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陳長庚揉揉耳朵覺得自己聽錯了,什么,什么男人,那里來的野男人!抬眼麥穗笑瞇瞇等他答復,陳長庚直覺讓那男人去死。 麥穗性急拉著陳長庚就走:“他這會兒正在河邊洗衣裳咱們去看,他長得可好看了寬肩細腰腱子rou,吳叔說身板好有力氣的男人最好?!?/br> ……陳長庚還在懵逼中,吳叔什么鬼? 營地離河很近,五月陽光正當午河面波光粼粼。有三兩個騎兵飲馬洗馬,也有幾個拿著簍子笑鬧著挖渠抓魚。其中一個年輕人身穿單布衣裳,衣領微敞袖子挽起在河邊洗衣裳。長眉俊眼國字臉,擰衣裳時露出小臂肌rou,掛著水珠在陽光下炫目。 麥穗癡迷看著:“漂亮吧” 陳長庚冷聲:“你不是要嫁漂亮王爺” “哎呀,小時候傻話你也信,吳叔說了男人有力氣干凈勤快才是真的?!?/br> 陳長庚現在才回過味,麥穗她再找男人,野男人,臭男人! 麥穗喜滋滋看著河邊人,頭也不轉:“他是十夫長,怎么樣jiejie眼光不錯吧??!?/br> 委屈! 出門在外的丈夫辛辛苦苦賺錢回來,結果老婆出墻了。陳長庚憋屈的很。 恰好這時劉驁抬頭看見麥穗,笑著招呼:“阿麥,你弟弟回來了?!碧痤^可以看見鼻梁高挺唇角分明。 麥穗興奮的揮舞胳膊:“是啊,劉大哥”招呼完又笑瞇瞇看著人家對陳長庚低語,“騎兵十夫長等于副百戶,你是正七品,我是你jiejie配他沒問題?!?/br> 我謝謝你還記得我!陳長庚也對劉驁笑,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咬牙切齒惡狠狠。 “你想當寡婦?” “什么?” “騎兵是先鋒最不安全?!?/br> ……哦,麥穗一想可不是,頗為遺憾的看著劉驁,可惜了。 麥穗和陳長庚走了,留下無辜的劉驁納悶:“這兄弟兩咋都笑的那么怪?” 麥穗拉著陳長庚可惜的回到營帳,看見桌上大堆小堆吃的立刻興奮起來:“你又買吃的回來了!” “嗯,都給你”陳長庚推到麥穗面前,沒什么好臉色。 “長庚你真好!”麥穗瞬間燦爛。 哼,什么真好,明明把我忘得一干二凈,騙子。只是陳長庚不知道他的悲劇才開始,晚上麥穗死活不讓陳長庚和自己一起睡。 “我還沒長大你就想拋下我嫁人,我還沒長大你就不管我了,你答應娘會陪著我的”陳長庚控訴。 麥穗占據自己的床,抱緊被子寸土不讓:“正七品司大庫管一千多人吃飯,還不算長大?” ……陳長庚啞口無言,傷心又震驚的看著麥穗。這傷心的小眼神,讓麥穗有點內疚她放緩語氣哄: “你不是說過甘羅的故事,他十二就做丞相了,所以你們這些聰明人不能和常人比……” 麥穗費力思索靈機一動:“你們就是小麥里的大麥,早熟!” 陳長庚找不到一句辯解的話,看著麥穗抱緊被子義正言辭拒絕自己,只覺得半年辛苦都付水流。傷心、失望、委屈…… “噯噯噯”麥穗急的扔掉被子跳下床“你怎么哭了?!标愰L庚不知道自己眼眶漲紅,眼淚一點點聚集。 麥穗把陳長庚抱進懷里:“好了好了,都是jiejie的錯,???”輕輕拍他后背安慰。 陳長庚越發覺得委屈,竟然忍不住在麥穗懷里抽泣了一下:“我這么久沒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你都不在帳篷等我!”鼻音控訴 我留意了,麥穗無奈低聲哄:“都是jiejie不好~” “你還想嫁人!”加重控訴。 麥穗不干了,把陳長庚從懷里推出來,按住他不許往自己懷里靠:“我想嫁人咋了,要是娘在的話去年就會給我找婆家了?!?/br> 可是我還沒長大……陳長庚黯然,這話沒用。 “噯噯噯,你又怎么了?”麥穗不明白陳長庚怎長越嬌氣。 陳長庚傷心,真的傷心,像是被人拋棄的小貓無家可歸,低著頭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麥穗長嘆一口氣,拉著陳長庚上床:“你說你站在那,比jiejie矮不了多少,還要黏著jiejie羞不羞?” 陳長庚不說話乖乖跟著上床,心里點點隱蔽甜蜜,麥穗心疼他。 “我跟你說好,不許抱著我,要不然再不管你!”麥穗胸前小有模樣,她知道不能被陳長庚碰到,到底男女有別。 陳長庚停了一下,看麥穗神情嚴肅也不敢再鬧,老老實實平躺在旁邊。 夜晚安靜下來,陳長庚躺了一會兒決定自救:“相公找當兵的不好,打起仗怎么辦?”所以你還是別找了吧。 “也是啊”麥穗發愁,軍營只有當兵的,她可怎么辦。 陳長庚在黑暗里露出一點詭計得逞的笑容,等麥穗睡著了側身環著她的腰,額頭抵在她肩頭嗅著久違馨香睡著了。 …… 沒兩天麥穗興奮的沖進營帳:“長庚我找到合適的了!” “什么?” “相公!”麥穗興沖沖坐到桌子旁邊,欣喜“你還記得黃猛不,就是第一天給咱領路的黃大哥?!?/br> 陳長庚臉色冷下來,慢條斯理在硯臺刮磨筆尖,一點點墨汁蜿蜒出來細細聚攏在硯臺底部。 “你看上他了?” “黃大哥有妻室,是他堂弟黃文我領你去看!”不有分說拉著陳長庚就走。 黃文黑眉亮眼大高個,手持長戈站在糧庫門口顯得挺拔可靠。 “怎么樣不錯吧不用上戰場,深色皮膚看起來很英武?!?/br> 呵~你不怕生出孩子跟煤碳似得,晚上找不著。陳長庚冷冷嗤笑,面上卻做出深思模樣:“你嫁到北地,我在青合隔山隔水咋辦?” ……這也是問題,麥穗嘆息最后看一眼黃文,放棄。 陳長庚站在河邊,河里少年身量細長唇紅齒白玉色肌膚,不管誰見了都要贊一聲好相貌。呆呆看了一會兒,陳長庚忽然踢出一腳泥沙,影子搖搖晃晃散了。 討厭 “長庚你這幾天干嘛在太陽底下看書,不傷眼睛?”麥穗奇怪的圍著陳長庚,陳長庚轉個方向面無表情:“帳篷里有點冷?!?/br> 麥穗奇怪的看看太陽,六月天會冷?這念頭在心里存了一會兒就被麥穗丟到一邊,反正崽崽總是奇奇怪怪的。 “長庚我跟你說……” 一聽麥穗興奮的語氣,陳長庚下意識拒絕,果然就聽她繼續說:“我想到辦法了,咱們找一個上門女婿,你說好不好?!?/br> 不好,一點都不好,最好什么男人也別找! 麥穗坐到陳長庚旁邊一臉向往:“我今天聽他們說公狗腰的男人,能讓女人快樂?!?/br> “公狗腰是什么腰,你知道不?”眼睛清澈求教。 “不知道”再轉個方向,懶得理麥穗。 麥穗不在意自己手撐著下巴分析:“公狗我見過,那腰都一樣沒什么稀奇就是細,所以我要找個細腰男人?” 陳長庚眼睛溜過書,朝下瞄自己的腰:很好很細。放下書狀似不經意站起來,收腹在麥穗面前踱幾步。 “你不看書了?”麥穗熱情湊上來。 陳長庚冷臉,一拂袖子重新坐下看書……日頭太亮了有些刺眼。 晚上陳長庚躺在麥穗旁邊,側頭麥穗鼻息淺淺。陳長庚嘴角下意識彎起來,很甜很幸福。他又想起白天麥穗說的話‘公狗腰’ 公狗腰是什么意思?陳長庚很疑惑,動了動自己的腰。 麥穗總算安生幾天,倒不是細腰不好找,而是她不能上去問人家,我是女的你愿意上門不? 軍營里的葷話沒有好話,陳長庚總疑惑‘公狗腰’不是什么好話,女孩子最好別知道,可他實在想不出其中關竅。 七八月更糟心滿營白花花胳膊、胸膛,不,不是白花花。陳長庚咬牙切齒,都是麥穗喜歡的深色。只有他曬了兩三個月還是白的! 也許是男人天性,八月底一個傍晚麥穗和陳長庚對坐吃完飯,一人手里一個軟宣宣饅頭。陳長庚捏著咬了一口,忽然醍醐灌頂開智一樣,知道什么是碧血洗銀槍了! 還得從公狗腰說起,也沒什么就是吃饅頭時,陳長庚無意想起村里狗子配種。那前后不停聳動的腰,那動作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長庚你怎么臉紅了,熱得很?要不我給你毛巾拿來擦擦?!?/br> “不,不熱”陳長庚回避似得低頭喝稀飯。 “小心,燙!”麥穗喊遲了,陳長庚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眼看憋的臉紅如血。 “吃飯也不小心一天到晚想什么呢?”麥穗一邊責備,一邊手腳麻利倒來涼茶“喝一口壓壓?!?/br> 平??傁矚g黏著麥穗的陳長庚急忙躲開,他意識到麥穗是個女人。麥穗正著急沒注意到陳長庚的小動作,依然把杯子往他手上塞。 陳長庚把涼茶直著脖子灌下去,心里火氣卻半點滅不下去。心燥臉燒陳長庚起身到幾案,提起茶壺咕嘟咕嘟往下灌。 麥穗驚訝,崽崽一定燙壞了,竟然這么粗魯! 晚上陳長庚抱著枕頭搬回自己床鋪,麥穗高興:“終于發現兩人擠一塊熱了?早該分開睡?!?/br> 麥穗美滋滋一個人獨霸自己床位,陳長庚輾轉難眠。月底不見月亮,滿天密密麻麻燦星此起彼伏閃爍,閃的陳長庚心煩意亂。 麥穗還想要公狗腰,只是想到有個男人伏在麥穗身上,陳長庚就想把那男人大卸八塊,扔河里喂王八! 但如果是換成自己呢?鼻子一熱陳長庚連忙捂住。 九月秋涼,麥穗卻覺得陳長庚一日比一日煩躁,坐立不安心神不寧。 陳長庚的確煩的要死,只要想到有男人對麥穗做出那種事,他就想殺人,偏偏麥穗最喜歡挑男人。呵~軍營倒是方便,全是男人!陳長庚陰惻惻。 “長庚你到底怎么了?”麥穗盯著煩躁坐立不安的陳長庚擔憂。 陳長庚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所以只能請教別人。而他大概信任的只有廖老狐貍。 “你說有個哥哥養大meimei,不想meimei出嫁?!?/br> “嗯”陳長庚假裝自己很淡定“哥哥不能忍受男人對自己純潔的meimei做出那種事?!?/br> “哈哈”廖成笑著逗少年“哪種事是那種事,看不出咱們長庚軍師年紀不大,知道的不少?!?/br> 陳長庚在廖成面前很冷靜,一點羞燥都沒有:“我就問問這哥哥該怎么辦?!?/br> “怎么辦”廖成攤手“那就是個畜牲,拉出去砍了?!?/br> “什么!”陳長庚想不明白自己哪里畜牲。廖成體貼追問:“是不是那哥哥自己想對meimei這樣那樣?” “大約有吧”陳長庚勉為其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