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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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位金丹都沒一個,打贏了也是欺負弱小勝之不武,要打也得等到這位修為恢復了再打。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老胡頭身板一挺,雙手往身后一背,正式下戰諜道:“您的身份老夫已知曉。按照先來后到的秩序,您的排位的確應在老夫之前,按照年紀來算,老夫也該喚您一聲前輩。但是!” 他一下子加重了語氣,嚴肅道:“但是老夫不服!” 郁青:“那個……老伯,我能問下,您老不服什么嗎?” 老胡頭跳腳道:“我不服憑什么你是師尊我是師傅!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和你爭奪撫舟的師尊之位!但是你現在又沒有金丹,換句話說你現在就是個沒有修為的廢人,我要是現在就跟你打的話,那就是欺負人!所以!” 他再一次加重了語氣,無比嚴肅道:“所以老夫決定了,老夫要幫你修好金丹,待你修為恢復了,屆時老夫再跟你光明正大地來一場‘師尊之位搶奪大戰’!” “………………”郁青眼睛騰的一下瞪圓了,震驚道:“老伯您……” 胡老頭不耐煩道:“我什么我!少廢話!就說你敢不敢應吧!” “…………” 幸運來的太突然,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郁青興奮的直搓手,連巫九言眼中都露出了喜色。 師徒二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驚喜。 老胡頭既然自稱是老三的師傅,必然有奇過人之處,且他能這么說,必然已經和老三商量好了在修復金丹過程中不被旭堯發現的應對之策。 金丹早一天修復,自己的修為就能早一天恢復,待修為恢復后,也就不用再這樣天天躲在徒弟身后求保護了。 天天拖著一位百家玄門之首給她當保鏢,傳出去后天下人怕不是得大罵她大材小用。 郁青激動的小臉緋紅。 只是一顆小小的金丹而已,竟然比她當年渡劫成功時還要令人興奮。 正在這時,虞阿婆走了進來,白了老胡頭一眼,沒好氣道:“小凡啊,師姐不是跟你說過嗎,遇事要多動動腦子,你怎么老是不聽呢?你看看你,腦子生銹了,嘴巴也生銹了吧?說出的話都帶著股欠揍的鐵銹味?!?/br> 老胡頭委屈道:“師姐……” 虞阿婆道:“行啦,你快閉嘴吧。明明就想做個好人,非要在臉上貼一張惡人皮。一邊去,這事我來做?!?/br> 老胡頭臉色立馬一變,忙道:“不行不行,師姐你已經很多年沒給人修過金丹了,我怕你手生,所以這事還是我來……” 虞阿婆瞥他一眼,道:“是怕我手生還是怕我趁機尋死?” 一下子被戳穿了心思,老胡頭囁嚅道:“師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虞阿婆打斷他,淡淡道:“不是這個意思就不要再和搶了。我手再生,也比你和撫舟技術好。也不想想你倆這門技藝是誰教的?!?/br> 老胡頭又是一噎,還想再堅持,就聽虞阿婆忽然又道:“當然了,如果小凡你覺得跟旭堯那個大魔頭打架,比幫人修復金丹更輕松,師姐我也就不跟你搶了?!?/br> 她一指郁青,道:“你幫她修復金丹,我去跟旭堯那個大魔頭干架?!?/br> “……”老胡頭放棄了,但還是叮囑虞阿婆道:“師姐你也留著點兒,可千萬別全都給她了,咱不欠她的!” 虞阿婆道:“我心里有數?!?/br> 老胡頭依舊不放心道:“一定得有數啊?!?/br> 結果被虞阿婆不客氣地推了出去,一同被推出去的還有巫九言。 閑雜人等都被清了出去,虞阿婆這才轉身望向聽的目瞪口呆的郁青,朝她招手道:“來吧,撫舟只能給我們爭取到十二個時辰,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了?!?/br> 旭堯解腰帶的手一抖,驚訝道:“先生要和我一起沐???!” 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震驚與詫異。要是他這兩天觀察沒出錯的話,這位似乎有非常非常嚴重的潔癖。 尋常人與他說話,都要站在距離他三尺之外的地方。 吃飯時他一人一張桌不說,且上到給他做菜的廚子,下到給他傳菜的丫鬟,每個人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會自覺地拿塊布蒙住口鼻,以免呼吸什么的污染了菜品。 聽說那東西叫口罩,一塊布,左右兩邊各有兩根帶子可以掛在耳朵上,使用起來非常方便,暮家上上下下人手兩三個。 所以這樣一個愛干凈愛到近乎有些病態的人竟然要跟自己一同沐浴,由不得旭堯不心生詫異。 事出反常必有妖,莫非其中有詐? 旭堯眼中驚訝不減,但眸低深處已經浮現出了質疑。他腰帶也不解了,就只靜靜地望著面前雪一般純凈的人兒。 似乎在等人否定他剛才的話。 又似乎在等人給他一個解釋。 暮撫舟用行動做了回答。 先將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悉數攏起,挽成一團發髻用發簪固定在頭頂,然后從旁邊的托盤上拿起一樣物什戴在了頭上。 旭堯瞧了眼,這東西應該是個帽子,只是這帽子與尋常帽子看起來很是不同,直筒筒的款式,一點兒都不好看,而且顏色竟然還是雪白色的。 要不是上面還畫了一個鮮紅的十字,看起來簡直就跟民間孝子賢孫們戴的喪帽無疑。 唯一的好處是這帽子可以將所有發絲都藏在里面。 戴好了這頂丑陋而奇怪的白帽子后,暮扶舟又從托盤上拿起了一個白色的口罩戴上,然后脫下月白色的廣袖大衫,換上了一身雪白色的……呃,這是什么衣服?勁裝的一種嗎? 上衣跟褲子連在了一塊兒,連接處還束了一條三指寬的腰帶,穿上這身奇怪且有些緊的衣服后,以前藏在廣袖大衫下的好身材瞬時展露無遺,整個人看起來窄腰翹臀大長腿的。 胸肌看起來也很發達的樣子。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副身材太養眼了。 連同為男子的旭堯都忍不住盯著暮撫舟看了又看。 眼底的那抹警惕已經不知不覺中淡了又淡。 暮撫舟忍著被人如此赤果注視的不適,只當沒看見。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又慢慢騰騰地從托盤上拿起了一副手套戴上。 旭堯的視線便也跟著移到了那手套上。哪怕已經經過了前面帽子衣服帶來的震撼,再看到這雙手套,旭堯還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手套也不知是什么材質做的,也是雪白色,而且看樣子很薄很薄,以至于戴在手上半點不顯臃腫,反倒還顯得十指尤為纖長。 再配上那截雪白的皓腕,旭堯腦中竟然情不自禁地冒出了幾句詞: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 “嗯?公子說什么?” 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旭堯一驚,迎面就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眸子。 那雙眸子里此時此刻明顯帶著股怒意。 旭堯嘖了嘖嘴,心道:“娘的!酒喝多了果然亂心神!我怎么就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呢?” 而且還是那種一聽就特別輕浮的話,不怪這位圣潔的跟什么似得人會生氣。 臉厚程度堪比城墻的大魔修旭堯,此時此刻面上難得地浮現了一抹小尷尬,他陪著笑,訕訕道:“沒事沒事,我我……我就是默默詩詞?!?/br> 不待暮撫舟表示質疑,他又忙岔開話題道:“對了先生,您這是要……做什么???” 先前是以為這位要和自己一起沐浴的,如今見他從頭到腳包裹的如此嚴實,顯然不像要沐浴的樣子。 旭堯眼底的質疑徹底消失了,現在只剩下了好奇。 暮撫舟目光涼涼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的旭堯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比正常人多長了兩個鼻子,他才把視線移開,淡淡道:“給病患做手術?!?/br> 他一面說著,一面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箱子,啪嗒一下打開了。 旭堯下意識地探過過去看了一眼,就見里面一排十幾把小刀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箱子里,形狀各異,長短不一,刀身還都很薄。但無一例外都是寒光閃閃的,一看就很鋒利的那種。 這樣的刀子要是擱在了rou上,估計都不用使力就能犁開一道道血口。 不知怎的,旭堯望著這些奇奇怪怪的小刀,忽然就覺得脊背有些發寒。 這位剛才說要給病患做什么術法,可現在整個地宮只有兩個人,一位是大夫,另一位……就是他了。 所以那個病患就是自己咯? 所以這些刀具也都是給自己準備的了?! 這個認知一冒出來,旭堯嘴角抽了抽,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第33章 另一邊,胡老頭家,郁青所在的房間屋頂上,此時正坐著一老一少兩道身影。 年輕的那個很沒形象地噴笑道:“哈哈哈所以說老三這次不但要出賣色相,而且還要用他那些工具嚇死旭堯那家伙?哈哈哈我真是沒想到哇,老三人間走了一遭拜了個師,性情竟然變得這么厲害,他這可算是徹底脫胎換骨了!” 巫九言伸出條長胳膊挽住老胡頭脖子,笑嘻嘻道:“老伯您是不知道我三師兄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以前這家伙寧死不屈的就跟個什么似得,我就這么跟您老說吧:你牽來一頭驢,然后再拿到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然后告訴他,這是馬,不是驢,他會說,你還是殺了我吧!你看,他就能寧死不屈到這種程度!” 他朝老胡頭豎起大拇指,道:“老伯您太厲害了!您竟然能說動三師兄做這種事,還讓他出賣色相!佩服佩服!我實在是太佩服您了老伯哈哈哈哈!” 結果被胡老頭踹了一腳。 老人家抖著胡子,沒好氣地沖他瞪眼道:“笑笑笑!你還笑的出來!撫舟這么做為的誰?還不是為了拖住旭堯分散他注意力,不然怎么給你師尊修復金丹?” 他掄起胳膊畫了個半園,道:“就靠咱們布下的這一層層結界?這么多層結界雖然能保證你師尊神識不被外界窺探到。但你覺得一個地方布下這么多層結界正常嗎?嗯?” 巫九言頷首道:“對對對!不正常!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老胡頭道:“所以撫舟就得想辦法纏住旭堯那個大魔頭??!纏的他沒功夫分神在外面瞎逛!” 頓了頓,又憤懣道:“同樣是給人家當徒弟,我家撫舟為了你家師尊正處在水深火熱中煎熬著,你這個徒弟翹著二郎腿躺在屋頂上曬月亮也就罷了,你還取笑我家撫舟,你你你……你簡直……簡直……” 簡直了半天也沒簡直出個合適的詞來,干脆又是一腳踹在巫九言屁股上,道:“你去那邊坐去!小老兒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巫九言都被他踹兩腳了,這會兒也絲毫不見惱,還笑嘻嘻道:“老伯您別生氣啊,我這不就是隨口一說嘛。您老放心,等這事了了,我一定好好犒勞犒勞老三!我……” 話沒說完,屋內忽然響起女子的疼呼聲。 那聲音很輕很輕,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不仔細甚至都聽不到。 然而對于巫九言而言還是如巨雷滾過般震耳,他臉色頓時大變,猛地站起,眼看下一刻就要沖進去,一旁的老胡頭眼疾手快地拽住他,喝道:“你干嘛去!坐下!” 巫九言道:“可是……” 老胡頭道:“沒可是!你以為修金丹像補衣服那么輕松???修丹術本就是逆天行事,既然是逆天行事,自然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 巫九言喉頭滾了滾,澀聲道:“什么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