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他微微一笑,魅惑眾生,握住白綺的手:“與美人共同左右棋局,自是求之不得?!?/br> 兩手交握,眼見氣氛越發曖昧,白綺本人倒是樂意跟如此美男春宵一度的,可惜這會兒不是時機。 于是花無措見白綺來到地上暈倒一直沒人管得白語面前,三兩下撕破她的衣服,迅速在身上某些部位掐擰出可疑的青紫,袖子里又拿出一根蘆薈葉,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涂涂抹抹。 還對著下面不輕不重的踹了一腳,這要是不經人事的黃花閨女,乍一醒來慌亂之下,還真容易產生誤會。 花無措有些不好的預感,還未等他問出口,便聽白綺一身尖叫沖破云霄—— “啊——,阿語,你這yin賊,竟敢辱我親妹,我殺了你?!?/br> 說著便抽出長劍沖花無措刺去。 好險花無措早有預感,及時防備,這才有驚無險,只是看著白綺的眼神便充滿幽怨了。 兩人纏斗了一會兒,房間里的東西盡數破壞,江家兩兄弟這才姍姍來遲,花無措眼見時機正好,當機立斷奪窗而去。 臨走之前看白綺那一眼之哀怨,說好的狼狽為jian,你卻變態到讓我格格不入,還把我賣得如此痛快,拉低我的獵艷格調。 江家兩兄弟一見,便以為對方實際也相中了白綺,只不過沒來得及動手。 他輕功卓絕,一隱入黑暗之中便消失不見,江家兩兄弟就是想追也追不到。 待他們回來,便看見白綺抱著衣衫不整的白語一臉悔恨的流淚。 江洛一驚,連忙上前,顫抖著手道:“語,語師妹這是怎么了?” 白綺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抽他臉色,把他整個人抽得趔趄跌倒—— “你說過萬無一失的,你說過會保護好我們的?!?/br> 江淮此刻也是心里懊悔不已,覺得自己就該堅持己見的,心里卻又忍不住生出一股陰暗的慶幸。 還好出事的不是師姐。 于是連忙解釋道:“我和兄長分兩邊埋伏,誰想遭到伏擊,對方早就算好了我們會在這里設下陷阱,所有將計就計?!?/br> “那yin賊此番并非一人前往,甚至身邊得用的高手無數,我和兄長被拖到現在才脫身?!?/br> 白綺道:“我也是與闖入房間的賊人纏斗,meimei不小心被波及暈倒,我被那人引出房外,等發覺不對回來,meimei已經——” 說著她頭一低,崩潰的捂著臉。 江家兄弟便明白,定是綺師妹發現有異,脫身回來,正好撞見采花賊作惡,與對方廝殺一起,但到底對方武功高強,他們也回來晚了一步,讓對方逃走。 三人如喪考妣,只不過真正對白語遭難純粹抱著點真心實意的擔憂的,恐怕只有與她關系最差的江淮了,何其諷刺。 白綺自己缺德冒煙造的孽就不說了,江洛倒是也心疼心愛的師妹,但心里更多的卻是計劃落空的遺憾和驚慌。 白綺如果名聲受損,不管她有沒有真的被采花賊占便宜,其實都在江洛預期接受范圍之內。 可如今受害的變成白語,便打亂了江洛的計劃了。 首先白語受辱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即達不到利益的變現,那么便只有視之為所有物的女人受辱的恥辱,更指不定還會橫生枝節。 對江洛來說簡直偷雞不成蝕把米。 三人將白語帶回白巖山莊,但酒樓那等人多眼雜的地方,消息散布也快。 等白語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山下基本已經傳遍了這事了。 白語此時還不知狀況,她幽幽轉醒,腦子昏沉,見爹娘守在床邊,爹爹一臉憐惜悔恨,娘親流淚痛不欲生。 下意識道:“爹,姨娘,我身上好疼?!?/br> 余氏聞言一震,又哭倒在白莊主懷里,白語莫名,突然感覺自己身上酸疼的地方都處于敏感,甚至身上還黏糊糊的。 結合父母的反應,頓時臉色煞白,她顫抖著聲音問:“我,我怎么了?我只是暈倒過去了對不對?” 余姨娘終于忍不住撲在女兒身上,痛哭道:“我可憐的女兒~~” 白語心沉入谷底,眼前漆黑一片,喉嚨甚至感覺到一股腥甜。 她推開余姨娘,抱著腦袋尖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明明應該,明明——” 說話間,看到白綺端著藥碗從外面進來,白語的尖叫就跟中途斬斷似的,接著她奮力爬起來,惡鬼一樣沖向白綺—— “都是你,是你害我?!?/br> 可她三腳貓的功夫,在白綺這里豈能占便宜?白綺一把擒住她,悲切道:“meimei,什么都別說了,好好休息吧?!?/br> “人生還很長,切勿因為一點小事放棄希望,你要知道,還有家人永遠在背后支持你?!?/br> 白莊主聞言也老懷大慰:“是的,我白家的女兒,自該堂堂正正,沒事的,大不了爹養你一輩子?!?/br> 白語卻絲毫沒有被安慰到,看著白綺的臉,只覺得這人何其歹毒。 她指著白綺,沖白莊主尖叫道:“爹,就是她打暈的我?!?/br> 此話一出,卻無人驚訝,白夫人正進門,聞言便火冒三丈:“閉嘴,本來憐惜你受苦,可你到現在都不忘攀扯姐妹?!?/br> “你從小到大就喜歡闖禍,好多管閑事,自己沒兩分本事,從來連累你jiejie,我早料到你有一天會吃虧,只不想竟如此慘痛?!?/br> “難道家里人就高興嗎?你jiejie的名聲照樣受累。而你倒好,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闖的禍,只為這次你jiejie沒能來得及給你兜住了,你便心懷怨恨,你還是人嗎?” 白語醒來之前,所有事情已經蓋棺定論了,有白綺的話,也有江家兄弟的證詞。 人確實是白綺不小心打暈的,可也是在戰斗中被波及,所以白語喊出白綺打傷她,根本沒人意外。 況且就是白莊主再偏心,也不能不認,確實從小到大都是白綺給meimei收拾爛攤子,他心里門兒清,甚至每每利用大女兒的孺慕勸說她對meimei諸多包容。 這會兒他當然不是沒有遷怒,可那又如何,說到底小女兒不自量力惹是生非也不是從這一天開始的,他總不能真的把遷怒擺臺面上來,給人偏心甚至寵庶滅嫡的話柄。 只悔恨自己沒有約束小女兒,每每闖禍輕輕放過,這下終于遭此劫難,現在后悔都晚了。 白語見狀,只覺得渾身發冷,巨大打擊帶來的混亂讓她看到父親得知原由卻并未責怪長姐時,突然感受到全世界倒塌的絕望。 然而事情還沒完,這時候江洛和江淮走了進來,江洛臉色還有傷,想來是被白莊主修理過。 白語見到江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撲進江洛懷里:“師兄,師兄你告訴我,我沒有出事對不對?” “師妹,你,你好好休息吧,別多想?!?/br> 白語分明感受到,師兄的懷抱僵硬,甚至有那么瞬間,充滿了排斥感。 她是真心喜歡江洛的,就是能感受得到那微妙的氣氛,整個人眼睛都失去光亮了,怔怔的看著江洛。 還是余姨娘反應快,她見事情不可挽回,哭著對白莊主道:“老爺,現在阿語怎么辦???” “若不是江少爺慫恿她們姐妹冒險,阿語又豈會吃這大虧?不行,江家必須拿出說法來?!?/br> “我可憐的阿語啊,一輩子的名聲都毀了,這讓我們怎么活~~” 白語終于從打擊中回過神來,看著江洛,心里一狠道:“對,若不是師兄你保證萬無一失,我又豈會——” “我不活了~~” 說著就要往墻上碰去,江洛連忙阻攔,不說他對白語還是有情分的,要是白語一死,憑白莊主對她的偏疼,那么江白兩家必然生出間隙,還怎么圖謀以后? 索性白語也不是真的想死,混亂中,便脫力的被人阻了下來。 余姨娘意識到,這或許是她一直圖謀的機會,雖然令人痛惜,但好在這事本就是江洛牽頭,責任全在她。 即便話頭是白語一開始起的,可她是受害人,江洛但凡還要點臉面,還要點君子風度,便不會在責任上面跟白語攀扯。 于是余姨娘干脆咬牙道:“我就這么一個女兒,現在她名聲受損,也不要圖嫁個好人家了,你江家得就此負責?!?/br> 說著看著江洛道:“不,是你江大少爺得負責?!?/br> 此話一出,全房皆驚。 白綺忍不住露出一抹譏誚,也就這兩母女,又蠢又毒,后宅手段那套倒是嫻熟,可對處境局勢就沒逼數了,若不是氣運纏身,就她們能得善終,還真是奇跡。 當然這也是白莊主給養大的胃口,在如此混亂之下,刺激得余姨娘終于暴露野心。 可她也不想想,莫說白語現在是“失貞之身”,就是樣樣完美,就憑她庶女的身份,便絕無可能成為結兩姓之好的紐帶。 這不單單是世家之間的規矩顏面,更涉及到是否與轟天門交惡。 白莊主就是再偏心女兒,也不可能這么拎不清的,余氏倒也敢開口。 果然白莊主聞言呵斥道:“閉嘴,這本也是阿語不自量力,你作甚異想天開?” 只是心里也有所琢磨,阿語前途眼看是要毀了,江家是得拿出點誠意來,至于怎么安置,倒是可以商量。 江洛也忙到:“余姨,我已經有未婚妻了,阿綺才是我此生明媒正娶的妻子,便是對不起語師妹,也是不能以此贖罪的?!?/br> 白夫人就沒這么客氣了,上去就是一個耳刮子抽余氏臉上,整個人臉色要殺人一般:“你剛剛說想要誰負責?再說一遍?” 余氏是真豁出去了,捂著臉咬牙道:“夫人你也看見了,做親娘的,自己閨女總得做打算,不管怎么樣,江家必須得拿出說法?!?/br> “我昨晚已經去信給祖母?!苯宓溃骸八先思覛v經風浪,想必會有所安排的,余姨何不等一等?” 白綺挑眉,這倒是,江家當初家主一蹶不振,兩個兒子還未長成,就是這個老夫人當機立斷將人送來白家,又護的江氏挺過了這些年,手腕心機不可謂不深沉。 她就說這件事里,怎么透著一股后宅婦人的歹毒套路,原來真正的策劃在這兒。 也是,江洛這會兒還不到二十歲,即便早熟陰險,對人心的揣測也有限,昨晚計劃失敗,自然迫切想要得到身后的指點。 時機也巧,這時便有江家的隨從拿著一只信鴿進來:“少爺,老夫人來信?!?/br> 江洛連忙打開,看到內容后,整個人松了口氣,心里暗道不愧是祖母,這么短的時間便想到了萬全之法。 他和白綺的婚約是絕不能有變的,但白語的交代也不能不給,如果引白莊主生隙,那么婚約的意義何在? 這次計劃落空,便是咬牙,也得把后果吞下去,且白語的安置還不能辱沒,那只剩下唯一的辦法了。 江洛將信件遞給白莊主,道:“不日主母便會命人帶上聘禮?!?/br> 說著他看了眼庶弟,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道:“替淮弟求娶語師妹?!?/br> 白莊主聞言,頓時覺得這也是個好辦法,雖說疼愛幺女,想多為她打算,但江淮說來也不算辱沒。 雖然也是庶子,但本身年輕有為,在江湖上已經嶄露頭角,功夫也并不比兄長弱,就客觀條件,便是他偏心女兒也得說是阿語高攀。 白夫人也是松口氣,只要別壞她女兒姻緣,別的便無所謂。 余姨娘琢磨了一下,也知道想做江洛正妻,確實異想天開了,江淮雖然不如江洛討喜,但也不錯,更何況來日方長。 白語恐怕與母親也是同樣的想法,總之先把這一關渡過。 唯獨江淮,整個人僵直在那里,明明是他的人生大事,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在乎他怎么想,是否愿意。 然而他知道,祖母做出的決定不可逆轉,因為這才是江家將損害降至最低的辦法。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他的存在仿佛理所當然的被周圍認為是兄長的備用資源,他被督促上進拼命習武是為了給兄長做打手,嫡母不止一次告訴他,他現在能同兄長享受同等待遇,全托兄長福澤,定不可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