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不能說完全不像,也不能說像。 便是見過厲王的人,也只會覺得相似,但不會覺得是厲王。 但只有近期與厲王長期相處過的,才會立即察覺是本尊。 明明五官相貌并未改變很大,甚至沒有貼人皮面具,怎么就不一樣了呢,成為了一個七分相似的人。 厲王道,“本王已在邊關待了十三載,便是期間回來過京中,但見過本王的人也甚少,便是本王這么站在皇兄面前,他估計也不敢十分確定。只是覺得相似,有這份相似便夠了?!?/br> 楚懷澤與季煬見厲王執著親迎,并已做好了安排。他們就算在勸,也無法令他改變主意,也只好讓人敲鑼打鼓起來,抬著花轎去接新娘子了。 …… 四合院中,早就有人站在門口張望迎親的隊伍,聽著敲鑼打鼓鞭炮響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便有人跑到房里傳信,“來了,來了,迎親的新郎官就快到了,新娘子趕緊把頭蓋蓋上?!?/br> 陪在蘇南柔身邊的楚明彤笑嘻嘻的說:“新娘子你可別亂動,我給你把頭蓋蓋好?!?/br> 蘇南柔本來就很緊張了,蓋上頭蓋眼前一片紅色,她只能聽著屋子里來回的腳步聲。 隱約之間,那鑼鼓聲越來越近了。 由于她沒有兄弟在場,不能由兄弟背著出門,到時候會是紀公子進來背她。 她絞著手,思緒越來越亂。 她聽到外頭喜娘在喊,新郎官進門咯…… 蘇南柔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的在響。 一群人擁簇而進,喜慶話不斷,有一個腳步聲是直直的朝她走過來。 蘇南柔從蓋頭下方見到一雙黑色皂履靴停在她的面前,靴子的主人轉過身,彎下腰來。 蘇南柔在喜娘和丫鬟的攙扶下趴到了他的背上,很快便騰空,蘇南柔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牢牢抓住。 她聽到身下的男人輕笑一聲,“南柔別怕,我不會摔著你?!?/br> 聽到他的聲音,蘇南柔羞怯捶了他一下,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安心。 今日起,她便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紅色蓋頭下,掩不住她甜甜地笑。 第五十八章 在周圍人起伏地哄笑聲中,張氏見到新郎官將新娘子背了出來,她沒想到這姓紀的竟然長了一副好相貌。 張氏不由想到自己的瑩兒,就被那小轎抬了進賢王府了,她都還不知道賢王長什么樣子呢。 這么一對比,她心中不由泛酸。 不過想到瑩兒嫁的是賢王,這蘇南柔也不過是嫁了個舉人,便是有大公子幫襯著,怎么都不可能越過瑩兒。 只是當張氏看著大公子身邊的長隨指揮著仆從將那一臺臺的聘禮抬出門時,她心里堵的慌。 張氏安慰自己,不想了不想了,這些東西肯定是胡亂塞了些便宜貨,才湊這么多臺。 二夫人看著那身穿喜服的紀公子背著蘇南柔上轎后,楚明彤還想跟著跨出門去,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明彤,別在胡鬧了。南柔已經上轎,你不能跟過去了?!?/br> 楚明彤很快止住腳步,她知道是她高興地忘形了。 她見那轎簾放了下來,不由嘆一聲,“誒……就這么嫁出去了呀?!边€真是舍不得。 她這模樣逗得二夫人不由笑了笑,以往楚明彤還是一團孩子氣,自蘇南柔來了后,帶著她也成長了一些,現在能親眼看著蘇南柔出嫁,對她感觸會很多吧。 她也得抓緊時間幫明彤相看人家了。 二夫人看著新郎官的背影,不由想到在見到那新郎官之時,見他氣質和相貌讓她恍惚有種熟悉之感,不知怎的,她有種潛意識的避開直視他的容顏。 剛才見他背著蘇南柔出來那小心翼翼護著的模樣,她想,蘇南柔應該是有有福的。 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 很快新郎官上馬,新娘花轎被抬起,這這支迎親的隊伍開始離開。 迎親的隊伍會經過正陽街,在一家茶樓的二樓,楚明萱臨窗而坐,她看著那支紅色的迎親隊伍往這邊過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守在此處,好像只有親眼見到蘇南柔嫁出去了她能夠安心。 此時天色昏暗,騎在馬上的新郎相貌看得不夠真切,可即使這樣,她也能看出那姓紀的舉人有個不錯的皮相。 楚明萱嫉恨的想,長得好看又如何,家世那么差,中看不中用罷了。 楚明萱吩咐丫鬟將窗戶關上,眼不見為凈,只要蘇南柔嫁了,不會再成為她的威脅這便夠了。 …… 當徐晉洲帶著小廝經過秀水街時,正見到一個迎親隊伍往里頭走去。 他詫異地對小廝問道::“翰林院侍讀王大人家有喜事了” 這秀水街上住了兩戶翰林院官員,他都有來往,除了王大人家有適齡的公子,另外一家的傅大人家只有女兒,年齡也對不上。 他才外出一個月,王大人家便辦了喜事?他之前怎不知曉? 小廝回道:“三爺,小的去打聽一下?” 徐晉洲搖了搖頭,哂笑道,“罷了?!?/br> 若真是有喜事沒有告之他,他去問了也只是徒增尷尬。 回望了一眼那支迎親隊伍,他不知怎的心里對那迎親的隊伍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重要的東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遺失了。 …… 當花轎挺穩后,喜娘撩起轎簾請新娘下轎。 蘇南柔剛準備起身便一只手臂伸了過來,他的手中還拿著一頭紅綢。 她搭著他的手將那紅綢接了過來,從花轎中慢慢地走到他身邊。 鑼鼓聲,鞭炮聲,還有周圍看熱鬧的議論聲。 蘇南柔還聽到一陣陣的歡呼聲,似乎是有人在撒喜錢。 喜娘扶著蘇南柔走入這嶄新的紀府。 蘇南柔牽著紅綢一步步朝前走,在她身側的男人配合著她的步伐放慢了腳步。 蓋頭下的她,抿了抿唇,露出個淺淺的梨渦。 越往里面走,蘇南柔能夠明顯的感到安靜了許多,周圍的人也少了很多了。 蘇南柔想到,紀公子他家中父母雙亡,親眷又多在鄞州,所以能夠過來觀禮的人很少。 這時她在喜娘的提醒下垮入了一間屋子,她見到地上擺著兩個蒲團,知道這是要跪已逝去的雙親了。 喜娘見著臺上擺著的兩個黑漆漆的牌位,上面沒有寫上名諱之類的,心中雖奇怪,可她懂得規矩,便裝作沒察覺異樣。 而在屋外的楚澤淮、季煬、穆晉等,都知道那兩塊牌位代表著什么。 上面不是什么都未寫,而是全部寫在背面,先皇和已故紀妃娘娘的名諱。 他們都未想到,殿下居然會讓著蘇氏拜先皇和紀妃娘娘,若不是披著這層假身份,這與真正娶繼王妃又有什么區別。 這個想法他們只能放在心里,因為他們都知道,蘇氏的身份是不可能成為繼王妃的。他們都明白,若是事成了,這繼王妃意味著什么。 但他們同樣也知道,蘇氏寵妃的地位是穩了。 婚禮正在進行,新娘和新郎都跪在了那蒲團上,先面朝天地跪拜,再對供奉的牌位跪拜。 然后夫妻二人起身再躬身對拜才算禮成。 拜完堂,蘇南柔被喜娘和丫鬟扶著回了新房。 喜娘說了不少吉祥話后,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布置的很是喜慶,桌上的龍鳳燭正燒著,蘇南柔身處在陌生的環境中,情不自禁的越發緊張。 綠柳打量了一下這間大屋子后,湊到蘇南柔身邊說:“姑娘,屋里就剩我們倆了。你要不要先掀開蓋頭,休息一下呀?” 蘇南柔乖乖的坐著,搖了搖頭,她要等他過來揭蓋頭。 若是自己先揭了,怕兆頭不好。 綠柳從桌上倒了一杯水,給蘇南柔遞過去,“那姑娘,你先喝口水?!?/br> 這蘇南柔倒是接了過去,她喝了一杯,讓綠柳在倒一杯,才算解了渴。 綠柳又問道:“姑娘,你一定很餓了吧?我去找點吃的過來?” “綠柳等等,我,我還能忍住?!彼F在對這個紀府一無所知,如果綠柳這時候跑出去找人要東西的話,會不會給人添麻煩? 蘇南柔臉皮薄,不想這時候惹人非議。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新郎官走了進來,在他身后有廚娘將準備好了的各種小食都端到桌子擺好才默默退出去。 綠柳楞了一下,對著新郎官福了福身,“給、給姑爺請安?!逼婀?,姑爺不用在外頭待客的嗎?怎么這么快就跟著回屋了? 厲王抬了抬手。綠柳回頭望了一眼自家姑娘,不敢多待也從屋中退了出去。 當綠柳走出門,便有紀府的丫鬟帶她一道去用飯休息。 蘇南柔聽著往她走過來的腳步聲,不由的坐得更端正了。 在這布置的滿目都是正紅的新房中,厲王見著安靜地坐在床上的那一團紅色的嬌小身影,他有種自己是真的娶妻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 迎親和拜堂都是他頭一回。 就算當初父皇賜婚,那賜下的王妃從京城給他送去邊關。 那王妃他沒見過幾次,她害怕他,哭著求著要回家回京城,他便讓人送她回京城了。 至于家,便是他想塞她回去,也不行。這是父皇賜的婚,她要回,也只能回到京中的厲王府。 之后他在有招回京的時候待在厲王府,見過她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