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劉句聲有些疑惑的問著王具:“不是說是同考相聚,提前交流下心得么?” 王具轉眼看著,可不是么?三五成群的里面會有一兩個帶著面紗的女子。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好像是多了好多仕女一般?”王具也是疑惑。 “這些都是府城中的貴女,有的就讀女子學院,這次出游,也算是府城學識交流?!钡览锝涍^他們,聽著他們疑惑就不由得解釋了一下。 謝錦秀他們一聽就面面相覷,還可以這個樣子么? 可是看著那三三兩兩喜笑顏開的樣子,謝錦秀覺著倒是像是相親大會。 不過想想童生中許多都是青少年,聚會中出現這種情況倒是可以諒解,但是謝錦秀就覺著自己完全不適合這種才子佳人的場合。 “王兄,要煩請你們挪步,咱們這些人想要曲水流觴!”道里和王具商量著,畢竟王具這幫人能過來就是王具牽的頭,自然就直接和王具商量。 王具看看其他幾人,尤其是每每有驚人之言的謝錦秀。 “我就看著諸兄玩就可!”謝錦秀本來還有一丟丟的交友的想法,現在已經沒有了,好好的交流會,變成才子佳人會,他一點也沒有興趣的。 “那我們列一席就可,多謝道里兄!”王具拱手說著,看著其他幾位兄弟都蔫吧了,王具陡然覺著可能真的是不該來。 剛來就走,而且是被人詆毀說了幾句就走,反而不美,所以王具只能硬著頭皮和這些不合拍的人,玩下曲水流觴。 明顯是現挖的曲水,酒杯等多種花樣,看來是拼湊出來的,一點也不美,頭一次參加曲水流觴的謝錦秀心里吐槽,還不如弄個燒烤架子,野炊呢! 幸好,謝錦秀的心聲,沒有被這些人知道,搞不好就會被說是有辱斯文了。 只是長長的曲水邊各個人員落定,可是還遲遲不開,等了約莫兩炷香的時間,才有人姍姍來遲。 “諸位,實在是對不住,車夫道路不熟,有些來遲,希望大家海涵!”金命羽對著已經落座的書生們道歉,然后讓隨從們每個席面上放上一壺清酒。 “賓云樓新出的清酒,聊表歉意!”金命羽此時和那會兒瞪視謝錦秀的樣子完全是兩個樣子,謝錦秀看的是目瞪口呆,這人是帶著面具的么? 可惜謝錦秀看著了金命羽,金命羽可沒有看著他。 只見眾人口中一一說著諒解,金命羽就拉著一白衣少女,進了他的曲水的首個席位,謝錦秀隨意的一瞥,只是看著沒有遮了去的燦爛眼眸,似乎看著一片星光閃過,只是掃過后,謝錦秀就是自嘲的一笑,自己真有點酸儒了不成?還一片星光。 第58章 羽觴隨波泛。 曲水流觴開始,酒杯停到了哪里,那個席位上的人就要取杯飲酒,要么就是有急才賦詩一首。 基本上各個席位有人飲酒,有人賦詩。但是有個席位上的人比較炸眼。 就是王具他們席位,明明席面上有五個人,一次次下來,居然一首詩也沒有做,倒是飲酒把五人喝的是滿臉通紅。 “王具兄,你們不賦詩,就是飲酒,可是貪戀金兄的清酒?”之前和王具幾人有過爭吵的人,突然就對著王具五人發難。 “清酒不醉人,清香怡口,我們確實有些貪杯!”劉句聲在旁邊給自己等人解圍。 這邊承認他們貪杯了,還能怎么辦呢?畢竟不是深仇大恨,找茬的那人只能訥訥住口。 賦詩? 他們五人都沒有心情玩,也不想取得人們的青睞,只不過覺著不好直接走開,才就坐在那里啄著小酒,吃點自家帶來的酒菜,有個舒心的郊游也是好的。 “道里兄,你邀王具兄前來,可不是想著以文會友么?”道里旁邊的一個黑瘦書生突然繼續說著。 道里微怔,然后就看向了王具那邊的席位,心中也是覺著王具不太對。 王具臉上一曬,想要落杯開口。只是不等他說,謝錦秀就站了起來,畢竟王具直面,怎么說也不夠委婉。 “這位兄臺,此言差矣,攜友赴會,我們以酒會友,可否?”謝錦秀轉著酒杯,遙遙對著黑瘦書生一舉,居然灑脫的很,頗有前代風流士人之風。 “小小年紀,倒是刁鉆,你想以酒會友,那也得看看酒的主人,想不想吧?”黑瘦書生一聲鄙夷。 “金兄,這位謝案首,想借你的酒以酒會友!”黑瘦書生直接對著首席的金命羽說著。 聽著這話,金命羽從和旁邊的少女說話的狀態中抽離出來,然后就看向了黑瘦書生,接著轉向了王具等人,然后自然就看向了謝錦秀。 這么一看,金命羽的臉色一變,然后又掛上淺淺的淡笑:“自無不可!既然是這位兄臺希望以酒會友,怎么可以少了美酒!” 金命羽啪啪一拍手掌,就叫來了隨身兵士:“去多取幾壇美酒!送與列席!” 謝錦秀突然抽動了嘴角,他就知道自己應該低調,不過有時候,你想低調也低調不了,看著一壇壇不同的酒開始往自己這邊酒席上上的時候。 鞋錦秀也是無奈了,自己又沒有得罪這個金什么,何必要這般呢? “諸位,此位謝案首想要以酒會友,大家不妨一起如何?”黑瘦書生突然提議道,就看著之前看不慣鞋錦秀和王具等人的人紛紛附和,在其他人默認的情況下,全場同意以酒會友,大有把場面壓倒性的,以幾百對五人。 “哎,我說什么來著!”鞋錦秀微微嘆了一口氣,在幾人中間小聲說著。 “什么?”高舜有些不明所以。 “按著院試傷害值的百分比,看來咱們就是那受傷害的四五人了,真是出門不吉!”鞋錦秀微微嘆息后,就高聲說道:“光是飲酒,真是不雅,不若咱們行酒令如何?” 這話一出,有些擔憂的王具等人,心里就是一動,要知道他們五人吃飯喝酒的時候,可是沒有少被謝錦秀教導行酒令,他們拿手啊。某人抓住了主動權,王具他們眼睛微亮。 “兄臺,可否?我可是為你的席面著想??!”說完謝錦秀就看看那黑瘦書生光禿禿的席面,他既沒有書童,又沒有帶食盒只有金命羽提供的酒。 黑瘦書生,覺著自己受到了污蔑:“吾雖家貧,沒有隨身帶餐食的習慣!可…” “兄臺誤解!” 看著黑瘦書生掉進了坑里,謝錦秀連忙說著:“我也是家貧,這些餐食都要有賴我身邊的諸位兄長,但是咱們飲酒行令,諸位都是高才,何不以詩詞歌對,佐酒?” 你說這泱泱古宋國居然沒有統一的行酒令,謝錦秀之前可是坑了王具四人幾次,現在幾人起碼比現場的這些人強上許多。 “雅趣,可以!”金命羽的話一出,在場的包括黑瘦書生,自然稱可。 “那我就拋轉引玉如何?我這里有個一物雙說令,請教諸位兄臺!”謝錦秀嘴角一抿,就說道:“風中蠟燭,流一半,留一半!請教諸兄!” 這話一說,王具哈哈跟上:“不才,也來請教,算是跟著謝賢弟拋轉,海中拾珠,拾一顆,扔一顆?!?/br> 朱肩平:“壺中美酒,喝一口,吐一口?!?/br> 這兩句一出,劉句聲等人都悶笑起來,又是這樣的炫富么? 那句可是把家貧黑瘦書生氣著了,但是這種玩法確實新穎,在謝錦秀這席的人都一一說完,旁邊的書生才著急起來。 “不及諸兄急智,我罰酒三杯!”說完這擺在謝錦秀他們席面上的酒就開始往別的席面上挪動了起來。 看著微微笑著的謝錦秀等人,金命羽冷哼一聲。 “好一個巧言令色的小小書生!”金命羽的輕聲直接被旁邊的少女聽到,少女看看金命羽,又看看謝錦秀,不由得笑彎了眉眼:“小羽,你可是和那人有過節?” 金命羽一聽,身子一震,羅師的話可是萬萬不敢讓曲jiejie知道。 “曲jiejie,那人變臉太快…” 金命羽就把早上接她時候,對面馬車擋路的事情說了出來。 曲姓少女一聽,不由得眼睛看了對面一眼后,搖搖頭:“觀之不像,倒是小羽可是嚇著了對方?” “曲jiejie,要不是觀之不像,我才不會說偽君子啊,至于說嚇著了他們!哼,那也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害的曲jiejie等我許久,沒有把他們的馬車撞翻就是便宜他們了!” 聽了這話,曲姓少女,伸出手來輕輕的戳了金命羽一下,結果讓金命羽輕輕吐了下舌頭,正好讓謝錦秀看了個正著。 謝錦秀只覺有點別扭,那金命羽真的是太娘炮了,受不了,受不了,心中說著,就趕忙自己喝了杯酒壓驚! 酒至微醺,看著許多人都中了招,金命羽只得揮手讓詩會結束,要不然出了點問題,她作為主辦者就怕院試受到什么牽連。 “這半壇子清酒,也搬了回去!” 謝清風他們幾人收拾席面,謝錦秀就指著那半壇沒喝完的清酒說著。 “賢弟,兄家里有不少清酒…”王具低聲說著。 “家里的與這些何干,咱們路上無酒,我看著諸位兄長沒有把酒喝透!”謝錦秀眨眨眼睛,這么一說,幾個人真是哭笑不得,確實他們真沒有喝幾杯,看著臉紅,那是喝酒后的正常反應。 謝家云自然的聽著自家三叔的,清酒直接搬上了車,倒是讓遠處看著的兩女,不由得覺著看到了他們和別人的不同。 “真真是個吝嗇鬼!”金命羽有些羞惱說著,自己的詩會上出現這么個家伙,真是感覺輕微的蒙羞。 “倒是個真性情!”曲姓少女也輕聲的說著。 但是謝錦秀純粹是沒有吃完喝完,打包路上繼續的想法,畢竟回去還得半個時辰,而且那清酒不得不說真的好喝。 “別這么看我,都是王兄小氣了,每次只拿那么一點點酒!”說完謝錦秀把杯中酒一飲而進,雖然這個身體沒有怎么喝過酒,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世酒量奇佳的原因,這點清酒除了臉紅些,他并沒有什么不適。 回府城后,幾人就分道而走,王具幾人經此一番,也老老實實的自己備考,不再四處的交游,一時間,謝錦秀的清凈日子終于來到了。 外間院試傷害值不斷的出現,可是不管外面別的考生如何躁動不安,謝錦秀每天都是踏踏實實的讀著自己的書,不幾日就到了院試開考的時間。 古宋歷九月初一,院試開考,這院試又和前面的府試縣試又有所不同,它的考試分為兩場,第一場是正試,第二場是復試。 這次的考場也是有所不同,是在貢院舉行,而院試又叫道試,是由主管一省諸生事務的學政主持。院試合格后稱秀才,又叫生員,這以后就是正式踏入了士人階層,正式的進入考科舉進官場階段。 這次陪考人員就多了不少,光是五人的隨從加起來就有十數人。 “王管家,家云和家風就拜托你了!”謝錦秀把兩個書童交托出去,就淡定的和王具幾人作別,然后幾人分開兩邊順著考生們的隊伍慢慢往前,加入檢查。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謝錦秀對于這些檢查已經免疫多了,就把它當做了體檢一樣。 或許是他太鎮定了,一點也沒有別的小書生的戰戰兢兢,倒是讓搜身的人覺著無趣的緊,很快的就放行,其他人也覺著奇怪,別的小書生都緊張的瑟瑟發抖,這個考生怎么就沒有呢? 被兵士帶到自己的座號后,謝錦秀微微一笑,幾次考試,自己的運氣都是不錯,都沒有挨著旱廁,座號里面也干凈整潔。 第一場的考試,內容其實和府試也差不多,謝錦秀拿到了卷子后,把題目都查看了一下,心里就悄悄地的松了一口氣,居然這些內容都曾看過,題目出的中規中矩,看著倒是比院試的卷子要輕松一些的樣子,這讓他心中覺著有兩分古怪,但是也只是一個念頭過了而已。 謝錦秀放松心情,直接把自己的座號標注在試卷上,這也是和以前府試不同的地方,此次居然不用寫自己的姓名,一旦通過,只要評卷上用朱筆在座號上畫一個圈就可,這在民間叫做草案。 第一場考試不用過夜,考的東西又熟悉,謝錦秀寫起來真是文思泉涌,要不是怕把試卷不小心污了,不用打草稿,謝錦秀一個上午就能把考試答完,不過他還是寫草稿,然后修修改改后,等著??汲燥堢婍懞?,他安安穩穩的吃了中飯,又小憩了一會兒,才拿出來考卷,認認真真的把草稿上的答題都一一謄抄上去,等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后,謝錦秀才松了一口氣。 此時已經是金烏西垂,距離考試結束的時間不遠了… 第59章 謝錦秀此次考試,因為答題的狀態要比上兩次還要好,以至于出考場的時候,他整個人還精神抖擻的,以至于謝家風和謝家云接到他的時候都有些懷疑,自家的三叔真的是考試出來,而不是郊游回來么? 王具出來的時候,人都有點蔫達達的,所以他看著謝錦秀紅光滿面的時候,就是一愣:“謝賢弟,看來,你是答的不錯?” 謝錦秀面帶微笑的拱拱手:“還好,王兄如何?” 王具聽到詢問,自己就有些塌了肩:“一般吧,感覺和去年相比,稍微有點點好!” 說這個的時候,王具心里有些沒底,等其他幾人都出來后,互相問候一下,便就各有所思的告辭,各自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