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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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容辭將圓圓哄睡了,這才回到正殿的臥室中。 謝懷章從大婚以來就不仔熬夜批折子了,而是每天盡量在白天就將公務處理完,若是實在有做不完的事就干脆搬到立政殿來處理,不過幾天的功夫,立政殿中容辭的物品就被挪到了一側,和皇帝搬過來的東西擠在了一處。 容辭沐浴換好了寢衣,正對著鏡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自己的長發,謝懷章見了走過來彎下身圈住她道:“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容辭與他側臉緊貼慢慢的說:“我在想......圓圓這幾天好聽話啊?!?/br> “這有什么,”謝懷章嗤笑了一聲:“他在你身邊總是格外好說話,全不像平時那么難伺候?!?/br> “你說什么呢,”容辭聽他這樣說先不滿了,用胳膊頂了頂他:“他又哪里到‘難伺候’的地步了?!?/br> 謝懷章禁不住笑了:“剛才說孩子聽話的反常的是你,現在聽不得這話的還是你,”說著低頭親著她的臉頰與耳畔,低低道:“我看最難伺候的就是阿顏了?!?/br> 容辭本想跟他說正事,不想又是沒說兩句就被壓在妝臺上,她禁不住閉著眼睛回應了片刻,這才想起來自己原來有話要說,便勉強偏過頭去壓下喘息:“等、等一等!我還沒說完呢?!?/br> 謝懷章便停住,見容辭眉頭微蹙,知道她在這里不舒服,便將她抱到窗下的小榻上,兩人并排坐了:“怎么?” 容辭靠在他懷里低聲道:“圓圓平時就聽挺懂事的,但這幾天確實比之前更……你不知道,今天我跟尚宮尚儀們多說了幾句話,他竟然知道給我端茶來……” 圓圓到底還小,常人向他這么大的時候還是懵懵懂懂話都表達不清楚幼童,他即使再聰明,有些事情沒人教還是不能面面俱到,他之前見容辭辛苦時也會心疼,但卻還不知道如何把想孝順母親的這份心表達出來,可是這幾天毫無征兆的,他突然就懂了。 謝懷章心里還有些好笑:“這小東西,我把他養到這么大,還從沒受用過他一口茶呢?!?/br> 容辭當然也是很感動,但她還有其他沒想明白:“這也就算了,但今晚我問他怎么知道給我遞茶時,他竟然說是我母親托付他照顧我的……” “這有什么不對么?” “當然不對!”容辭解釋道:“我母親生來膽小謹慎,她一直以為……并不知道圓圓是我親生的,怎么會跟他說這話呢?” 謝懷章聽了便沉思起來,容辭撫著胸口,不安道:“她……該不會是看出什么來了吧?可是我也沒漏什么破綻啊?!?/br> ……這真的沒有破綻么?謝懷章想起溫氏那天來時的表現,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他寬慰容辭道:“你先別急,別說岳母不一定就知道了,就算她真猜到了什么,也不一定是壞事,你不是一直擔心這謊話在她那里圓不下去,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么?讓她自己慢慢想明白,不比咱們絞盡腦汁的去想辦法好么?” 這樣瞞又不知道怎么瞞,坦白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還不如順其自然來的好。 容辭心中也有所覺,便也只能這樣了,就是不知道溫氏那邊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沒有露半點聲色,甚至連問也沒有問一句。 謝懷章將摟著容辭半倒在榻上,輕聲道:“擔心完了兒子又擔心岳母,我這小人物本不配得皇后娘娘垂憐一二……” 容辭回過神來,臉面就變得泛紅,但到底也沒有硬推,只是道:“別在這兒啊……” 謝懷章的安撫聽上去倒不急切:“別怕……過一會兒就回去?!?/br> “你、你輕些……我有點疼……” 至于到最后有沒有“回去”便不好說了。 * 由于帝后新婚,司禮監的一干內侍到底有了忌諱,不敢放手施為,以至于竟讓呂昭儀兄妹咬牙挺了數日,這在方同等人眼中不亞于奇恥大辱,于是就先將這件事壓下來,沒再糾纏,就當讓呂氏兄妹松快松快。 然后等新婚的十天一過,方同幾個就像是脫開了束縛的餓狼,對著幾天沒經過刑罰的兩人上手就是一個狠的。 這次沒什么意外,不管是呂昭儀還是呂俊都不是那等經過嚴格訓練、精神堪比鐵打的人,沒過多久終于松了口。 “不是為赤櫻巖?”容辭驚訝道。 方同此時有些尷尬,再沒什么比牟足了勁兒要立個大功一雪前恥,卻發現一開始的方向就找錯了更令人難堪的事兒了。 “回皇后主子的話,臣等當真仔仔細細的問過了,依照我們的經驗,他二人確實沒有說謊?!?/br> 容辭長出了一口氣,靠在迎枕上,謝懷章沉著臉:“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據呂昭儀的供詞,她是聽說西南方向的小國中有一秘法,說是可以令……可以令……” “怎么樣?” 讓方同當著新后的面將話說全,無疑是在為難他,他的額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忍不住在皇帝的催促聲中抬頭看向自己的師傅。 而趙繼達卻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全當看不見徒弟的求助。 方同無法、只得苦笑著一咬牙將問出來的事委婉的吐露出來:“那秘法傳說可以令男子對本來不喜歡的女子傾心,言聽計從……” 容辭一愣,隨即反射性的看向謝懷章:“二哥,你……現在對呂昭儀有什么奇怪的……” 謝懷章還沒來得及發怒就被容辭弄得哭笑不得,他緊握著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這不過是江湖術士騙人的話罷了,你要是當了真就是上當了?!?/br> 容辭未必不知道那些騙子是如何行騙的,可是圓圓中毒一事上讓她有些草木皆兵,赤櫻巖這種藥物也十分神奇,比大梁的藥品要古怪不少,她便不由自主的覺得坡羅國的東西都這么神奇。 方同道:“陛下所言不錯,據當地人所言,確實有人以此騙過不少女子錢財,但其實并沒有用,所用的招數也與大梁境內的無二,不是什么新鮮法子?!?/br> 說到這里事情就清楚了,呂昭儀一開始死活不肯說清楚地原因就是這個,赤櫻巖的事確實與她無關,但是她本身的心思也絕不能擺在臺面上,這種對夫君施法以博得寵愛的做法在尋常人家也就是愚昧無知,頂多被人罵一句“蠢婦”。 但這是在宮廷,這種事一旦查出來便是巫蠱之罪,往大里說說不定要誅九族,因此呂昭儀才寧愿背著謀害太子的罪名也不肯招供。 畢竟謀害太子那事情不是她做的,說不定過幾天真兇找到了自然就能洗脫罪名,但對皇帝行巫蠱之事卻是板上釘釘,一旦招認,就全然看皇帝對她情誼如何,肯不肯高抬貴手了。 可是皇帝看她比看陌生人也強不了多少,這點自知之明呂昭儀還是有的,要不然也不會鋌而走險做出這種蠢得要命的事。 謝懷章現在倒是沒空追究這種事,他沉吟片刻,與容辭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直覺呂氏身上還能挖出東西。 容辭道:“這未免太巧了,坡羅國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國家,好巧不巧兩件事都撞在同一個地方……” “世上的巧合是十個有九個都是人為?!痹诓降酆髮m五花八門的陷害中摸爬滾打了十來年的謝懷章深切的知道這一點,他冷冷的瞥了方同一眼:“再去問問呂氏,她究竟是從哪里知道這種‘秘法’的?!?/br> 方同麻溜兒的領了命退下去了。 呂昭儀最隱秘的事情都已經招人,后面的自然不難問。 最后的結果很快出來——她是偶然從余才人那里知道有這么回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191114 15:49:30~20191117 03:22: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cc、juanita 20瓶;快樂的云朵1989 10瓶;笑笑、鳳凰于飛、科科寶貝5瓶;悅之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3章 晉江晉獨發? 呂昭儀被從刑室中提到紫宸殿時并沒有時間讓她收拾一下儀表,因此等容辭見到的便是一個衣衫蒙灰,披頭散發,身上還有斑斑血跡的狼狽女人。 謝懷章反倒視若無睹,見容辭沒有被呂氏現在的模樣嚇到就放了心,他冷淡如常,如同沒看見他的妾室被折磨的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似的。 “你把當時的情況再說一遍?!彼渎暤?。 呂昭儀一開始能咬牙堅持了那么久不開口絕對是因為司禮監的人顧忌太多手下留了情,可是他們一動真格的,馬上就讓她嘗到了所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現在她把重要的都一字不漏的招了,事已至此,正是坦白從寬,希望皇帝能從輕處置的時候,因此格外配合,絞盡腦汁的回想當初的細節。 “回陛下的話,臣妾當時不過是去余才人宮里串門閑聊罷了,結果中途她被宮人叫走,說是‘那件事’有眉目了?!?/br> 大明宮占地甚廣,若是妃嬪多,才人美人之類的還說不定要依附高位妃子同住,可是謝懷章后宮里統共就這么小貓兩三只,一個人住一宮也住不滿三分之一,謝懷章也無意在用度上為難苛刻她們,因此便許所有妃嬪不拘位分,每人都可獨居一宮,只是地位低的住的稍偏遠些罷了。 呂昭儀話已經說不太利索了:“臣妾、臣妾原也不是那等多管閑事的好事人......” 司禮監幾個太監都面色古怪——若這呂氏不是好事的人,那全天下的人都是本本分分,從不多事了。 “只是一時好奇......” 謝懷章見她吞吞吐吐,還有力氣為自己掩飾,當即表情淡淡的說道:“來人,把她拖下去......” “不不不,”呂昭儀立即面帶驚恐,不敢再說廢話了:“臣妾當時就是想看看她們有什么貓膩,想著抓余才人一個把柄……結果跟去了只聽到一句‘坡羅國’什么的,余才人一見到臣妾就停住了話頭,百般追問之后才吐露了一點,說是......說是......” 容辭揉著額頭,覺得有點暈眩:“她說什么你就信了?” 這是容辭嫁進宮來之后,呂昭儀第一次見她,心態還沒有調整過來,眼見自己形容狼狽,而對方一個再嫁之女卻高高在上的與皇帝并肩而坐,臉色登時變得不好看了起來,一時也忘了回話。 謝懷章凝起眉頭沉聲呵斥:“呂氏,皇后在問你話!還要朕撬開你的嘴教你怎么尊敬主母么?” 昔日的尊卑顛倒,呂昭儀之前還敢與容辭為難,現在卻再也沒那個膽子去跟正宮娘娘作對了,她抽了抽鼻子,踟躕道:“臣妾也不是全信……就是、就是想、想試一試......” 容辭嘆了一口氣,看了謝懷章一眼,謝懷章握著她的手:“來人,將呂氏關押拘禁,著人立即鎖拿余氏,不得耽擱?!?/br> 眾人聽命退下。 容辭這才道:“呂昭儀說的倒不像是謊話,若她所言為真,那余才人必定脫不了關系,不是故意讓呂昭儀聽見那番話,就是一時疏忽當真被她聽去了機密,為搪塞過去,這才隨口找了個理由以轉移注意?!?/br> “應該是后者,”謝懷章道:“呂氏成事不足,本來□□無縫的事情也能弄的破漏百出,若我是幕后主使,也斷不會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多此一舉,找個隨時有可能牽扯出獵手的替罪羊?!?/br> “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再就看余才人能審出什么來吧?!?/br> * 余才人招了。 非常輕易,就在那些準備大展拳腳的施刑人還沒用上幾種手段時,她象征性地掙扎了兩下就全都認了,甚至比呂昭儀還要容易。 她對謀害太子的事情供認不諱,甚至能清楚的說出赤櫻巖的名字、功效,招認這全是她主使。 就是太過容易,容辭反倒有些不敢相信,她近來被這事攪得寢食難安,胸腹中像是堵著什么東西似的,吃飯都沒有胃口。 此時聽了這消息,更覺得反胃,放下沒沾幾樣菜的筷子道:“她處心積慮要害太子為的是什么?居然就一點掙扎也沒有,就這么輕易的全都認了?” 謝懷章看容辭臉色不好看,心里有些后悔在她用膳的時候放方同進來回話。 “你再吃一點?!?/br> 容辭現在是一點胃口也沒有了,她將遞到跟前的飯碗推的遠了一些,搖頭示意吃不下。 謝懷章只得作罷。 容辭能想到的謝懷章也明白,他自然也對結果多有質疑,對著方同道:“你們莫不是屈打成招了吧?” 方同頓時委屈的什么似的,嘴里直喊冤枉:“臣那邊還什么看家手段都沒使出來呢,那點刑罰,別說是這種招了就要全族一起掉腦袋的事,就算是在朱雀大街上隨手偷了個錢袋子也不至于立時招認?!?/br> 他說著便是一愣:“對了,陛下,這余才人沒有全族......她小門小戶出身,過不下去了才將女兒送進宮當宮女,但是沒過幾年其父還是因為沒錢治病身亡,幾個男孩兒也沒活多久,等她當上東宮的侍妾時,家里都死絕了?!?/br> 這身世算得上凄慘了,可是在容辭心里旁人再慘也抵不過那份愛子之心,想害自己兒子的人,不管能引得多少人同情,她作為圓圓的母親都動不了半分惻隱之心。 謝懷章和容辭異體同心,只覺得余氏可恨,絲毫也沒有憐惜的意思,他冷笑一聲:“原來呂氏不過是碰巧了,這余氏才是真正的替罪羊?!?/br> 容辭聽他話里的意思卻是已經認定了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余氏不過一個小小的才人,她便是想要做什么齷齪事也沒那個能力,況且......若是太子出事,她并沒辦法直接得到好處——她的位分是在太低了,一個宮女出身的六品才人,不論皇帝有沒有親生兒子,不論是誰將來繼承大統,和她都扯不上關系。 容辭看著謝懷章:“二哥,若是按照動機猜測,是后宮妃嬪作為的可能性就不高了?!?/br> “事無絕對,”謝懷章想到妻子孩子當時所受的苦就覺得惱恨異常:“一般的妃子這么做的意義或許不大,但是有一個人......” 話還沒說完我,趙繼達便在外間通傳道:“陛下,杜大人方才遞了折子,說是有急事要稟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