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一樓到三樓所有教室的門窗都是鎖著的,直到駱虞摸到了一間單人練習的鋼琴教室。 門是鎖著的,但是窗戶可能是由于鎖門的人的粗心,還開著一條縫隙。 駱虞打開了窗戶,翻了進去,關上了窗戶,拉上了開在門這邊的窗戶的窗簾。 另一扇窗戶是開在墻那邊的,好在是緊閉著的,不需要駱虞再費力氣走過去關上。 光線從那里,四四方方的,落在鋼琴的琴身上。 單間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架鋼琴和一個鋼琴凳,琴架上的樂譜平攤著,在陽光里靜止不動。 駱虞卻沒心思注意到那些,他靠在墻邊,窗簾的邊角恰好落在他的頭頂。 他躲在這里,池穆不可能找得到他,駱虞思緒有些混沌的想。 野火四濺,在干旱的荒原上肆無忌憚的蔓延著。 焚燒著駱虞的理智,掠奪著他的眼中清明。 這似乎關乎著身體感官,駱虞試圖想要自己滅掉這場燎原大火,卻又知道那根本不是問題所在。 得不到信息素的標記,哪怕他再怎么努力在自己的身上找到水源,也無濟于事。 駱虞不想做無用功,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大不了就是像上次那樣痛一次。 高二一班的同學們正在三三兩兩的朝著cao場走過去,語氣輕快的互相聊著天。 池穆是最后一個離開班上的,他踩在樓梯上,心里總有種不安定的感覺。 走到二樓的時候,聽見了有人靠在墻邊罵人的聲音。 “哪天老子要好好整整駱虞這個狗玩意,還威脅我,呸?!?/br> 說話的是個alpha,寸頭,看起來就滿臉痞氣。 池穆冷冷地掃了一眼,見那人沒再說話之后,皺眉出了教學樓,朝著cao場的方向走去。 cao場此刻聲音嘈雜,beta同學守在器材庫前,大聲的讓omega和alpha同學離遠點。 體委捏著鼻子走了過來,看見了丁睿思。 體委:“哎蕊絲,有看見虞哥嗎?” 丁睿思:“沒看著啊,我剛剛沒找到他來著,以為他先來體育場了,他不在嗎?” 體委:“我剛剛拉肚子,讓虞哥先來器材庫幫我輕點一下東西,可是器材庫門是鎖上的,沒看見虞哥人啊?!?/br> 丁睿思:“???不是,那邊怎么回事???” 體委:“有點沒散盡的oemga發情期的味道,混了點alpha的,也不是知道是誰居然這么大膽?!?/br> 體委:“急著開門呢,我去找找虞哥去?!?/br> 丁睿思:“我也一起去?!?/br> 丁睿思往體育場外跑,看見了正走過來的池穆。 丁睿思:“池哥,你看見虞哥了嗎?” 池穆:“他沒過來嗎?” 丁睿思也挺納悶:“體委說了他肚子痛所以讓虞哥先過來幫他點一下器材,但是倉庫的門是鎖著的,虞哥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br> 池穆看了一眼鬧哄哄的cao場:“前面發生什么了嗎?” 丁睿思嘟囔:“有個發情期的omega的味道在那兒還沒散,也不知道是誰?!?/br> 顯然,如果是omega正常的進入發情期并且注射了抑制劑,留下的味道是不會久久不散的,加上體委說了有alpha味,說明肯定是為愛鼓掌過了。 池穆臉色微變,思緒有瞬間的空白,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駱虞的信息素味道是沒變的,如果丁睿思聞到了不可能不覺得奇怪。 應該不是駱虞,但是駱虞很可能聞到了。 池穆不知道丁睿思是被轉述的,不過誤打誤撞明白了駱虞現在可能情況不太好。 池穆連忙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回去,想找到剛剛的alpha。 現在上課鈴聲還沒響,所以池穆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剛剛說話的準備往廁所走的那個alpha。 盛乾準備去廁所抽根煙,剛進去就被人叫住了。 池穆:“你剛剛看見了駱虞嗎?” 盛乾嘴角叼著根煙,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池穆:“關你屁事?!?/br> 這是個好學生,盛乾知道,他可沒少看見過這張臉在年級排行榜上。 清冷強勢充滿著暴虐的信息素在瞬間刺進了盛乾的腦袋,那種難以預知抗衡的壓制感讓盛乾臉色一變。 池穆表情冰冷:“說?!?/br> 盛乾:“說說說,在實驗樓那邊那個路上看見的,駱虞朝著藝術樓走?!?/br> 池穆:“什么時候?” 盛乾:“也就七八分鐘前吧?!?/br> 上課鈴聲忽地響起,于盛乾來說像是救命的圣音。 池穆收起了信息素,朝著門外走去。 盛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壓抑住那種發毛的感覺。 池穆沒停留的朝著藝術樓走去,努力嗅聞著可能溢出的連翹香。 一樓到三樓沒有任何味道,池穆上了四樓,才似乎隱隱約約的聞到一點。 池穆:“駱虞?” 池穆:“駱虞你在嗎?” 駱虞臉燒紅了一片,昏昏沉沉的想他居然還幻聽了。 池穆怎么可能回來呢,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在這里呢。 可那聲音卻越來越近,好似不是錯覺。 駱虞渾身軟綿,咬破了舌尖才撿回幾分力氣,拉開了頭頂的窗簾。 池穆發現了窗簾的晃動,隔著窗子看見駱虞的臉。 門是鎖著的,他試圖打開窗戶,卻發現窗戶從里面反鎖了。 駱虞動作不穩的站了起來,手顫抖著搭在了窗戶的防盜栓上,努力的把它弄上去。 平時輕松的動作,在此刻卻尤為艱難。 他終于推了上去,池穆立刻打開了窗戶。 駱虞的身體搖晃不穩,脫力的前傾。 池穆伸手,被探出墻的連翹花撲了滿懷。 作者有話要說: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連翹出墻來。 小虞好慘啊,不是在fq就是在被fq,可這明明是個正經戀愛文啊【沉思】 第36章 安靜的藝術樓,敞開的窗戶再一次被緊閉上了。 窗簾也被拉得緊緊的, 半點風光都透不出去。 小連翹高高的在枝頭翹起, 雖然現在已然是五月,但仍草長鶯飛。 小雨連綿成絲, 從連翹花瓣上滴落,融進鋪就著白色瓷磚的地面上。 暗香浮動, 池穆伸出了手, 撥弄著直挺的花枝。 駱虞眼眸半閉著, 睫毛輕顫, 呼出的鼻息guntang。 駱虞聲音啞?。骸爸苯觼??” 他靠在池穆的身上,嘴里雖然這么說著, 但卻知道池穆不會直接咬他的腺體。 可駱虞還記著現在還在上課時間,如果趕不回去不是問題,問題是要找理由, 要是錯過了兩節課, 那理由還要更充分。 但是駱虞很快就沒心思想這些了, 他渾身濕透, 像是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池穆很有耐心的幫駱虞擦著帶著水汽的地方,不錯漏任何一處。 花枝覆著經絡, 透著旺盛的生命力, 他悉心栽培,眉眼覆上一層暗色。 濕透的校服被放置在了四四方方的陽光里,衣袖褲腿都被展開,盡可能的被晾曬。 光從鋼琴上跳躍到駱虞的身上, 照到的地方白的發亮,如玉石如錦緞。 其實連翹花也是會結果的。俏生生的挺立在枝頭,在潔白如云的背景里,催生出小巧的朱果。 駱虞有片刻的清醒,握住了池穆的手腕。 駱虞喃喃:“好奇怪……” 他和池穆的眼眸對上,聲音漸消。 平日里池穆的雙眼像是一片汪洋,將所有的波瀾藏于平靜的海面下,可此刻那片海面卻掀起了風浪,透著將人吞噬的幽深。 駱虞迷失于本能,下意識的覺得恐懼。 可池穆的動作太溫柔,讓駱虞將那些情緒又拋到了腦后。 與此同時,運動場上的丁睿思和體委已經放棄了尋找駱虞,在老師的哨聲下急匆匆的集合,開始上課。 奇怪的是,池穆也不見了,體育老師還特地過問了一下,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丁睿思心里想著池穆怎么找個人還把自己給找沒了,心里納悶。 除了池穆,沒人能聽見藝術樓四樓最后一個練習室里,鋼琴響起的聲音。 光線明亮,盡情的灑在鋼琴的琴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