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個世界的文化壁壘， 李棠搖頭：“沒什么， 如果現實中真的存在這樣的人， 我覺得……其實還好?！?/br>
    **

    李棠想起穿越前， 花園洋房被收走后，奶奶和她租房子住。最初很長一段時間她們租得那處房子，房東兒子患有非常嚴重的精神障礙，時不時就要發瘋。

    一開始她怕得要命， 可時間一長， 漸漸適應了之后， 就覺得其實也就那么回事。房東兒子發瘋時， 房門反鎖或者躲到外面去就是了。甚至這件事也不全是壞處， 因為他的發瘋，奶奶和她能以便宜市價一半的價格租到房子。不僅如此，房東心存愧疚， 對她們格外寬容，后期奶奶生病也沒把她們祖孫趕出去。

    不論便宜的房租還是房東的寬容，對于當時年幼的她和年邁的奶奶，兩個沒什么勞動能力更沒多少收入來源的社會底層小人物來說， 都是雪中送炭般的關懷。

    往事如幻燈片般閃過腦海， 李棠看向餐桌對面神色緊張的大佬， 很容易察覺到不對勁。

    難道大佬身邊也有類似情況的人？

    可大佬財力擺在那，護工甚至專業醫療團隊，對他來說都不是什么難事。就算不幸真的遇上了，他的困擾應該也比普通人少吧？

    不過精神上的擔憂在所難免。

    李棠看著對面神色不安的大佬， 那個人對大佬應該很重要。

    是誰？

    父母？還是女朋友？

    想到后一點，李棠心里有些泛酸。

    好多事李棠雖然沒往深處想，但也大概也明白。進組北極星后，莫城對她處處優待。雖然她是人氣第一，可莫城態度還是好得有些過頭了。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莫城這么客氣，很可能是因為大佬。

    還有昨晚，身為特邀導師的大佬一再夸她，最后關頭更是壓下林燦、助她保住公演擂主的位置。公演結束后還送她代言，并且通宵帶她熟悉要代言的游戲。

    大佬對朋友真是沒得說，《最甜影后》原著中立遺囑將公司留給好基友俞景明打理，對她這個微信好友也是各種關照。

    可如果大佬有了女朋友呢？妹子還能允許他這樣關照自己一個異性？

    娛樂圈想混出頭這么難，少了大佬關照，自己一個小公司練習生又會怎樣？

    腦補著失去大佬關照后的困難模式，李棠眼角耷拉下來，整個人都蔫了。

    **

    餐桌對面，杜堯一直緊張關注著李棠神色。

    當看到她滿臉不自在，眼角耷拉下去時，杜堯一顆心也止不住往下沉。

    “你不能接受也很正常?！?/br>
    正在腦補自己艱苦闖蕩娛樂圈、不接受潛。規則就要被雪藏的李棠：“……”

    “沒?！?/br>
    李棠趕緊打起精神，她本來就沒什么依賴心理，渡過最初的喪后，很快想明白：萍水相逢，大佬幫自己是情分，不幫自己是本分。就算之后某一天大佬真的為了女朋友疏遠自己，人家是女朋友，關系擺在那，沒毛病。

    反正她早已決定凡事靠自己。

    沒什么好遺憾的。

    李棠擺正心態，忍住心里那一咪咪恐慌，認真回答大佬問題：“狂化……或者說發瘋、不能控制住自己的人，他們本身應該也不想這樣吧？”

    “我個人覺得，能力范圍內積極配合治療，盡量控制自己不要妨礙其他人就好。就算真的妨礙到了，擺正態度，該道歉就道歉，該賠償賠償。大多數人還是講道理的，時間久了也能理解?！?/br>
    杜堯能感覺到李棠說得是真心話，心情瞬間明朗。

    “你不介意？”

    李棠搖頭：“還好啊。杜總您也別有太大心理壓力，雖然您女朋友這病不好治，但……”

    杜堯：“等等！”

    “什么女朋友？”

    他從出生到現在單身25年，哪來的女朋友？

    李棠松口氣：“不是女朋友，看您這么緊張和重視，難道是家里人？”

    杜堯：“是我?！?/br>
    杜堯：“有問題的人是我自己?！?/br>
    李棠：“?。?！”

    李棠看著面前大佬，通宵完了一整夜游戲，大佬依舊面色紅潤有光澤。迎著朝陽，整張臉帥得仿佛漫畫里走出來的校草。

    這樣的人有精神障礙？

    “杜總，您在開玩笑吧？”

    餐桌對面，杜堯坐直了，一雙眼睛直視著李棠，眼中滿滿都是認真。

    “接下來的內容可能有些玄幻，但我保證都是真的?！?/br>
    李棠感覺到大佬的鄭重，不由坐端正。

    “您說?！?/br>
    杜堯：“從出生起，我的體內便帶有一種特殊的暴虐能量，玄門天師把這股能量稱為煞氣。這些年來，煞氣一直侵襲著我的身體，并且周期性發作。每次發作時的疼痛，都會讓我難以忍受，甚至控制不住自己?！?/br>
    李棠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可真夠玄幻。

    腦海中閃過某個畫面，她脫口而出：“洗手間！”

    杜堯：“沒錯，北極星報道那天，還有昨晚公演，兩次都是?！?/br>
    李棠：怪不得大佬要撲向她。

    破案了。

    想到昨晚大佬把她堵在墻角、神色沉迷的一幕，李棠腦海中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杜總，您的煞氣是不是跟我有關？”

    杜堯：“這么快就猜到了?！?/br>
    李棠：“真的？”

    杜堯：“大師曾經給我批過命：命中帶煞，遇貴人可解。李棠，你就是那個貴人?！?/br>
    “壽喜鍋店你撞過來，困擾我好多年的煞氣突然平靜下來，當時我就感覺到了?！?/br>
    李棠：這部玄幻劇竟然還有我戲份？

    吐槽歸吐槽，李棠也差不多弄明白了這一系列事件的前因后果。

    大佬得了一種很玄學的病，而自己大概就是克制這種病的藥。

    壽喜鍋那次，大佬認出了自己這味藥。北極星入營當天，發病的大佬主動找了過來。還有昨晚也是，大佬急匆匆把自己堵在墻角“吸”藥。

    莫城那邊，北極星基地遍布攝像頭，他估計是看到了什么。

    還有大佬那么執著地加自己好友。

    就如撥開云霧，之前迷惘的地方一瞬間變得清晰。

    李棠：感覺自己是顆十全大補丸。

    煞氣什么的雖然挺恐怖，但大佬長得太好看了。而且從壽喜鍋店撞倒后到現在，大佬從沒有傷害過她，反而各種罩著她。

    這會知道真相，李棠一點都不怕，反而忍不住探究。

    “煞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我就是好奇，您不想提也沒有關系的?！?/br>
    杜堯：“沒事。關于煞氣，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煞氣的存在，讓我這些年來一直就像高燒40度那樣渾身發冷。這還只是平常時候，煞氣發作時，靈魂深處會傳來割裂般的痛，嚴重時會喪失理智?！?/br>
    李棠聽著都覺得難受，“我能平復您的煞氣？”

    杜堯：“只要你呆在我一定范圍內……就比如現在，我們面對面坐著，體內煞氣平靜得仿佛不存在?！?/br>
    李棠恍然大悟：“這就是俞景明三番兩次高薪挖我去胖達工作的原因？”

    杜堯有些尷尬。但他已經決定坦誠，這會他也沒再隱瞞。

    “是這樣，不過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李棠，你的確是一個合格的員工。好多時候，學歷并不一定代表個人能力。你個人素質并不低，智商情商也都不錯，還肯下功夫勤學苦練。有這幾點，不管你將來做什么都不會差?！?/br>
    李棠本來就沒玻璃心，這會更是被這樣一位獨角獸科技公司創始人的大佬夸，整個人超開心。

    “謝謝?！?/br>
    杜堯：“不用這么客氣，我只是從客觀角度評價?！?/br>
    李棠：更開心了怎么破？

    杜堯看著對面笑盈盈的小姑娘，“其實，應該說謝謝的是我?！?/br>
    大師預言活不過25歲的事在嘴邊打了個圈，杜堯還是沒說出口，轉而說起他最為擔憂的一點。

    “這樣幫我壓下煞氣，也不知道會對你自身造成什么不利影響?！?/br>
    李棠：“不利影響？”

    杜堯：“煞氣畢竟是一種非常暴虐的能量?！?/br>
    李棠明白了：大佬這是在關心她。

    大佬病情都已經這么嚴重了，兩次洗手間外碰面，站都站不穩李棠她合理懷疑，原著中大佬的突然死亡也跟煞氣發作有關。

    都已經這樣了，大佬還關心著她這味藥會不會出問題。

    李棠有些感動，大佬可真是個好人。

    李棠仔細回憶著壽喜鍋店碰到大佬以來，自己身體的種種變化：壽喜鍋店回來后，皮膚狀態變好。

    北極星入營當天碰到后，登臺表演眼神有光芒。

    大佬突然拜訪換地毯、住了一夜后，擁有一雙卡姿蘭大眼。

    然后就是昨晚后臺碰到，導師團和練習生們一直夸獎她的鋼琴中富有感情。

    還有昨晚湊一塊通宵打游戲。

    李棠餐桌下的手放在肚子上。剛才吃飽后肚子鼓鼓的沒差覺出來，這會泡面消化了點，她后知后覺腹部肌rou有些緊實。

    難道……

    李棠心里升起一股念頭，按捺不住心中激動，隨便找個借口：“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br>
    中式大宅一樓就有洗手間。李棠走進去，開燈后對著鏡子一照。

    馬！甲！線！

    真的是馬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