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回去的時候,葛萱一邊悄悄窺著教室后面一邊湊到安恬耳邊說:“安恬,我發現許嘉辭他今天好像一直在看你誒?!?/br> 安恬強扯出一抹笑:“沒,沒有吧?!?/br> 葛萱:“你小心點他啊,我舉得他看你的眼神真的,有點滲人?!?/br> 安恬筆尖頓了一下:“好?!?/br> 晚自習,精英班課上。 這節老師沒來,布置了習題讓大家在課上做。 許嘉辭站在教室外走廊。 他看到安恬正跟身旁的男生講著題,兩人頭靠得很近,安恬在紙上寫什么,男生一直看她所寫。 兩人融洽到似乎周圍沒有任何人,男生不時點頭,安恬眉眼溫柔,整個人投入而專注。 沈清越。許嘉辭在心里念了念這個名字。 教室里,安恬剛講完題,前面就有同學說有七班的同學在外面找她。 找她做什么? 安恬心里疑惑,又怕是七班有什么事,還是起身出了教室。 走廊里好像沒有人。 安恬轉著脖子找了找。 她心想一聲奇怪,又往前面空教室的方向走了兩步。 少年立在黑暗里,突然地出現。 安恬一眼就認出是許嘉辭。 她想起今早葛萱說的話,看到立在黑暗里的許嘉辭,頓時有些害怕。 安恬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正準備轉身往回逃走,突然,手腕被他抓住。 許嘉辭手掌的鉗固捏的人腕骨生疼,他拽著她,直接下樓。 都在上課,樓梯間里空蕩無人。 安恬使勁掙著自己被他鉗住的手腕,身子拼命往后墜著,想要讓他停下來,小臉憋得通紅:“許嘉辭你放開我,放開我!” 可惜她那點力氣對許嘉辭來說實在不能算什么,安恬被他一路拽下樓,往黑暗的方向走。 安恬不敢大聲叫人,一路被他毫不客氣地拽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停了下來。 安恬總算站定,許嘉辭一松開她手她便立馬想跑,結果剛一轉身,整個人突然僵住了。 安恬這才發現許嘉辭把她帶到了哪里。 他把她帶到了學校的“禁地”。 這其是學校體育館后面的一片樹林,四中的校園綠化都很好,唯有這一片,因為比較荒僻,常年沒有人來,所以被遺漏在外。久而久之,這里的植物瘋長,人跡罕至,便成了四中的一塊“禁地”。這里其實白天看著除了荒了點倒還好,然而到了夜晚,枯瘦的樹枝交錯成駭人的影子,地上落葉發腐,陰風帶來某種鳥類的凄厲的叫聲,尤為滲人。 據說這里還鬧過鬼,曾經有膽大的男生想從這里翻墻出校,結果親眼看到過有白衣吊死鬼吊死在樹枝上,脖子都斷了一半,嚇得屁滾尿流地跑出去,后來生了好一場大病。 許嘉辭看著安恬轉身后僵硬的脊背。 安恬轉過身。 許嘉辭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安恬不敢去看旁邊黑漆漆的樹叢里有什么,手心已經浸出了一層薄汗。 許嘉辭上前一步。 地上被他踩上的枯葉發出細碎的響。 安恬聽著著響聲,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整個人甚至都在發著抖。 她怕極了,不管是面對身前這個惡魔般的少年,還是面對這個讓人崩潰的環境。 許嘉辭再逼近。 安恬甚至已經能聽見自己因為恐懼而顫抖的呼吸聲。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這里就像個巨大的黑色牢籠,她逃不出去,而許嘉辭,就是那只跟她一起被關在牢籠里的惡魔。 安恬閉了目。 她以為自己會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在她叫了十幾年哥哥的人的手里。 少年越逼越近。 安恬閉著眼睛,從未有過的慌亂和無助。 她身子輕輕顫抖著,甚至開始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 地獄惡龍一般的少年,身上卻永遠是清爽的洗衣液味道。 正當她快要絕望之時,突然,呼吸一滯。 然后她吸氣,空氣穿過衣料帶著少年身上的味道,艱難地鉆進鼻腔。 安恬發現自己被許嘉辭死死抱在懷里。 第20章 少年還未完全長成, 懷抱并不寬闊,卻足以把安恬嬌小的身軀淹沒。 他抱得越來越近緊,安恬甚至能感覺到他懷抱中帶著的怒意, 她身子都開始發疼。 于是安恬掙著被他雙臂牢牢捆住的胳膊:“唔!” 許嘉辭紋絲不動。 安恬的聲音從他胸口校服里傳來:“許嘉辭!你放開!放開我!” 許嘉辭低頭嗅著她身上幽幽的香氣。 那晚她撲倒他懷里時他曾經也嗅到過,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洗衣液味,而是少女身上本來就有的香氣,帶著絲絲的奶味。 安恬再掙扎了半天也無果, 暗夜中臉已經燒的緋紅,她快缺氧了。 終于,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在安恬覺得許嘉辭是想用這種方式悶死她的前一瞬,身上的力道倏地消失。 安恬大口喘息著空氣。 她抬眼,月光下, 少年的眼神清明。 許嘉辭還記得剛才少女在他懷里掙扎時的感覺,突然開口問:“你很討厭我嗎?” 安恬聽后愣了一下, 然后沒說話, 只是緩緩別過頭。 有時候不說話,也代表著對問題的一種默認。 只是不想親口說出來而已。 “我問你呢?!痹S嘉辭語氣中多了些煩躁。 安恬還是不說話。 于是在沉默中,許嘉辭知道了她的答案。 他胸口倏地燃起一團怒火,突然抓起安恬的一只手腕:“討厭我是吧。呵,那沈清越呢, 你討厭沈清越嗎?” 安恬沒料到會從許嘉辭口中吐出沈清越的名字, 扭頭對上他的視線,安恬扭著被許嘉辭抓在掌中的手腕, 咬牙:“你放開, 許嘉辭,你放開我?!?/br> 許嘉辭一動不動, 面色冷冷,聽安恬不停的重復讓他放開她的話。 從什么時候開始,安恬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放開我”。 她仿佛無比排斥他的靠近,排斥他的觸碰。 就好像曾經,他站在那棟大宅子的門口,那個女人說他是臟的,身上流著低賤人的骯臟的血,尖叫著讓他滾。 許嘉辭吸了一口氣,少年清明的眼神一點一點的變深,像是這周圍無邊的夜。 她越讓他放開,越是掙扎,他便收得越緊。 “放開?”許嘉辭低低笑了一聲,“偏不放?!?/br> 他微微俯身,對上安恬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眼睛,說:“再說一聲放開,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在這里cao了你?” 此話一出,安恬呆住了,仿佛整個人都懵了。 她后脊發著涼,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動也不能動。 眼前的少年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她曾經看到過他在樓梯間被女友親密地吻著。 許嘉辭十分滿意眼前已經呆愣掉的再也不敢言語的安恬。 他于是松開她的手腕。 少女依舊僵硬地站著。 許嘉辭微彎著腰,縮短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對著她的眼睛問:“你跟沈清越什么關系?” 安恬攥著拳,整個人開始輕輕發起了抖,對上少年審問的眼神。 “沒,沒什么關系?!彼A艘幌虏弊?,說。 許嘉辭似乎并不滿意這個回答,瞇了瞇眼,又問:“那你喜歡他?” 安恬聽后立馬搖頭:“沒有?!?/br> 許嘉辭聽后立馬笑了一下,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皺起眉?!八弊由系膰砟闼偷??” 安恬不知道許嘉辭為什么會知道她送了沈清越圍巾,只能又答:“他過生日,大家,都送了禮物?!?/br> 許嘉辭皺起的眉心舒展開,直起身。 他似乎心情不錯,又撈起安恬剛才被他抓過的那只手腕。 安恬不由地被帶的向前一步,她“嚶”了一聲,聲音中夾著恐懼。 許嘉辭這才發現安恬手腕上多了只手表,只是是在晚上,光線暗,看不清什么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