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這一覺我好像睡了很久,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周圍都是黑的,我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腦子都是空白的,像失憶了一樣。 我甩甩頭,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我趕緊扶住頭,閉眼緩過這陣暈眩。 而隨著這陣暈眩消失,我感覺到了四周的異樣。 淡淡的煙草味和著清雅的茉莉香,前者是藺寒深身上我聞過的煙味,后者是被子上的味道。 都是我熟悉的。 我想起了。 這里是藺寒深的臥室,而煙味…… 我看向沙發,那里有一束星火,忽明忽暗,映出藺寒深晦暗不明的臉。 我一愣,很快反應過來,立刻下床。 他傷口處理了嗎? 不會還這么擱著吧? 想著我加快動作,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剛站起來就朝床上跌,我趕緊扶住床,緩了會我再次朝他走過去。 只是我走了幾步他沉鶩的聲音就在臥室里響起,“知道戲弄我的下場嗎?” “……” 我頓了下,繼續朝前走。 他再次說,聲音比剛剛厲了,“寧然,不要挑戰我的底線?!?/br> “……” 這次我沒有任何停頓,來到他面前。 他坐著,我站著,第一次我以這樣的姿態俯視他,即使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還是能想象得到他的神色。 一定是恨不得把我撕了,然后生吞活剝。 可奇怪的,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反而心底柔軟。 我說:“你傷口處理了嗎?” 他一僵,臥室里籠罩的寒冷似乎也跟著凝固。 我抿唇,聲音冷了,“不知道受傷了不能抽煙嗎?” 那夾在手上的煙一晃,落在他膝蓋上,他幾乎是下意識一動,那煙頭就跟著掉在地毯上,一股焦臭涌進鼻子。 我立刻把煙蒂捻滅,但火星還是燒了地毯一大塊,頓時那股臭味就濃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股味道的影響,我突然有些生氣,轉身就走。 不想我剛走一步就被拉住。 這次藺寒深沒霸道的把我拉倒,只緊緊扣著我的手腕,我卻越發生氣了。 “放手!” “……”他沒放,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我氣的轉身瞪他,卻轉的太急,我整個人朝前栽。 藺寒深趕緊抱住我,等我回神時,我已經躺在他懷里。 周圍安靜了。 我說不出話。 藺寒深也沒說話,我們看著對方,黑暗中明明只看的到對方的輪廓,但就是移不開眼。 好久,我說:“放開?!?/br> 藺寒深沒動。 我抿緊唇,便要軟下聲音,讓他放開我,我去開燈,看看他傷口。 但我還沒來得急開口,他就呲的一聲,把我扔到旁邊。 像半年前的無數次抽身,利落干脆。 我一頓,看向藺寒深,他已經靠在沙發上,眼睛閉著,像睡著了。 我抿了抿唇,站起來去開燈,他淡的沒有情緒的聲音落進我耳里,“走了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br> 臥室里的氣息寂了。 好一會,我摸索著墻朝門口挪,開關在那里。 啪嗒—— 臥室里亮如白晝。 我瞇眼抬手擋住亮光,倒也很快適應,我轉身去看藺寒深。 他已經睜開眼睛,但里面是一片風平浪靜,沒有任何波動,像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 我心緊了緊,便朝他走過去,坐到他身旁,拿起他搭在膝蓋上的手。 果真沒處理,我都能看見扎在rou里的玻璃渣子,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心一陣收縮,我抿緊唇,立刻去拿醫藥箱。 臥室里的東西都是我在擺放,醫藥箱也是,很快我把醫藥箱拿過來,找出鑷子,酒精,棉球,給他清理傷口。 只是藺寒深的傷口比我想象的要嚴重許多,因為傷口久了沒處理,那血凝固,便和玻璃黏在一起,我要把玻璃給取出來,就勢必會扯到他的rou。 會很痛。 我額頭一下就布滿汗水。 因為我無從下手。 我不想他痛。 我僵了會,把鑷子放茶幾上,起身去拿手機。 還好包就放在床頭柜,手機也在里面。 我趕緊拿起手機給張叔打電話。 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張叔是不是休息了。 這么想著,張叔的電話傳了過來,“寧小姐?!?/br> 我歉意的笑笑,說:“張叔不好意思這么晚還打電話給你,你現在能來別墅一趟嗎?” “能的,我現在過來?!?/br> “好?!?/br> 掛斷電話,我把手機扔一邊,跑過去拿酒精給藺寒深先清洗傷口。 他手動了下,很細微的,我的心也跟著抽了下。 我聲音放柔,“很痛,你忍忍,張叔來了我們就去醫院?!?/br> 藺寒深沒再動,亦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看他是什么表情。 還好張叔很快來,我立刻拿干棉球給藺寒深把手上的血水擦了,抬頭對他說:“張叔到了,我們現在去醫院?!?/br> 這一抬頭,對上他無波無瀾的眼睛,比外面的夜色還要靜。 我叫他,“藺……” 他把手抽回去,臉上已經是水一樣的淡漠,“明天張叔會送你去機場?!?/br> 說完,他起身朝外走,一眼都不再看我。 我蹲在那,沒反應過來,直到他沉穩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耳里,我跑了出去。 “藺寒深!” 藺寒深停在樓梯口,水晶燈剛好就在他頭頂,那一圈圈的白色光暈層次遞進,像攏了一層光暈,一瞬間拉開我們的距離。 我心跳加快,手握緊,然后朝他跑了過去。 抱住他。 第169章 你在命令我? 凌晨兩點二十分,人睡眠最好的時候,我卻沒有一點睡意。 看著醫生給藺寒深處理傷口,給他包扎好到掛上點滴,我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我看向坐在凳子上的人,那眉眼已經不那么冷冽了,但依舊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淡漠的很。 我怎么有種這手不是他的手的感覺? 真的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了。 我越想就越生氣,坐到他旁邊,皺著眉說:“以后不準這樣了?!?/br> 藺寒深挑眉,“你在命令我?” 藺寒深臉上的五官沒有一點可以挑剔的地方,尤其一雙眉眼生的極好,一個淡淡的眼神過來便輕易的攝住你的魂魄。 我每次都抗拒不了。 我眼睛下意識閃躲,他就抬起我下巴,像調戲良家婦女一樣,瞇著眼睛說:“嗯?” 我想,這人挺壞的。 藺寒深不想住院,但時間太晚了,還要打點滴,我便讓張叔去安排一間病房,讓藺寒深好好休息下。 張叔是經常跟在藺寒深身邊的,知道他的脾性,很快安排了一間單人病房,不會被吵到。 我讓藺寒深躺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對張叔說:“張叔,這里沒事了,你回去吧?!?/br> 張叔看向藺寒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