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不能想了,再想他都要去奶屋里偷雞蛋了。 連忙追上,“姐、阿蔻姐,你下午還有什么活,都包我身上,書上不說過了嘛!姐有事弟服其勞!” 兄妹兩人見小妹又在逗弟弟,邊搖頭笑邊跟上。 * 吃飯時飯桌上沒見到大伯和大堂哥的人影,兩人絕對又是端著碗出去吃了。 村里的許多人都是這樣,吃飯的時候,端著碗聚到村口的大槐樹下,邊吃邊聊天,吃完了也不會急著回家,而是繼續聊。 魚阿蔻看著飯桌上的玉米糝糊糊、野菜雜糧死面餅、拍黃瓜,糖拌西紅柿。 無比的想念rou,且是肥rou,只有肥rou才能滋潤她缺油水的腸胃。 不著痕跡的低頭看了下自己的小身板,嘴角微抽。 每天的飯菜都見不到油星,葷腥更沾不到,不平才見鬼了。 看向奶奶,等她發話說吃飯。 魚奶奶端起碗盛糊糊,曾是吃大鍋飯時打飯婦女的她,深諳打飯之道。 抖動著手腕,勺子打斜著沉入盆低再微晃兩下,這樣打出來的糊糊就是沉在鍋底最濃稠的那部分。 裝滿一碗糊糊放到小孫女面前,再拿個半面焦黃的餅塞到小孫女手里后,淡定的開口,“吃吧?!?/br> 眾人這才開始拿餅子、盛糊糊。 魚阿蔻從能開始自己上桌吃飯時,就是這個待遇,十來年下來,家人都習以為常了。 不過她覺得這也和奶奶從來不仗著自己是當家老人,就搞分飯那一套有關系。 魚溪則是轉身回廚房,再出來時手中多了個木頭小碗。 端起菜盤子在眾人未動筷的位置處,撥了許多菜放到小碗里,推到meimei面前。 魚阿蔻看著眼簾里堆得冒尖的菜碗,心里軟的能掐出水。 她受不了和大伯娘一起吃飯時,大伯娘吸完筷子再把菜戳的亂七八糟的行為。 所以往常她都是提前夾出菜放到一旁吃。 但昨天家里的碗被雙胞胎打破了兩個,今天碗不夠她就沒另外夾菜,沒想到小堂姐注意到了。 吞下今日里顯得分外美味的糊糊,沖小堂姐笑的要多甜就有多甜。 她小堂姐不僅人長得好看,性格溫柔,還有一顆最美的心靈! 魚溪回了meimei一個溫溫柔柔的笑后,埋頭苦吃。 下地一上午,早上的那個窩窩頭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會胃里空蕩蕩的厲害。 飯桌上一時只能聽到喝糊糊的“吸溜”聲,連雙胞胎都抱著自己的小木碗喝的噴香。 魚阿蔻端起西紅柿盤子,把糖分腌制出來的番茄汁,分倒給身邊的雙胞胎的碗里。 波波一口氣喝完,伸出小舌頭舔著碗底。 濤濤則是嘗了一口后,眼睛亮亮的舉著小碗,“小姑姑喝,甜甜?!?/br> 魚阿蔻裝作喝了一口的模樣,“小姑姑喝過了,真的好甜,濤濤喝?!?/br> 濤濤疑惑的看著自己小木碗里紅紅的湯,怎么沒少呢? mama可是一口就能把小姑姑給他做的蛋餅,咬出個大月亮的。 捧著小碗執著道:“小姑姑再喝?!?/br> 魚阿蔻擼著手感極好的鍋蓋頭說:“小姑姑吃飽啦,喝不下啦…” “什么好東西還讓你們謙讓來謙讓去的,你們不喝我喝?!?/br> 一只手突兀的伸過來,接過濤濤手上的碗,仰脖把湯都倒進嘴里,末了,咂巴咂巴嘴,“還別說,酸酸甜甜的是挺好喝?!?/br> 魚海這一番動作太快,誰都沒反應過來。 濤濤愣了幾秒后,仰天大哭。 波波被哭聲嚇得打了個激靈后,也開始哭。 魚奶奶趕緊放下碗,手忙腳亂的哄著兩個小重孫,罵人都顧不得了。 魚河氣的騰的一下站直身子,怒罵,“魚海你丟不丟人?自己兒子的東西都搶?一天不把他們招惹哭,你心里就不舒服是吧?” 魚海訕訕,“我就是逗他下,哪能想他這么不禁逗?!?/br> 話音一轉,粗聲粗氣的說:“你在誰面前大呼小叫呢?魚海是你個兔崽子能叫的起的?喊大哥?!?/br> 魚河氣的臉紅脖子粗,扭頭沖自己親媽喊,“媽!” 孫霞頭都不抬,塞滿食物的嘴里,語音模糊,“瞎叫什么,小孩子哪天不哭,你奶不是哄著的嘛!” 魚阿蔻看看當聽不到親孫子/親兒子在哭,還猛往嘴里塞菜的大伯母和堂嫂。 再看看頂著漢jian頭,自詡城里人頭發都剪成這樣的魚海。 心頭火頓起,撐在飯桌沿上的手指漸漸用力。 瞬間桌面上就出現了四個指印。 板著張小臉,一字一頓的冷聲說:“大堂哥,道歉!” 作者有話要說: 文字真的是個好東西,不禁能讓我把我想講的故事講出來。 還能讓我通過文字,認識許多陌生人。 你們怎么可以那么美??? 我,愛,你,們! 不接受也不行,強制愛! 第8章 魚海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其他的兄弟不一樣,因他是長孫。 在農村有句老話: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在家里,不僅老太太疼自己,老娘更是寵著他。 誰讓老娘自從生下自己后,腰板就挺直了呢? 所以在自家的小家里,他誰都不怕。 更是小家里說一不二的存在。 但他怕三叔家的小堂妹——魚阿蔻。 別看阿蔻整日里都是笑瞇瞇、外表瘦瘦弱弱的。 可他知道這妹子揍人有多疼。 當年年少的自己在外面和別人吹牛時,曾說了一些—— 【三叔也太笨了,拿菜團子跟別人換一半首飾不就不用送命了?要是我……】之類的話。 本是無心說出來的,但不知哪個缺心眼的把這話傳到了魚阿蔻的耳朵里。 于是,比他小了8歲、才10歲的小堂妹,面無表情、眨著雙黑眼珠子滲人的柳葉眼,二話不說的把自己按在地上錘了一頓。 任他怎么用力、怎么掙扎,都掀不翻坐在他后腰上的小堂妹。 且她下手極黑,揍的他疼的差點滾在地上哭爹喊娘。 被揍過的他,躺在床上剛跟老娘告狀兩句,老娘還沒來得及找魚阿蔻算賬,她就又從窗戶摸了進來,當著老娘的面,把自己再次揍了一頓。 揍的他疼的差點沒暈過去。 現在他都記得,當時身高才四尺的魚阿蔻舉著小拳頭威脅他,黑黝黝的眼珠子透著冷光。 “魚海,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我爸,我聽到一次揍你一次,敢告狀,同樣對待?!?/br> 那次挨揍,讓他躺在床上躺了十天。 本來不用那么久的,但老娘不信邪的去找小堂妹罵了一次。 于是,她又翻了次窗戶。 ……恐懼。 當他終于能下床去找奶奶旁敲側擊的說這事時。 奶奶竟然拍著身上不存在的灰,神色淡淡的說:“牙齒和舌頭還打架呢,別說兩個人了,你倆打起來的時候,你記得讓著點你meimei,她還小?!?/br> 然后,就沒然后了。 摔!誰打誰???他就不信奶奶不知道他為啥在床上躺了十天! 說好的大孫子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呢? 騙子! 更讓他恐懼的是,他上午找的奶奶,下午小堂妹再再再次從窗戶翻了進來。 面無表情、黑黝黝的眼珠子把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然后… 開揍。 從此后,他懂得了一件事。 小堂妹是個說得出就一定會做得到的人。 * 所以這會魚??吹紧~阿蔻的臉色,再瞄到桌子上的指印,身子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忙沖兩兒子奔去,嘴里討著好,“波波、濤濤不哭了??!都怪爸這張嘴饞,快來讓爸爸抱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