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陳西:“……”怎么辦?好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qaq 一番商量后,陳西沒有選擇讓顧霜曉直接幫他化解體內的氣勁。 說實話,這是一個相對冒險也相對麻煩的決定。但他之所以這么做,是有理由的—— 第一,小顧妹子是個孕婦; 讓一個孕婦挺著個肚子耗費那么多精力救他……陳西覺得自己的良心會痛。 相較而言,還是“只出手幫他壓制傷勢”更省心省力。 第二,受傷對他來說固然是壞事,但俗話說“禍兮福所倚”,這些年為了活命,他拼命掙扎,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離氣勁境界只有一門之隔的地步。原本是無論如何都無力跨入那道門的,但現在,他得到了機會,且積累足夠,也就是說,有九成把握突破。而在那之后,他便可以自己化解掉內臟中的氣勁。 仇,他一直記的。 之前是無力去報,也不想給家人朋友惹麻煩,所以只能裝傻。 而現在,他則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提前與對方“斗一斗”,而等他徹底解決了體內的問題…… 就是他與那人的重逢之日! 對于陳西的決定,顧霜曉也沒有反對?;蛘哒f,他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反倒讓她高看了一眼。壓制傷勢不代表傷勢就沒了,疼痛也許會減輕,卻依舊會存在,而陳西寧愿忍受這痛,只為更好地磨礪自己,這份意志,也是很了不得了。 但緊接著,她發現他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厲害”一點…… 事情是這樣的,壓制傷勢之余,她順帶給他開了兩份藥方,一份內服一份外用,內修復受損內臟,外淬體。前者姑且不說,后者很多練硬功的人都會用,比如陳西當年練武時,他師傅也有專門給他準備“中藥湯”泡澡。顧霜曉提供的這個方子是當年穿越某個武俠世界時入手的,某位武林名宿的兒子比武后昏迷了十多年,這位名宿為了防止兒子的身體因此而變得極度虛弱,便定期按這個方子給兒子熬水泡澡,以使其身體始終保持在巔峰狀態。當然,因為方方面面的限制,顧霜曉給陳西的這個方子算是“閹割版”,不過對陳西來說也夠用了,畢竟他只是幾年未動武,而非昏迷十幾年。 在了解到陳西的“個人履歷”后,顧霜曉便知道這家伙應該不缺錢,所以才會給他開這么貴的方子。不過即便如此,她也覺得他至少需要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收集到藥材,卻沒成想,第三天他就喜滋滋地抱著一堆藥來找她了,而且藥的材質還都頗好。問之原因,他笑出了滿口白牙,特別得瑟地說—— “我除了長得帥人品好外還有許多優點,比如說,朋友多!” 顧霜曉就什么都不想問也什么都不想說了。 而在拿到藥方和藥后,陳西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他該去哪里熬呢?! 在家肯定是不行的,他敢熬,他家老媽就有理由懷疑他變了法的“嗑藥”,說不定會立即打舉報電話把他給送進局子里去……名聲不好就是這樣,做點啥都引人懷疑。 小顧妹子家肯定也是不行的,內服的藥也就算了,外用的……難道他還能厚著臉皮在她家泡澡嗎?就算他樂意,咳咳,她家那兩只厲害到不得了的貓狗也不讓??! 于是他偷偷摸摸地跑去跟顧霜曉商量:“你說我在鎮上開家店怎么樣?” 顧霜曉一邊用新買的棉布為未出生的女兒做小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說:“怎么突然想開店?” “沒辦法,我想從家里搬出來?!标愇骺嘀?,沒點“正當理由”,他家老媽是絕對不會同意讓她從家里搬出來的。當然,他若是非要這么做也沒人攔得住他,但問題是,后患無窮啊……畢竟那是親媽,他再怎樣也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那就開?!?/br> “那么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 “沒錢?!鳖櫵獣灶^也不抬地回答說。 “……不是這個?!标愇鞯疤?,為防再次心塞,他果斷地說出了自己的問題,“你說我開個什么店好?” “隨便?!?/br> “……我是很認真地在問?!标愇髟桨l蛋疼。 顧霜曉縫好小巧可愛的袖子,拿起剪刀減去多余的線頭,這才抬起頭,回答說:“我很認真。反正你的目的只是借此搬出家,開什么店,賺不賺錢,重要嗎?” 陳西:“……”他想了想,覺得這話還真tm有道理,讓他完全無法反駁。 于是最終他決定用抽簽來解決這個問題。 數日后,“陳老三雜貨鋪”正式開業——沒錯,名字就是這么接地氣!可見店主對這店是有多不走心! 這店就開在顧霜曉家隔壁,沒錯,剛好隔壁人打算出去打工,于是便將房子租給了陳西。這房子格局與顧霜曉家不同,只有后院沒有前院。不過這對陳西來說倒是正好合意,他果斷地將正廳改造成了雜貨鋪的門面,其他屋子拿來自用,至于后院,則收拾出來準備做個“練武場”。 別看雜貨鋪門面不大,開業當天門口還真擺了不少只花籃。 其一是陳西老媽送的,在聽說兒子要“改過自新”自主創業后,她激動地哭了一整晚,第二天就跑去附近的寺廟燒香還愿了。 其二是陳西大哥二哥合送的,在聽說三弟想開雜貨鋪后,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廝想借此騙老爸老媽的錢,沒成想陳西居然真的拿出了“積攢多年的打工工資”來開了店。他們雖然平日里瞧不上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陳西,但兄弟感情也是真有的,羞愧之余,正好借此來“賠罪”。 至于剩下的,都是陳西的牌友們送的。雖然他們都覺得陳西這個揚言要“脫團”的小子過不了幾天就會重回他們溫暖的懷抱,但到底兄弟一場,平日里也贏了他不少錢,所以該表現的時候還是要表現下的。 總體來說,鎮上人對于陳西“浪子回頭”這件事都還是抱著鼓勵贊同態度的。 除了齊靜…… 也許是對顧霜曉太關心,也許是因為女性的直覺,她總覺得陳老三這店開的詭異且“居心叵測”,還特意跑去顧霜曉家提醒她“一定要小心!”。 事實上,她這想法還真沒錯。 陳西之所以把店開在顧霜曉家隔壁,也是抱著可以借此名正言順地與后者拉關系的想法。別誤會,他沒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覺得如此左后便不再需要偷偷摸摸爬她家墻了。她家那只貓狗真是太可怕了,他每次才一爬過去就能看到它們正眼泛綠光地蹲在墻角……然后就順理成章地把他壓倒在地摩擦了,簡直不能更苦逼! 齊靜的“懷疑”和“嫌棄”,陳西沒太放在心上,說到底他過去名聲太差,她因此而心懷警惕也是正常的。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而他現在,也不缺時間了! 時間流逝。 眨眼間就到了來年二月。 今年的冬季格外寒冷,這幾日更是直接下了好一場大雪,不知多少人因此被堵在了過年回家的路上。 也正因此,懷孕七個月的顧霜曉許多天都沒有出門,一方面是身子越重懶得動彈,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被齊靜等人“耳提面命”。 就算不出門,她也無需擔心日常生活,齊靜時不時就會給她送一些東西來,“年度好小弟”陳西更是“隨叫隨到”,十分貼心。順帶一提,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齊靜對陳西的態度已然好了很多,唯一不爽的是,她的寶貴兒子……不知什么時候就被這廝給拐走了,從前是沒事就想找顧姨姨,現在是沒事就想先找顧姨姨再找陳叔叔玩,讓她一度非常擔心文文的未來發展。好在據她觀察,陳西這人在接觸文文時沒怎么亂來,也沒故意帶壞他,頂多是帶他練練身體玩玩游戲??丛谖奈牡纳眢w的確變得結實了不少的份上,齊靜決定對這件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日午后。 陳西手提著一串魚,喜滋滋地跑到了顧霜曉家。 “瞧,我給你帶了什么來?” “魚?!泵髅饕呀浰藗€午覺卻依舊有些犯困的顧霜曉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回答說。 “……是野生鯽魚?!标愇鲊烂C臉糾正她的話,“我一哥們敲破河上的冰后釣上來的,孕婦吃這個好,我終于幫你煲了吧?” “我自己來就行?!闭f話間,顧霜曉又打了個呵欠。 “還是我來吧,冬天水冷?!标愇饕贿呎f著,一邊挽起袖子從井里打水,井水冬暖夏涼,比自來水好用的多。而且因為天降大雪的緣故,鎮上的自來水管時不時就出一點問題,放不出水來,也好在絕大多數人家里都有水井,也不妨礙什么。 “麻煩了?!鳖櫵獣砸矝]和他客氣,只說,“對了,還有件事。你雜貨鋪里有紙錢嗎?我想買幾刀?!彪m然是問“有沒有”,但她覺得肯定有,因為陳西這雜貨鋪開的很有特色,想到的想不到的東西,好像都能在里面找到。 “有?!?/br> 果不其然,陳西一點頭,而后又好奇地問:“離過年還有一段呢,你現在就買?不如我到時候再給你送來?”本地有過年當天上墳“送祖宗飯”的習俗。 顧霜曉搖頭:“我不是這里人,過年也沒墳可上?!?/br> “那是?” “我外公外婆的忌日,就在這兩天?!?/br> 準確來說,是明天。 因為顧霜曉的外公外婆是前后腳走的,毋庸置疑,生死相隨。 “……哦。我把湯煲上就去給你拿來?!标愇縻读讼潞?,連忙點頭。 顧霜曉點頭道了聲謝,之后又拿錢給了他。陳西沒拒絕這錢,有些錢可以不收,有些錢卻必須要收,這些他心里都有數。 次日,顧霜曉有些艱難地撫著肚子蹲下身,在院子里的火盆中燒著紙錢。 往年間,每年每逢這個時候,顧霜曉都會親自去上墳的。而今情況特殊,她也只能以這種方式祭奠兩位老人了。事實上,她也不確定這個世界是否存在地府;如若存在,外公外婆如今到底是依舊停留在陰間還是已然去投胎;如若依舊停留在陰間,他們是否能收到她燒的紙錢……但總歸是個寄托。 顧霜曉閉上雙眸,暗自祈愿:外公,外婆,曉曉不孝,今年沒辦法親自去給你們上墳了,等我這邊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就帶安安去見你們。你們地下有靈,一定會喜歡她的…… 這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而兩位老人墳墓所在的城市,卻是從昨夜開始下起了雪,一直到現在都未停。 未去上墳的顧霜曉自然不知曉,從清晨起,就有一輛車停在了墓地附近。而車主人,在這樣大的雪天里,站在墓前等了她一整天。 只為見她一面。 第31章 初二繼續大肥章! 傅明寒一直都覺得, 顧霜曉這個人真的是愛恨分明。 若是愛一個人,她便會盡己所能地把一切都擺到這人面前,容不得別人說半點不是;而若是恨一個人,她也能狠心到讓人無言的地步。 這種過于濃烈的情感, 正是他一直以來所缺失的。所以從相識起,他就被這一點吸引了,最終決定與她結婚,也很難說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在。 而若是在“愛”這邊列個排名, 傅明寒覺得自己最多能排在第四, 因為前三的位置分別屬于顧霜曉的外公外婆和母親, 這三人的地位堅不可摧。交往結婚以來, 不管有多忙,不管天氣有多惡劣,這三人的忌日, 她是一定會去墓地拜祭的。也正因此,他懷揣著期望在雪中等待了一天,卻終究什么都沒有等到。 有那么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被丟入了“恨”的那一邊, 被她厭惡到寧愿不來拜祭也不愿再見的地步。但緊接著,傅明寒的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算是……和平分手。所以他開始擔心, 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出了什么讓她無法前來的意外。更為讓人絕望的是, 除了擔憂,他什么也做不到。 這份無力感,讓人痛苦。 吹了一天寒風的傅明寒渾渾噩噩地開車 回了家,身心皆冷,頭疼欲裂。他知道自己也許該見見醫生,卻偏偏沒有這樣做,只隨便喝了杯熱水就躺倒在床上,閉上雙眸,習以為常地陷入了不安穩的睡夢之中。 再次醒來時,傅明寒聽到身旁有哭聲,他有些艱難地睜開雙眸,只見meimei傅小貝正坐在床邊低聲哭泣。 “……怎么了?”他問道。 開口的瞬間,傅明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干澀到了一定地步。 “大哥你醒了?”傅小貝先是一驚,又是一喜,隨即更加大聲地哭了起來,“你嚇死我了!” 不明白發生了些什么的傅明寒微蹙起眉,這才發現自己正在輸液。 “我這是……” “爺爺,奶奶,爸,哥,大哥醒了!” 伴隨著傅小貝的叫喚,臥室中瞬間“涌進”了一堆人。 “臭小子,你是不是想把我們給嚇死?” 傅老爺子最先發言。 “趕緊收拾東西給我搬回家,不會照顧自己就別一個人在外面住了!” 傅爸隨之補刀。 “你們都給我閉嘴,別把明寒吵到頭疼了!” 傅老夫人毫不客氣地展現出了“食物鏈頂端生物”的氣場。 傅小貝的雙胞胎哥哥傅明庭立即開始拍自家奶奶的馬屁:“奶奶說的對?!比缓缶捅黄溆嗨娜艘积R說了句——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