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裴年告訴他：“齊亞蕊，跟咱們一起吃過飯的那個姑娘。秦暖室友?！?/br>
    “秦暖？”丘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之前崔浩說人家漂亮，打算追的姑娘是吧？清哥還穿著大黃雞跟人拍過照呢?！?/br>
    丘遠回憶著那張照片，臉上的表情難掩激動：“絕世大美女啊，顏值明明比李冉高，但是論壇上的?；ㄔu選她怎么一直都是第二啊，我都懷疑李冉刷票了?！?/br>
    “清哥和裴老大都不去是吧，那剛好，我就不勸你們了?！鼻疬h一臉小期待地說完要回宿舍，被顧言清按住了肩膀。

    丘遠疑惑回頭，就見顧言清俯首過來，嗓音淡淡，帶著警告：“我的人，別動?！?/br>
    之后面無表情離開陽臺，進了浴間。

    “……”丘遠愣神好一會兒，沖著浴間的方向喊，“怎么就你的人了，是你女朋友嗎？”

    浴間里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沒想到顧大神，也有走下神壇的一天?！鼻疬h靠在欄桿上，瞇眼摸著下巴，“不過，他什么時候看上秦暖的？”

    他問靳裴年。

    靳裴年含笑搖頭。

    他也說不上來，他只知道餐廳吃飯那次，顧言清“疑似故意”弄臟了秦暖的裙子。

    至今，裙子引發的千絲萬縷的糾纏，好像還沒徹底結束。

    還有幾天前秦暖在草場被人表白，他帶著學生會的人拿滅火器滅火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說顧言清這事做的沒點私心，他可不信！

    顧言清洗完澡出來，打開衣柜整理衣服時，瞧見里面躺著的黑色袋子裝著的衛生棉，又想到今晚在超市遇到秦暖的畫面，一時有些頭疼。

    這玩意兒，他要怎么交給她呢？

    ——

    秦暖宿舍這會兒也在說聯誼的事情。

    秦暖不想去，被齊亞蕊和蘇梓欣倆人按在瑜伽墊兒上撓癢癢，最后只能求饒說去。

    旁邊的周盛楠徹底被嚇著了，見齊亞蕊和蘇梓欣又朝自己這邊走來，她蹭地從位子上站起來，后退幾步，緊緊抱住通往上鋪的爬梯。

    齊亞蕊挑挑眉：“小周周，去不去？”

    “……”周盛楠掃一眼秦暖，見她蓬頭散發，淚流滿面，頓時松口，“去，我去！”

    齊亞蕊回頭看秦暖：“看小周周多聽話，哪像你？”

    秦暖笑：“殺雞儆猴，我都給她樹立過榜樣了，她敢不聽話？”

    齊亞蕊笑著張開胳膊上前：“來，給你個愛的抱抱?！?/br>
    “……”秦暖推她，“抱你家男朋友去?！?/br>
    之后拿著換洗的衣物進浴室。

    出來的時候，她們三個都各自爬上床忙自己的事，見周盛楠在看書，她就沒關燈。

    齊亞蕊刷著手機吐槽：“我上午看的時候，暖暖的票數已經超過李冉了，這會兒怎么又掉下去了。論顏值，暖暖比李冉好太多吧，若說跳舞，上回晚訓我們暖暖那支舞，足夠跟李冉拉開距離了吧，怎么沒有呢？”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蘇梓欣：“這叫有錢能使磨推鬼。李冉家是c市數得上號的富豪，跟遠商集團長期有合作，這幾年傍著遠商這棵大樹，賺了個盆滿缽滿。人家處處吆喝自己跟遠商是世家，這話一出，多少人想巴結，拉人投票還不容易？”

    c市有兩大家族，遠商秦氏，騰瑞陸氏，家族底蘊深厚程度在國內屈指可數，多少人拼盡全力想跟他們攀上關系。

    李冉家跟遠商有關系，那就難怪這么多人支持她了。

    齊亞蕊嘆息：“照這么說，?；☉摲撬獙倭?。這年頭，評選個?；ㄟ€得拼家世背景，如果暖暖也有這么好家世，就沒她李冉什么事了。說起來，我們暖暖還姓秦呢，說不定往前數個幾個百年，就是跟遠商秦氏一個老祖宗?！?/br>
    秦暖靜靜聽著她倆一言一語，默了會兒，戴上耳機和眼罩，閉目聽催眠曲。

    一夜無夢。

    她睡得正香甜的時候，被手機震動給吵醒了。

    被驚擾好夢，秦暖有些不高興，皺眉拿起手機，等看到是顧言清的微信電話時，心里終于沒那么不滿了。

    室友還在睡著，她插上耳機，悄悄下了床去陽臺，這才接聽：“喂?！?/br>
    “是我?！鳖櫻郧宄聊艘粫?，“我在你宿舍樓下，你出來一下?！?/br>
    “？？”秦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凌晨五點半?！?/br>
    顧言清：“太陽已經出來了，不算凌晨?！?/br>
    秦暖看著外面初升的朝陽，沒有反駁。只是，他這么早突然叫她下去干什么，連征兆都沒有，也沒提前跟她說。

    顧言清聲音又響起：“不用洗漱，我就是有個東西要還給你，你下來拿上去就好了?！?/br>
    “什，什么東西？”秦暖剛醒，腦子還有點短路，聽得一頭霧水。

    然而那邊已經切斷了電話。

    “……”

    想到他在樓下，秦暖只好匆匆忙忙穿衣服，臨出行前，還是沒忍住在鏡子面前捯飭了一下發型，覺得沒有凌亂了才跑著下去。

    宿舍門剛開，這會兒幾乎沒人，顧言清在門外站著，背影挺拔頎長。

    聽見腳步聲，他回頭，微怔了下，把一個用白色a4紙包著，用膠帶纏了好幾層的長方體遞給她：“你的?！?/br>
    “？？”秦暖不明所以地接過來，正想問他里面是什么，他搶先開口，“沒事了，回去睡吧?！?/br>
    之后抄著口袋大步走了。

    秦暖：“……？？”

    回寢室的路上，秦暖對這東西充滿了好奇，心里思索著會不會是顧言清送她的禮物，或者里面還有情書什么的。

    她加快了步子，迫不及待回宿舍，拿刀子將那一層層的a4紙剝開。

    然后，看到里面躺著一包——衛生棉。

    “……”

    第14章

    一連多天未曾下過雨，軍訓期間總是艷陽高照，空氣燥熱沉悶，草木垂頭喪氣，鳥兒也熱的不知所蹤。

    秦暖她們的方陣在毫無遮擋物的cao場上，站久了曬得人眼暈，甚至有些身子嬌弱的女生直接當場暈倒，被抬往醫務室。

    看勢頭不對，教官終于吹了哨子，發話：“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鐘?！?/br>
    cao場周圍有看臺，勉強能遮陽擋曬。得到命令后，大家紛紛往看臺下面跑，之后拿著自己的水杯去接水。

    齊亞蕊和蘇梓欣靠坐在墻邊不想動彈，秦暖和周盛楠兩人順便幫她們接水。

    可惜很不巧，還沒接到就沒水了。

    看見秦暖和周盛楠提著空瓶子回來，蘇梓欣抬頭看看頭頂的火太陽，一臉絕望：“不是吧，連水都不夠喝了?！?/br>
    秦暖在她旁邊坐著，舔了下干裂的唇：“等等吧，過會兒就有?！?/br>
    這時，有學長端了一杯冰鎮綠豆湯過來，遞給教官，說是校學生會準備的。

    沒有接到水的同學看著冰鎮綠豆湯，兩眼放光。

    蘇梓欣四下看看，發現每個方陣的教官都有綠豆湯可以喝。

    再然后，她看到了不遠處角落里分發綠豆湯的顧言清。

    她激動地扯住秦暖：“看那兒，看那兒！”

    秦暖順勢看過去，就看見顧言清站在角落里，正一杯一杯地盛著綠豆湯，然后分給其他學生會干事，拿去送給教官。

    他站的位置沒什么遮擋物，頭上戴了頂棒球帽，白色t恤搭黑色長褲，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在陽光下皙白如玉，清雋五官卻頗有幾分柔和與溫潤。

    離上次他大早上喊她起床，給她送衛生棉，已經三天過去了。當時他離開后沒多久，發微信給她解釋，說是那天晚上她少拿了一包，超市阿婆讓他幫忙給她。

    原本這事秦暖是有些尷尬的，但一想到他那天早上的窘態，又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人臉皮是真的很薄，想法子把衛生棉還給她，也是很不容易了。

    秦暖在盯著他那張臉發呆，唇角噙了一抹笑意。蘇梓欣推她幾下：“暖暖，如果你去討一杯綠豆湯，顧言清應該會給你這個面子的吧？”

    “??？”秦暖看她一眼，“你想什么呢，這綠豆湯明顯是給教官準備的?！?/br>
    “說不定有剩下的呢，你就去試試唄?！碧K梓欣說著，拍拍她的肩膀，“我之前不是說過嗎，顧言清很有可能喜歡你，所以上次cao場上有男生跟你表白，他公報私仇。你難道不想證明一下，我說的話對不對？”

    這話一出，秦暖心跳快了幾分：“怎，怎么證明？”

    蘇梓欣眨眼：“找他要綠豆湯啊，他如果喜歡你，應該不會吝嗇分給你一杯?！?/br>
    秦暖抿了抿唇，還沒想好要不要去，就被蘇梓欣扯起來，往那邊推了幾步。

    秦暖：“……”

    cao場上這么多人，她下意識想縮回來，一抬頭卻見顧言清恰好看了過來，平靜注視著她。

    “……”她身子一僵，調整好呼吸，厚著臉皮走過去。

    到了顧言清跟前，她停下步子，看看他，再看看桶里的綠豆湯，下意識添唇，越發覺得口干舌燥。

    這里面還有許多綠豆湯，應該，他不會小氣吧。

    秦暖擰眉思索著怎么開這個口。

    顧言清抬眸看她一眼：“有事？”

    秦暖吸了口氣，揚眉沖他笑：“學長好！”

    顧言清低頭盛了一杯綠豆湯，秦暖巴巴地看著，然后見他把那杯綠豆湯遞給了走過來的學生會干事：“給你的?！?/br>
    學生會干事笑應著，接過綠豆湯去了一旁陰涼地。

    秦暖：“……”

    “學長你累嗎，需不需要幫忙？”

    “不累?！彼S口應著，拿了只600ml的水杯，加幾塊冰進去，往里面盛綠豆湯，沒有搭理秦暖的意思。

    秦暖回頭看一眼那邊的室友，三人正盯著她和顧言清，不時竊竊私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