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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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小陸的訊息就跳出來了。 【商老師,謝工去找你了是嗎?】 商稚言啪啪打字:【他不在我這兒?!?/br> 【那他去哪兒了?】 小陸氣都沒喘勻似的,接二連三發來信息:領導準備找我和他談話;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食堂不見人;謝工手機也沒人接。 商稚言打了個呵欠,按動鍵盤回復:【如果他來找我,他會告訴我的?!?/br> 早上開了商稚言最厭惡的長會,昨晚又加班處理微信與廣播頻道的稿,她現在整個人都困倦不已。商稚言情愿扛著器材在外面跑三圈也不愿意坐在會議室里干聽不動,但下午還有一場,她正給李彧整理下午的發言稿。 信息發出去還沒到十秒鐘,有新信息抵達。 是謝朝的。 “你在社里嗎?我有點事情找你,不過沒等到電梯,我走樓梯?!?/br> 商稚言嚇了一跳,謝朝急得連字都懶得打,直接發來了語音。她從工位上一躍而起,繞過幾個正在位置上午憩的同事,躡手躡腳走出去,鉆進安全通道的門。 才下了一層,果然見到謝朝小跑著上來了。 “你干什么?”商稚言有些吃驚,晃了晃手機,“小陸滿世界在找你?!?/br> 謝朝兩步并作一步,跳上樓階,喘了口氣。他顯然跑得急了,胸膛微微起伏,一雙眼睛卻看著商稚言笑。四月中旬已足夠晴好,樓梯間平臺的幾扇窗子都開了手掌大小的縫隙,陽光燦爛,照得人身上溫暖。 “怎么啦?”商稚言也笑了,推了推他,“有什么好事要跟我分享嗎?” “對,大好事?!敝x朝拉她的手,走到避光處。商稚言今天穿一件配色簡單清爽的連衣裙,而且戴著他送的雪花項鏈。謝朝窒了一瞬,眉眼里笑意更盛。 商稚言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謝朝把她堵在墻邊,她有些害羞:“你干什么呢?!?/br> 謝朝沒吭聲,徑直低頭吻她。 空氣里的微塵也屏住了呼吸。謝朝的嘴唇帶著熱燙的溫度,商稚言先是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隨后才發現是彼此的呼吸都糾纏在一起,熱騰騰,分不清歸屬。 “……除了我,誰都別想追到你?!北羌庠谏讨裳员羌馍喜淞瞬?,謝朝低頭輕聲說,“我錯過一次,不會再錯過第二次?!?/br> 商稚言一張臉早紅透了。這是浪潮社的安全通道樓梯,身旁一片明晃晃的燦然日光,她緊張極了,但一顆心興奮快樂地蹦來蹦去,她忽然間又充滿勇氣,英勇得可以豁出一切似的。 見她盯著自己笑,謝朝有些莫名:“怎么了?” 商稚言擦了擦嘴巴:“原來是這樣的?!?/br> 謝朝:“?” 商稚言:“原來和你接吻是這種感覺?!?/br> 謝朝:“……你想象過?”他笑著把商稚言鬢角頭發別到耳后。他的女孩今天沒扎起頭發,披肩長發溫柔美麗。 商稚言輕輕晃頭:“那倒沒有?!?/br> “那你再試試?!敝x朝又吻了她,“……多想想?!?/br> 兩人都笑起來。商稚言干脆踮腳抱著他,認真捧著他臉,仔仔細細地瞧。陽光攀上她指尖,烘熱了謝朝的耳朵。她從沒見謝朝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她想起那個安靜的深夜,當她攀上圖書館二樓走廊的欄桿時,在樓下沖她張開雙臂的男孩。 “你現在接住我了……”她在謝朝耳邊說。 商稚言送謝朝離去,兩人手牽手下樓,她才發現謝朝的車子就胡亂停在路邊,已經被貼了一張罰單。她告訴謝朝,其實李彧問她是否有男友的時候,她的答復是“對,就是謝朝”。 謝朝對她的答復極為滿意,不停點頭。 臨別時謝朝又親了她一次,仿佛永遠不夠似的,哪怕路上人來人往,他也不在意。他勾著商稚言的手,一本正經地發出邀請:“你還沒去過我家?!?/br> 商稚言:“那間大別野?我見過?!?/br> 謝朝搖頭:“不是別墅,是我的家,我自己的地方?!?/br> 商稚言:“……看情況咯?!?/br> 謝朝勾住她手指,指縫溫度曖昧guntang?!拔也幌牖貓@區了?!彼f,“我陪你上班吧?!?/br> 商稚言把他推回駕駛座,連連揮手,總算把頻頻回頭的謝朝打發走。商稚言轉身往回走時,樓下保安沖她笑:“喲,小商,男朋友???” 商稚言樂得走路帶蹦:“帥不帥?” 保安:“蠻俊一小伙子嘛,相親認識的?” “我們認識好多、好多年了!”商稚言笑著跑向寫字樓。 她揣著一顆活蹦亂跳的心,根本坐不定,開會時必須全神貫注在枯燥的會議內容上,才不至于讓自己又莫名其妙發笑。崔成州在辦公室里來來往往,每次都看到她呆坐著抿嘴笑。 “你不舒服嗎?”崔成州問。 商稚言沒管他。崔成州在手機上跟老婆孩子視頻的時候,笑得太夸張了,商稚言曾用這句話取笑過他。 崔成州端著茶缸嘿嘿嘿地走了。商稚言揉揉自己的臉,打開小鏡子看了一眼。她覺得自己很正常,沒有什么不妥當的,只不過是看單位里每一個人都分外順眼,思維特別活躍,就連下班時在公交車站上看背著小書包的小學生幼稚斗嘴,她也覺得很幸福。 晚飯時,張蕾和商承志忽然又問起李彧的事情。他倆對商稚言這位上司印象極好,偏偏李彧也在兩個老人面前流露出對商稚言的好感,天天盼著商稚言處理人生大事的張蕾忍不住問了又問:你覺得你們李老師怎么樣呀?李老師對你好不好呀?等等等等。 商稚言放下筷子和碗,抽紙擦嘴巴:“我有男朋友了?!?/br> 張蕾吃了一驚:“什么時候?” 商稚言想了想:“很久了。其實你們也認識的?!?/br> 商承志一拍膝蓋:“樂仔是嗎!” “……爸爸,我說了十萬次了,我跟余樂不可能,我倆是一家人?!鄙讨裳砸蛔肿值?,“我男朋友是謝朝?!?/br> 兩夫妻俱是大驚,但吃驚之余,又有些意有所料似的,頻頻點頭:“也對,也對?!?/br> 商稚言:“什么也對?” “我以前就覺得他中意你?!鄙坛兄菊f,“你們讀書的時候,他不是有段時間天天接送你上學放學嗎?每次到家里來都說來看小貓。我也沒看出他多喜歡小貓啊?!?/br> “他是很喜歡小貓的?!鄙讨裳孕÷曊f。 張蕾喜上眉梢:“謝朝家里是不是很有錢?” 商稚言:“不知道?!?/br> 張蕾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又說:“不過那也不重要。謝朝人挺好的,要不是他,你連一本都考不上?!?/br> 商承志:“你又說的什么話。樂仔也有作用??!而且我們言言腦子又不傻,一本有什么難度?!?/br> 商稚言知道貶損自己幾乎是母親的一種慣性,她已經習慣了,揉揉耳朵,只當沒聽見。她倒不認為自己談戀愛需要跟家人仔細交待來龍去脈,但為了止住父母對李彧的興趣,她只好說出來。 今晚本想去園區找謝朝吃飯,但臨近下班,謝朝卻說有緊急會議,整個醫療機器人項目組的人都不能離開,連手機也要暫時上交。氣氛有些緊張,商稚言甚至沒來得及聽他細說,電話就掛斷了。 可今天這么好的事情,總要拉個人分享的。應南鄉和余樂約會去了,商稚言便跑去找孫羨。 黎瀟在新的城市和學校安頓下來之后,給孫羨寄了一封信。她沒把自己的新號碼告訴孫羨,信里也沒有留通訊地址,似是要死心塌地和過去切割。信封里有兩張信紙,其中一張是屬于商稚言的。 她很喜歡新的學校,生活如常,只是還在適應。原本她應該進入一個新的家庭生活,但黎瀟不愿意,她害怕“父親”這一類角色?,F在的黎瀟住在學校里,周末的時候或者留在學校,或者到監護人老師家里度過,一切正在恢復。 商稚言很遺憾:這是來自黎瀟的單方通訊。如果有一天黎瀟中止了聯系,她們將無從得知這個女孩的未來?!叭绻徽f,一定是過得很好?!睂O羨笑道,“有了新的生活,過去不值一提?!?/br> 商稚言親親熱熱和她挨在沙發上說自己和謝朝的事情,孫羨連連拍大腿:“我就說吧!早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了。沒想到這人這么長情?!?/br> “對了,你還記得周博嗎?”商稚言一個翻身坐起來,“就那個光頭的小混混,晚上老在路上堵我的?!?/br> 孫羨當然記得:“不是被咱們倆用鐵棍打跑了么?他現在還是光頭?” 周博仍是光頭。聽他說,出獄之后留過一段時間頭發,那是為了把自己和獄中的形象切割開,更像尋常人一些。但開始學制作西點之后,他嫌頭發麻煩,吭哧吭哧又給剃光了。 他出獄的時間是六年前,在獄中因為表現良好,減刑一年。和“時刻”緊挨著的面店和便利店,都是他jiejie周美琪的產業,這也是雄哥給周美琪留下的唯一財產,兩人婚后他便立刻轉到周美琪名下,最終得以保留。周美琪在周博出獄之前,一直代替周博給謝斯清打錢,周博出獄后便由他自己負責這件事。 剛出獄時沒有工作,周博幫jiejie打理便利店,后來周美琪攛掇他去學西點,周博學完后還確實有模有樣,最后才有了“時刻”這個小店子。 周博和當年商稚言見過的周博已經很不一樣了。他身上有一部分精氣神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謹慎和鎮定。面對謝朝時,周博非常冷靜,他說了許多句對不起。謝朝沒有應聲,只是靜靜聽他講話。 告別時,謝朝說謝斯清對神秘人很感興趣,說不定她會來找周博。周博臉上終于掠過一絲慌亂:“不,別別別,千萬別讓她來?!?/br> 聽商稚言說完,孫羨搖頭:“我覺得那個小meimei一定會去的。她對你和余樂小南感興趣,她就自顧自地跑過來。周博和她的關系更加復雜,害過她又想補償,我要是她,肯定也會悄悄跑去看周博?!?/br> 商稚言點點頭:“你吃過周博做的蛋糕嗎?草莓派和藍莓慕斯都不錯?!?/br> 孫羨擺擺手:“甜食免談,我在減肥?!?/br> 商稚言:“那我幫你解決你家里的所有零食吧?!?/br> 兩個女孩正在打打鬧鬧,商稚言手機響了。 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商稚言很是吃驚:“表哥?” 來電的人正是黑三。 “言言,有件事想找你?!焙谌龥]浪費時間寒暄,“我工友出了點事情,你能幫幫忙,報道一下嗎?” 第49章 “對不起”(1) 幾年前,黑三頂下了羅哥的修車鋪開始自己做生意。羅哥和妻女回老家去了,鋪子的人脈和客戶全留給了黑三,黑三得心應手。無奈沒多久,那一條路因市政規劃而拆遷,修車鋪被迫關門。 黑三本想再租個鋪子繼續修車,但周圍的鋪面租金全都水漲船高,他又已經成家立室,有了孩子。在妻子的勸說下,黑三放棄了自己的小生意,轉而去找更穩定的、可以照顧小孩的工作。很快,他的朋友找到門路,把他介紹到工業園干活。 黑三考過電工牌照,順利在工業園里當上電工。工資不算高,好在排班合理,他有足夠的空余時間照顧孩子。妻子是一家連鎖火鍋店的店長,工作壓力大,時間緊張,家里反倒是黑三看顧得更多。 和張蕾關系緩和的契機,正巧也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商稚言自然是見過表嫂的。黑三結婚的時候她拿回請柬,但張蕾不肯去,也不讓商承志去,最后商稚言帶著禮金去吃了酒席,回來后張蕾氣得好幾天不跟她說話。那日商稚言和爸媽出門吃飯,本想繞過那火鍋店,張蕾卻說工友推薦,該店相當出名,價廉物美。一家人剛落座,表嫂就發現了商稚言,忙過來打招呼。張蕾和商承志都挺驚奇,商稚言趁熱打鐵,給他倆看黑三孩子的照片和視頻。 回家路上,張蕾憋著一句話,快進家門時才問:“黑三的老婆這么正經?” 商稚言:“表哥現在也很正經?!?/br> 第二年春節,黑三帶著妻子孩子來拜年,張蕾終于沒有關門拒客。 黑三坐在商稚言家里,一邊說一邊哭:多得姑丈和阿姑沒放棄我,言言也常來看我。哇啦哇啦地說了半天,把那小孩嚇得緊緊抱住黑三,去捂他眼睛:爸爸不哭,爸爸不哭…… 十年前,無論是張蕾還是商稚言,甚至黑三自己也沒想到,他會有現在的日子。會有自己的小生意,結識真正有義氣的朋友,會因為在路上順手修拋錨的電動車而認識妻子,甚至今日正兒八經地成了工業園電工班的一個小班長。 商稚言挺喜歡表嫂和小侄女,可小侄女嘴巴太甜了,每次上門玩,張蕾回頭總要催促商稚言結婚,好盡快生個小孩出來玩玩。商稚言每每都要和她爭辯,小孩不是大人的玩具,女孩也要用黃金年齡拼自己的事業,云云。張蕾全當她狡辯。 黑三在電話里跟商稚言簡單說了來龍去脈:他在工業園里認識了一些朋友,其中有幾個是工廠車間里的裝配工。這次出事的正是其中一人:裝配零件時機器突然出了故障,零件砸在他手上,左手尾指被削去了。雖因為送醫及時得以接續,但靈活性不比以往。令他們憤怒的是,工廠拒絕賠償。 商稚言不解:“這明明是工傷啊?!?/br> 黑三:“對啊,但他的廠子就是不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