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魚阿蔻木然著小臉,翻著死魚眼看了三人一眼。 “這是我弟、弟?!钡艿軆蓚€字咬的特別重。 “呵呵,弟弟啊…呵呵…”三人尬笑,互相推著同伴走,“那什么,我們先走了…魚弟弟有需要去找我們哈…” 完蛋了鴨!他們踩到了魚同學的身高雷區,雖然她從來沒說過,但和她同班的誰不知道她在意這個?每次大家一聊起身高的話題,魚同學就用黑黝黝的眼珠子盯著他們看,直盯的他們再也聊不下去。 為此周洲還編了個笑話:“小動物們在一起聊天,小熊說我mama喜歡叫我小熊熊,小豬說我mama喜歡叫我小居居,小雞說你們先聊我走了?!?/br> “孟良說我身高168cm,倪楊偉說我身高170cm,魚阿蔻說你們先聊我走了?!?/br> 這個笑話傳到魚同學耳朵里的當天,周洲臉上多了一對烏眼圈,他說是撞門框撞的,但他們一度懷疑是魚同學的哥哥揍的,可看到魚同學面無表情的小臉,他們啥也不敢問,啥也不敢說。 現在魚同學生氣了,大家快溜快溜。 魚阿蔻看著三人腳下生塵的跑開,轉頭幽幽的盯著魚河。 魚河心底暗叫不好,賠著笑臉搶過書包,“那什么,阿蔻我自己就能去報名,你在這休息休息,等會我請你吃冰棒,用壓歲錢請!”說完一溜煙的跑沒了影。 魚阿蔻等人走完,喪喪的踢飛腳下的石子,為什么自己只長力氣不長身高呢? 魚家人身高都高,同樣是女生的小堂姐如今都有172cm,而自己… 不提也罷。 她嚴重懷疑自己吃下的營養都被力氣吸收了,因為她如今的力氣更大了三分,不夸張的說,她現在可以舉起一頭??癖?,但也不應該呀,她又不是天天舉??癖?。 郁悶的抓了抓臉,自己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高呀! 一心糾結身高的魚阿蔻,絲毫沒注意到二十米外的柳樹后,盯著她的兩人眼底凝聚著惡毒。 錢娥摁著遮擋視線的柳樹枝,語氣陰毒的說:“那個就是魚阿蔻,你跟她處上對象后,再把你倆處成對象的事告訴大家,讓學校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你們在處對象,然后你破了她的身子,想辦法讓她懷上你的種,屆時再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說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她懷的是別人的野種!” 似是已經看到了預想中的那一幕,說完笑聲桀桀。 她身旁的青年聽到這種笑聲,腳尖錯動往旁邊移了移。 錢娥察覺到他的嫌棄,轉頭死死的盯住他,忽地攥著其衣領將人拉到眼前,猙獰著五官質問:“你敢嫌棄我?沒有我錢娥,你茍冬席就是個搜泔水桶的臭要飯花子!如今是我將你養的一表人才,又是我花錢送你來一中!你個小雜種竟然敢嫌棄我?信不信我今天就能把你打回原形?” 茍冬席忙討好的說:“錢姐你誤會了,我這是怕咱倆站的太近被人看到會引起誤會,你對我的大恩猶如我的再生父母,我為你做牛做馬都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會嫌棄你?” “你當我傻呢?為我做牛做馬?”錢娥陰森森的笑,“我不吃你花言巧語的這一套,我警告你少動歪腦筋,老老實實按我說的做,別以為進了一中翅膀就硬了,我能把你從泥坑里撈出來自然也能把你再踩回坑底!” “我懂我懂,錢姐你放一百個心,不出仨月我就把這事給你辦成?!逼埗Σ坏谋WC。 錢娥冷哼一聲,松開他拿出十塊錢,“追女娃時出手大方點,只要進展快,每月我都多給你十塊錢?!?/br> “我會盡快辦成這事,絕不讓錢姐你多浪費一份錢,我現在就行動?!逼埗苏麅x容,拎著行李朝魚阿蔻走去。 錢娥身子半藏在樹后,見兩人不過才說了兩句話,魚阿蔻就笑容滿面,心底不禁發出巫婆的笑聲,果然姑娘愛俏郎,不枉費自己花了大心思培養茍冬席。 待看到被風吹到眼角的花白鬢發,皺紋遍布的臉上又出現nongnong的戾氣,自己今年還不到40歲??!可無論誰看到她現在的模樣都稱她一句“奶奶” ! 這一切都是拜魚阿蔻所賜!若不是魚阿蔻她如今還是人人敬懼的錢主任! 她原本想的是立即讓茍冬席進一中弄臭魚阿蔻的名聲,但萬萬沒想到因政策突然改了的關系,一中不再招收轉校生,她倒是想走后門,可豐校長根本不見她,害她又多養了茍冬席一年,浪費了許多錢財,繼而每日每夜都活在仇恨中,這都怪魚阿蔻,若她當初老老實實的寫下檢討書,如今哪還有這么多事? 不過她馬上就能如愿以償了,再次望了說笑中的兩人一眼,低頭掩住眼底的怨毒之色,佝僂著身軀離開。 然而那邊的兩人卻不并是她想的那般在談笑風生。 魚阿蔻嘴角抽搐的打量著眼前的男生,其五官端正,面容清逸溫和,按理說這幅長相應當讓人見之心生好感,偏偏其閃動過快的眼神破壞了這幅溫和,再加上他不停的撥動著額前的鬢發,滿滿的油膩浮夸裝13之氣撲面而來。 而茍冬席則心底狂叫著賺大了,他先前站在遠處時,覺得魚阿蔻的面部輪廓長得還行,哪知近前后發現,這哪是長得還行,簡直是花容月貌,一想到自己能享受到這么個尤物,頓時激動的血液顫栗。 再次側著臉撩了下頭發,擺出自認為最英俊瀟灑的一面,捏著嗓子說:“我叫茍冬席,是一年級的新生,請問同學能告訴我報名處在哪嗎?” 說完眼珠子拼命朝眼尾斜,去瞟魚阿蔻的反應。 狗東西? 魚阿蔻被這個名字逗得差點噴笑出口,忙抿起嘴強壓住笑意,只是笑意還是從彎如月牙的眼睛里泄露了出來。 伸出纖纖食指指著遠處花壇前排著的長龍,“那里?!?/br> 茍冬席以為她是羞澀,立刻抬腳走近一步,垂下頭捏著嗓子故作溫潤的說:“排隊的人太多了,我看我還是先回宿舍放東西好了,同學能辛苦你一下帶我去男生宿舍嗎?” 魚阿蔻屏住呼吸后退一步,這人頭上抹那么多桂花油干嘛?香的發臭,差點沒把她熏暈過去。 還有這是個結了婚都不能牽手的年代,他一個男生不找旁邊的男同學帶路竟然找自己,不是不通人情就是有古怪,不管哪種,她都不想跟他接觸。 當即木然著小臉道:“我是新生我也不知道男生宿舍在哪,你去問別的男同學吧?!?/br> 說完如一尾身姿靈活矯捷的銀魚迅速離開此地。 “哎魚…”茍冬席忙捂住脫口而出的呼叫,好險!自己差點就把魚阿蔻的名字喊了出來。 望著消失不見的魚阿蔻身影,堅定的認為她是害羞才跑這么快,看來自己的艷福很快就要來了,不枉費他花了大心思把自己收拾的英俊瀟灑,當下得意的吹著口哨,掛著流里流氣的笑容去了宿舍。 心底決定從明天開始就多創造幾次偶遇,憑著自己的長相和闊綽的出手,不出五次,魚阿蔻這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小姑娘,就得把身子給他。 然而接下來他的臉被打的啪啪響。 食堂里。 魚阿蔻看著要請自己吃rou菜的茍冬席,心底冷笑,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故而歪著頭疑惑的問:“你哪位?” 茍冬席:……“我就是上次問路的那位新生,你不記得?” 魚阿蔻堅定的搖頭。 茍冬席滿臉的不可置信,她不記得自己?不可能!就憑自己的這張臉,她就不可能記不住。 他本來長得就好,再被長得歪瓜裂棗的男同學們一襯托,更是顯得長相出眾,鶴立雞群,而他之所以能被錢娥選中,也是長相的緣故,在班上,看著他臉紅的女生更不是少數。 當下湊上前急急的說:“我就是開學那天找你問報名處的茍冬席,你看看我的臉想起來沒?” 魚阿蔻望著放大的臉,嫌棄的避開,拉著于云和李一一走人,“不認識?!?/br> “哎…魚同學等等我…” 茍冬席想追上前,卻發現魚阿蔻的身影又消失不見,一張臉瞬間拉長,魚阿蔻這是害羞還是真的不記得他?不過不管是哪個理由,下次見面他定要讓魚阿蔻喜歡上自己! 完全沉浸在思緒里的茍冬席,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男生們對視后,同時心照不宣的望著他,眼底簇動著火花。 魚河看了他一眼,抑制住火氣端著飯盒去找魚阿蔻。 這邊的魚阿蔻三人坐在花壇邊上吃飯。 于云吃的享受的瞇起眼,“阿蔻,你做的農家小炒rou太好吃了,讓我天天吃都吃不厭,對了,剛才那個男生是誰?你真的不記得他?” 魚阿蔻嫌棄的蹙眉,“記得,不過我覺得他有問題?!?/br> “什么問題?”于云和李一一同時警惕的問。 魚阿蔻把報名那天的事和兩人說了,末了皺著小鼻子說:“我倆就是陌生人,而他卻舍得請陌生人吃八分錢一份的蘿卜燉rou片,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他絕壁有貓膩?!?/br> 兩人聽的面面相覷,這怎么聽著像是在追求阿蔻??? 李一一遲疑的說:“阿蔻,說不定他是想和你處對象?!?/br> 魚阿蔻篤定的搖頭,“肯定不是,以前于云還說咱班男生想和我處對象呢,然而全班女同學都收過情書就我沒收過,事實證明男生們就是想讓我教他們學習,他們都是覬覦我筆記的大豬蹄子,小河說沒有男生愿意和學霸處對象的,特別學霸還是個女生的情況下,他們的男性自尊不允許?!?/br> 李一一:…… 于云:…… 兩人同時垂頭嘆氣,男生們就是想跟你處對象啊我的傻阿蔻!但你總不能讓別人上來就和你說想和你處對象吧?所以男生們就拿了筆記當幌子,可你倒好,看到筆記就把別人當成請教問題的,用智商全方面碾壓完別人后,還會跟別人說不要氣餒哦同學,你下次一定能進步的,這種情況下誰還能鼓足勇氣跟你說處對象的事? 還有你家魚河的話不能信,他就是個姐控!就沒見過這么粘人的弟弟,只要不上課就圍著你轉,替你打水打飯替你做衛生,就差替你把廁所都上了。 兩人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算了,她們也別拔苗助長了,讓好友自己慢慢開竅吧。 異口同聲道:“你說的對,他絕對有問題!” 沒想到中間還混了個斬釘截鐵的男聲,兩人不用看就知道是魚河。 魚阿蔻回頭問:“你不是說今天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嗎?” 魚河拎著單手拎著三瓶汽水過來,擠開于云坐了下來。 “給你們送汽水,阿蔻你今天的值日別做,等我下課后去給你做?!?/br> 魚阿蔻接過汽水笑瞇瞇道:“好呀,不過你的零花錢別都給我買汽水,留著自己用?!?/br> “我沒用錢的地方,”魚河張嘴吐出米飯里的小石礫,“阿蔻,星期天回家你給我做蛋炒飯好不好?天天吃食堂,感覺吃下去的石子比米都多?!?/br> 魚阿蔻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好呀?!?/br> 她當初誘魚河考一中時,沒少夸一中的伙食好,幸虧魚河沒想到這茬,不然她身為jiejie的信用度不保。 “那你給我用獾rou干炒,再加點青豆…” 于云和李一一吸溜著汽水,面無表情的望著語氣撒嬌的魚河,看吧,她們就說這是個姐控,只要他一來她們三人就別想再聊天,主場全被他霸占了。 再次吸溜口汽水,嗚嗚,她們也好想有個會用零花錢天天給jiejie、jiejie的朋友買汽水的弟弟… 吃完飯,魚阿蔻三人回宿舍午休。 魚河端著四人的飯盒去洗,心底怒焰沖天,他經常見到茍冬席晚上在小樹林勾搭女生,沒想到他如今還敢把主意打到阿蔻頭上,真是上廁所打燈籠——找死! 甩著飯盒上的水,拉長著一張臉回男生宿舍,只是回的不是一年級的宿舍,而是三年級的。 因他是魚阿蔻弟弟的關系,男生們都特別照顧他,看到他臉色不好,忙上前追問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他,說出來他們幫他打回去。 魚河悶悶的說:“有個男生經常勾搭別的女生,如今把主意打到了我姐頭上,不管我姐怎么拒絕,他都和狗皮膏藥似的貼上去甩都甩不脫?!?/br> “是哪個狗東西這么狗膽包天?”男生們頓時擼起袖子,鼻孔放大噴出重重的粗氣。 什么??? 竟然有人想玷污他們心中的高嶺之花?當他們這群護花小分隊是死的不成?他們全校里的男生有七成都是隊員! 魚河說:“一(四)班的那個茍冬席?!?/br> 男生們憤怒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眼底流轉著同樣的意思——還真是個狗東西,兄弟們上??!給我neng死那孫子! 于是當天夜里,學校里發生了件奇案。 茍冬席一夜之間被人罩了三次麻袋,被拖去小樹林四次,天亮后大家才在宿舍發現被揍的不成人形的他,但偏偏無論校醫檢查幾次,都只能檢查出他是外傷。 豐校長大怒,下令全力調查,然而學生們全有不在場證明,茍冬席又是睡夢中被人敲暈后再揍的,自然不知道兇手是誰。 一無所獲的老師們只好提出報j,但茍冬席心里有鬼完全不敢,推脫自己是從上鋪摔下來摔成這樣的,老師們哪能相信,可正主自己都堅持他是摔的,他們也只能放棄追究,給茍冬席放假讓他回去養傷。 茍冬席養傷期間望著熱情來探望他的學哥們,摸著傷處滿心的不解,大家對自己都那么關心,那他到底是誰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