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此時,柳巖澤從地上爬起來,滿臉陰鷙,捂著身側方才被踢的部位,面上不時閃過絲痛楚,可看向白衣男子的目光卻是帶著滔天怒意與惡毒:“你是何人!竟敢壞本公子好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白衣男子聞聲望去,嘿嘿一笑,右手的扇子‘嘩’的聲一展,在身前煽動的風度翩翩:“光天化日……哦不!朗朗乾坤下!竟有人在此處欺壓良家少女,本公子最看不過去的,就是你這種人模狗樣,道德敗壞的人世囊蟲!壞的就是你!你能怎么著?” “口氣倒是不??!”柳巖澤瞇起眼來:“瞧你這模樣,不知道我是誰吧?” 白衣男子‘喲呵’一聲,收了扇子朝他一指:“你也不賴嘛,看情況,也不知道我是誰吧?” 白衣男子這話說的像是嘮家常,聽在柳巖澤耳朵里卻全是諷刺,加上方才被對方撞破好事的怒意惱恨,胸口氣焰更是壓抑不住,語氣陰狠:“小子,你故意的?!警告你,識趣的,就趕緊給我滾,少管閑事!”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卑滓履凶訕妨?,扇子在手中磕來打去,最后頓在掌心,一錘定音:“你不讓我管,我就不管,我不要面子的???你還別說了,今兒你這閑事啊,我還就管定了!” “你……”柳巖澤大怒:“不知死活!” 他心知,如今自己這這邊的舉動見不得人,若與蘇沫兒的事情成功了,屆時被人發現,木已成舟,那也沒有辦法。 可如今卻是沒能得手,所以更是不能耽擱,因此話音方落,也懶得與白衣男子多做廢話,直接飛身而起,想要以武力壓人,將對方快速逐出。 哪兒知,白衣男子見狀,反倒眼眸晶亮,大呼一聲:“來得好!” 然后飛身便迎了上去,蘇沫兒望著這幕,目瞪口呆,反應過來才急急避開到旁側,又憂心白衣男子不是對手,因此急忙朝外呼救。 而蘇沫兒卻是不知,此刻柳巖澤已是滿心惱恨。 方才想要以武壓人時,他只當最初是因自己沒有防備,所以才讓白衣男子趁虛而入。 如今自己有所準備,又全力對待,以自己的武功制服對方應當不成問題。 可沒想到,轉瞬間便與他過了十幾招,他已經有些招架不住,可看白衣男子,卻滿臉的輕松寫意,臉上還帶著些漫不經心,時不時望著他哀哀搖頭嘆息,好似這感慨讓他興匆匆的來,卻失望將歸。 白衣男子此番態度,自是更加激起柳巖澤心中的戾氣,不由出手越發很辣。 兩人的交手動靜立刻從一開始的刻意壓制到后面越來越大,加上蘇沫兒見狀不對,立刻大聲呼喊的事情,讓柳巖澤更是惱火。 深知絕對不能繼續這樣下去,自己想要和對方分出勝負,怕是不是這么容易,最關鍵的還是蘇沫兒的大喊大叫,令他滿臉陰沉。 思緒一閃而過,他立刻狠狠出招逼退了漫不經心的白衣男子,然后極速朝蘇沫兒掠去。 既然對付不了白衣男子,那索性將蘇沫兒帶走便是! 白衣男子見狀,立刻察覺出他的意圖,不由嘿嘿一笑,瞇著眼輕哼:“想跑?” 然后快速追上柳巖澤,徑直一腳,再次將他踢飛:“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欺人太甚!” ‘砰’的聲,柳巖澤狠狠砸在地上,此次連抱柱都給撞斷了。 柳巖澤身為柳家唯一的嫡子,金尊玉貴的活了近二十年,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今日連連受挫,如何受得了,竟沒能忍受住,‘噗’的聲,話剛出口,便捂住胸口噴出口血來。 蘇沫兒嚇得捂住眼,輕呼一聲,白衣男子忙護住她輕聲安慰:“不怕,死不了?!?/br> “還以為多大點兒本事,原來這么不經打?!彼湫σ宦?,徑直朝柳巖澤走去,還準備繼續出手。 正在此時,門口一群人身影出現,這門口一眼將望見了屋內的場景,領頭的頓時沉聲一喝:“胡鬧!這是做什么!住手!” 蘇沫兒驚喜轉眼:“殿下!” 領頭之人,赫然便是太子趙景煥。 那白衣男子聞聽此言,也下意識看了過去,見狀,不由笑了起來,‘喲’的聲:“皇兄,你總算是找到我了??!” …… ……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今日種種事情,耽擱太久了~小天使們晚安~ 第37章 跟在趙景煥身后的李公公與杜鐘見狀, 也忙向白衣男子叉手行禮:“見過安王殿下?!?/br> 白衣男子,正是當今大燕圣上第三子,封號安王的趙景然。 趙景然擺擺手, 望著趙景煥樂呵一笑:“皇兄, 你們腳程不行啊, 我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你們才到?!?/br> 趙景煥沉了臉:“若不是你東奔西跑的胡鬧,何故讓我等四處尋你?” “那可不怪我??!”趙景然滿臉無辜:“我實在是等你們等的無聊, 所以才先過來的?!?/br> “這不,你瞧?!彼钢贿h處趴在地上,口中發出細細呻吟的柳巖澤:“還好我來的及時,否則這畜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來?!?/br> 他想到什么,看向身邊的蘇沫兒:“方才聽你所言, 怎的,你與我皇兄認識?” 從他們對話中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蘇沫兒腳下一軟, 差點兒摔倒,幸好及時被趙景然扶?。骸澳氵@姑娘,身子骨也太弱了,這么點子事情就把你給嚇著了?站穩咯!” 蘇沫兒羞的面紅耳赤, 急忙忙退后一步屈膝福禮:“不知閣下乃是安王殿下, 方才奴家多有冒犯,還請殿下恕罪?!?/br> 趙景然見狀,無所謂的笑了笑,徑直將她拉起來:“行了, 在本王跟前, 無須那般多禮。我安王啊,可是最親和, 最親民不過的了。不信啊,你問問我皇兄,哦,就是你口中的太子殿下?!?/br> 趙景煥緊盯著兩人的互動,目光沉沉,面色看不出喜怒。 隨即又跟著安王所指看去,待看清對方是誰后,深邃眸子不由閃了閃,面上神色卻更顯不虞,沉聲發問:“這是怎么回事?” 安王撇了撇嘴:“還能是什么事,無非是見人姑娘家貌美,想……” 說到此處,又想起蘇沫兒這個當事人還在身邊,有些話也就不便說的那么直白,所以便也含糊不清的笑笑帶過。 蘇沫兒聞聽,雖然并不是很在意直白不直白,可還是為他的心細而感到心底微微觸動,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不過即便他如此作為,可其中意思,在場眾人皆是清楚明了。 而那邊,柳巖澤此刻已知不好,早便暗暗準備,趁著眾人不注意,竟想逃跑。 趙景煥見狀,對著身后杜鐘不動聲色的頷首。 杜鐘立刻目泛兇光,大喝一聲:“好膽!”話音未落,人便沖了出去。 柳巖澤驚駭欲絕,杜鐘此人他是知道的,武功高強的莽夫一個,他便是未受傷都不定是其人對手,更遑論如今這副狼狽模樣? 即便反抗,也不過負隅頑抗罷了,結果沒出三兩下就被杜鐘擒個團團實實的提溜到了太子跟前:“殿下,人已押至,該當如何?” 話雖如此,柳巖澤也心知今日難以善了,可即便到了此刻,他也毫不氣餒。 聞聽此言,便口中陰惻惻的笑起來,直視望著趙景煥:“殿下,即便您是當朝太子,可如此不問青紅皂白,就想捉拿下我這個長州世家之子,難不成,就不怕挑起世家與皇族之間的矛盾嗎?” “對!殿下!”柳霏霏也在此時急忙沖出人群,然后跪在太子跟前,指著蘇沫兒紅了眼指責道:“此事定有蹊蹺,想必,定是蘇沫兒勾、引我兄長在先!” 蘇沫兒雖然早就知曉他們的套路,此刻聞聽,可還是忍不住心底發寒。 今日若不是安王出現,那屆時事情被他們兄妹算計成功,自己卻棋失一招,等待自己的,可想而知是何等下場。 那般慘烈境況,光是令她想想就不寒而栗,此刻聞聽柳霏霏的指責,立刻就紅了眼:“你胡說!” 她雙眼迅速氤氳起團團水霧,盈盈跪拜下來,望著跟前太子偉岸的身影:“殿下,奴家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從前沒有,現在沒有,日后也不會有!” 她心知,此刻自己什么都不用說的太多,只需擺出自己的態度就行。 反正說到底,自己這般有底氣,也是因有安王所在。 如此一想,更是對安王感激幾分。 柳霏霏‘呵’的聲,譏諷道:“你自然會極力撇清了!難不成,壞人會對別人說自己是壞人,賊會對著官府說自己是賊不成?” 她轉臉望向太子,便傲骨錚錚的滾落了幾絲淚珠兒在面頰:“殿下,實不相瞞,其實蘇沫兒對我兄長有意這事,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進都尉府之前,蘇沫兒就已纏上了我兄長。我兄長一直念在她家境凄慘,才多有照顧,只不過多年來,卻并無絲毫越矩之行事!這些事情,您只要派人隨意調查一番,當可知曉!” 她根本不怕趙景煥真去查,即便趙景煥真查了,也只會查到兩人那些年曖昧的事情,如此反而更如她意。 她繼續道:“只是沒想到,我兄長謹遵守禮,沒能換來蘇沫兒的感念,反到令她記恨上了心,此番我兄長特地來都城看望我,想必也是被蘇沫兒堵個正著,又用了什么腌臜手段才會出現今日這番情況的!否則,憑我兄長的身份,在這長州城內,要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請殿下三思,明察秋毫!” 她話音剛落,便被滿臉生怒的趙景然一腳踢飛出去。 “瞎了你的狗眼!”趙景然可沒有什么打男不打女,只要是人,你德行不端,那就該當受罰,更別說此刻柳霏霏睜眼說瞎話,他頓時滿臉不悅:“怎么,照你這話說的,難不成是本王眼瞎了,沒看清事情真相?” 柳霏霏郁悶的要吐血,捂住胸口,頭暈眼花的跪起來,忙道:“安王殿下息怒,民女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此事其中會不會還有什么誤會……” “那你還是在說我看錯了唄!” “安王殿下……”柳霏霏簡直欲哭無淚,憤恨吐血,若不是顧忌著身份,只恨不得蹦上前將這個莫名其妙蹦跶出來的安王撕個粉碎! 今夜眼看著好事將成,可任憑他們兄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半路也會殺出個王爺來,叫他們如何不郁悶,如何不恨? “夠了,丟人現眼?!壁w景煥見狀,沉沉喝了聲:“大庭廣眾之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br> 警告的看了眼趙景然,后者這才岔岔不平的摸了摸鼻子,住了嘴。 又看向還想再說什么的柳家兄妹,眸底微光閃爍,在二人想開口之前,就已給杜鐘去了個眼色,后者立刻上前,帶人將兩人扣押,堵了嘴。 趙景煥這才道:“此事究竟如何,本宮自會令人查明真相,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br> 他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眾人聞聽,皆不敢造次。 而柳家兄妹更是瞪大眼,根本沒弄清楚自己怎么莫名其妙被綁了,就被杜鐘一手刀下去,翻著白眼兒暈了過去。 見人被帶走了,趙景然才撇了撇嘴:“真是便宜他們了?!?/br> 轉眼見蘇沫兒跪在地上,立刻去拉她:“行了,人都帶走了,你又沒做錯什么,還跪著做什么,起來?!?/br> 蘇沫兒卻拿眼看了看太子,見他并沒有什么反應,這才順著趙景然手上的力道起身。 結果可能是方才跪的又急又快,傷了膝蓋,加上之前事情懸而未決,她整個身心都緊繃著,如今眼看將要塵埃落定,心中那緊繃的弦兒便斷了下去。 是以起來時竟一時沒站穩,徑直朝旁側滾落。 趙景煥眼角余光掃見,心中一緊,下意識邁步過去,卻已是晚了步子。 蘇沫兒已被近旁的趙景然大掌一撈,摟緊在了身前,溫香軟玉在懷,帶著她身上特有的朦朧香氣,把著那不盈一握的酥腰,便是素來自詡風流倜儻的安王殿下,也不禁略略失了神兒。 直到懷中傳來蘇沫兒聲若蚊蠅的聲:“安王殿下……” 他才回神兒,臉頰脖子甚至耳朵尖兒,迅速涌起了絲絲潮紅。 安王有些不自然的端正了蘇沫兒的身形后,這才頗為戀戀不舍的收回手,尷尬的笑了笑:“看你,這身教體軟的,動不動就跪什么跪?!?/br> 蘇沫兒嬌媚小臉兒升起云霧,更顯明艷動人,喏喏稱了聲是。 瞧見兩人旁若無人的這幕,趙景煥負在身后的手不由緊緊握拳,面頰緊繃了些許,才出聲對著蘇沫兒道了句:“過來?!?/br> 他語氣平平,可聽在蘇沫兒耳朵里卻無端令人害怕,抬眼望了望他,才又對著趙景然行了一禮,面帶惶色的準備離開。 趙景然見狀,立刻將她拉至身后護著,不滿的對著太子道:“皇兄,你什么時候才能改改你那臭脾氣?對美人兒能不能溫柔些?瞧瞧,都嚇著美人兒了?!?/br> “哦?”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太子輕笑了聲,抬眼深深的凝視著蘇沫兒:“本宮,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