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白端端卻是抿唇一笑:“實不相瞞,其實這就是我的穩定發揮?!?/br> “……” 容盛一時之間震驚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呆呆地看了眼眼前白端端口中的成名菜烤雞,只覺得心里悲憤異常。 這像烤雞嗎!這像一坨屎! 白端端不是明明之前團建做了一大桌滿漢全席水準的菜嗎?怎么會…… 等等……像大便的烤雞?季臨的鄰居? 電光火石之間,容盛突然就靈光一現,團建那天在廚房,除了白端端外,季臨可是一直在場的…… 他看向了在一邊表情冷靜的季臨。 容盛心里劃過一個大膽的猜想,這猜想其實非常不現實,然而除去所有的干擾因素,就只剩下了這不可能的可能—— 團建那頓飯菜根本不是白端端做的,是季臨做的…… 甚至再往前追溯,根本不是季臨請了白端端來做家政做飯,反而是季臨自己在給白端端做飯……那天季臨家那桌好吃到哭的剩飯剩菜也不是白端端做的,而是季臨親手做的…… 容盛幾乎快要潸然淚下:“你們為什么騙我?我只是一個單純的小男孩……” 可惜白端端沒法理解容盛的心理落差和慘遭朋友欺騙的悲憤,她笑瞇瞇地把烤雞又往容盛面前推了推:“容律師,嘗嘗吧,不瞞你說,我平時根本找不到人愿意吃我做的菜,難得你這么欣賞我,央求我一定要給你做菜,我真的挺感動的,這一桌菜,你可一定要嘗嘗??!” 白端端說完,還不忘補了一刀:“你放心吧,止痛藥、胃藥還有速效救心丸,季臨早就給你準備好了?!?/br> “……” 容盛一時之間只想老淚縱橫,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這個時刻,他完全被白端端貨不對板的廚藝給震驚到了,壓根忘記了去深究白端端和季臨之間這突然熟稔起來的關系是怎么回事。 “我不吃!我不要!我不行!” 容盛當場來了一個拒絕三連,他幾乎是抱著救命稻草一樣沖到了季臨點的外賣面前:“我吃外賣!” 可惜季臨挺冷酷:“這是我點的,沒點你的份,你不是號稱要把白端端的東西都吃了嗎?” “季臨,你還是兄弟嗎?是兄弟就救我一條命,你吃,我撿點你吃剩下的邊角料就能活命了……”容盛一言難盡地看了看桌上的“生化武器”,他現在終于懂得白端端說吃完可以上天是怎么一回事了,吃這玩意兒,分分鐘真的就蒙主寵召了…… 好在在他快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后,季臨總算是同意了分享自己的外賣。他倒是料事如神點了三個人的份,于是容盛就坐在桌上,最終淪落到吃外賣。 不過一旦把白端端那些可怕的“劇毒物品”收拾走后,容盛終于松了一口氣,人也重新活潑起來,白端端已經在自己對面落座了,容盛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來,來,季臨,你坐我邊上,我今晚帶了很不錯的紅酒,你可……” 只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季臨就十分不給面子地拉開白端端身邊的座位非常自然地坐了下去。 “……” 行吧,容盛想,季臨可能是想坐在自己對面,好吃飯的時候能時時刻刻看到自己的臉。 只是開始吃飯后,容盛很快就知道不是了。 吃著吃著,容盛就覺得季臨和白端端之間,不太對勁。 兩個人雖然是在吃飯,但好像時不時就會看對方一眼。季臨挺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觸碰的,但是白端端和他坐的很近,手臂就碰到了他的,整個人也快靠到他身上去了,要是往常,按照季臨的性格,他絕對會往旁邊挪一挪,和白端端保持距離,但是今天卻根本沒有,季臨幾乎是習以為常地讓白端端靠著。 外賣里有道辣子雞丁特別辣,白端端吃了一口,大概是沒料到這么辣,推了季臨一下,然后大大咧咧指揮道:“給我拿杯水?!?/br> 這個完全不在意的語氣,容盛都放下了自己剛才被白端端廚藝欺騙的悲憤,反而替白端端擔心起來,季臨這個人,特別不喜歡被別人差遣,還是這種語氣……雖然白端端平時大大咧咧慣了,也不喊老板,直接季臨季臨的喊,但關鍵時刻,她還是要學會區分老板和下屬的差別啊……這個差遣的模樣,季臨是鐵定要不爽的,沒準要找點茬扣個工資…… 果不其然,季臨皺了皺眉。 容盛不負責任地猜測,看來要罵人了…… 季臨也果然開口對白端端的行為進行了責備,只是內容和容盛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馳—— “你又不能吃辣,就不能少吃點?”季臨一邊說,一邊給白端端倒了杯水,然后遞了過去,“以后別吃辣了,對胃不好?!?/br> ??? 容盛覺得自己有點懵了,他愣愣地看向了白端端和季臨,總覺得有些什么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完全發生了質變。 白端端不是有男朋友了嗎?可如今和季臨的模樣,又怎么看怎么曖昧?這怎么回事?她是不是那種熱愛玩弄男人的女人???長得這么漂亮,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廚藝這么垃圾,竟然都找得到對象? 而按照這個思路一想,一切也確實迎刃而解,季臨為什么會給白端端做飯做菜還在團建時給她打掩護,這還不是因為被白端端漂亮妖艷的外表給哄騙了嗎? 容盛怎么都沒想到,季臨也還是免俗不了,竟然喜歡白端端這種妖艷賤貨款!眼看著這還是做了人家的備胎,問題是這女的連個飯也不會做!做出的這都是什么??!毒藥也不過如此了!何況季臨最討厭就是花錢厲害的女人,當初明明信誓旦旦說著這輩子就是死,就是和自己在一起,也不找白端端這種女朋友,結果如今…… 沒想到季臨竟然是一條膚淺的顏狗! 女人長得漂亮真的這么管用嗎?完全長在季臨最不喜歡的點上,竟然還引得季臨折腰了? 容盛心里百轉千回,對面的白端端卻顯然一無所知,她還在大快朵頤地吃著外賣,都沒什么矜持優雅的模樣,然而季臨卻一點也不在意。 片刻后,白端端在吃醬汁rou的時候不小心嘴角上濺到了一點醬汁,容盛剛想出聲提醒,結果就見季臨非常自然地拿過一邊的餐巾紙,然后小心翼翼又溫和地幫白端端給擦了。 “……” 季臨這個備胎,當的有點太入戲了啊,容盛心里糾結地想,他是不是還不知道白端端有男友的事,自己該不該提醒他……白端端的男友至今沒來,是不是也是因為白端端見季臨來了,才找了個借口讓自己正牌男友別出現的,否則這可不是個修羅場嗎?現在要不要把一切公開,全在自己一念之間了…… 容盛的手心有些冒汗,思前想后,他覺得不能看著兄弟淪為凄慘備胎,這可比自己這種單身的還慘! 然而就在他快要開口之際,只見被季臨擦掉臉上和嘴角醬汁的白端端突然對季臨笑了一下,然后她就著這個姿勢親了親季臨的臉頰。 ??? 容盛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而接著,他覺得越發不對勁了。因為白端端扯了扯季臨的衣角:“你不應該禮尚往來也親我一下嗎?” 季臨倒是還很沉穩鎮定,他輕輕道:“吃完再親?!?/br> “……” 好一對旁若無人的狗男女! “你們?” 此刻容盛終于產生了一個不妙的聯想,他瞪著眼前的白端端和季臨又看了幾分鐘,才后知后覺有了點恍然大悟的悲憤,他聲音顫抖地指控道:“你們是不是背著我搞一起了?!” 容盛回想起白端端此前說過的話,說要請自己和她男友一起吃飯,還說她男友自己也認識……這么一想…… 容盛:“?。?!” 白端端的男友難道自始至終就是季臨?! 他對季臨怒目而視,本以為自己和季臨之間,季臨絕對是脫單比自己晚的,結果沒想到咬人的狗不叫,季臨這個狗,竟然不聲不響先于自己戀愛都談起來了!而且還吃了窩邊草,就在自己眼皮底子下,和白端端就暗通款曲了! 容盛幾乎快要氣到變形了:“季臨,你太不夠意思了吧?你怎么都不和我說,你和白端端在一起了?!” 可惜季臨這人大概天生沒什么愧疚心,他只平靜地抬頭看了容盛一眼,然后理所當然道:“你又沒問?!?/br> 容盛氣壞了!自己沒問難道他就可以不告訴自己嗎?! “好,那我問,你自己老實交代,多久了?” 季臨抬了抬眸:“在一起沒多久。就你出差期間?!?/br> 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容盛心想,我信了你的邪,現在回想,當初團建時候,季臨看白端端的目光就不太對勁,怕是早就勾搭成jian…… 他正要繼續追問,卻只聽季臨繼續道—— “但喜歡的話,可能挺久了?!?/br> 季臨話音剛落,白端端又大大方方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容盛覺得自己已經沒眼看了,他突然想起一首老歌—— “我應該在車底,不該在車里……” 總覺得此時此刻,自己應該就地消失才好。 白端端卻是嫌棄他被刺激的還不夠,親完自己的男朋友,就看向了容盛:“容律師啊,季臨和我最近看到個別墅不錯,隔壁那套也還空著呢,你要不和我們買在一起?畢竟已婚人士和未婚人士保持友情挺難的,以后我們結婚了,可能和你相處時間都少了,你要就住在隔壁吧,雖然我不會做菜做飯,但季臨做的可好吃了,哪次做的時候多弄點,還能送去接濟一下你?!彼Σ[瞇地補刀道,“畢竟一個單身大齡的男人,常年吃地溝油的外賣,也不健康,以后等你年紀再往上長,衰老的速度會加倍……” “……” 容盛覺得白端端家,他待不住了,自己真是打擾了,該告辭了。 只是白端端自然不會那么容易放他走,她熱情挽留道:“容律師,你走之前,能嘗嘗我的烤雞嗎?我是特意為你才做的,你沒必要吃光,但是至少應該吃一口吧!” 容盛望著那盤黑乎乎勉強能分辨出烤雞形狀的不明物品,陷入了沉默。 白端端堅持道:“容律師,試試吧,季臨從不肯吃我做的東西,好不容易你來了,不吃一口絕對不可以走,而且這道菜我也是為了你才做的,你對不起我,也不可以對不起雞??!” 容盛望著死不瞑目的雞,內心真的對這只雞產生了巨大的愧疚感。 要不是自己號稱要吃白端端做的菜,這雞也不至于如此沒有尊嚴的慘死,它至少能死得其所,變成個模樣漂亮誘人的金黃酥皮烤雞,或者一鍋熱氣騰騰的雞湯,總之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死是死了,死的面目全非死的連含笑九泉都做不到,以后都投不了胎…… 容盛內心掙扎了一秒,想了想,覺得一來確實不能對不起雞,二來,他內心也有那么一點微微不怕死的躍躍欲試,他本人是個黑暗料理達人,如今在這個層面上竟然還微妙的對白端端產生了一決高下的好勝心…… 要不……那就嘗嘗? 容盛想,只一口,又不會怎樣…… …… 一分鐘后,容盛就開始后悔自己的決定,他剛吃進嘴里,就覺得自己的味蕾大概是要壞死了……這烤雞不僅外表完全看不出是個烤雞,連味道也完全嘗不出……只有一種焦炭和咸味,還帶了點不知名的苦…… 只是只吃了這么一小口,吐出來又實在不禮貌,容盛最終只能含淚下咽…… 容盛嘴里苦,心里也苦。 好不容易終于拼死咽下了這一口,他是無論如何再也不愿意動筷子了。 結果白端端卻還是相當熱情,她仿佛被容盛吃了一口這個行為本身鼓勵了,非常激動:“容律師,怎么樣?也沒有季臨說的那么可怕,你看吃了,你也沒死??!” “……” 白端端很開心地推了一把季臨:“你看看人家容律師!”然后她朝容盛轉回頭,“雖然我也知道我自己做菜不太行,但是是個人,總是從不行慢慢努力才行的呀,容律師,你反正還要吃我兩頓晚飯,我接著那兩頓會再接再厲,爭取給你驚喜的!” 驚喜不用了,容盛想,驚嚇倒是連綿不絕。 他當即擺手義正言辭地拒絕:“不用了,白律師,你是個精英律師,占用你為客戶提供法律服務的時間來給我做菜,這實在是浪費社會主義法制資源,簡直天理不容!你還是把你的時間投入到工作中去吧!你這雙手,是做飯的手嗎?!那是賺錢的手!” 季臨全程好整以暇地看著容盛,一臉幸災樂禍,一點幫忙解圍的意思都沒有。 而白端端則更妙,她連連擺手,表示自己的時間不值錢:“不不不,容律師,我其實挺喜歡做菜做飯的,算是個業余愛好吧,而且當初可是為了找你打聽季臨的事,才說好給你做三次晚飯的,我承了你的情,那三次就是三次,一次也不能少,畢竟你和我說了那么多季臨的事?!?/br> 恰是此時,季臨正好有電話響起而走開。 容盛想了想,看了眼季臨的背影,壓低聲音道:“這樣吧,我再賣給你季臨兩個私密信息,你看,之后那兩頓就免了吧?” 白端端也看了季臨的背影一眼,然后笑了笑:“成交?!?/br> 容盛這下才松了口氣來,一頓的鴻門宴,依靠自己的機智,這下總算是把自己一條狗命給撿回來了。 哎,朋友啊,多交兩個還是有必要的,關鍵時刻這不還能拿來出賣! 作者有話要說:有讀者對時間線有疑問,我簡單解答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