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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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道:“阿蘅,你看看我……” 她聽到他的聲音,卻反將頭埋得更低了。 他遂屈膝半跪在她身前,握住她將衣角擰絞地不成形狀的纖纖玉手,抬首仰望著她,柔聲道:“娘子,看看你的夫君……” 她聽到這話,方慢慢抬起頭來,明眸似水,神情嬌羞,在花冠柔和的珍珠光輝映照下,整個人如被柔光輕攏,清滟絕逸,不可方物。 他為能成為她的夫君,能與她執手相牽一生,感到莫大的幸運,凝望著她的剪水雙眸,慢慢湊近前去,吻上了她的紅艷香唇。 那一夜,是他此生最為心懷激蕩的一夜,他擁抱著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只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運的男兒,她將自己的一生交托與他,他亦如是,因是平生頭次行事,生怕弄疼了她,她卻不怕,縱是因痛眸含淚意,亦是緊緊地擁抱著他,如要永不分離,彼此起誓永不相疑,永不相負。 ……永不相疑…… 那時在御花園,容華公主含淚抱他那一幕,被她恰好撞見,他當時急得滿頭大汗地要和她解釋,她卻直接搖了搖頭,平靜地望著他道:“不用解釋,我們成親之夜說過的……” 她是那般地全然信任他,縱是親眼見到那樣親密的情形,也沒有對他產生絲毫懷疑,正如成親之夜的誓言。 可他,在昨夜親眼看到了她與慕安兄的親密情形,親耳聽到了她說“后悔嫁她”的那些話后,心中疑思如潮,立將理智全然淹沒,竟像是篤定了她與慕安兄之間有什么般…… ……我后悔了……我不該嫁給明郎……我該一直留在哥哥身邊……我對不住明郎…… 她原是琴川溫家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是父兄的掌上明珠,莫說苦楚,平生一點閑氣都沒受過,可赴京嫁給他沈湛為妻后,卻因他那位手段狠烈的母親,不僅平日飽受閑氣,還連帶著她的兄長,都在生死之事上,走了幾遭,不知背后落下了多少淚水,相較之下,懷念從前無憂無慮的簡單生活,懷念有父兄為她遮風擋雨的日子,心生悔意,有什么不能理解…… 她性情溫善,這般心生悔意,或又覺得對不住與她約定一生的夫君,所以哽咽著說對不住明郎,不也說的通嗎…… 至于那蘅蕪香囊,或許就是那般巧,之前不知遺失在屋里何處,昨日又恰好找到了,慕安兄來見她,贈她一道“蘅”字剪紙,她就順手將之收在了香囊中…… 這道“蘅”字剪紙,或許暗藏了慕安兄的愛慕之心,昨夜慕安兄酒醉后的情動舉止,也確實是對阿蘅暗慕難舍,可慕安兄有此悖逆世俗之心,不代表阿蘅同樣也有…… 細思阿蘅平日行止,雖然與慕安兄親密無間,但從無半分越矩之舉,若她對慕安兄真有什么,對世俗權財并不看重的她,為何要答應嫁他沈湛,遠離故土,千里迢迢地奔赴京城,又為何在決定與他和離后,只因他摔馬昏迷,只因他懇求她不要離開他,便不再提此事,繼續與他做夫妻…… 她為他受了那么多苦,為她付出了那么多,他卻懷疑他……永不相疑,他沈湛真是個輕言負諾的卑劣之人…… 皇帝說者無心,沈湛聽者有意,這般一通思量下來,心神大震,急著回家去見妻子,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手邊的白瓷酒杯,不慎被寬大的衣袖帶倒,摔滾下去。 清脆的“砰呲”一聲,像摔在了發虛的皇帝心里,他微驚地望著突然站起的沈湛,問:“……明郎,你怎么了?” 沈湛感激圣上言中提及“永不相疑永不相負”,及時點醒了他,沒讓他對妻子做下錯事,醉眼幽亮地朝圣上深深一揖道:“微臣多謝陛下……” 皇帝簡直要被這個語意不明的“謝”字,給驚出汗來,他扶著桌沿慢慢站起,努力維持著溫和笑意問:“……謝……謝朕什么呢?” 沈湛卻不答只道:“微……微臣告退……”說著就醉步踉蹌地往殿外走。 皇帝原想灌醉他套套話,可現下人是醉了,話還沒來得及套出來,人卻像是有點瘋了,皇帝驚望著沈湛踉踉蹌蹌出殿的背影,心中擔憂,追著出去問:“明郎,你去哪兒???” 沈湛醉步向前,“……回……回家,找內子……” ……不會因醉發酒瘋,對她做出些什么來吧…… 皇帝甚是不安,快步往前追道:“……朕……朕……朕送你回去……” 沈湛真是酒喝多了,馬車剛駛出宮門沒多久,人即已在車廂中醉睡過去,皇帝人既已出宮了,心里也實在是不安,于是就一路眸光復雜地望著睡著的沈湛,就這般送他回府。 溫蘅人在家中,因昨夜醉酒的頭疼難受,還沒完全退下去,在草草用了午膳后,解了簪釵,伏在屏風后的小榻上休息,如此朦朦朧朧睡了不知多久,忽被一陣喧嘩聲驚醒,她人剛怔怔地坐起,就見簾攏被人撩開,圣上與長青,扶著一身酒味的明郎,走了進來。 眼前情景實在驚異,尚因困倦、神思恍惚的溫蘅,一瞬間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在聽不遠處身著龍袍那人,語氣熟悉的一聲“夫人”喚來,才如回現實,忙趿鞋上前,草草對那人一行禮,與長青一同扶住醉酒的明郎。 她從未見明郎喝得這樣醉,邊與長青扶明郎回內間榻上,邊驚惑問道:“怎么大中午地喝這么多?!” 長青如實回道:“陛下賜膳?!?/br> 榻邊女子眸光立時如雪看來,負手在旁的大梁天子,默默地別過眼去。 第59章 沖擊 侍仆遵夫人之命打了溫水來,溫蘅親手幫沈湛脫下靴子、除下外袍,小心翼翼地扶他躺睡在枕榻上,揚展開錦被蓋好,又親自擰了溫熱的濕毛巾,坐在榻邊,幫他擦手擦臉。 皇帝在旁默默踱步看著,看她動作溫柔細致,眸光蘊滿關切,全然沉浸在照顧夫君一事上,似絲毫注意不到旁人旁事,等細細擦拭了一遍,拿著濕毛巾轉過身來,放入盤中,重擰擠了一道新的,方在她眼里瞧見了小小的自己,盛著小小的自己的眸光,也不再是蘊滿關切,而是淡涼無波。 “陛下國事繁忙,是不是該回宮處理政務了?”她淡聲道。 皇帝道:“朕不放心明郎,等他醒來再走?!?/br> 一旁長青正心嘆圣上與侯爺的兄弟之情,就聽圣上吩咐道:“這么多人擠屋子里,鬧鬧哄哄的,妨礙明郎休息,留一兩個侍女侍奉就好”,于是隨趙總管等人,一同被打發了出去。 被留下的一二侍女,自然是春纖與碧筠,塢外的沈宅仆從,都以為她二人留在房中侍奉圣上、侯爺與夫人,誰知春纖與碧筠,直接被圣上遣至外間,塢內內間,榻上的侯爺醉夢沉酣,而圣上與夫人,正單獨相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溫蘅無法抄掃帚趕他出去,只能當看不見,回身坐在榻邊,拿著新擰擠的濕毛巾,繼續為明郎擦拭。 皇帝也繼續負手在旁,一時望望她與榻上的明郎,一時打量打量這房中陳設,見這塢內錦簾屏風、香案漆幾,皆與海棠有關,就連明郎正躺著的這架黃花梨拔步床,圍欄處都鏤雕著精致的海棠花紋,處處契合“海棠春塢”之名。 海棠好,東坡居士有詩云: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想來夜色如墨、明燭照耀之時,她與明郎,就在這海棠春塢內,紅袖添香,魚水纏綿,共享夫妻之樂。 皇帝靜望著躺在黃花梨海棠紋拔步床上的明郎,想到去年明郎成親前幾日,他忽地想起明郎是京城世家子弟里的異類,其他世家子弟十四五歲時,即有通房教導人事,可明郎不近女色、不問風月,會不會年已十九,別的世家子弟早當爹了,他還未嘗過男女之事,半點不懂? 無人時,他私下問了他一句,明郎當時就神情不自然起來,低首訥訥道:“……未……未曾……” 皇帝見狀大笑,笑后又問:“那洞房之夜,該當如何呢?” 明郎期期艾艾,“……有春冊可以觀摩……” 皇帝看熱鬧般悠悠道:“紙上得來終覺淺?!?/br> 明郎聞言臉紅不語,皇帝也不逗他了,手攬住他肩,秉持兄弟之義,親自與他低聲說叨了一通,完了還讓趙東林尋了本內容詳豐的宮藏精美春冊,讓明郎袖帶走,回去學習學習,研究研究…… 想到此處,皇帝瞧瞧這張夜夜笙歌的拔步床,再望望榻上的明郎與榻邊的她,心里頭的滋味,就有點怪怪的了。 他無聲挪走至她身后,幾是貼著背,傾身附耳低問:“……夫人,朕真是銀樣蠟槍頭嗎?” 宛如一道炸雷突然在耳邊炸響,溫蘅的心,像是一下子躍到了嗓子眼,她如燙火般騰地起身站起,先是忙驚看明郎面龐,見他確實睡得昏沉、不省人事,心略往下放了放,再抬眼看向榻邊那個一臉正經無辜的人,心中怒恨之火,噌噌上竄,恨不得把手中濕毛巾,呼他臉上。 然卻不能,他是大梁之主,當今圣上,溫蘅手緊緊攥抓著濕毛巾,暗磨著牙,將心中幽火一分分暫壓下去,垂下眼道:“……既然陛下不放心明郎,那就勞煩陛下照看明郎了……” 她將濕毛巾浸回水中,朝圣上微微一福,轉身要離開此地,人剛邁出半步,右手即被牽拉住。 剛被壓下的幽火,又全都噌地冒了上來,溫蘅簡直要氣瘋急瘋,她邊驚望著榻上的明郎,邊極力要掙開手,可圣上力大,她不但掙不開半分,還被他一手緊攬著肩,撞入了他的懷中。 “噓~” 皇帝一手緊擁著她,一手豎指立在唇前,微低首望著懷中滿面惶急的女子,壓著嗓音道:“夫人是想吵醒明郎嗎?” 溫蘅簡直要氣到發顫,心中冷笑連連,皇帝一手緊攬著她,一手扯下簾鉤,放下數重落地的錦繡帳帷,摟著她往屏風后的小榻處走。 溫蘅以為圣上特地賜膳灌醉明郎,而后借送明郎回家的名義來此,就是為了上門與她茍合,還是與明郎同處一室茍合,心中大罵他厚顏無恥,卑劣之極,氣急到臉色青白不定。 皇帝將懷中佳人摟至屏風后的小榻旁,見她臉色發白,一驚輕問:“夫人這是怎么了?” 他想她是因怕明郎發現,擔憂到臉色不佳,遂柔撫著她的臉頰,低聲寬慰道:“明郎從小喝醉之后,就得至少昏睡上個把時辰,有時睡得極沉,打雷敲鑼都醒不來,咱們在這屏風后輕輕說會兒話,不會有事的……” 溫蘅因是從午憩中驚醒,并未簪發挽髻,烏漆長發如瀑般垂攏在肩背處,皇帝這般手摟著她,見她如此居家妝束,與平素清雅相較,另有一種溫婉動人的韻致魅力,不禁想起在承明后殿那十幾日起居同行、親密無間的生活,心中十分懷念,暗嘆如今幽會個把時辰,都如此不易,何時能再有那樣十幾日的奢侈時光呢? 皇帝想得意動,直接將她摟坐在自己身上,就如在承明后殿那些時日般,手臂如鉗緊緊地箍擁著她,貼面眼望著她,再次低問:“朕真是銀樣蠟槍頭嗎?” 溫蘅掙不開他的懷抱,又不敢強掙鬧出太大動靜,只能暗暗咬牙,低首不語。 皇帝靜看了她一會兒,假意嚇她,手搭在她的衣帶處,作勢要扯,嗓音低沉道:“夫人再試試?” ……怎可在此當著明郎行這等茍且之事??! 溫蘅真被嚇到,急道:“不不……臣婦……臣婦不舒服……” 皇帝松開作勢要扯衣帶的手,壓著嗓子低聲問:“不舒服?” 溫蘅急急點頭,皇帝又問:“可是昨日朕太縱情了?” 溫蘅垂眼不語,就當默認了,皇帝昨日被打壓到地底的某種自尊心,瞬如雨后春筍,破土而出,節節上竄,他心里頭忍不住開始飄,面上卻還裝得正經,撫著她的鬢發,輕輕嘆道:“朕許久不見夫人,昨日見到夫人,太高興了,夫人又……夫人又總是這樣,叫人情難自持……” 皇帝低聲慨嘆了會兒,看她始終垂著眼不說話,覷著她的神色,柔聲問道:“不舒服得厲害嗎?那朕以后注意些……注意些……” 她還是低頭不說話,但皇帝已然心情大好,他擁著佳人在懷,悠悠哉哉地飄了還沒一會兒,忽地瞥見榻邊地上的火盆里,有兩顆看起來很是眼熟的細小紅珠。 皇帝想了一想,想起來她那只蘅蕪香囊的系帶末端,就垂系著這樣兩顆小紅珠,他認真看去,見果真是那香囊系帶上的紅珠,紅珠在這火盆里,那那只蘅蕪香囊呢……那蘅蕪香囊里的紅色剪紙呢…… 有如霜打茄子,皇帝剛飄起來的興頭,就這么焉了下去…… “……夫人……”他幽幽地低聲喚他。 溫蘅也已注意到圣上發現了此事,她抿了抿唇,將頭垂得更低。 皇帝指扣在她下頜處,令她抬起頭來,眸光幽幽地望著她道:“……夫人好狠的心啊……” 溫蘅把心一橫,朗朗直視著圣上道:“這樣不能見人的東西,留在身邊,也是隱患,若被明郎看到,臣婦難道要說是當朝天子,是他拿命效忠信任的君主兄弟,親手剪賜給臣婦的嗎?!” 皇帝被她泠冽的目光和話語給噎住,質詢的幽幽目光,默默垂下沒一會兒,又抬眼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為何要連香囊一起燒呢?……夫人可以將香囊轉贈給朕嘛……” 溫蘅懶得理他,別過臉去,皇帝方才說要同她“說說話”,其實也真是有事要問,他心道,會不會是明郎昨日無意間發現了這香囊中的剪紙,所以今日才會如此異常? 她側過臉不看他,他便也跟著側過臉,湊看過去問道:“……明郎這兩日,特別是昨日夫人從幽篁山莊回來后,可有什么異常言行?” ……異常言行? 若說真有什么與平日不同,那就是今晨榻上那一吻,可年輕男兒血氣方剛也是常事,明郎有時也會在晨醒后與她行事,也不能真說有什么不對,溫蘅怔怔搖了搖頭,忽地意識到什么,急問:“可是明郎他……” “沒有沒有”,皇帝看她急得要掙,忙抱得更緊,不讓美人魚從他懷里游走,口中道,“朕隨便問問而已……” 溫蘅心存疑慮,泠泠地望著他,“……明郎今日為何酒醉?” “……朕許久沒同他一起用膳了,今日得閑與他把盞言歡,聊聊幼時趣事,他興致上來,就多喝了兩杯……” 皇帝看她猶是狐疑的樣子,輕啄了下她唇,肯定道:“就是這樣?!?/br> 溫蘅靜望著眼前的天子,想著自己的丈夫就在帳內榻上,她卻一屏之隔,被另一名男子抱在懷中親吻,想著這樣荒誕無恥、擔驚煎熬的日子,還不知要過多久,一顆心像是浸在泥潭里憋悶難受。 而皇帝的一顆心,卻像是悠悠飄在云端,想想昨日剛見,今日又可再見,溫香軟玉在懷,真是人間樂事,抑或說,他有生以來,再沒哪件事,比與楚國夫人親近,更為有趣了,一時歡喜如飲蜜,一時酸澀如飲醋,見不著時,抓心撓肝,等見著了,也總有許多意外的小插曲,比如昨日扔明珠、今日燒剪紙,總叫他們的相會不是那么完美,可縱是總有小插曲,皇帝也覺甚有意思,甚有意思,這天底下,哪有人能像楚國夫人這般,令他明知不可,卻還如癡如狂呢?! 皇帝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將近黃昏,夕陽西下時,滿室暮光浮照,沈湛自醉夢中醒來,見妻子正在榻邊勾系帳帷,淡金的暮光披拂在她身上,周身縈攏著柔和的光芒。 沈湛怔望了一瞬,即想起之前對她的懷疑誤解,急悔的心情,立刻將初醒的懵茫沖沒,他匆匆掀被下榻,連鞋也沒穿,就赤足走向她道:“阿蘅……” 溫蘅剛聞聲轉過身去,雙肩即被沈湛緊緊握住,他眼望著她,眸光幽亮,輕顫著唇像是想說什么,可又像是難以啟齒,許久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溫蘅心中有事,見他這樣,甚是忐忑,也不知該說什么,屋內正夫妻對望、無人開口時,忽聽一聲打簾聲響。 沈湛抬眼看去,見來人是圣上,驚訝地連行禮都忘了。 皇帝其實已在簾后悄看了一會兒,見明郎并沒有像他擔心的那樣,對她做出些什么,一邊暗思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一邊笑著上前道:“你中午喝得大醉,喊著要回家,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朕不放心,就同送你回來了,反正今日折子都已批看完,近來也沒什么棘手朝事,朕就在你這新宅子里叨擾了半日,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br> 沈湛想他御前醉酒,定然失儀了,告罪道:“微臣御前失態,請陛下恕罪……” 皇帝道:“你請朕用頓晚膳,就當抵罪了?!?/br> 說罷見沈湛愣愣的,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拍他肩,笑著道:“朕請你用午膳,你回請用晚膳,禮尚往來,這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反應過來的沈湛,笑著一揖道:“這是微臣的榮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