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姑娘是想解開夢中疑惑?”果然和阿善想象的一樣,老道長對阿善的事情了如指掌。根本就不需要阿善說什么,老道長就全部清楚了。 竹筒聲響,老道長并沒有馬上幫阿善解惑,他先是篩竹簽又是拋銅錢,后又念念有詞捻動著手指,做完這一切后,他才挑了挑眉看向阿善,出口幾句話震的阿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道長說:“異世之魂,來之不易;更天改命,幾世輪回?!?/br> 阿善微張嘴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道長知道我是……” “穿書?”老道長二字又是把阿善驚住。 阿善只以為老道長是算出她是異魂,沒想到就連穿書二字也能說出。其實老道長知道的遠比阿善想象的要多,但事關天機他不可能全盤托出。 “姑娘想解夢中何惑?” 老道長慢悠悠道:“若你想問夢中發生的事情是否真實存在,那老道可以明確告訴你,它們的確發生過?!?/br> “若你想知夢中那人是不是你,那老道也可以明確告訴你,的確是你?!?/br> “若你還想問夢中是你的前世還是你第一次穿書,老道還可以告訴你,既可當前世又可當穿書,你的出現并不是意外,一切自有上天的安排?!?/br> 阿善有些懂了,“那道長可否告訴我,第一次穿書和第二次穿書有何不同?”阿善真正想問的是,她這兩次穿書是不是經歷的同樣劇情,是否有劇情可逆和未知性。 “那不同處可大了?!崩系篱L像是故意掩蓋,他只籠統的告訴阿善:“第一次穿書是為了更天,第二次穿書則是為了……” “為了什么?” 老道長有力吐出兩個字:“改、命?!?/br> 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又轉瞬而逝,阿善睜大眼睛,“是改我被殺死的命嗎?” 老道長不答。 阿善又問:“那道長可否告訴我,第一次穿書中男主和男配是誰,到底是誰殺了我?” 老道長還是不答,他只是含糊道:“男主和男配是誰重要嗎?” “拋開他們的身份,你覺得他們像誰呢?” ……她,覺得他們像誰呢? 多余的話老道長沒有再說,他來這兒像是只為了同阿善說幾句話,說完后他就收拾攤位準備離開了。阿善聽完后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她喃喃喊了聲老道長又不知該問什么。 老道長看出阿善的迷茫,臨走前又送給阿善兩句話:“一個是對你不起的人,一個是你不敢愛也還不清的人?!?/br> “人啊,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愛恨貪嗔癡惡欲,你之后自然知曉?!?/br> 阿善一句話都沒有聽懂,但她已經清楚這場夢只是起點并不是終點,想來之后她還會知曉更多的事情。 “道長,我們還會再見面嗎?”阿善隱隱覺得這老道長還會再出現。 老道長對她擺了擺手,聲音越飄越遠:“有緣,自還會見?!?/br> “……” 阿善與老道長的對話修白和妙靈都沒聽到,回去后容羨詢問過修白,在聽到阿善和一個穿著破爛的老道長說了很久的話后,他想起他在滄海城見到的那位。 “去查查?!比萘w不愿放過與阿善有關的任何事。 容羨的身體底子好,再重的傷經過神醫南宮復的調理,恢復的總比常人快。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不可能天天在府里躺著,誰知這天他才出門放阿善一人在府,她人就出了事。 第131章 唯愛嬌妻一 容羨走后,阿善窩在藥房中并沒有出門。 這些天她反復想著老道長同她說的話, 心情煩悶的她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紅梅, 雪景下它們是最美最艷麗的存在。忽然這些景色全被一人擋住了,一身黑衣的修墨站在窗前看著她, “聽說爺心口的刀傷是你捅的?” 難得這人會主動搭理她,但這不代表阿善愿意理會他。她垂下頭百無聊賴在窗邊畫著圈圈,修墨冷冰冰又把問題重復了一遍,阿善不太喜歡這人, “不用你聽說, 是我捅的又怎樣?” 修墨握緊手中的劍, 其實容羨心口的刀傷從何來并沒同人說過, 這一切只是他的猜測,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出現會影響到自家主子。 阿善的回答坐實了修墨的猜測,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想殺了爺!” “嗯, 我想殺了他?!卑⑸齐S口接著。 雖說容羨的院子修墨幾人可以隨意出入, 但她總覺得修墨此次來找她不安好心。想著這院中處處都是容羨的暗衛, 這人不敢對她怎么樣,阿善推開房門想要回房間, 但她沒想到修墨竟真的敢在王府內動手。 眼前忽然一黑, 阿善被人從身后打暈。等到她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南安王府的后山中。 景色蕭瑟, 阿善從地上爬起來后頭還有些發懵。她左右看了看, 發現周圍全是望不到頭的枯樹, 從沒進來過的她在這里失了方向,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走。 不愧是容羨身邊的人,這修墨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阿善很快明白過來修墨為什么會把她丟入后山,記得她剛來南安王府時,容老管家就曾告訴過她,后山是府內最大的禁地,擅闖者殺無赦,再加上這里是南安王的地盤,林中布滿機關暗器…… 阿善站在原地未動,她知道修墨是想借南安王的手除去她,可她偏不會讓他如意。 眼看著阿善站起來環顧一圈又坐回了地上,藏在暗處看的修墨皺了皺眉,他輕蔑一笑,沒再多看阿善一眼轉身就走。 “擅闖者可是世子妃?!?/br> 一名暗衛忽然持劍出現,在確認了阿善的身份后,他將劍收了回去,微微傾身恭敬道:“王爺有請?!?/br> 阿善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警惕瞧著眼前戴著黑紗的暗衛,在她的記憶中,南安王府的暗衛身份再隱秘,也從不會遮面。 “告訴你們王爺,我是被修墨陷害來此的?!痹谶@種陌生的環境中,阿善不敢輕易相信別人。 既然修墨能在有暗衛眾多的南安王府把她丟入后山,難保這后山的暗衛不是他的人。暗衛有些驚訝阿善的防備,微頓了下,他才重新開口:“屬下只是按照王爺的命令帶您過去,別的一概不管?!?/br> “那你可有暗衛玉牌?”在王府內,每名暗衛身上都有玉牌編號。 暗衛猶豫一下將自己的玉牌拿給阿善看,阿善記下暗衛的編號后才隨著他往里走。 林子很大,越往里走越荒涼,阿善隨著暗衛很快來到一處造型怪異的圓型石宅前,一股寒涼之氣忽來,阿善看著石宅上貼著的黃色符紙,越看越覺得這里像是墓房。 “世子妃進去吧,王爺正在里面等您?!卑敌l沒有帶著阿善從石宅中進,而是選了地宮入口。 幽幽的通道階梯望不到底,阿善往下走了幾步,她回頭見暗衛站著不動,“你不進來?” 暗衛不慌不忙回:“沒有王爺的允許,屬下不可以隨意出入地宮?!?/br> 阿善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她又往下走了兩步,回頭見暗衛還站在地宮入口,她心中不安擴大,轉身剛想往回走,伴隨著‘砰’的一聲,地宮入口被封住。 門外的暗衛提醒道:“世子妃還是盡快進去吧,王爺的脾氣可不好?!?/br> 阿善一時間分不清這到底是陷阱還是真的是南安王要見她,為了一探究竟她只能往里走,等到她入了地宮,她發現自己果然被騙了,這地宮里空蕩蕩的沒有一人。 地宮又深又大,在中央的位置有一個圓形祭臺,凹下去的復雜圖騰被紅色的液體充滿,四周還貼滿了大大小小的黃色紙符。 阿善不知自己是被凍的還是心理作用,她覺得這里陰森森沒有半分生氣,尤其是看到祭臺上還橫放著一具水晶棺,阿善環抱著手臂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水晶棺內躺著一名閉眼女人,她蒼白美麗的面容與容羨有五分相似,不過…… 已經死了。 . 當容羨得知阿善在王府忽然失蹤的消息時,南安王容漾也收到了阿善擅闖后山進入地宮的消息,比容羨先一步回到后山,容漾腳步匆匆入了地宮,發現阿善正安安靜靜坐在地宮的角落,并沒有觸碰祭臺上的任何東西。 “誰準你來這的?!蹦习餐鹾蒽宓谋砬橛兴諗?,他幾步走上祭臺看了看水晶棺內的人,在確定里面的人完好無缺后,才將手搭在水晶棺上,冰涼涼的眸子看向阿善。 阿善無畏看著祭臺上的人,吐字清晰道:“我是被修墨陷害入后山的,領我進來的暗衛說王爺找我,編號是零三幺?!?/br> 南安王瞇了瞇眸,似在判斷阿善話中的真假。 阿善總算是幸運了一次,因為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南安王足夠的清醒理智,甚至心情還不算差。再加上阿善進入這里后并沒有亂碰祭臺上的東西,南安王斜了斜身倚靠在水晶棺上,平和無殺意。 他沒再追究阿善是不是被人陷害來此,而是問了她另一個問題:“容羨愛上了你?” 阿善微愣,她看向南安王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南安王好似也沒想要她回答,輕笑了下又道:“而你捅了他一刀差點殺了他?” 地宮內寒涼涌動,容漾已經很久沒笑過了。他說完這句話就低眸看了眼水晶棺中的人,聲音淡淡道:“這世間再強大的人,一旦有了情,就成了人人可欺的弱者?!?/br> 隨著他這句話落下,地宮內腳步聲漸近,又有人走了進來。來者正是陷害阿善的修墨,他恭敬跪到南安王身邊,南安王問他:“是你把她放進來的?” 修墨緊繃著身體回:“是世子妃自己進來的,屬下并不知情?!?/br> 南安王又問:“零三幺在何處?” 修墨微微一顫,似是沒想到南安王會提玉牌編號,他頓了頓回:“屬下……不知?!?/br> “不、知?!蹦习餐跽Z氣很淡,重復著修墨的話,“好一個不知?!?/br> “那你可知欺上瞞下,暗自算計主子的罪名該為何?” 修墨縮了下俯跪在地上,他就知道他瞞不過南安王,只能如實回道:“王爺,顧善善必須死,她留在世子身邊只會害了他!” “是嗎?”南安王已經知道了獨情蠱已解,所以他掃了阿善一眼淡淡道:“那你就動手吧?!?/br> 修墨以為自己聽錯了,“王、王爺?” 南安王面無表情,他傾身望著水晶棺內‘沉睡’的妻子,手指隔著冰棺撫摸她的面容。見修墨愣在原地不動,他嗤了聲道:“你如此膽大妄為,不就是想借本王之手除去羨兒的世子妃嗎?” “現在本王給你一個自己動手的機會?!?/br> 以下犯上謀害主子,那可是退無可退的死罪。修墨面色慘白,他知道自己這一手已經惹怒了南安王,南安王是想反借他手除去顧善善,再讓容羨殺了他。 “還不動手嗎?” 頭頂南安王輕敲了兩下冰棺:“你是不敢動手,還是怕自己性命不保?” 總之到了如今這步,無論他動不動手他都難逃一死。 修墨閉了閉眼睛,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忽然抓起了身側的劍。阿善手心已經出了冷汗,她爬起來就要跑,被橫出的一柄劍擋住去路。 砰—— 同一時間地宮的大門被人用力撞開,幽深的石階上人影漸近,修墨在看清來人后手腕一哆嗦,抓著阿善的肩膀把人擋在面前,用劍脅迫著她。 “哥,你在干什么!” 修白跟在容羨身后進來,他在看到修墨挾持著阿善時滿眼的不可置信,“你是瘋了嗎!那是主子的人!” 修墨想,他大概是真的瘋了吧,他如此效忠容羨,效忠到最后竟要背上叛主罪名。目光投向幾步遠外的容羨,他喃喃喊了聲主子,“屬下這都是為您好?!?/br> “為我好?” 容羨盯著修墨橫在阿善脖子上的劍,他笑起來沒有半分溫度,“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來管?!?/br> “是不是給你的權利太大,你就妄想取代我的位置?” 修墨搖著頭,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不知該如何說,見容羨往前邁了一步,他橫在阿善脖子上的劍收緊,顫著聲音道:“爺,你不要逼我?!?/br> 容羨冷冰冰命令:“放下你的劍!” 修墨不動,見容羨又逼近了一步,他救助看向南安王,而南安王卻像是看戲似的,目光只落在了容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