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凌北歸等魚阿蔻再次睡沉才開口,“你怎么會把這事告訴于伯?” “因為我二伯交代我,如果阿蔻碰到難題就要告訴他?!庇诿蓳现竽X勺把兒伯交代他觀察魚阿蔻,并記錄下她美好品行的事說了出來。 凌北歸手指輕敲著腿部,于古的行為就是暗中觀察與保護,難道他是想把魚阿蔻招進飛鷹隊? 這個猜測被天亮趕來的于古證實。 于古取下帽子坐下來,揉著坐了一夜車而酸痛的后頸說:“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從三年前她以一人之力解決大小蟻等人時,我就有了這個想法,只是那時她年幼,我怕她在任務途中夭折,或是還沒長成就成了敵勢力的犧牲品,便沒在當時提起?!?/br> 凌北歸嗓音微啞的低語,“戀家的魚阿蔻不會答應?!?/br> “我這也是為了她好,”于古面色凝重,“心存惡意的錢娥等人未對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四個男人卻傷勢過重,這種情況對她十分不利,jc局不會對這件事坐視不理,哪怕我插了手,不讓她承擔任何責任,但jc局之后定會無時無刻的監視她,以免具有殺傷力的她會動手傷到無辜群眾?!?/br> “她也會因這件事前途受阻,畢竟地方上是不會放心她接觸核心職位的,而加入到飛鷹隊,我能把這件事變成是她執行的任務,這樣jc局就無法插手此事?!?/br> 凌北歸淡淡的說:“不必如此麻煩,我可以以個人職務的名義給她開張證明,證明她是被藥物侵蝕的神志不清?!?/br> “另外誰說她沒受到傷害?她雖沒受到rou/體傷害,但精神與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對于女性來說,這些傷害足以摧毀她,且這些傷害無法用藥物治愈?!?/br> “你是可以這樣做,”于古含笑,“但你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這次巧合你幫了她,那下次呢?” 凌北歸斂眼,“我并不是幫她,我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上得出的結論?!?/br> 于古朗笑,“行了,你小子騙誰呢?你作為被飛鷹隊特聘的心理訓練教官,魚阿蔻心理有沒有問題你會不知道?若她有問題你現在絕不會坐在這,而是通知我去審訊錢娥等人找出癥結所在?!?/br> “你這樣做無非是怕愛才心切的我用此事嚇她進部隊,”于古起身戴上帽子,“放心吧,我不會這樣做的,你再看會,我有事先出去一趟?!?/br> “恩?!绷璞睔w聽他這樣說放了心。 不管魚阿蔻是否選擇去飛鷹隊,她都應該站在公平的立場上做選擇,而不是被人用此事牽制著,沒有勇氣與底氣說不。 于古看著趴在椅背上枕著胳膊呼呼大睡的于蒙,生氣的拍了他后背一巴掌,“給我起來!” “是二伯啊,”于蒙把臉埋在胳膊里,“你再讓我睡會?!?/br> 于古滿臉厲色,“我讓你守夜看著點滴瓶,結果竟然給我呼呼大睡了一整夜,若不是北歸在,魚阿蔻有了什么事怎么辦?” “可北歸就是在啊,”于蒙嘀咕,“都怪北歸一直在講睡前故事,我不想睡的都被他說睡了?!?/br> 于古氣的大吼:“你還敢怪北歸!跟我走為我帶路去?!?/br> “去哪啊…”于蒙被他拎著后衣領拖走。 出了門,于古沉聲吩咐,“帶我去魚阿蔻家?!?/br> 于蒙有心想問二伯去魚家干嘛,但看著面容嚴肅的二伯,眀趣的閉上嘴在前面帶路。 凌北歸等人走完去洗漱,洗完躡腳走到病床前去看魚阿蔻的狀態,見她面上暈著玫瑰色,不解的蹙起眉。 護士拔針時明明說了她燒已退,怎么臉又紅了起來? 一手摸自己的額頭一手去摸魚阿蔻的頭試體溫。 魚阿蔻感覺到額頭上冰涼的手指,身子小幅度的打了個激靈,臉上guntang的可以煎雞蛋。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她獨自走在彌漫著黑霧的小道上,周身黑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可她一點都不怕,因為夢中有道柔和的男聲一直在陪著她,指引著她,眼見馬上就要出了迷霧,一聲巨吼吵醒了她。 意識回籠后,昨夜的記憶也席卷而來。 看著纏繞在手指間帶著幽香的襯衫,想到昨夜如稚兒的言語以及迷糊中看到自己被‘張老師’摟在懷中,一張臉瞬間變成紅布。 自、自己不止一口一個阿蔻的撒嬌,還死拽著人衣服不放! 啊啊??!好丟人呀! 自己一夜沒回家,奶奶肯定擔心著急壞了。 另外掛了一夜點滴現在好想去洗手間呀,可手腳發軟的半點力氣都用不上,嗚嗚,剛才被涼手冰了一下更忍不住了,怎么辦呀? 凌北歸察覺到手下的額頭輕微的震了下,視線移向手旁簇簇微顫的眼睫,唇邊浮上笑意。 伏低身子手撐在床邊問:“醒了?那你能認出我是誰嗎?” 魚阿蔻看裝睡被人發現,啟眸望著頭上的陰影,聲若蚊蠅,“認得,你是凌知青,昨、昨天的事謝謝你?!?/br> 凌北歸唇角的笑意定住,褪去了迷霧那雙眸子,如他預想般的那么美,不,甚至更美。 魅如絲的柳葉眼里,白為底幕,黑曜石為畫,此刻畫上暈染著層細碎的濕意,濕漉漉的眸子美的如夜空中被雨洗刷過的星辰,閃爍著流光。 他從這副眸子中看到了清澈看到了干凈,更看到了自己。 凌北歸有片刻的恍惚。 忙直起身,清了清嗓子,“你不用擔心魚奶奶,于蒙告訴魚河你昨天在他家陪于云?!?/br> “恩?!?/br> 凌北歸見她心里沒有一點陰影,便咽下要說的話改口問道:“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魚阿蔻雙手抓著被邊擋住羞紅的臉,眨著眼睛問,“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下護士?” 凌北歸莫名的想將手指放在她眼睫下,看到被子小幅度的抖了下,心底明白過來。 掀開被子將人打橫抱起,“現在只有一位護士值班,找人需要時間,我抱你去?!?/br> 魚阿蔻確實快忍不住了,聞言忙點頭。 心底催眠自己,只是被抱了肩膀和腿彎處,這沒什么沒什么。 凌北歸將人抱進洗手間放下,看了眼蹲池,一本正經的說:“需要我幫忙嗎?小便是人類和脊椎動物為了新陳代謝的正常需要,因此它并不是不齒…” “不要?。?!” 魚阿蔻羞的臉紅的冒白煙,眼底水光瀲滟,特喵的!誰不知道這是正常需要,重點是釋放需要的過程好嗎? 凌北歸摸了摸鼻尖,心底非常不明白她怎么又羞氣成這樣。 清咳一聲,“那你方便完大聲喊我?!?/br> 轉身去到病房門外。 魚阿蔻手扶著墻面,步履艱難的去清理腹倉。 神清氣爽后才想起件事,這可不是病房內有單獨衛生間的后世,醫院只有公共洗手間,還是墻只有半人高的那種蹲池,看來凌北歸給自己開的是vip病房。 凌北歸是個好人,若不是他,自己昨天暈倒后的情況估計不妙。 那該怎么道謝呢? 感覺就這么一會腿就軟成面條,忙整理好衣服開口喊人。 凌北歸進來抱著人回病床。 魚阿蔻紅著小臉說:“能不能帶我去洗手?” 衛生間里只有個蹲池,沒地方洗手。 “恩?!?/br> 因洗手間發生的事,洗完手回來的兩人陷入沉默。 魚阿蔻覺得自己得先開口,畢竟凌北歸等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昨天的事非常謝謝,還有讓你破費了,我現在身上沒裝錢,等我回家就補給你,而救命之恩我一時沒想到該怎么報答…” 同一時刻凌北歸也開了口。 “醫生交代早餐你只能吃清淡的食物,小餛飩可以嗎?還是…” 聲音重疊在一起的兩人停下口中的話語,等對方先說。 等了半天不見對方說話便再次開口,兩人的聲音又重疊在一起。 “不用了,我回家再吃?!?/br> “并非是什么救命之恩,只是我湊巧路過那里罷了?!?/br> 魚阿蔻的羞意頓時一掃而空,笑瞇瞇道:“碰巧也是救了我呀,這是事實,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辦的,只要不是壞事我都做?!?/br> “真的不…”凌北歸剛想拒絕,腦子里滑過道亮光,“確實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我有個朋友…” “恩恩?!濒~阿蔻眼睛亮亮的望著他。 凌北歸避開她的視線,強裝淡定道:“他很喜歡你上次送的rou干,所以想問你是否能再給他做一次?!?/br> 魚阿蔻爽快的答應,“可以啊,家里正好有風干的獾rou,你朋友挺識貨的,獾rou很好吃的?!?/br> “確實美味,rou質鮮嫩微彈卻又飽滿多汁,最特別的是帶著絲樹木的煙熏香…”凌北歸脫口而出,說到這反應過來忙打住。 魚阿蔻沒在意的說:“既然你也喜歡,那這次我也給你單獨做一罐,做不辣的原味?!?/br> 凌北歸對上她的眼,那句我還好我朋友喜歡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側頭盯著墻面,嘴角悄然勾起,“好,謝謝你,我雖不吃辣,不過你還是做辣的吧,畢竟辣味重保持的時間久?!?/br> 魚阿蔻搖頭,“不會呀,原味的照樣可以保存很久?!?/br> 凌北歸嘴角僵住。 魚阿蔻托腮,“這個報答救命之恩不夠啦,你就沒別的要求了嗎?” 凌北歸微啞的嗓音里帶著絲滿足,“獾rou干足矣,對于喜愛它的人來說它千金難求?!?/br> 豈止是千金難求,他遍尋京城都尋不到此味。 魚阿蔻想了想,“好吧,那我給你們做一年份的,以后每個月給你寄去?!?/br> “好,謝謝你,”凌北歸以拳抵唇,擋住止不住上翹的嘴角,“我去食堂打飯?!?/br> 快步走出門外。 魚阿蔻等人走后偷笑,她怎么覺得凌北歸特別喜歡獾rou干?剛剛說一年份的時候他雖然表情未變,但他周身的氣場變了,如果用語言來形容的話,好似他頭頂上長了顆小草,說一年份的那一刻,小草開了花。 腦海里浮現出凌北歸頭頂著朵小紅的樣子,頓時笑的不可抑制。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忙忍住笑意。 凌北歸端著托盤進來,把托盤放在一邊,“我抱你去洗漱?!?/br> 魚阿蔻剛想說不用這么麻煩了,人已被抱起。 簡單的洗漱完畢,兩人吃早飯,凌北歸怕她端不動,用小碗裝了三只元寶小餛飩給她。 魚阿蔻吃著他特地找食堂廚師做的蘑菇餡小餛飩,“這是用我們村的蘑菇醬做出來的,因為調料配方是我配的,其實蘑菇醬和醬rou混在一起做包子才好吃,做餛飩有點不搭?!?/br> 凌北歸深以為然的點頭,巴掌大的皮里就包了小指蓋大小的醬,吃完有醬的部分剩下帶著濃堿味的面皮讓人難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