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許嘉辭似乎準備就這樣抱著安恬開門進屋, 安恬一想到趙姨還在,立馬踢著腿要要從許嘉辭身上下來。 許嘉辭這才把安恬輕輕放到地上,。 安恬叫了聲“趙姨”, 立馬捂腹弓著腰鉆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許嘉辭還站在門口。 手臂上的重量消失,他突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似乎是覺得這路太短, 仿佛只是一瞬,少女就從他懷里消失了。 家里趙秀梅都快急死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安恬一回家就鉆進了屋,還在現在許嘉辭終于把她帶回來了,這才放下心:“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br> 許嘉辭在門口愣了愣神。 他想要關門, 這時卻發現自己掌心好像有些濕潤。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一片紅色的痕跡。 然后是身前衣服上, 應該是抱她的時候, 也蹭上了不少痕跡。 少年看著這些痕跡反應了一下,然后倏地明白這是什么了。 怪不得她一直捂著肚子, 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一想到此,平時在街頭打起架來不要命的少年,此時雙頰卻籠上兩團不自然的紅暈。 他默默去洗手。 許嘉辭房間里有自己的洗手間,但他懶得進去,這次是在外面的洗手間洗的手,結果剛一洗完,跟抱著換洗衣服打算進來洗澡的安恬撞了個正著。 安恬一直低著頭,看到許嘉辭衣服上的紅色血跡后,立馬把頭趴的更低了。 許嘉辭也窘,他生平第一次碰到女生這種事,手足無措的厲害,干咳了兩聲,紅著臉出去。 他一出去,安恬立馬反鎖上洗手間的門,然后靠著墻,表情前所未有的擰巴。 這種事情被許嘉辭撞見已經是讓她尷尬到無地自容了,最后竟然還蹭到了他衣服上。 還有手上,他剛才進來洗手了! 丟臉死了。 安恬看到鏡子里自己又紅又窘的臉,只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許嘉辭。 過了一會兒,安恬洗完澡出去,趙姨已經熱好了飯菜。 安恬只覺得自己在學校廁所被凍了兩三個小時,現在又被浴室溫暖的水汽蒸了一通,腦子暈暈乎乎的。 “洗完啦?!壁w秀梅忙著從電飯煲里盛飯,“過來吃飯恬恬?!?/br> 安恬“嗯”了一聲,許嘉辭還在房間里,她現在不想跟許嘉辭見面,于是說:“趙姨,我想回房間里吃?!?/br> 趙姨抬頭:“???怎么啦?” 她看到安恬表情無精打采的,小臉紅的厲害。 趙秀梅放下手中的碗,走過去用手背貼了貼安恬的額頭,突然驚道:“哎呀,怎么這么燙,發燒了呀!” …… 安恬的整個周末都是在醫院吊著水度過的。 周六的時候吊著水睡了一天。 周日的時候燒退了,開始一邊吊水一邊在病床上搭起小桌子寫作業。 趙秀梅看的是又欣慰又心疼,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這么爭氣的孩子,并且很神奇,她跟許嘉辭兩人從小一個乖一個混,誰也沒被誰帶偏。 安恬坐在病床上寫完了作業,然后對著課本發了會兒呆。 由于后來的事太窘,以至于她都差點忘了細想,周五下午洗手間的那扇門怎么就打不開了。 洗手間隔間的門都是從內鎖的,門板外又沒有鎖,根本不存在鎖片滑落的可能。 所以,是有人故意要把她鎖在里面的…… 那時如果許嘉辭沒有找過來該怎么辦? 安恬回憶起自己被關在那個小小隔間里的場景,如果許嘉辭沒有來呢,如果那天晚上一直沒有人來呢,如果第二天也沒有人來呢? 安恬不由地打了個寒噤。 她自認與人為善沒有得罪過誰,卻好像不知不覺間又得罪了許多人。 要是能調到監控就好了。 **** 許嘉辭周五沒去“大世界”,周日的下午倒是出現在這里。 徐朝飛他們正聚在一起打牌,許嘉辭坐在沙發上,看他們熱火朝天,一把一把籌碼不停往上加。 唐芷姣進門,看到懶懶坐在那里,仿佛與世隔絕的許嘉辭,心中擂鼓。 不會的,她悄悄捏了捏拳,安慰自己,不會怎么樣的,即使是調到監控,里面的人也根本不是她,她有充足不在場的證據。 想到這里,唐芷姣輕輕松了口氣。 她看著許嘉辭精致的側臉,心中又突然升起另一種雀躍。 說不定根本是她多慮了,還沒到周一,他跟安恬又不住一起,怎么知道安恬被關在洗手間里事,今天他找她來肯定是別的事,他主動找她過來了,一定是終于發現他忘不了她,想來跟她說復合! 想到這里,唐芷姣原本緊張的心情松緩下來,臉上換換上一副笑容,走過去,甜蜜喊道:“嘉辭?!?/br> 那邊牌桌上的人看到又出現在許嘉辭旁邊的唐芷姣,一邊發著牌一邊怪笑了兩聲。 唐芷姣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可是再轉眼一看許嘉辭,少年依舊沉著臉,面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 唐芷姣咬了咬唇。 另一邊,牌桌子上的籌碼正壓到最高處,也是一局最熱鬧處。 他們在玩炸金花,幾家誰也不放棄,萬睿已經輸紅了眼,甚至把手機都壓進去了,就指望這一局能夠一舉翻盤。 終于到了最后亮牌的時候。 氣氛緊張到無以復加,壓上所有籌碼的人都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也不眨,死死盯住對家手里快要掀起的牌。 然后就在這時,突然,身后發出一聲女生慌亂的辯解聲:“我沒有!” 眾人回頭,看到唐芷姣脹紅著臉站在許嘉辭面前,眼眶里已經蓄了淚水,反觀許嘉辭,他依舊坐著,表情異常平靜。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止兩人間發生了什么。 許嘉辭又往這邊牌桌看了一眼。 剛才還熱火朝天的牌桌似乎瞬間冷了下來。 徐朝飛:“要不,咱們還是先去外面逛逛?” 眾人都退了出去,帶上門,包間里只剩唐芷姣和許嘉辭兩人。 唐芷姣委屈掉著淚:“我當時正跟同學一起在回家的路上,根本不在學校,你要是不信,要不要把周五跟我跟我一起回家的同學叫來問問?” “又或者是去查學校的監控啊,看看到底是誰做的?!碧栖奇拗q解,“嘉辭,就因為一個女同學,你就這樣冤枉我嗎?” 許嘉辭掏出手機在手里把玩著,然后把手機屏幕對準唐芷姣。 畫面里是一張監控截圖。 戴著口罩的矮胖女生,拿著一把拖把,往廁所的方向走。 許嘉辭:“你是不在場,監控里的人也不止你,只是……” 他冷冷一笑:“監控里的人是不在場的你,叫去的,不是嗎?” 他話一落,唐芷姣立馬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僵下來。 “我……我……”她不停搖著頭,喃喃道,“沒有。我根本不認識她,我沒有……” 兩人目光相對,少年冰冷的眼神令她毛骨悚然。 唐芷姣突然又哭起來,較之之前的梨花帶雨,這回哭得很是崩潰。 她明明是好學生的,明明是父母老師眼中的天之嬌女,如今成績下滑的厲害,這件事要是再被暴露出去,她就徹底完了。 她蹲在許嘉辭身前:“嘉辭,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嗚嗚嗚嗚……” 許嘉辭聽著她的哭聲只覺得聒噪,然后想起在發高燒在醫院掛水的安恬。 他并不為這哭聲和哀求所動,只是冷冷凝著唐芷姣的臉,他語氣很平靜:“你之前做的時候怎么沒有想到有現在呢?你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嗎?” 唐芷姣聽后安靜下來。 許嘉辭:“想好怎么做了嗎?” 唐芷姣凄然地聽著少年冷淡的話語。 其實在一起時,很多事情,都是她主動的,許嘉辭不會拒絕她,卻也從來不會主動靠近他。許嘉辭對女朋友是很好,好到似乎他對所有女朋友都是那樣,或許換句話說,是他根本沒有用過心。 而這一次,唐芷姣看許嘉辭的臉上多了一絲不甘,還有驚詫。 唐芷姣突然笑了一聲:“是我叫人做的又怎么樣?我就是看不慣她想給她點教訓,我就是見不得她那副樣子?!?/br> “許嘉辭?!碧栖奇⒅倌昶届o的臉,想著開學以來的種種,一字一句地問,“你是不是喜歡上安恬了?” 她看見少年一直冷漠的臉上終于換了神色。 **** 周日傍晚,安恬在醫院掛完了最后一瓶水,回到家。 趙姨在廚房做飯。 安恬坐在沙發上,在想明天該怎么跟老師說這件事,讓他們調監控查一查。 正想著,客廳響起開門聲。 許嘉辭出現在門口。 安恬一驚。 許嘉辭周末經常不在家,她以為他今晚肯定也不會回來的。結果他怎么又,又回來了。 想起周五的時候,安恬又渾身不自在了起來,輕輕皺著眉,別過眼不跟他對視。 面對少年的出現,安恬一秒鐘也不想多待,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去廚房給趙姨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