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這一聲門子呼喊聲,直接把胡學政和楊明學都叫了出來。 “老師,學生幸不辱命!”謝錦秀對著胡學政作揖,可是把旁邊的楊明學羨慕壞了。 “胡師兄,好福氣!”這種檸檬酸味,楊家子弟都感覺了出來,連忙都做鷓鴣樣。 “也是賢弟的福氣!”胡學政謙虛的說著,這種話一說,檸檬酸味也起不來,畢竟楊明學也算是謝錦秀的半師,看著謝錦秀也對著自己作揖后,楊明學點了點頭。 “快去拜見你師祖!”楊明學提點到。 聽聞這話,胡學政也是贊同,直接和楊明學帶著謝錦秀往學府明堂而去,而楊布銘等人則是瑟縮的伸手要和謝錦秀作別,不想直接被楊明學叫著一起去,這下子,楊家子弟一一叫苦。 到了明堂,自然是謝錦秀行拜禮,而楊大儒則是有些驚訝,畢竟自家弟子收謝錦秀的時間也是短短兩三個月,能夠學識壓過眾多京城考生,在楊大儒看來,不只是天才那么簡單了。 楊大儒捻須皺眉,謝錦秀則是有些奇怪,自家師祖為何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謝錦秀完全不知道,楊大儒已經擋了他一次的風光暴露。 “老太爺,門下有事稟報!”外面傳來楊之的聲音。 聽著聲音似乎有些著急,楊大儒就對著謝錦秀揮揮手:“你們先坐!進來?!?/br> 那邊叫了楊之進來。 “老太爺,大事不好!”楊之進來就說著這話,等看著謝錦秀在后,更是皺了眉頭。 “怎么?”楊大儒端坐,有些不喜大事不好幾個字。 “京城考生嘩變,現在靜坐貢院門前,讓收回謝小爺的成績!”楊之開口說道。 “什么?”楊大儒一驚! 與此同時,貢院中的林翰林也是氣急反笑。 “好??!好!哪個靜坐?統統收監!宣讀圣意,且公示前三考卷!”一系列的命令下去,靜坐抗議的考生們或者百姓,都一一被拿著鐵鏈鎖了起來,接著就聽著學官宣讀圣意。 “怎么?靜了?都說說,因謝解元之故,我京城道再填一舉人名額,且問,爾等無能,奪不得名額,怪誰?” 林翰林臉色漆黑嚴肅的看著鬧事者:“我朝禁賭,爾等賭考失利,居然想干預考試?該當如何?殺人誅心,不外如是,爾等該流放千里!” 被鎖的人馬上停止了掙扎。 “鬧事考生,人品惡劣,無論是煽動者還是協同者,上榜者一律鋝其此次考試成績,無上榜者,剝奪五年鄉試資格,以觀后效!”作為主考官,林翰林有權利處置考試鬧事的人。 “三張考卷,爾等今日聽之,如果有人能夠覺著比此三人好,大可來本官這里自薦!無能之輩休要叫囂!”說完,林翰林直接放了眾位考官出了貢院,一同公示考卷,而看完后,聽完后,所有人都靜默。 林翰林厭惡的看了那些鎖拿的靜坐之人一眼,手一揮,他們一一被收監,頓時,貢院前更是安靜了很多,很多考生都在沒被抓住前進了旁邊的茶館酒樓,哪里還敢說什么。 第96章 貢院門口發生的事情,不久就被楊之告知了楊大儒,當時他正準備和謝錦秀好好說說,什么叫低調行事,可是如此一來,外力影響,就是謝錦秀想要低調,也低調不了。 要是謝錦秀知道了楊大儒的想法,謝錦秀肯定會說,這就是實力也不讓你低調不是? 楊大儒只得勉勵了謝錦秀幾句,就報喜的官差就到了楊學府門前的消息打斷了,只得放了徒子徒孫出去接待。 鄉試報喜,是由最后一人往前報,所以除了官差,還跟著來了很多看熱鬧討吉利的京城百姓,一時間楊學府門口就熱鬧起來。 “報,楊學府諱謝名錦秀,謝老爺高中京城道鄉試頭名!報,楊學府諱謝名錦秀,謝老爺高中京城道鄉試頭名!報......” 鑼鼓喧天,喜氣洋洋,兩匹馬上插著喜旗的報喜官差在馬上報著喜訊,等著正主出現,那報喜聲音是一聲高過一聲。 “謝小爺馬上就到,你們稍等...”門子在那里嘴巴都笑裂開了,覺著十分的榮光,因為楊學府楊大儒志不在官場,所以在楊學府內學習教導下,很多學子直接通過私學內考,不經過科舉做了地方教喻的很多。 按現代的學校名字來看,楊學府更像是培養老師的搖籃,是師范學院。 但是學子本身如果想要銳利進取,參加科舉,楊學府也是不會阻攔,但是在楊學府求學的學子,滿十三歲方可參加院試,滿十六歲方可參加鄉試,這是楊學府的明令規定,除此之外就是在楊學府的私學里面學習,從學識到思想品德,楊學府都抓的十分的嚴厲。 因為楊學府那特殊的規定,以至于這兩年沒有多少此報喜官前來楊學府門前。 因為怕擾了楊大儒的心境,大多楊學府參加科舉的學子都會去住到楊學府開在京城附近的客棧中,一個怕是報喜打擾了老師和師祖等,另一個也是楊學府對于旁支末節的弟子們的福利,凡是科考的學子入住都是免了住宿費用的。 言歸正傳,報喜官等了不久,胡學政和楊明學兩人就帶著謝錦秀一干三代弟子,出現在了楊學府門口。 兩位報喜官見著正主來了,更是叫的歡快。 “多謝,多謝!”謝錦秀連連拱手,報喜官連連叫著解元公,恭喜。 胡學政和楊明學則是含笑觀看了一下,就由著小輩們接待著人,自己囑咐了仆從們把需要的東西都拿過來,兩人繼續回到院子里下棋。 謝家風這邊則忙把準備的荷包給下了馬的報喜官兩人一人塞了一個,然后就看著楊布銘等弟子從奔跑過來的仆從那里拿了解元糖給謝錦秀遞了過去。 “快,撒??!”楊布瓊催促著謝錦秀,這讓謝錦秀無意識的拿著眾位遞過來的糖向著眼巴巴瞅著自己的京城百姓撒了起來,就看著包著紅綠糖紙的糖便被撒了出去。 謝錦秀撒了歡快,京城百姓們接的歡快。 “謝解元公!” “謝解元公!” 一直到撒完,人散,謝錦秀才恍然,為什么中了個解元還要撒糖。 楊布瓊聽了謝錦秀的疑問,連忙笑著回著:“這個不是中舉就能撒的,必須是解元才成,名為解元糖,主要是給來道喜各家的孩子分喜氣,開智,他們總不敢讓自家孩子,過來讓你這個解元公給撫摸頭頂吧?” 聽著楊布瓊的解釋,謝錦秀想起來府試鄉試后,撫摸的那么多小腦袋瓜,有些后怕的抖抖身子,才點點頭:“恩,還是這個好!” 楊學府這日也是熱熱鬧鬧,雖然這和楊大儒心中所想相左,但是木已成舟,喜憂參半下,楊大儒也是盡可能的想辦法把危險降到最低,于是在眾人喜慶的情況下,楊大儒又進了宮中。 四月五日鄉試開考,四月三十日鄉試開榜,報喜官來了后,便是鹿鳴宴的通知,林翰林等一眾實在考官,念及各位新舉人都想要急切的在家里慶祝,所以把鹿鳴宴直接開在了五月二日的上午,給各位舉人發放了衣服,還給預備了一天的準備時間,算是十分的體諒人了。 曲學府曲飛華閨閣之中,她在盤算著家中賬冊,雖然曲陽郡主讓曲飛華多多休息,但是一向擔憂曲陽郡主身體的曲飛華,一回到家里就會給曲陽郡主幫忙,復核一下賬冊。 蘭芝作為曲飛華的貼身丫鬟,看著自家小姐忙忙碌碌的樣子,不由得一嘆,都是閨閣貴女,為什么自家小姐要這么辛苦? 哪里如其他家的小姐般,不是游樂宴會,就是描紅女紅,再不濟也是醉心詩詞繪畫,何等的閑適生活。 “小姐,純小姐送了桃花帖,說是讓咱們明日去她園子里面賞桃花!”蘭芝把茶奉上,然后遞過去一張信帖,輕聲說著。 曲飛華撥動了最后一下算籌,然后用筆標注了一下,才放下筆,信帖沒有去看。 “給我回了吧!就說我返京不久,水土不適,還有些身子骨弱!”曲飛華直接冷然的拒絕了,如非必要,她并不想參加這些賞花宴,要是閨閣小姐妹自己辦還好些,但是一般這種時令花宴,都帶點相親的意思,她并不想自己像個一盆花一般被人挑三揀四,即使這種挑三揀四的人很少。 而蘭芝聽了自家小姐的話,有些皺眉,小姐怎么能這般說自己,昨日小姐還去練習御射的跑馬場中,足足奔跑了一個時辰,雖然不會讓人看到。 蘭芝欲言又止。 “怎么?還有事情?”曲飛華疑惑的看著蘭芝。 蘭芝有些窘迫的說著:“小姐,你已經拒絕了吏部尚書家的李小姐,禮部郎官的良小姐,如此幾天,你已經拒絕了二十多場花宴,純小姐不是與您關系最好么這么掃了面子,好么?” “是么?連你也覺著我倆關系最好?”曲飛華聽了蘭芝的話一愣,是什么時候讓人覺著自己和純瑾靜關系最好? “對啊,難道不是么?您和禮親王府的小郡主是表姐妹,奴婢都看的出來,您是讓著郡主她,但是您和純小姐在一起,就有商有量的!奴婢聽別人說,都很羨慕您和純小姐能夠手帕相交呢!”蘭芝開心的說著。 豪門貴女,很少有能夠長期交好的好友,她們的朋友很多會隨著父兄的官職變動而發生變化,交友自然不能隨心,所以一般交心也難! 純謹靜作為純學府的嫡女第一,交好曲飛華,也不得不說有家中長輩的意思,不管是天機學派的鑒語,還是曲學府本身,純學府都會讓嫡女們交好曲飛華,只是曲飛華一向戴著面紗,冷肅著臉,倒是讓純謹靜的姐妹們都被勸退了,只有純謹靜能一直在曲飛華不回應的情況下,堅持下來,可以笑盈盈的一直說著話。 這些在外人看來,就是兩人交好的現象吧!曲飛華心中有了明悟。 想到這里,曲飛華幽幽嘆氣,知道純謹靜的目的,她也討厭不起來,因為畢竟像曲飛華這樣能夠幫助曲學府經營書齋,也是因著曲陽郡主個人開明,加上曲飛華的孝心,才能有一展才華的機會的貴女很少很少。 貴女,也活的不自由! “小姐?”蘭芝看著曲飛華,似乎覺著曲飛華有些不太樂意,連忙想要說點什么,畢竟看著純謹靜的丫鬟香紅就在外面等著,她有些不忍心拒絕。 “就說我準時去,讓純家小姐,多準備點素食甜點!”曲飛華開口說著,她不介意幫著純謹靜一把,想著成郡王家小公子要定親的消息,這桃花宴,曲飛華不介意去當綠葉,這般想著,曲飛華就拿出來那等身畫看著,摸摸自己的面紗,曲飛華惆然一嘆。 胡掌柜的再見到曲飛華時,就對自家的小姐萬分的佩服。 “小姐,當時一部分是一比一百,后來比例調整,各個盤口都下調了不少,現在解元盤已經收尾至一比二,咱們分散投注了兩萬兩,如今到手是二十五萬三千兩,這是銀票,老奴已查驗過了,都可以通兌通??!”胡掌柜把裝錢的匣子往曲飛華跟前的桌子上面放放。 即使是此時,胡掌柜的還是有些激動,要知道這可是曲學府好幾年的凈收入,如此一來曲學府捉襟見肘的日子,要少了很多。 “稻香魚名不虛傳,不是說謝家那邊已經放出風聲可以出技術指導么?你就在京郊多備幾個莊子!不要放到曲學府名下,兄長那里給準備兩個,我這里準備三個,莫要把這些錢聲張出去,兩萬兩流錢放回原處,賬房那邊把此事抹平!”曲飛華慢慢的說著,胡掌柜的邊聽,邊點點頭。 老主人他們對于錢財的疏散速度太快,還是如同小姐這般安排最好。 胡掌柜的應下來后,就忙著去準備購置莊子,不想十分的順利,按理來說京城近郊的莊子很難購買,一般人家都是用來傳承的,很少賣莊子,但是因為解元盤的關系,一下子讓很多人家現金出了問題,尤其還有很多抵押給盤口的莊子,如此一來,輸了的人家,莊子自然是被盤口的賭場收了過去,賭場是為了賺現錢,哪里有心思打理莊子,于是牙行里面就出現了很多的莊子。 胡掌柜的買的開心,謝錦秀更是開心。 謝錦秀一場考完,就覺著自己應該還算不錯,有了上一次考試的盤口獲益,謝錦秀就拿出來自己帶著的五千兩給自己下了注,沒想到收益也是頗豐,謝家風終于領會到謝家云的意思,這就是收割。 這么一場考試下來,謝錦秀算是名利雙收,想到未來要來京城會試,如果僥幸得了好名次,可能還會留京任職,謝錦秀就把贏得錢也拿了出來,讓謝家風去購置院子和附近的莊子,不得不說他的運氣也是極好,京東近郊的兩處帶著溫泉的田莊,當天就被謝家風買了回來。 “三叔,你是不知道,我要是能再快點,就能把隔壁的三個莊子買下來,到時連成了一片就好了!”謝家風覺著自己還是走的太慢了,要是自己能夠趕著馬車跑各個牙行就好了。 同樣有謝家風這個心思的還有胡掌柜。 第97章 古宋國科舉制度考試,分為文武兩科,而在獲取功名后,由兩科士子參加,由古宋國朝廷官方舉辦的盛大慶祝宴會,主要有四大宴。 文科有鹿鳴宴和瓊林宴。 武科有鷹揚宴和會武宴。 鹿鳴宴和鷹揚宴分別對應的文舉和武舉。 五月初二一大早,謝錦秀就被謝家風叫起,洗漱后就是換了官府送來的舉人新帽子新袍子,相對于簪花宴的袍服,謝錦秀覺著鹿鳴宴的服裝的顏色更能讓他接收一些,青色袍服,看起來讓人覺著淡雅而且布料也相對舒服,不愧是天子腳下,繁華之都的鄉試,這后勤工作都比府城要強出來不少。 參加鹿鳴宴的不只有主考官等,天子還派了內宦出宮,算是天使駕臨,以表示看中。 鹿鳴宴就開在京城府衙,主持宴會的除了府衙的主官府尹外,還有林翰林共同主持。 算是禮部和地方共同慶賀。要是在地方府城則是由京城派去的翰林和當地的知府主持。因為是鹿鳴宴,自然是少不了有鹿,在昨日就有專門的吏官去購買了幾頭鹿過來應景。 除了鹿以外,府衙主官武府尹還叫負責的管事,準備了雞鴨,鵝,羔羊,魚rou鮮蝦等,務必讓鹿鳴宴出彩。 鹿鳴宴上,不只是要宴請各位舉子喝酒吃飯,還要讓新舉子準備施展才華,所以都會準備些詩文在宴會上發揮。 謝錦秀全部穿戴整齊,準備出發前,胡學政還為此叮囑了一番后,才讓謝家風跟著去送謝錦秀赴宴。 在府衙外,就看著各種交通工具把這次的舉人們送了過來,有坐牛車的,有坐馬車的,有騎馬的,有騎驢的,總之一看那穿著青袍戴著插著羽翅帽子的書生們,就是今次的新舉人,雖然有老有少,有胖有瘦,大家經過這一日的休整都已經是神采奕奕。 和同考們互相作揖入內后,在差役的領路下,眾人依著古禮分桌坐好,和簪花宴的兩人一桌相比,謝錦秀獨得一張桌子,而且那張桌子就在主考官們的下首,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經魁則是挨著謝錦秀,兩人占據了一桌,其他人則是三四個人一張桌子,此時桌子上已經擺了一些時令的瓜果,還有些蜜餞點心。 眾人坐定,便是互相寒暄,成杰云風寒剛剛有些好轉,但是臉色蒼白身形瘦弱了很多,他本來入座后,就要對著解元拱手相賀,只是這一轉頭,看著人,臉色就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