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作者有話要說: 陸垣蟄: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只有死犟著才能維持生活這樣 沈然:好好好,大爺您繼續跪 陸如卿:呵呵,是我鞭子拿不動了?來人,再上兩條! 顏若栩:陸家人好闊怕 愛每個看文的小天使,碼字使我快樂(*^▽^*),么么噠(?w?) 第17章 出征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睡夢中的顏若栩便被一連串的拍門聲叫醒。 她裹著薄被坐起來,迷糊間聽到墜兒在喊她,除了墜兒的呼喚,似乎還有顏喆的喊聲。 “阿姐,阿姐!” 顏若栩推開房門,迎面便是顏喆那張眉飛色舞的臉,他一身兵甲,腳上蹬著軍靴,手中還捧著個頭頂墜了紅色流蘇的頭盔,原本身材就高大的少年,在一身戎裝的包裹下越發的英挺,就連那抹稚氣都隱去不少。 “阿姐,你看!”顏喆在顏若栩面前轉了一圈,“我要隨軍去邊城了?!?/br> 顏若栩一臉詫異,“你說什么?” “邊城兵力不足,我要隨軍去那里支援,馬上就到動身了,阿姐,我終于可以上前線了!”顏喆很興奮,用力拍了拍胸脯,“男子漢大丈夫,是時候為母國出力了?!?/br> 顏若栩心中一沉,邊城守將馮守易已死,父皇卻沒有廣而告之,而是一直壓著此消息。如今派去那里的援軍實際上是去接管邊城的亂局,待援軍去肅清邊城馮將軍的余勢,大概才會放出馮將軍的死訊。 想到此處,顏若栩恍然大悟,這一世邊城之事并非提前爆發,而是馮將軍死于七月初七夜這個訊息,從一開始便是假的!她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阿姐?你想什么呢,阿姐?”顏喆彎下腰,伸手往心不在焉的顏若栩面前飛舞了幾下,見她這魂不守舍的模樣,以為她是擔憂自己此去的安危,不禁有些暖心。 “這次是蕭彥臣掛帥,他幼時就能倒背兵法,現今又飽覽天下兵書,有他在,阿姐你放一萬個心,我們一定會平安歸來?!?/br> 顏喆笑得燦爛,仿佛他將要去的不是殺人見血,刀槍無眼的戰場,而是約了三五好友出個遠門游山玩水一般。 顏若栩被他的這抹自信感染了,抬手覆上他肩膀,“沙場上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千萬要小心,阿姐會在京中等你回來?!?/br> 她知道父皇這是有意要磨礪顏喆,他是顏氏兒郎,將來是要成為國之棟梁的人,父皇才會令他隨軍,此去邊城雖然艱險,卻又是顏喆逃不開的宿命。 顏喆仰頭,注視著顏若栩的眼睛,鄭重地點頭道:“阿姐的囑咐我一定銘記在心,到了邊城我也會常寫信給你的?!?/br> 接著他扭頭看了看地平線將冉冉升起的紅日,對顏若栩行了一禮,“大軍馬上要出發了,阿姐,我不能多說了,再見!” 少年充滿朝氣的身影漸漸遠去,跑至半路顏喆又回過身,奮力揮舞著手臂與站在宮門外的顏若栩揮手。 顏若栩無奈的笑了,在她眼中前線是滿是殺戮的修羅場,而在顏喆眼里,那里卻是建功立業,施展本領的好去處。 因為立場不同,同樣的事情展現了不同的面目。 當太陽終于升至半空,溫暖的朝陽灑滿大地,大燕皇城以北的城門外,整裝待發的將士們身上,都微微反射著刺目的光芒。 數萬將士整齊的列隊,身穿黑色鎧甲,手中握著兩側開刃的長劍,一眼望去慢慢黑色,如同林間一望無際的蒼天松柏。 主將蕭彥臣站在祭臺之上,已經將祭司之禮執行完畢。 他站于臺上,高舉著軍旗疾呼:“狄人略我城池,殺我臣民,**擄掠,無惡不做!我大燕與狄人的血海深仇,你們要不要報!” 臺下的將士們情緒高昂,齊聲回答道:“此仇必報!” 接著號角與鼓聲大作,軍旗在風中獵獵翻飛,大軍沿著向北蜿蜒的開闊大道行進。 四周圍了許多送行的百姓,他們垂著淚,眼含淚光,娘子送別夫婿,母親送別兒子,幼童揮手道別父親,在一片淚眼之中,被寄予厚望的將士們,懷揣著親人的囑托,一步步踏上出征之路。 從前他們是家中的頂梁柱,現在是大燕御敵的力量,這些男兒也有自己的柔情牽掛,如今統統拋下,要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 顏若栩洗漱完畢策馬趕到北城之外時,大軍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地上遺留的馬蹄印記可以告訴她,這里就是大軍出征的地方。 沒能趕到這親自為顏喆送行,顏若栩有幾分感傷,牽著馬立在城門外,遙望那條揚塵不斷的官道。 在她的周圍尚有未散開的人群,他們也都探頭望著那條寬敞大道,臉上的淚痕還留著痕跡。 一年不過二十的布衣婦人紅腫著雙目,緊緊咬著下唇,竭力地探頭遙望,終于確定出征的大軍已經完全看不到影子了,才惆悵地嘆息一口氣,扭身對身旁的一位同伴道。 “這次出征的訊息來的急,后半夜才有人來家中通知,幸好家中有廟中求的平安符,還叫主持開過光呢,定能保佑郎君平安歸來?!?/br> 聞言,顏若栩側目看了那婦人一眼,想來是一對和睦的夫妻,丈夫隨軍出征了,妻子為他擔憂不已。 祈求一個小小的平安符,將它親手掛在心愛之人的腰側,愿那人平安而歸,這事情,顏若栩從前并未少做。 她眉眼舒展開,看著湛藍的天空幽幽吐出一口濁氣。 “顏小姐怎么在此處?”身后傳來一聲男子清澈的話語聲。 顏若栩循聲回頭,看見陸垣蟄報臂立在身后,一身暗紋錦袍,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為了掩蓋顏若栩的身份,他并未稱呼她為公主,而是隨了民間的叫法。 這次出宮除了想為顏喆送行,也是想找陸垣蟄當面商議,現下撞見了他,真是剛剛好。 “陸公子,真是好巧,想邀公子一敘,可有雅興?”顏若栩將手背于身后,挺起胸膛問他道。 今日陸垣蟄的裝扮極為儒雅,寬袖長袍,腰間綴玉,黑發素綰,是大燕的文人雅士最喜愛的裝扮,當日在喬家的詩會之上,顏若栩還訝異與他的裝扮,如今看來,是她因上一世對他留有深刻印象,他一身騎裝一人一馬獨自歸京,她記在心中久久未曾忘卻,便以為他素來如此。 剛及弱冠之年的陸垣蟄接觸之下,倒有些想不到的人情味。 還是那晚小隴巷的酒肆內,到了日中,店內生意不錯,小伙計還忙前忙后的跑著腿,陸垣蟄踏足而入,扔了一塊碎銀在柜臺上。 “掌柜的?!彼雮€身子撐在柜臺上,往柜臺后方那列酒柜看了幾眼,“給我上二兩米酒,幾樣小菜?!?/br> 接著他看了顏若栩一眼,“女客不飲酒,你便煮一碗甜酒釀端上來吧?!?/br> 他們仍舊坐在那夜的位置上,在酒肆的二樓臨窗的位置,左右設了兩扇屏風,上頭請花匠描了些山水河川,有幾分雅間的味道。 “這家店的米酒都是自釀的,味道純正,因此我是這里的????!?/br> 陸垣蟄把窗戶推開,一邊往窗外看一邊說道,手中握的折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也許是這幾日被關的有些憋悶,重獲自由的他看起來心情不錯。 小隴巷這片區域是皇城內的西北角,居民多是平民與一些商人,達官顯貴是不屑到此處來的,不過行人如織,兩側店鋪林立,還有挑著貨物沿街叫賣的挑貨郎,煙火氣息十足。 顏若栩雖然不似其他的深閨女子那般足不出戶,這片區域卻是極少踏足,如今深入其中,倒是感到十分的有趣。 略等了片刻,店內的小伙計將他們點的酒水飯菜一一呈上,那甜酒釀熱乎乎的冒著白氣,米白色的酒釀中還臥了兩只荷包蛋,香氣撲鼻,嗅在鼻腔內滿口生津。 顏若栩嘗了一口,滋味竟然比御膳房的師傅做的還好。 陸垣蟄沖她挑了挑眉,夾起一片鹵牛rou嚼入口中,“好吃吧,是不是比從前吃的都別有一番滋味?” 顏若栩點點頭,“宮里的吃食先是講究安全無毒,其次是做法是否精致,用料是否名貴,好吃與否倒是最末的了?!?/br> 來了興致,顏若栩也和陸垣蟄對飲了半盞,那米酒十分甘甜,飲下后腹中一片guntang。 “你看,那幾個人像不像胡人?”陸垣蟄單手舉著酒杯,身子往窗旁微斜,指了指街道上幾個身形魁梧的男子。 那幾個人都穿著中原的服飾,卻個個高鼻深目,頭發也不似漢人純黑順直,發色偏黃還微微卷曲。 這幾年大燕與胡人的新王簽訂了休戰書,兩方開關互通市集,許多胡人來往兩國之間販賣貨物,在皇都里見到幾個胡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像是來往邊境販賣貨物的胡商?!鳖伻翳驍R著一些距離,打量那幾個胡人,雖然他們換了服飾,身上異域的氣質還是無法遮掩。 陸垣蟄蹙眉,看著那幾人竊竊私語的模樣,視線一動不動,張口飲下剩下半杯酒水,似是有不同的看法。 “不是商人,他們一定是胡人貴族?!?/br> 顏若栩有些驚訝,抬眸看他一眼:“何以見得?” 陸垣蟄放下酒杯,指著其中一人說道:“胡商需長途跋涉才能來到京中,往往一身風塵,不會像他們一般欣然瀟灑,慢慢閑逛,再說既然是來經商的,身上總該帶些盤纏,胡人往往不相信漢人的銀莊,再多的財物都寧肯自己保管,你在看看這幾位,身上可有財物?” 顏若栩湊近窗前細瞧,果然見那群人神色自若,的確沒有半點趕路之后的疲憊。 胡人性情彪悍,向來是大燕最大的隱患,兩國休戰和睦只是近年才有的局面,若是叫胡人知曉大燕和狄人即將開戰,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乘人之危,撕毀休戰的約定。 若胡人乘機聯合狄人共同對抗大燕,那么國家還有寧日嗎? 顏若栩神色一冽,暗自在心中起誓,她一定要盡自己所能,阻止即將到來的浩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作話沒有小劇場,可能有點長,那我還是長話短說哈哈。 這是我的第一本文,有小天使評論,收藏,點擊,我都很開心~ 有人讀我寫的故事我就覺得特別幸?!?/br> 我在做我愛干的事,感覺很棒。 還有,最近天涼了,小天使們務必保暖多添衣哦~ 加油~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br> 2018.11.20 第18章 童謠 乾景帝是個勤政為民的好皇帝,可惜大燕江山從交到他手中那一日起,已經千瘡百孔,即便有心縫補,卻仍舊有為時已晚的感覺。 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部門閥勢力相互傾軋,唯獨少了那一心為國的錚錚鐵骨。 如果說從前有,那么馮守易算是一位。從幼年起,馮氏家族中原本不起眼的五郎被先帝選中,接入宮中成為五皇子顏丘隆,也就是乾景帝的伴讀。 二人年歲相近,性子也相投,又同是家中排行末尾的孩子,排在前頭的哥哥天資聰穎比自己強,因而都有幾分不被重視的惆悵。 兩個小孩惺惺相惜,在日復日之間積累了深厚的情誼,馮守易出發去鎮守邊城時,還是乾景帝親自送至城門之外。 二人執手拜別,從沒想過會有今日之變。 守將變節,按理是誅殺九族的大罪,乾景帝看著蕭敘寫上來請求抓捕馮氏族人的奏折,卻眉頭深鎖,遲遲不愿下決定。 他不想趕盡殺絕,即便馮守易犯下了彌天大罪,乾景帝心中還是顧戀著舊情。 當年稚氣未脫的少年們秉燭夜談的時光,他也記得清楚,若連馮守易的家人都一并誅殺了,就好像他親手抹殺了從前的年少時光,許是年紀大了人心易軟,乾景帝無法似從前那般殺伐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