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她眼里的淚灼傷了我,我抱住她,把她的頭按在懷里,忍住眼里不斷上涌的guntang,沙啞著聲音說:“不會的,mama不會有事的,相信阿姨?!?/br> 護士很快出來,對我們說:“你們誰是病人家屬?病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但孩子已經成型,要把孩子給取出來,需要家屬簽字?!?/br> 剛剛唐琦已經給常和原打電話,但常和原一直還沒到。 我們不能干等著,我趕緊說:“我可以嗎?我是病人最好的朋友?” 護士很殘酷的拒絕我,“不行,必須是家屬?!?/br> 唐琦剛剛又去給常和原打電話了,不知道那邊是什么情況,唐琦臉色很不好。 我問他,“常經理什么時候到?” 唐琦眉頭擰緊,“還有二十分鐘?!?/br> 二十分鐘…… 我心緊了,常和原,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手術室里躺著是誰? 護士見我們都沒動,很著急,“病人現在情況很不好,你們快讓家屬趕過來吧!” 說完便要進去,被唐琦叫住,“等等?!?/br> 護士轉身,唐琦走過來,蹲在已經哭的木了的甜甜面前,柔聲,“甜甜,現在只有你能救mama了,你愿意救mama嗎?” 甜甜點頭,大聲說:“甜甜要救mama!” “好?!碧歧α?,讓護士把同意書和筆拿過來,我站在旁邊,看著甜甜拿起那支筆,忍了很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下來。 我簽過手術同意書,我比誰都清楚這一筆下去代表的是什么。 甜甜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在簽字的時候手依舊在顫抖。 她應該以為只要自己簽字了,mama就能好了。 當護士把簽好的同意書拿進去,我抱住甜甜,聲音堅定的說:“甜甜,mama一定會沒事的?!?/br> 常和原一直沒來,到楊曉從手術室出來他才跑過來,“曉曉怎么樣了?” 他神色慌張,很擔心,但這一切看在我眼里都是諷刺。 說二十分鐘后到,卻足足到楊姐手術結束才到,常和原,有什么事比老婆孩子還要重要的? 我很想上去質問,被唐琦拉住。 我紅著眼看他,他神色沉重的說:“寧然,這種人,不值得你生氣?!?/br> 一瞬間,我全身的火被撲滅。 是的,常和原不值得我生氣,也不知道楊曉再留戀。 我想,這次過后,常和原和楊曉再無可能。 女人為了孩子愿意忍,可這些忍都建立在希望上面。 然而希望沒了,還怎么忍? 常和原聽見醫生的話,如遭雷劈,臉色煞白的站在那。 我轉頭,不想再看常和原惡心的嘴臉。 唐琦站在那,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楊曉,抿著唇,什么都沒說。 唯獨常甜,在聽見醫生的話后,沖到常和原面前打常和原,“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壞人,壞人!” 我驚了,反應過來,趕緊過來抱住常甜。 她平時看著瘦瘦高高的,沒想到力氣這么大,我幾乎都抱不住她。 但也因此我知道她有多討厭常和原,尤其那雙眼睛里,我看見明顯的恨。 我心顫,捂住她眼睛。 常和原站在那,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 我突然間覺得,楊曉這幾個月過的很不好。 楊曉在晚上的時候醒過來,唐琦我讓他回去了,我陪著常甜,而常和原就一直在病房,沒出來過。 我看看時間,八點多了。 之前我給藺寒深發了信息,大概告訴他我這邊的情況,說我今晚可能會很晚回去。 他有一會兒沒說話,好久嗯了聲,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我說不需要,他便沒再說。 只是這么晚了,不知道他吃飯沒有。 我想給他打電話,但甜甜在我懷里睡著了,我便給他發信息,問他吃沒有。 很快電話打過來。 我嚇的手機差點滑到地上,趕緊握緊,接了,“喂?!?/br> 手機里很安靜,我疑惑便要看手機,藺寒深的聲音傳過來,“聲音怎么這么???” 第206章 泰山壓頂的氣勢 我看一眼常甜,還好小家伙哭的累了,現在睡的正沉。 但我還是很小聲,“甜甜睡著了?!?/br> 藺寒深沒說話了,幾秒后說:“你現在在哪?” “醫院?!?/br> “沒吃飯?” “沒?!?/br> “等著?!?/br> “……” 對于藺寒深的‘等著’我不再陌生,已經能完全自然轉換。 只是我要跟他商量件事,我想把甜甜帶回家。 常和原在醫院里守著楊曉,甜甜不可能也跟著在醫院守著。 而我聽楊曉說,她婆婆之前回去了就沒再來過,所以家里沒人。 自然的,不能讓甜甜一個人在家。 看向懷里的人,小小的臉蛋,和楊曉一樣憔悴。 只是不知道楊曉什么時候會醒。 我這樣想著,沒多久,病房里傳來嘶啞的低吼,“滾?!?/br> 我一僵,起身。 甜甜也因為我這一動醒了,迷蒙著坐起來,“然然阿姨……” 我反應過來,蹲下對她說:“甜甜,今晚去然然阿姨那好不好?” 甜甜還沒反應過來,大眼里都是迷糊。 我便要跟她解釋,病房卻傳來砰的一聲,是什么東西碎了。 我心驚,別是里面出事了。 可甜甜在這,我不敢帶她進去,也不好讓她一個人在這,便說:“甜甜我們……” “mama!” 甜甜跑了進去,我拉都拉不住,很快我看見楊曉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樣子。 我趕緊過去,“楊姐!” “mama!” 楊曉看向我們,臉上有了點生氣,尤其是看見甜甜,她通紅的眼睛涌起淚,“甜甜……” 她眼淚跟著流,止都止不住。 而常懷德就站在旁邊,臉色頹敗。 這樣的神色我見過,只是現在比去年更勝。 但那又怎么樣呢? 他變了就是變了,怎么都改不了。 反而因為楊曉的容忍,他越來越過分。 我抿唇,轉身冷冷的看著他,“楊姐剛流產,還請你不要再刺激她?!?/br> 快六個月的孩子,已經成型,還能動。 楊曉就曾讓我摸她的肚子,感受胎動。 我真的感受到了,那樣的柔軟,那樣的讓人喜歡。 可現在,沒了。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沒了。 我不知道楊曉在洗手間里怎么摔倒的,但她看常懷德的恨意讓我知道,事情不那么簡單。 常懷德看著我,眼里的迷茫無力瞬間變成憤怒,“這是我家事,不需要你管!” 我握緊手,便要說話,但我不等我說,身后就傳來一聲冷笑,“家事?” “……” 楊曉突然吼起來,“你也知道是家事嗎?!” 常懷德眼里的憤怒一瞬間慘淡。 楊曉卻已經控制不住,指著門外,“常懷德,我說了,滾!” “你現在就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