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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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便見崔娉自人群中走出,沖上首的馮駕盈盈一拜: “崔娉見過馮大人,見過世子嬪?!?/br> 馮駕勉強扯起蒼白的唇,輕笑道,“駕無礙,休息休息便好,怎當得四小姐親自來探望?” 聽得此言,崔娉低眉垂手道,“大人,家父不在,貴客有恙,我自當來照顧。聽管事說,您頭痛?” “是的。老毛病了,太忙便會頭痛?!?/br> 崔娉上前幾步,愈發親切地說:“大人,家父也曾頭痛,娉兒跟著府里的醫師學過幾招,家父甚為受用,要不,讓娉兒來替您按按?” 薛可蕊愕然,如此奔放的小姐可不多見了,上來就要自薦給外男按摩腦袋。 她定睛看向近前的崔娉,年歲與自己不相上下,生得滿搦宮腰纖細,如描似削身材,俊眉修眼,落落大方。 薛可蕊了然,她總算明白崔都虞侯為啥派兩個閨閣姑娘來“陪世子嬪和唐夫人玩?!绷恕?/br> 薛二老爺從前不也派了二姐伺候馮駕“喝茶”嘛…… 薛可蕊莫名火冒三丈,她想讓崔娉走,又找不到由頭。這莊子里沒男主人,崔娉是唯二的女主人,客人病了,主人出面照顧,那是禮節。 好在馮駕“頗有自知之明”,他忙拒絕了崔娉的“好意”。他說他很敏感,除非醫師按,旁人若按了,頭會更疼。而且這次的頭痛也不嚴重,你看他都沒有提過回馮府,依然待在這崔宅準備晚上泡溫泉。其實他連藥都不需要的,真的只要再睡一覺就好了。 馮駕堅持,馮狀便立馬附和,他也勸崔娉放心,黃芪也取回來了,馮大人睡一覺,再喝一碗黃芪紅參湯,晚上定能神清氣爽地泡溫泉! 一眾人你來我往老半天,終于把崔娉說通了,帶著崔家管事和一眾小廝退下。屋里只剩疲憊的馮駕,薛可蕊和馮狀。 馮駕本來睡得好好的,被人一通折騰,鬧得頭更痛了。他抬手,示意馮狀也退下,他不需要人伺候。 馮狀上前,想把馮駕扶進內室,換得馮駕不耐煩的呵斥,“行了行了,我只是頭痛,又不是折了腿,我只是想安靜地呆著。你也退下吧,我一個人坐一會,再自己回去躺?!?/br> 馮狀領命,只得退下,臨走前不忘轉身看了看一直沉默一旁的薛可蕊。薛可蕊明了,沖他點頭,意思是她知道馮駕要休息,馬上就走。 房門輕輕關上,房間里終于歸于了平靜。薛可蕊輕輕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被吵痛了,也真是難為了本就頭痛的馮駕。 薛可蕊輕輕來到馮駕面前,同他辭別。馮駕睜開微醺的眼,還給她一個溫暖的笑。 薛可蕊轉身細碎了腳步就往屋外走,走到門口,轉身看向獨坐大屋中的馮駕—— 他一身素袍就那么孤零零地坐著,頹然又無力。 薛可蕊突然覺得把馮駕一人丟在這昏暗的房間里睡覺甚是可憐,便又轉過身來沖馮駕一個萬福: “大人,可蕊精通推拿之法,大人且歇著,便讓可蕊給您按按吧?” 第八十四章 頭疾 薛可蕊說出這番話的時候, 馮駕心里莫名倒突突甩了兩甩。 那崔娉提出要伺候他推拿時, 他心里瞬時蒸騰起的是驚訝,暗自將那崔子楷狠狠揣摩了一番:這廝最近殷勤獻得很勤啊, 莫不是有啥活不小心沒做好,給自己留了禍根?無奈馮駕實在頭痛得厲害,沒時間多想崔子楷的事, 便先在心里給崔都虞侯掛了個號, 準備回府衙后去細看細看。 只這薛可蕊陡然如此對自己獻殷勤,馮駕卻生出了緊張的感覺。不只是緊張,似乎還帶著莫名的悸動與渴盼? 如此精細的情緒馮駕自然是不會去多想的,他只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定了定心—— 今日莫不是個好日子,接二連三有女人主動要給他按摩! 一大早起來便被一大群人輪番轟炸的馮駕真的是頭暈眼花了,但他依然對著薛可蕊露出一臉感激的笑: “不必了, 世子嬪快去陪俠兒吧, 你們難得出來玩一次,別為了我耽誤了你們夫妻二人開心?!?/br> 薛可蕊可是鼓足了勇氣, 才向馮駕自薦推拿的。 馮駕又不是自己的叔伯姑父, 自己是女人, 可不好跟外男授受不親的??墒侨舜藜夜媚锒寄芴岢鼋o馮駕推拿,為啥輪到自己頭上反倒不能了?說來馮駕也能算是自己的“仲父”呢! 這樣想著, 薛可蕊心中“大定”, 脫口而出她也要伺候馮駕推拿——既然把他當了“爹”, 那么就沒什么好避嫌的了! 馮駕那萎靡不振的推辭, 顯然不足以阻止薛可蕊“盡孝”的決心。 狠話既已說出口,薛可蕊怎容他拒絕?她不由分說,健步如飛走回了馮駕身邊。自那崔娉提出要幫馮駕按摩頭起,她就不爽利極了,崔家人也真是不長眼,竟然敢在她面前班門弄斧—— 馮駕拒絕崔娉時說過,他只容醫師給自己推拿,旁人按摩了會更不舒服。不管這究竟是不是馮駕應變的推脫之詞,薛可蕊都自信滿滿:旁的她不敢說,但推拿之事,她相信馮駕一定不會失望的。 薛可蕊示意馮駕坐正,不等他作出“最后一次掙扎”,便迅速抬手將拇指指腹取準了馮駕的百會xue,左右食指腹分別取準左右承靈xue,兩手一前一后,沿督脈向后刮至風府xue,及左右風池xue。 薛可蕊家中販馬,從小就玩馬,馬兒會生病,薛可蕊自然精通治馬,后來薛恒販賣馬兒藥時順便賣點人吃的藥,從此便開了藥鋪。薛可蕊會治馬,治人只是順帶的,只是治馬也算是醫藥的實cao,薛可蕊摸過了成千上萬匹的馬,陰差陽錯也因此練得了一雙靈巧又力道精準的手。 薛可蕊的手柔軟中又帶著堅韌果決的力道,透過她溫熱的指腹傳進馮駕的皮骨。那干凈利落的取xue加上流利連貫的刮揉,竟給馮駕帶來一陣穿透骨髓的激蕩。 猝不及防的刺激帶給他一個哆嗦,好容易忍住了,那過電般酥麻的感覺竟順著她柔中帶韌的指尖又準確行進到了風府xue,再止步不前,緊接著左右風池xue上一連串螺旋式的按壓…… 口中原本拒絕的話生生被他重新吞了下去,馮駕順著那股“心旌蕩漾”,任由薛可蕊將自己的頭固定在太師椅的靠背上。 “世子嬪好手法!宮里的太醫都不定有你這一半好……”馮駕閉上了眼,神魂已不知去往何處,初時的千種思萬種慮統統都瞬間被扔去了爪哇國。 馮駕的吹捧并不是沒有依據,他這頭疼是老毛病了,如果連續一陣時日睡不好覺或熬夜過深,他就會犯頭痛。從前元帝派來了宮里的太醫給他推拿,手法應是沒問題的,但太醫都是男人,哪比得薛可蕊的柔荑和軟?那大骨節子扣在腦門上,硌得他腦殼生痛。 見馮駕一副享受的模樣,薛可蕊愈發自得。 “大人舒服吧?早跟您說了,我這一通伺候,就連大羅神仙來了也得要服氣。我爹就說我,這手上功夫,若在河西地界稱第二,便沒人能稱第一!” 薛可蕊的聲音婉轉清脆,夾雜著氣勢磅礴的口號,莫名讓人覺得可笑至極,原本閉著眼兀自享受的馮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是的,世子嬪說得對!駕深有體會?!?/br> 話音一轉,馮駕繼續問道,“世子嬪的手藝是跟誰學的?” 薛可蕊哈哈一笑,“跟我家馬場的羅八叔學的?!?/br> “馬場?”馮駕不明所以。 “是的,羅八叔會替要生產的母馬按摩,馬兒難產時,羅八叔便往母馬身上幾個xue位按一按,就能很快娩出小馬了,我覺得神奇,便跟著學了兩手?!毖扇锏幕卮鸶蓛衾?。 “……”馮駕皺起了眉,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 許是發現自己說得不對,薛可蕊尬笑一瞬,忙不迭開口補充: “大人放心,給人推拿肯定不能像給馬推拿一樣,我也是跟著家中夫子看了醫書,熟記了人體xue位后再融會貫通,自己琢磨出來的?!?/br> 馮駕頷首,正想贊嘆薛可蕊聰明,這都能融會貫通也是很不容易了,又聽得薛可蕊無比自豪地炫耀: “大人放心吧,不會給您按壞了的。除了我爹,大人您可是第二個享受我推拿的男人?!?/br> 馮駕笑,“哦,是嗎?駕榮幸之至?!?/br> “大人,昨日我看您都挺好,為何今日突然發作?”薛可蕊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 馮駕閉著眼,嘴角彎出一個優雅的弧度,與她聊天,總是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愉悅,他淡淡地說: “唔,昨夜子時,我那留屯營的副使派了人來同我匯報契丹王子的下落,因著急要布置,我便多耽擱了一會,很晚才睡……” “契丹王子?”薛可蕊不明白。 “就是你今年初在靈鐘寺遇見的那個歹人啊?!?/br> 薛可蕊無言…… 她早已將那件事拋置腦后,沒想到馮駕居然一直還在找…… “呃……都過了那么久,大人……大人就算了吧?!毖扇锏偷偷貏?,她只當馮駕是為了給自己報仇才這樣執著。 馮駕卻并不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堅決果斷地回答道:“不可能!我不把他親手捉住,絕不罷休!” 馮駕沒有多想薛可蕊究竟在想什么,他只從他自己的職責出發,從對元帝忠誠的角度出發,認為那是散發著濃郁危險信號的兩個人。他必須要將這二人捉住,才能把可能發生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對這種人絕不能姑息養jian,不說別的,你就想想那晚他如此來襲擊你,你就得支持我把他殺了!” 馮駕咬牙切齒,薛可蕊卻低著頭,面紅耳赤。 時隔這么久,再提起那晚,簡直就是自己的恥辱! 薛可蕊想起馮駕輕拂在她赤裸腰間粗糲的掌,只覺得渾身都不得勁起來,連帶手指底下與他溫熱頭顱接觸的地方,都開始變得發燙,快要燃燒起來! 再把自己手下這顆頭的主人當作“爹”,似乎有些困難了…… 填鴨式的信息強化已然失效,大腦已經無法再度暗示自己馮駕也是自己的“仲父”,哪怕是“伯父”、“叔父”、“姨父”……各類皆無用:原本因為用力勞作有些酸軟的手指開始變得遲滯,每根指頭似乎都有了自己的意識,變得“害羞又畏懼”。 薛可蕊尷尬無比,她閉上了嘴不再說話,臊得巴不得立馬尋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墒峭诙词遣滑F實的,眼下自己手上的工作才最重要! 馮駕對薛可蕊的尷尬一無所知,他只閉著眼靜靜感受,并期待著薛可蕊在他頭頂制造出一波一浪的撫慰。 薛可蕊奮力揮走腦海中紛繁復雜的雜念,用盡全力舞動自己的手指,讓它們繼續保持原來的頻率與高水準的勞作。 薛可蕊好容易控制好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她默默安慰自己:就當自己正在推拿的,是一匹母馬吧…… ……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馮駕的頭痛似乎緩解了許多。他忙不迭示意薛可蕊停手,自己則從太師椅上重新站了起來。 “唔,很好,舒服多了?!瘪T駕抬手,揉揉額角,“我去睡一會,下午定能恢復正常?!?/br> 說著,馮駕抬步就往內室走。 “世子嬪回去吧,今日可真是多虧了世子嬪幫助。手指可有酸軟了?”馮駕立在屏風旁,笑瞇瞇地問薛可蕊,同時也婉轉地提醒薛可蕊可以走了。 “無礙?!毖扇飺u搖頭,她自動只聽見了后半句,至于前半句,那是不存在的?!澳転榇笕私鈶n是可蕊的榮幸?!?/br> 薛可蕊將手藏在袖子下,面上帶著溫柔又嬌媚的笑。 說不酸軟是不可能的,不過一盞茶時間,如今袖子底下的手指跟要折了一般,酸痛中似乎還在隱隱發脹。 推拿最是講究力道與精準,不僅要柔,更要有勁。這就是為啥真正的推拿師都是男人,而最善伺候人的女子則只配待在內闈,揮動小拳頭,替老爺少爺們捶捶腿,揉揉肩。 馮駕頷首,為薛可蕊的“無礙”表現出了“放心”。他敏銳地看清了她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明顯有些輕顫,可是他不打算再對她多做感激了。 馮駕堅決果斷地斬斷了胸中牽繞的繾綣柔腸,只后退一大步,與薛可蕊拉開大大的距離,拱手抱拳沖她恭敬地作了一揖: “今日是駕不好,耽誤了世子爺與世子嬪玩耍。還望世子夫人回去后,替下官向世子爺賠個罪,也替下官向世子爺告個假。白日里就容下官多休息一下,晚上再陪世子爺泡溫泉?!?/br> 見暗示不成,馮駕開始直接告訴薛可蕊應該走了。 若放在平時,馮駕在薛可蕊示好后還敢擺出如此姿態,定然會讓原本笑意晏晏的薛可蕊瞬間變臉??墒墙袢詹煌?,她本就只是來邀請馮駕出游的,薛可蕊猛然發現,不知覺間,自己竟然已經耽誤了如此之久! “糟糕,出來太久,霽俠還等著我呢!” 她驚慌失措,來不及生氣,忙不迭沖馮駕一個點頭,話也來不及說,就提著裙擺,飛也似的地往屋外沖去…… 第八十五章 補闕 其實薛可蕊已經耽誤了如此之久, 再爭奪這一盞茶、兩盞茶的時間早沒了意義。李霽俠早在她滯留馮駕身側, 暗恨崔娉不知好歹非要主動伺候外男時,便清楚了薛可蕊遲遲不回牡丹園的原因。 李霽俠的面上看不出任何不悅, 他只淡淡地朝芳菱擺手,“知曉了,你退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