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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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失笑,看著小謝過分的踴躍積極,只能暗自感嘆,這大概就是父子之間天生的親近作祟。 末了,還是在樓梯口目送著,看他牽著紀司予的手,一路拐過樓梯口—— 誰知,正要扭頭回家換衣服,準備去上班,她卻又驀地聽得身后一陣匆匆腳步。 卓青步子一頓,扭頭。 眼前的紀司予如昨日來時那副難得的休閑打扮,卻像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小伙,就杵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胸膛微微起伏,顯然是剛下了樓,又忙不迭爬了樓梯上來。 她下意識便暗道不好,探頭看了看他身后,“怎么了?……小謝呢?” “在樓下警衛室等我?!?/br> “……那你,”卓青指了指后頭房門,“落東西了?” “不是?!?/br> 這下連卓青也懵了。 又不是小謝出問題,又不是東西沒帶,也沒什么工作上的事找自己商量,紀司予這是鬧哪出??? 她哭笑不得:“那突然又回來——” 話音未落。 紀司予忽而摸摸鼻尖,低聲說:“阿青,我可不可以……抱一下你,再走?” 卓青愣了愣。 她仰頭看他,腦袋里蹦出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人都三十來歲了,為什么連說起這么純潔的話還是會臉紅??? 可是。 純禮節性的擁抱,也不是不可以。 她想。 于是也伸手,給了他一個分寸溫柔的相擁。 紀司予亦沒有讓她尷尬,這懷抱一觸即離,并不繾綣。 唯獨他的眼神,倏然便柔軟到無可復加。 “再見?” “嗯,阿青……回頭見?!?/br> 直至說了再見,看他轉身離開。 卓青才后知后覺地想起,剛才擁抱那一瞬間,紀司予附在自己耳邊說的話。 他說:“阿青,我真的很高興,因為小謝像你?!?/br> 這個在她面前總幼稚到像是永遠長不大的男人,卻也從不吝嗇向她表達,他愛著這世界,愛著這家庭的唯一原因。 是世上有她,小謝像她。 多固執又多盲目。 她曾經發自心底的懷疑且討厭,這份與愛情別無二致,又有根本區別的依賴。 可他好像,卻也是真的。 有在努力又笨拙的,嘗試學會這門缺失多年的人生必修課。 卓青目送他背影遠去,站在原處,默然站了很久。 如若不是白大小姐的電話恰好打來,她甚至只顧著發呆,險些誤了上班的時間。 ——“所以,回上海感覺怎么樣?” 一邊匆匆忙忙換衣服整理包包,她一邊夾著手機,向電話那頭發問 難得起了個大早的白倩瑤,依舊沒改一貫咋咋呼呼的作風。 先是給她絮叨著,匯報了自己這兩天的飲食起居,又是抱怨了一通白既明最近緊盯自己吃飯,被喂又胖了兩斤三兩。 為了讓卓青安心,還特意提起,自己專程去找了個心理醫生看看。 “那個醫生跟我名字好像哈哈哈,不過她應該是才剛畢業吧,感覺挺青澀的,有時候還需要我引導她說話……但真的超級妙誒!青青,我一說我的名字,她好像也聽過,感覺跟我一見如故,特別熟一樣,我跟她聊了好久,心情也變好很多?!?/br> “那不是挺好嗎?”卓青笑,“這么有緣分,當交個朋友也不錯?!?/br> 說著,便提起包匆忙下樓,在小區門口攔了輛的士,往公司那頭趕——卓珺自打上任,便鐵了心專門跟她對著干,可不能在這種小事上讓人抓了把柄。 好在,一上了車,倒是真的空出閑暇時間,可以和白倩瑤侃上一通大山。 “是真的很有緣分!”白大小姐一串驚嘆,“我就是隨便路上晃悠的時候看見廣告牌,就上去找她了,結果一見如故!” “聊了什么聊的這么開心?” “就……說了說年輕時候的風流往事啊哈哈哈!我都懷疑她會催眠術了,不然怎么我說什么她都能預先知道下文,像是有人提前告訴過她一樣?!?/br> 卓青雖然覺得這話或許有夸張成分,卻還是耐心聽對面說完,又和白倩瑤簡單嘮了會兒家常。 而后,便也剛剛好,踩著正點到了公司。 剛一進門,還沒來得及進辦公室,便先被江承逮住,向她炫耀昨天加完班后,又摸魚刷本,終于給那個叫【我見青山】的金主爸爸刷出來初代七夕復刻外裝的成果。 哪怕是作為昔日狂熱骨灰級玩家的卓青,也不由感嘆:“你還真是有熱血,一流好主播?!?/br> “可別!我跟青姐你比起來,完全就是門外漢~”江承嘻嘻哈哈,又拍了拍她肩膀,“他給錢,我辦事,屬于金錢交易,不過青姐,你是不是也沒時間刷這個衣服?用不用我開你號幫忙?” 卓青擺了擺手,“不用了,我今晚自己刷吧,正好給小謝練的小號還沒弄好?!?/br> 話畢,也就刻意略過江承臉上一晃而過的失落神情,徑自回了自己辦公室。 一落座,埋首工作,時間便過得飛快。 一天下來,雖然沒看到陰魂不散的卓珺上門找麻煩,但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余韻猶在,被揪著加班還是少不了的。 直忙活到下午四五點,見頭兒還沒有半分放人的意思,卓青大概就能估摸到,今天少說也得要加班到晚上。 她之前已經請過幾次假,這回更不好意思又說要提前下班,去接自家小孩——怕不是要引起眾怒。 想來想去,只得先聯系了李云流,確認對方正好有時間,且又在海淀區附近,這才給小謝打過去個電話。 “喂?小謝啊?!?/br> 她聽著電話那頭嘰嘰喳喳的嘈雜聲,問:“放學了嗎?” “……嗯,沒再鬧肚子了吧?要是還不舒服,晚點再帶你去醫院找劉醫生看看,乖啊?!?/br> 她嘆了口氣:“知道你等很久啦,對不起呀,今天我可能要在公司要加班到很晚,趕不及去接你,正好大舅也在那附近。準備他新畫展的場地,待會兒讓他帶你去吃飯,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 小謝掛斷電話后,就乖乖背著他的蠟筆小新小書包,站在幼兒園門口等大舅來接人。 他這天穿著一身厚實棉服,脖子上還裹著早晨時紀司予親手給他系上的灰色羊絨圍巾,整個人鼓鼓囊囊,像個圓滾滾的小團子,戴著口罩,也遮不住莫名紅彤彤的臉蛋。 小桃子怕他孤單,默默在旁邊陪他等了一會兒,但她mama難得抽空來接她,看了又看,她還是只能先跟著大人走。 倒是后腳出來的方耀,一邊咕咕噥噥抱怨著冷,一邊趕也趕不走地黏在他身邊。 ——自從阿青昨天在兩人中間調解過之后,方耀就鐵了心想要跟他做朋友似的,今天在幼兒園里,欽點他做“右護法”不說,還大搞偏心主義,說他從此以后可以第一個分享自己帶來的零食,還能隨便挑選自己家里的最新款玩具。 小謝雖然對這種“福利”沒什么感覺,但因為阿青反復教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方耀的態度又確實很好,最終,也不得不勉強答應下來,忍住沒嫌棄方耀這個老是寸步不離跟在身邊的牛皮糖。 譬如這時。 方耀的胖手手總閑不下來,不是揪了旁邊花壇里的野草,就是擺弄小謝的書包、圍巾、腦袋頂的小呆毛。 雖然心里嫌煩,小謝也只裹著口罩,悶聲悶氣說:“方耀,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做的乖乖坐一會兒嗎?” 他們倆等啊等,等到英英老師都下了班,小謝婉拒了她幫忙聯系家長的建議,園長也灰溜溜從兩人身邊路過,瞥都不敢瞥這倆小災星一眼。 幼兒園門口,突然駛過一輛很長很長且烏漆抹黑的車,過了十分鐘,又繞回原地,且在兩人不遠處停住。 聽話乖乖坐了好一會兒,終于閑得發毛的方耀,還是沒忍住,指著那輛車向小謝介紹說:“謝懷瑾,那叫加長林肯哦!我爸爸的老板也有一輛?!?/br> 小謝吸了吸鼻子,悶聲說:“哦?!?/br> 他對于這些車啊什么的不太感興趣,連頭也不抬,只瞄了眼腕上手表,發現已經是下午六點,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小時。 小謝有點郁悶,腦袋暈乎乎的想著:大舅平時可是從來都不會遲到的,今天是怎么了? 是不是臨時有事,不來接自己了? 可為什么連電話也不打啊。 正晃神間,卻突然聽得兩聲車載喇叭的巨響傳到耳邊。 小謝被嚇得一抖。 猛地抬頭,便見那黑咕隆咚的長車不知何時已經開到自己身旁。 方耀也懵了,看看車,看看他,確認這車里應該不可能坐著自己認識的人,只得小心戳戳他肩膀,“這……你認識的人呀?” 自從昨天見識了那個嚇人的怪叔叔之后,他對于不顯山不漏水的謝懷瑾小朋友究竟家底幾何,已經再沒有什么準確把握——就是現在跟他說,謝懷瑾家里富可敵國,他估計也不會太驚訝了。 小謝也觀摩了片刻,最后搖了搖頭。 “不會,我大舅只愛轟隆隆的大摩托,不會開這種車的,好丑?!?/br> 話音剛落。 被他直接批評為“好丑”的豪車后座,車窗忽而緩緩降下。 一個滿頭白發盤在頭頂、面容嚴肅的老太太,正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這個奶奶……瞧著就很兇。 雖然已經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高齡,可依舊坐得腰桿筆直,下巴微抬,面帶三分生來天成的矜傲輕慢。 小謝看了看,又低下頭。 只想著:如果這表情放在一個年輕一點的人臉上,估計沒人會喜歡跟這樣的人做朋友。 車上的人沒說話,小謝和方耀也沒說話。 小謝是因為不想說,沒力氣,方耀則是嚇的。 終于,過了兩三分鐘,那老奶奶開了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