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況且,從前那道士不止說要三年后尋,更說非大氣運如皇子皇孫者,是尋不得的。 洛王想到這里,安撫大家:“莫怕,此鼎非大氣運者尋不得,我九弟已率軍去尋,區區叛軍,九弟必能斬于馬下?!?/br> 卜果子聽到這里卻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不啊,洛王你錯了。他們—— 是一伙的。 —— 此時的林行韜還在騎馬趕去的路上。 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未來有一個浪漫的河邊邂逅等著他。 他只是在馬上顛出了一個空氣動力學。 盡管騎馬要比他想象中簡單很多,只要跟著節奏來,就能夠人馬合一,但要不是煉體有成,他覺得自己的那個會被磨爛。 對沒錯說的是大腿內側,會爛掉!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大腿往上、小腹往下的寶地一眼。 一旁的王應勒馬說道:“殿下,已經是中游了?!?/br> 于是林行韜忍著酸痛下馬,吩咐一隊扎營,一隊保護在側。 他們不遠處就是蕩漾著清波的洛水河。漁民以往用過的漁網還留在原處,人煙卻是半點不見了。 河邊還有一個柴火堆,似乎沒有熄滅多久。 許是流民或者山匪留下的。 手里電光一閃,點燃了柴火,在漸漸燃起的火光中,林行韜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行軍途中點燃火堆應該不要緊吧,好像有什么暴露位置的說法。 看王應是不以為意的樣子,他指揮部下分成小隊造石灶。 王應瞅了瞅正在休息的林行韜,走到河邊,手里接過一名士卒遞來的長槍,“唰”得擲出,濺起大蓬水花。 他又用力將槍拔起,也不將魚從長槍上擼下來,而是在那個火堆邊一左一右插了兩根槍,將串了魚的長槍架上。 林行韜欲止又言:“不用剖下魚腹去苦膽什么的嗎?” 于是王應又將魚扯了下來,蹲在地上弄干凈。 林行韜看著他安安靜靜地弄魚,恍惚間生出一種自己不是在領兵而是在種田的錯覺。 不遠處的隊伍已經架好了鍋灶,煙氣彌漫。 他看了半晌,起身自己走到河邊。 洛水的龍脈就在他的腳下,rou眼不可見的白氣從他的腳底升到頭上,讓他的修行日益精進。 他抽出長劍,灌入真氣,揮向洛水。 幾道光華過后,一條小魚浮出水面。 嫩臉微微一紅,林行韜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番cao作猛如虎,竟只得一條半個手掌大的小魚。 拎起小魚,他坐回王應對面。 王應伸出手,示意把魚給他。 但林行韜表示要自食其力。 他拿劍破開魚腹。 眼前忽然閃起白光。 只見粉紅的魚肚內,躺著一張帛書。 林行韜倒吸一口冷氣。 作者有話要說: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想起華農兄弟。 還有魚肚里的帛書,知道是哪個吧哈哈。 第21章 氣運命格(十八) 白光閃過,粉色的魚肚內靜悄悄地躺著一張白色的帛書,書上若有字。 火堆燃燒著,發出“啪”的一聲。 正在清理魚腹的王應抬頭看了一眼,火光映出他沉寂的眉眼。 他隨即低下頭,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 而林行韜一驚之下攥緊帛書,轉頭往火堆旁的草叢中觀察。 好在沒有什么狐貍跳出來鳴呼“大臨亡,韜韜王”。就算有林行韜也得一腳踹回去,和他茍富貴的人還在郡守府呢。 神他媽天下苦臨久矣,韜韜洛水鄉起義。 林行韜打開帛書,其上卻不是起義的話,而是書曰: “欲得鼎者,獨木不成林?!?/br> 意思是想要得鼎,一個人是做不到的。廢話。 他將帛書扔進火堆,一股燒焦羽毛味回蕩。 混合著烤魚的不那么香的香味。 他接過王應遞上的烤魚開始吃,而不遠處的士卒們早就已經吃完收好灶臺了。 天色漸暗,氣氛幽深,王應什么話也不說,他是那種別人不問就不多話的性格。 終于,林行韜咬一口魚rou,問他:“你是什么時候從軍的?” “回殿下,末將自記事起,就已在洛王麾下?!?/br> 這話讓林行韜無言以對,敢情洛王還會玩養成。 “其他人呢?” “一樣?!蓖鯌幕卮鸨3种贿^于疏遠卻又絕對不親昵的態度。 林行韜心里想:原來這是一只孤兒軍隊。 一群孤兒沒有家而被大人物收留訓練成死侍什么的,小說里可常見了。 就他林行韜,在這個世界里也算一個孤兒呢。 想到這里,他抬頭看天。 萬千星辰在頭頂閃爍,而沉默的天空越來越高,給人一種心事浩渺之感。 林行韜想啊,倘若自己真的有本命星辰,他希望那顆星星叫做—— 地球。 他問王應:“你的武曲星是哪顆?” 耳邊并未有王應沉穩的應答,只有忽然而起的風聲。 林行韜的視線中,一顆星辰爆發出明亮的光輝。 他轉過頭。 王應已然起身,手持長槍揮舞,星辰落下一層光輝落于他的面容,他的肩頭,他的手臂,他的靴面。 鐵制的槍尖由于速度過快,在他身邊閃耀成絢麗的光點。 他忽一側頭看向遠方,眼角的光點游曳成一尾發光的游魚。 “殿下,有敵襲?!?/br> 他沉聲提醒,一把將長槍插入地面。 似有力量順著地殼游走,一陣爆響后,遠處傳來驚惶的慘叫聲。 林行韜猛得起身,喊道:“虎豹軍聽令!” 氣氛為之一凝。 “殺!” 無需多言,原本靜止不動的虎豹軍立即有如猛虎出欄,成為不絕的黑影從林行韜身前越過。 勢不可當。 林行韜開啟望氣法看見的,就是黑氣成一只猛虎輕輕松松地撲滅一團散沙般的白氣。 黑夜里,刀槍捅進血rou中的聲音如同一首暗啞的歌曲。 血色畫滿了天空。 林行韜轉向守候在他身邊的王應。 諸多黑氣繚繞在王應的身上,將他包裹得猶如從黑暗中走出的魔神。 黑氣過于濃重,以至于他自身的其他氣根本見不著。 王應遙望著遠方,一雙眼睛流露出暗夜的閃光。 遠處戰事稍息,敵軍或死或逃竄。他忽然抿起嘴角,舉著長槍對準天空,狠狠擲出。 他這回說:“殿下,武曲星在那?!?/br> 長槍似流星劃過夜空,牽引住一顆星辰的亮光,然后猛然下落,帶著恐怖的威力,扎破叛軍的護體星光,將他們震得七零八落。 林行韜抬起頭,復又低下。 縱使王應這樣說,他身上的黑氣,和其他虎豹軍的黑氣卻都不匯聚在林行韜身上。 黑氣只是連成一線鉆入了他攜帶的兵符身上。 兵符無,則號令這支軍隊的權柄全無。 “我沒看清——” 他還沒說完,眼前飄過一點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