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祁瑜接著看向那太監總管,又輕咳幾下,“ 我們王府待你不薄,你為何做這等背信棄義之徒。那日你在街上闖出禍端,使王府名聲受損,父親、母親雖不再重用你,可也不曾將你掃地出門。沒料到養出了個白眼狼,倒打一耙?!?/br> 祁瑜是個聰明的女子,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呈現出一副病弱的模樣,又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在那太監總管頭上。 一番話點明這太監總管因對姜嬈和蜀王府不滿,才暗中謀劃了此事,表明自己并不知情,反而是個受害者,將自己身上的罪名摘的干干凈凈。 封策冷眼看著這一對主仆,對著那太監總管出聲發問,“ 你可還有什么話要說?” 那太監總管陰毒的看著祁瑜,“若不是小姐您的吩咐,老奴豈敢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他又轉頭看向封策,將一切全盤托出,“ 那一日小姐主動找到老奴,告訴老奴只要謀害了樂安縣主,日后老奴便可在王府立穩腳步。老奴只是個伺候人的,在王府待了一輩子,若是因此得罪了小姐,再無立身之地。無法,只得按照小姐的吩咐,找來殺手做了此事?!?/br> “然刺殺之事并未成功,以防事情泄露,小姐又讓老奴找來其他人,將那知情的殺手同伙滅口。老奴屋里的賞賜和銀票,都是小姐給的,這便是證據?!?/br> 這太監總管捏著嗓子道:“老奴只是個下人,若是無小姐在背后主使,就是給老奴十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做出這等事。封大人,老奴所言,一字一句絕無虛假?!?/br> “你胡說?!?nbsp;祁瑜提高幾個音調,柔軟的面上有幾分猙獰,尖銳的道出聲,“ 大人,這事與我無關,大人不能只聽這刁鉆老奴的一番話?!?/br> 封策輕笑一聲,今個倒好,免費看了一場好戲。 他吩咐道:“來人啊,派幾個人去這太監的屋里搜一下?!?/br> 不多時,果然在這個太監總管的房里搜出不少好東西,有大額的銀票,還有一些珍寶玉石等,其中不少東西皆在蜀王府庫房里登記在冊,后來又被蜀王妃撥給了祁瑜。 至此,一切明了,沒有什么可存疑的,正是祁瑜指使這太監總管行謀害之事,還賞賜了他不少金銀。 蜀王妃面色很難看,陰沉著一張臉,上下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祁瑜看著搜出來堆積在一起的物證,面色愈發蒼白,她踉蹌的后退兩步,低聲沉沉呢喃,“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身子癱軟,暈了過去,一旁的侍女趕忙攙扶著她,將祁瑜攬在懷中。 蜀王妃看了祁瑜一眼,疼愛女兒的心還是占了上風,此時的她,已經不見起初的強勢,好言好語的對封策商量道:“封大人,小女的身子你也看到了,藥罐子中長大的,就連陛下,也很擔憂瑜兒的身體。若瑜兒有個什么意外,王爺不答應,陛下也不會答應的?!?/br> “是這刁鉆的老奴在一旁蠱惑瑜兒,瑜兒一時鬼迷心竅而已,樂安縣主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改日本王妃親自去向樂安縣主賠罪,將此事說清楚。封大人盡管將這老奴帶走,至于瑜兒,便讓她留在王府休養吧,有什么事情,等她醒來后再說吧?!?/br> 蜀王妃暗自盤算著,只要拖延時間,等封策離去,她去向祁宣帝求情,那么瑜兒必定安然無恙,此事也追究不到瑜兒身上。 封策拱手道:“恕下官不能答應,凡事皆有章程,萬萬不可讓祁小姐成為例外,即便暈倒了,照樣也要公事公辦。王妃無需cao心,開封府不是什么不講情理的地方,下官也會讓衙役時刻注意著祁小姐的身子狀況,不會讓祁小姐有什么好歹的?!?/br> 看著封策這油鹽不進的態度,蜀王妃不禁怒火中燒,“ 本王妃這就進宮求陛下去,陛下一貫疼瑜兒,絕不會讓瑜兒去開封府的?!?/br> 封策點點頭,無所謂的道:“蜀王妃盡管去,在陛下沒有命令之前,下宮不可私自做主。來人啊,將這太監和祁小姐帶回去。對了,祁小姐暈過去了,派個馬車將她拉回去?!?/br> 衙役利落的帶著昏倒的祁瑜和那個太監總管去到開封府,看著封策離去的背影,蜀王妃神情陰鷙,“快去將此事告訴王爺,讓他進宮求見陛下,安排馬車,本王妃現在也去向陛下求情?!?/br> 沒有什么耽誤,等蜀王和蜀王妃匆匆到文德殿的時候,他們二人看到晏家父子三個已經在那里了,蜀王妃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收斂神思,蜀王妃徑直朝著祁宣帝跪下,“ 陛下,此事都是那刁鉆的老奴在背后搞鬼,瑜兒生性單純,用人不淑,難免入了迷途,陛下您也知,瑜兒身子孱弱,豈能待在囹圄里。瑜兒已經知錯了,還望陛下開恩,饒了瑜兒這一次吧!” 蜀王也跟著跪在地上,打著親情牌,“陛下,瑜兒是您的親侄女,她縱然做錯了事,往后皇弟會好好教導她的。瑜兒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未清醒,卻仍被封大人帶去了開封府,若瑜兒有個什么好歹,皇弟和王妃可怎么活呀?” 聽著蜀王和蜀王妃接二連三的哀嚎,祁宣帝頭都大了。 晏安父子三個搶先仔仔細細道了此事,他方才才答應晏安父子幾個此事不容姑息,謀殺他親封的縣主,那便是不將他這個帝王放在眼中,真是歹毒至極。 這會兒蜀王和蜀王妃又來向他求情,他若是應下了,那便是做為天子而沒有一言九鼎,讓賢臣寒心;可他若是不同意,瑜兒畢竟是他的親侄女,他也難做到大義滅親。 這可真的是愁煞人了。 晏安站出來,朗潤的聲音在大殿響起,“陛下,古人言 ‘子不教父之過 ’,正是因蜀王與蜀王妃太過溺愛自己的孩子,才讓祁瑜做出了這等狠毒的行徑。若今日沒有什么處罰,日后只會變本加厲。膽敢謀害當朝縣主,此罪實在無法原諒。 晏安接著道:“蜀王與蜀王妃口口聲聲擔憂祁瑜的身子,可表妹同樣也為人子女,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做父母的定也是痛不欲生,豈能輕易放過謀害自己女兒的惡人?!?/br> 蜀王妃面色有些尷尬,晏安這一番話,讓她不知該如何反駁。 晏安又看向祁宣帝,“陛下,祁瑜先是大祁的子民,然后才是蜀王的女兒、陛下的侄女。微臣知道,陛下英明,若今日犯錯的是三皇子,陛下定也不會包庇自己的孩子,微臣懇請陛下為表妹做主?!?/br> 晏安將所有的話都堵死在這里了,難不成祁宣帝能執意包庇祁瑜?那不就顯得他是個昏庸無能的帝王了嘛! 祁宣帝稍顯渾濁的聲音響起,“此事的經過,朕一清二楚,皇弟與王妃不必再多說了。人證物證具在,容不得有什么優待,將祁瑜關進大牢,聽候發落?!?/br> “陛下,陛下,你不能這么做??!” 聽到祁宣帝下的命令,蜀王妃癱坐在地上,好似渾身的力氣被抽走,搖著頭難以接受,泫泫欲泣道:“我的瑜兒可怎么辦???” 蜀王將她拉起來,對著祁宣帝賠罪,“王妃一時失態,還望陛下諒解。此事確實是瑜兒的錯,陛下的決定,皇弟不敢有什么不滿?!?/br> 蜀王就這么輕易的同意了將祁瑜關進大牢里的處置,他神色淡漠,不再出聲為自己的女兒求情。 他雖疼愛祁瑜,可眼下不是撒潑打滾的時候,若是惹得祁宣帝厭煩,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對于蜀王來說,他有三個女兒兩個兒子,還有其他不少庶子庶女,多一個少一個女兒,只不過是件小事,與權勢相比,算不得什么。 晏安神色清冽的看著蜀王與蜀王妃,說起來,難怪祁瑜會這般歹毒,有蜀王這樣重權勢勝過兒女的父親在,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今日幸是他與父親和大哥提前覲見陛下,掌握了主動權,才得以讓祁宣帝發令處置祁瑜,不然的話,祁瑜定是會安然無恙的從中抽身,那姜嬈與他也就只能吃個啞巴虧。 揪出幕后之人,姜嬈便解除了危險,期間蜀王妃多次上門想要與姜嬈見面,懇求她不再追究此事,去祁宣帝面前為祁瑜說好話。 姜嬈自是不答應,她雖不主動害人,可也不是那種被人打在臉上還能笑著搖頭說沒事的人,更何況若不是她機警,她現在墳頭估計都要長草了,原諒祁瑜,絕不可能。 等祁瑜買.兇.謀.害姜嬈的事情傳出去,開封城一片嘩然,誰都無法將小白花似的祁瑜與那歹毒的惡人聯系在一起。 韓星憐拍著心口,有些后怕的對姜嬈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畫皮畫虎難畫骨,她籌謀的當真是縝密,特意模仿我的筆跡約姜meimei出來,若是事情沒有敗露,倒是要將臟水潑到我身上了。一想起來此事,我就后背寒毛倒豎,幸是姜meimei你逃過一劫?!?/br> 姜嬈盈盈一笑,安慰著道,“這事著實給我們提了個醒,以后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往后咱們再下請帖的時候,做一些特殊的標記,以防再被那有心之人利用?!?/br> 開封府大牢里,陰森森的,這里到處都是犯人,聽聞王府小姐犯了事被關進來,不少犯人盯著祁瑜看笑話。 祁瑜蜷著身子,依靠著墻壁,她縮成一團,若是面前有個地縫,恨不得立即鉆下去。 她蒼白的臉頰臟兮兮的,雙眸呆滯無神,身子止不住的發顫,鬢發成了枯草堆,一團團的,凌亂的搭在肩上,上面還插著幾根枯草。 總是干凈精致的羅裙,此刻沾滿了污漬,若依照她往日的性子,碰都不會碰這樣的衣服一下,更何況是穿在身上,可如今,她不得不穿。 螳螂、跳蚤、螞蟻四處爬來爬去,祁瑜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它們正沿著她的小腿往上爬,即便將這些東西抖掉,不一會兒又會繼續爬到她的身上。 睡的地方是個枯草堆,晚上冰冰涼涼的,取暖的毯子濕漉漉的,沒有一絲暖意,她好不容易想要打個盹兒,那些螳螂會突然跳到她的脖子上,她的身子不禁顫抖起來。 送來的飯清湯寡水,難以下咽,解決三急也只能就地解決,這里的一切,都讓她惡心,就連呼進去的氣息,都讓她嘔吐。 還有其他犯人刀子似的視線,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有時還會說一些粗俗的話語,好似將她當成了流落風塵的小姐。 這里簡直是地獄,她從小錦衣玉食,從來沒有在這么可怕的地方待過,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里。 “王妃要見祁瑜一面自是可以,不過也是有時間限制的,時間一到,王妃就要離去了?!?nbsp;黯淡的大牢里,一衙役領著蜀王妃去見祁瑜。 鎖鏈打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大牢里格外清晰,祁瑜呆愣愣的抬頭看去,一下子跑到蜀王妃身邊,流著淚道:“母親,您去求陛下沒有?你快將女兒救出去啊,女兒一刻都待不下了?!?/br> 聽著祁瑜的苦苦哀求,蜀王妃不禁痛哭出聲,她的女兒不過在大牢里待了兩日,如今雙眼凹陷,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面色陰陰沉沉的,恍若是個瘋子,哪還有一丁點兒王府小姐的模樣? 第63章 蜀王妃撫上祁瑜沾著灰塵的臉頰,心疼的道:“ 瑜兒,你受苦了?!?/br> 祁瑜雙眸直直的看著蜀王妃,拉著蜀王妃的手不放,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母親,您快將女兒救出去,父親呢?父親最疼瑜兒了,父親怎么沒有來?” 蜀王妃拿著帕子抹眼淚,不忍心告訴祁瑜事情真相,“你父親,你父親他最近繁忙,抽不出身?!?/br> 祁瑜猛地放開蜀王妃的手,心頭好像綁了一個大石塊,止不住的往下沉,她冰冷的出聲,“ 父親再怎么忙碌,連見我一面的時間都沒有嗎?” 看著祁瑜如淬了毒的刀子似的目光,蜀王妃突然覺得有些陌生,還覺得有些可怕。 祁瑜深吸一口氣,她微微搖著頭,語氣激動,帶著哭腔道:“母親,父親不來見我,我不怨他,您讓他去向陛下求情啊,這里又臟又臭,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女兒要離開這里?!?/br> 蜀王妃看著祁瑜這般模樣,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重新拉上祁瑜的手,安撫道:“ 眼下陛下不愿格外開恩,瑜兒你別急,你再等等,待過幾日,等陛下心情好的時候,母親再進宮求陛下將你放出來,母親一定不會讓你一直待在這里的?!?/br> 聽到這話,祁瑜腦中的那根弦一下子崩斷,這兩日,她一直盼著祁宣帝下諭旨將她從大牢里放出來,她是蜀王最喜愛的女兒,她是陛下的親侄女,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今日蜀王妃的這一番話,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祁宣帝下令讓她待在大牢里,自己還能出去嗎? 祁瑜神色猙獰,往后踉蹌幾步,尖銳的聲音在陰森的大牢里格外刺耳,崩潰出聲,“你們就只會讓我再等等,你們知不知道,待在這里的每一刻鐘都是煎熬!你眼睜睜看著我受苦無動于衷,你還是我的母親嗎?” 蜀王妃身子愣在那里,這樣發狂的祁瑜,和她印象中乖巧柔弱、溫柔懂事的小女兒大相徑庭,有這么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一絲懷疑,面前的這個臟兮兮的、恍若渾身長了利刺的姑娘,真的是她的女兒嗎? 蜀王妃哽咽道:“為娘何苦忍心看著你待在大牢里?你上頭的兩個長姐早早的嫁人了,你父親平日又不常來我的院子,這么多年,只有你陪著我,你是我最疼愛的小女兒。若是可以,母親現在就想讓你回去王府,你以為母親心里好受嗎?” 此時的祁瑜早已聽不進去所有的話,她陰冷的看著蜀王妃,“陛下不同意,母親你去想其他辦法呀,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將我救出去的?!?/br> 看著神色期冀的祁瑜,蜀王妃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這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小女兒啊,她點點頭,“你放心,要不了多久,為娘一定將你救出去。我已經打點好了這里的衙役,沒有人敢欺負你的?!?/br> “那就好,母親,瑜兒等著您來救我?!?nbsp;祁瑜陰鷙的臉上露出稍顯猙獰的笑,在黯淡的光線下看著格外讓人心驚。 她湊近蜀王妃的耳邊,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瑜兒不愿一個人待在冷冰冰的大牢里,你們若是不將女兒救出去,瑜兒便想讓你與父親也一道在大牢里陪著瑜兒呀!” 蜀王私下里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也稍稍知曉一點,她是個自私的,她可無法忍受其他親人在外面享福,而她只能在暗無天日的大牢里度過。 祁瑜輕飄飄的聲音飄在蜀王妃的耳中,讓她止不住渾身一顫,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她自是明白,女兒是在威脅她。 她眼神復雜的看著祁瑜,默了片刻,“ 好,為娘先走了?!?/br> 祁瑜看著蜀王妃離去的身影,面上發狂的笑意瞬間不見,說什么骨rou情深,這不就是個笑話嗎? 父親總是說他最喜愛自己,可如今自己出了事,他放棄了她這個女兒,連看都不來看她一眼,待再過一段時日等他們回去蜀地,豈不是更將她拋到腦后了? 她只得隱晦的威脅蜀王妃幾句,以免他們對自己不管不顧。 說來也是巧,在祁瑜隔壁的關著的,正是當初買通幾個小混混謀害晏安、為自己meimei背了鍋的顧明長。 顧明長豎著耳朵,聽著祁瑜那邊的動靜。 他比祁瑜在開封府大牢里待的時間更久,如今的他,哪里還有世家郎君的出塵不染,面色枯黃,穿著臟兮兮的囚服,跟著所有的犯人一道出去勞作,稍微表現不好,就要挨鞭子。 顧明長雙眸漸漸陰沉,當時顧明熙曾許諾,待她成了三皇子妃,便幫忙將他從大牢里救出去。 可一轉眼幾個月過去了,連顧明熙的影子都見不到,他可沒有多少耐心繼續等下去了。 蜀王妃神色緊繃出了開封府大牢,盤算著如何將祁瑜救出來。 眼下不可再去向祁宣帝求情,她先去了顧貴妃那里。 明眼可見顧貴妃最受寵,若是她能幫忙在祁宣帝面前說幾句好話,想必祁瑜可以被放出來。 顧貴妃聽聞蜀王妃的來意,品著茶遲遲不吭聲,她與蜀王妃平日沒什么交情,若是今個拉她一把,到時候也能多為祁恒拉一點助力。 顧貴妃放下手中茶盞,“瑜兒也算的上是本宮的侄女,本宮也不忍看著她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進去大牢,本宮啊,只能盡力在陛下面前提幾嘴,只至于陛下怎么說,那可不是本宮可以左右的?!?/br> 蜀王妃低聲下氣的道謝,已然沒有了以往的跋扈。 若是往日,聽到顧貴妃說祁瑜是她的侄女這話時,蜀王妃絕對會笑出聲,再怎么受寵,不過就是祁宣帝的一個寵妾,又不是椒房殿的皇后,哪配得上說自己的女兒是她的侄女,擺什么譜呢。 可眼下,有求于人,即便蜀王妃看不上顧貴妃,也只得恭維的說著好話。 顧貴妃只所以答應幫蜀王妃求情,一是為了祁恒,二是為了自己娘家的侄兒顧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