,諸位愛卿以為如何?”武帝突然開口,倒是讓所有的新科進士一蒙。 皇孫是哪個?左右兩個少年中的一個? 而群臣嘩然,忠親王看著自己的父皇,更是目瞪口呆,他噗通竄了出來,跪倒:“父皇,金木零攜伶人出皇城,非是諸君良選!” 金木零看著忠親王蹦跶出來,眼睛就開始充血,他想起來暗虎衛所說,是這些皇叔伯想要自己的性命,才害了摯愛性命。 怕被人看出來他的面目猙獰,金木零低頭下來,似乎在為自己的之前的行為有些懺悔。 “忠親王有異議,其他人呢?”武帝開口問著。 羅大儒一看,不由得笑著打斷:“陛下,今日乃是瓊林宴,不若立皇孫一事,放到朝堂上如何?” “是啊,陛下!”楊大儒隨聲附和,其他兩個大儒也點點頭,作為學府大儒,他們不會特意摻和立儲事宜,所以這樣說,眾人也是理解,而新科進士們則是有些蒙。 要知道家業從來都是父親傳給兒子,兒子傳給孫子,這直接祖父傳給孫子,怕不是要家里亂啊,所以他們面上也是驚異的很。 “凡平,你說,你大皇兄說你這侄兒當不得太孫,你說,能不能當得?”武帝突然對著吃著水果的金凡平問著,這不只是讓金凡平有些意外,滿朝文武更是,一向被忽視的皇子,哪里有條件能夠摻和立儲事宜? “父皇,您真是說笑,古宋國朝以您為尊,皇父說誰是太子太孫,那便是誰是,孩兒最后就效忠就是,哪里敢說誰當不當的!” 這話一戳,謝錦秀都覺著詫異了,這還是有些虎呆呆的六皇子么? “豐城王所言極是!”謝錦秀作為豐城王府長史,自然是緊隨自己的小boss。 看著跪倒在地的謝錦秀,那邊曲大儒是滿滿的喜歡,而且豐城王所說,完全符合忠義之言,曲大儒拱手拜到:“君王之言,可以一言而定,國之儲位,也是家之傳承,陛下圣明,自有圣斷,至于其他,想來陛下教養木零皇孫自然是出色,瑕不掩瑜,木零皇孫此前德才兼備,是為佳選.” 謝錦秀看著說完還給自己一個眼色的曲大儒,他心里好像大聲說聲我去,這岳家爺爺,好生耿直,你真的是大儒來著么? 而楊大儒看著曲大儒是又好氣又好笑,你一個學府大儒,摻和儲位做什么? “曲陽郡主和禮親王一向交好,父皇,這曲大儒明明是為金木零徇私之言?!敝矣H王連忙膝行兩步說著。 “忠親王,你怎可如此說?”底下曲學府的人不樂意了,這不是說自家的大儒德行有虧么? 眼看著四學府要為了儲位下場掐架,楊大儒連忙開口:“陛下,還請開瓊林宴!” 純大儒也不鼻觀心了,也是拱手請到:“陛下,瓊林宴后,再論其他為好!” 連著兩個大儒這么說,武帝也只能偃旗息鼓,但是忠親王已經把眼神落在了金木零身上,看來那行刺之事,還是要多加幾分銀兩了。 而這個時候,有幸和武帝說上話的謝錦秀,被新科進士們羨慕的不要不要的,為什么自己不是皇子府上的長史呢? 說是瓊林宴繼續,也不過是武帝問了前幾名幾句話,喝了幾口酒,就算是儀式感到了,接下來便是朝廷授官了,這也讓游街后又瓊林宴的新科進士們緊張了起來,越是緊張,現場的氣氛越是肅穆。 是到六部觀政還是被下放到地方為縣令,教授等,都在這一霎那間把他們這些官場新丁的地位確定了,起點也是不一樣的。 果然如同之前所猜測的一樣,三鼎甲入翰林院,按著規矩的話,入翰林院就要熬資歷,一點點的三年六年的升上去做大學士這一條路。 其他的官員居然都一大半分配到了豐城,這個時候,新科進士們看著就有些蒙了。 說好的入官場當富翁,坐上三年縣令就能富裕傳家呢?怎么就給分配了剛剛回歸的豐城,要知道,誰不知道那是個險地。 而破格進入翰林院的成杰云是又是擔心又是疑惑,為什么和之前的消息不一樣,不是說三甲進入豐城么?怎么都是進了翰林院,也不過比自己高了一階。 只是新科進士們位卑權小,好不容易有了官身,哪里還敢有異議,更何況還有一小半連個官職都沒有,只能等著候補官的呢! 這么一想,那些已經確定要去豐城的新進士們心情平和了許多。 不過知道自己要去豐城的人呢,可是知道謝錦秀是豐城王長史,想來豐城回歸,豐城王就番也不會遠,那么謝錦秀就是他們中在豐城中官職最高的,就看著武帝帶著人一走,這些官場新嫩們就開始到謝錦秀那邊聚集,短短時間,就如同拜進了碼頭,很多人都開心離開,因為謝錦秀說了要宴請他們,這讓他們覺著滿意的緊,如同有了組織一般,都有了不慌感。 “不要得意了,入了翰林院,是出不來了京的,也就是那些傻瓜!”成杰云看著人群散開,才對著謝錦秀不屑的說著。 “那我也是六品長史!”謝錦秀呲牙一樂,讓成杰云的臉色就是一黑,因為此次都沒有加等,從六品便是這些新進士的最高官階,而謝錦秀無形間就是此次會試的最高官職。 “哼!”成杰云一甩衣袖,就施施然離去,這讓謝錦秀笑的更燦爛了。 謝錦秀是說到做到,一出了宮門就讓謝家風去賓云樓定位置,讓謝家云謝邀請帖,不管是授予了豐城官職的,還是沒有授官的都在謝錦秀的邀請之列,經過這些時日,楊大儒若有若無的教導,謝錦秀自然知道這個交好同年的時機。 于是收到新科狀元邀請的人,無一不同意前往,而沒有收到邀請的成杰云,氣急敗壞的把自己屋里的茶具統統砸的粉碎。 “難道只能你謝錦秀出彩?呵呵!你請我也請!來人,給我定宴,寫請帖!”成杰云有些瘋魔的說著。 一時之間,倒是讓那些底層的拿著兩份請帖的新科進士們,有些茫然,自己這是去哪里為好? 第150章 薛明糧拿著兩份請帖有些犯難,作為東來府人,他應該去參加謝錦秀的宴席才對,但是從某些事件的邪門程度來說,但凡他有別的選擇,他覺著自己也應該離掃把星遠點。 “少爺,您打算去賓云樓還是去狀元樓?”薛甲看著薛明糧在哪里拿著兩個請帖擺弄著,不由得開口問著。 “那謝錦秀不但是狀元,又是豐城王府長史,按理又是我東來府翹首,我自當去他那邊,但是你不知道,對上他,我就心虛,我告訴你,,,”薛明糧心中沒有定計,在撓頭之余,不由得和自家的小書童說起來自己縣試等等的倒霉事。 “一次污卷也就罷了,還兩次三次,你家少爺我,也是恐懼煩躁??!”薛明糧嘆口氣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壓壓自己復雜的心思。 “可是之前少爺不是已經是遞過了拜帖到謝狀元府上,而且謝狀元也給了回復,怎么說,少爺也應當去謝狀元那邊吧?”薛甲對謝錦秀的印象一直都不錯,覺著少爺純粹是自己倒霉,還把責任推給了別人,那成小郡王,哪里是他們省府小財主可以去高攀的,還不如去同鄉來的穩當。 與此同時,和薛明糧有差不多煩惱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謝錦秀的家世沒有被宣揚出去,尤其是忠烈公之后這個事情更是鮮有人知,自然是不能和成杰云比,于是想要攀附權勢之人,自然是選擇了成杰云那邊,而想要自己進入官場,工作能夠順遂一些的,則是選擇了謝錦秀那邊,如此一來,成杰云倒是幫著謝錦秀提前選擇了一批人出來,也不知道成杰云知道后,是怎么一個想法。 “這成杰云小心思也太多了!”謝錦秀看著胡率明讓仆從給送過來的一張請帖,不由得搖頭。 成杰云的請帖是按著榜單發出來的,不問背景,所有楊學府中人不免也有別的子弟收到,作為楊學府一系,自然不用考慮參加哪邊,但是這個信息也會給謝錦秀遞了過來。 其實像這種事情,在每年的會試后都不會少,畢竟有不少有權有勢的人呢,不喜歡當鳳尾,單立爐灶,拉幫結伙的不少,這也是在官場上簡單的結盟,可是能不能走到最后,這些都是要看個人的機遇等等。 “麻煩告訴老師,就說我知道了!”謝錦秀拿著請帖微微一笑,或者自己應該謝謝這位成杰云才是。 “時間不用改,讓賓云樓準備火鍋餐,所用食材去皇莊里面取用便是,另外告訴那掌柜的,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今次不用給我拖了后腿,要不然,他們自己掂量著來!”謝錦秀對于賓云樓不是很放心,尤其是此前南去豐城開設分店的事情,如果不是謝錦秀強壓,王具這里還有些波動,所以如今和成杰云打上了擂臺的話,以胡率明給普及的路數,謝錦秀知道成杰云背后之人少不得使用些陰損的招數,強壓自己。 “家風,家云,你們如此這般。。?!敝x錦秀想了想,到底不太放心,于是又叮囑了謝家風和謝家云幾句。 九月十二日,沒有去各部學習,和大家一起休沐的新科進士們,都開始赴約,按理來說,赴約的話,最好是夜晚,畢竟喝酒聊天,夜長,正好酒醉回去就歇息了,但是謝錦秀偏偏安排到了午餐,這讓新科進士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三百人,拋去一些不能列席的,謝錦秀估量了下同學府,同鄉的數目,大約能來一百人左右,這應該是保守估計的,所以直接把賓云樓的后面廂樓全部包場,只留了前面的兩層門面小樓給賓云樓招待???。 不等客至,謝錦秀便帶著謝家云和謝家風到了賓云樓,只是在不遠的地方,馬車轎子今日似乎是格外的多。 “給謝大人請安!”賓云樓的掌柜聽到謝錦秀到來,連忙跑了過來,一見面就趕忙行禮。 “免了,不知道掌柜的,那些地方可是準備了妥當?”謝錦秀含笑問著賓云樓京城分店的朝掌柜。 朝掌柜可能是因為肥胖,所以跑動起來后,臉上的汗水是嘩啦啦的往下掉,有的汗珠子掉在了地上都摔了八瓣。 “是是,請謝大人放心便是,小的昨日就讓人完全準備好了,還特意從鄉下莊子里面拉了些果子來!”朝掌柜的彎腰回著,看著謙恭的很,但是謝錦秀看著如此作態的朝掌柜,臉上有些許的隱憂一閃而過。 “三叔,前面已經有人拿著拜帖來了!”謝家風一路的小跑過來,謝錦秀聽了,連忙點頭,對著朝掌柜的點頭示意:“我這邊迎客,勞煩賓云樓上下了!” 朝掌柜的連稱不敢,謝錦秀那邊帶著謝家風往前院去迎著,此時朝掌柜的才抬起來頭,臉上露出來掙扎,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今天這事必然要得罪了謝長史,他心里也是打鼓,但是想著王家二爺的話,他作為主家派出來的掌柜,也是無可奈何。 朝掌柜的連忙找來小二,指使著變動這后院的擺設。 “三叔,果然不出所料!”謝家風連忙附在了謝錦秀耳邊耳語道。 謝家云的臉上是陰云密布,比起來謝家風,謝家云和王家打交道的時候更多,沒想到當初相交比較深的王家,反而在正事上如此慢待自家三叔,他心里氣惱有甚。 “知道了,按著計劃走!”謝錦秀嘴角微微扯出來一個笑意,然后對著先到的幾位東來府進士拱手:“諸兄,請進來稍坐!” 謝錦秀抬手請了人進去,自己也跟著,留下謝家云和謝家風帶著謝家樂迎客。 一進了后院,謝錦秀的臉色就是一變,似乎是覺著不可思議。 “朝掌柜,你這是怎么回事?” 只見之前滿院的案桌都被換下,滿院子的掛滿紅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窯子紅樓。 “這都是按著謝大人您家仆從吩咐準備的??!”朝掌柜一臉冤枉的看著謝錦秀,那樣子似乎是十分的委屈。 而東來府的進士們似乎也覺著出乎意料之外,這樣的擺設有些不夠莊重。 “哈哈,不愧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仆從!當是大喜之日??!”成杰云的聲音從后面傳了出來,然后就看著他后面跟著了一幫人。 “狀元樓那邊宴席倒是稍晚了一些,所以就拿著請帖,先過來謝兄這邊喝上兩杯,不知道謝兄可是愿意?”成杰云有些揶揄的看著謝錦秀。 天機府得知曲飛華嫁人已經晚了,如今只能想著如果破壞,讓兩人和離,這樣破壞謝錦秀的名聲便是重中之重。 “當然歡迎,只是此地倒是不太適合成兄了!”謝錦秀玩味的看著成杰云,雖然知道成杰云那邊應該會出幺蛾子,但是這種段數,是不是有些low。謝錦秀只覺著成杰云有點像傻瓜。 “不知道謝兄這是請了哪位大家過來,要知道本朝有規定,官員不得押妓!”成杰云開口說著。 “奧?我一小門小戶的,哪里能夠認識哪位大家,而且,我又不曾請過!成兄真是說笑了!”謝錦秀看著成杰云倒是覺著好笑的很。 “謝兄,你不可胡說,你就說這請客之地,怎么就不是賓云樓了!”說著成杰云把請帖拿了出來。 謝錦秀一看,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笑,接了過來,打開看了又看,不由得又遞了回去:“成兄,可以再看一下最好!” 成杰云聽了一楞,莫非請貼有什么問題? 這般想著,然后成杰云接過來請貼一看,就驚訝出聲:“不可能,這賓云樓不是你那鄉間師兄,王具所有,你怎么可能不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