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在金氏看來,顏雪臻就是該多被這些孩子開開玩笑,多些風趣少些刻板,不然將來成親了,定會將人家笙兒悶出病來。 金氏一走,顏雪柔便對顏雪臻道:“大哥,我跟你換個位子?!?/br> 顏雪臻:“!” “看什么看,晉王好不容易來一趟府上,我要跟他坐在一起,你過來!坐我這邊!” 顏雪臻:“……” 什么好不容易來一趟府上,他不是昨天才來過? 顏雪臻看了眼坐在自家meimei旁邊的溫若笙,此刻她微紅了臉,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他猶豫了一瞬,站起身,走了過去。 顏雪柔滿意地在唐頤身邊坐下,看了眼坐在對面臉頰通紅的兩人,臉上浮起一個壞笑。唐頤碰了碰她的胳膊,道:“你也羞一個給我看?!?/br> 顏雪柔對上他的臉,見他正沖自己笑,臉頓時熱了起來。哪怕兩人間的距離讓她確實害羞而且心跳加速,但他這樣說了,她就偏不露出神色,強作淡定地扭過頭去,拒不看他。 夏日里的陽光格外燦爛,天地間一片鮮活之色,微風吹來,池波粼粼,金氏端來的瓜果散發著清香,口中的點心也味道甜美。耳畔是姐妹們“咯咯”的嬉笑聲,最愛的男子就坐在自己身邊。 再看對面,顏雪臻和溫若笙也正低聲說著什么。 一切都美好得仿佛不真實。 之后顏雪闌也下學了,還帶回了路上巧遇的溫烈與童婉兒,這讓廊下的氛圍變得更加熱鬧。幾人說笑嬉鬧了一番,溫烈看著顏雪柔和唐頤,露出個真誠的笑,道:“沒想到不過半年,我們都定親了?!?/br> 顏雪闌心直口快道:“那是你們!我還沒有定親,樂陽公主也沒有定親?!?/br> 說笑聲變小了,大家都若有所思地看著樂陽。然而有些話,他們不敢問。 不過他們不敢,不代表唐頤不敢。唐頤轉頭看了眼自己的侄女,問:“京中可有哪個郎君,你覺得還不錯的?” 顏雪柔無語,就算有,人家也不可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呀! 樂陽搖搖頭:“我是公主,親事事關重大,自然要交由父親籌謀?!?/br> 唐頤咧嘴一笑:“我看他根本就沒籌謀這事?!?/br> 樂陽淡然道:“那便再緩兩年,在宮中住著多舒服呀?!?/br> 唐頤道:“當初也不知是誰說的,自己喜歡翩翩君子?!?/br> 顏雪柔瞪大眼看著樂陽。 誰知他這一句成功地讓樂陽抓住了轉移話題的機會,她湊過來坐到唐頤另一邊,譏笑道:“我那是隨口一說的,因為你非要問我,我們女孩子喜歡什么樣的男子?!?/br> 說罷樂陽看向顏雪柔,顏雪柔一愣。 “你既問我,我便隨口說了那么一句,誰料想,之后你真的裝扮成了翩翩君子的模樣,也不知是想要魅|惑誰?!?/br> 顏雪柔頓時想起,兩年前惠妃生辰,唐頤出現在珠鏡殿時似乎就是一襲白衣,哦,就是她拉著他躲開在太液池畔起舞的李雨嬋的那次。 魅|惑? 顏雪柔意味深長地看了唐頤一眼,唐頤臉頰發紅,難以置信地問樂陽:“你那是隨口說的么?我當是真的呢?!?/br> 叔侄倆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起來,溫若笙走到顏雪柔身邊坐下,帶著微妙又興奮的神色小聲道:“若樂陽真的喜歡翩翩君子,京中倒是有一位現成的……” 她話還沒說完,等在不遠處的如丹與樂陽的貼身宮婢容夏一道走過來,如丹躬身對唐頤道:“大王,戚羊傳來口信,說圣人請您進宮一道用晚膳呢?!?/br> 容夏也道:“公主,圣人也請您回宮?!?/br> 樂陽道:“哦,還有誰?” “除了您和晉王,還有齊王、陳王和陳王妃、魏王和魏王妃?!比菹牡?。 “可有說為何事?”唐頤問。 如丹答:“據說是為了慶祝您定親,一家人聚一聚?!?/br> 唐頤輕笑一聲:“一定又是圣人臨時起意的?!?/br> 樂陽點頭:“父親總是想一出是一出,這時候說要一起用膳,還不忙壞了尚食局?” 于是兩人也不再耽擱,唐頤臨走前依依不舍地看著顏雪柔道:“等到明年,這樣的場合你就要跟我進宮了?!?/br> 顏雪柔的臉不能更紅,那樣的場景,她想都不敢想。 于是其他人也都準備告辭,顏雪柔和兄弟一起送朋友們出府,路上聽到樂陽感嘆:“很久沒見過十叔、大哥大嫂和二嫂了?!?/br> 唐頤道:“其他幾個確實很久沒見了,不過我經常去魏王府,二嫂我還是常見的?!?/br> “她和二哥怎么樣?” “挺好的呀?!碧祁U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一邊看向走在最后頭的顏雪柔,想著等他們成了親,她便可以始終走在自己身邊了。 然后一輩子,都不分開。 幾人言笑晏晏地道別,顏雪闌看著唐頤和樂陽騎馬離去的背影,感嘆道:“皇家人想要叔侄兄弟團聚一次也不容易啊……晉王和樂陽公主他們今晚一定會很開心的?!?/br> 天真的少年們能所期待盼望的,只有親人相見的歡樂。他們絕對想不到,在這場皇家晚宴之后,一場風波即將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對我來說多么粗長的一章 以這個速度更下去,大概再過一個月就能完結了(捂臉哭) 我也很不容易的(大哭臉)! 明天、應該、雙更!下午第一更zzzzz 第81章 風波的起源,是國子監的一名太學博士,名喚魏洵。 某日,魏洵與幾位平日里交好的同僚談笑時,有同僚起哄,說要魏洵做東,請他們到府上吃飯飲酒。魏洵答應了,好酒好菜招待了同僚們,席間幾人行酒令作詩十分盡興,有人提議說,在國子監任職的都是飽學之士,行令作詩不應該有所保留,而是要拿出真才實學來。 可怎么證明你拿出了真才實學呢? 自然是拿貴重之物作賭,你若是保留實力輸了,可就要rou疼了。 那日魏洵喝得有些上頭,才思也不那么敏捷了,平日里好好的一個才子,令也行不好,詩也作不好,將身上的玉佩等物輸了個遍。 同僚們也沒有真的想要他什么東西,不過是鬧著好玩罷了。有人玩笑道:“此處是魏府,若魏兄再輸,就將平日里的收藏拿出來給大家過過眼,我們飽了眼福,便不奪你所愛了?!?/br> 魏洵答應了,但他人已醉得不輕,便讓小廝去他書房取些書畫珍藏來,給同僚們賞玩。 過了一會兒小廝過來,拿了些東西,其中有一幅字,看上去倒不像是名家手筆,反而像是閨閣女兒字跡。同僚們覺得奇怪,問這是否是他meimei魏姝所寫,魏洵醉醺醺道:“那是我臨摹不來,珍藏了很多年的?!?/br> 說者醉了自然無意,聽者清醒卻別有用心。第二日早朝,便有御史參了魏洵一本,說他身為國子監太學博士,竟寫了不少反詩,就藏在書房內室中。一時間整個宣政殿都安靜了,所有官員都愕然不已——繁華盛世,風調雨順,一個做學問的六品小官寫反詩做什么?這位御史你臆想過頭了吧? 圣人不知真假,只能派人去搜,結果反詩沒搜到,卻在魏洵書房的內室中極為隱秘處搜到了數張魏王妃柳靜月的畫像,以及一些已有年頭的、柳靜月寫的詩,還有一些筆跡尤新的字軸,亦是柳靜月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