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就好?！绷智寮握f道。

    魏樂芙笑了笑，她怎會不喜歡？

    一直以來，她都很難想象母后會有那樣寧靜的神態，在林清嘉的筆下，感覺到了畫中人的暮氣，或許有許多的不如意，心中是寧和而平靜的。

    這些日子，她長長久久地凝視這幅畫，手中捻動佛珠，好似畫卷之中的人活了過來，她去世前就是這般的景致。

    斯人已逝，她也應當從過去的事情之中走出。

    “我一直想當當面謝謝你，幸而今日里有了機會?！蔽簶奋秸f道。

    “哪兒至于了?！绷智寮螕u搖頭。

    兩人相視一笑，只覺得更親近了些。

    秦恬曦和林清璇很快就作完了畫，是副簡單的牡丹圖，林清璇做得花苞，秦恬曦作的是盛開的花，兩兩相應，頗有爛漫之色。

    “你雖說喜歡，到底沒有掌握入門的那個竅?！鼻靥耜赝智彖f道。

    林清璇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你瞧瞧，她是做了二jiejie的師傅了?！绷智寮我泊蛉ふf道。

    林清璇笑道，“我的三meimei作畫自然是沒的說，只是聽她說的，我模模糊糊仍是有些的不明白，還是曦郡主教得好?！?/br>
    林清嘉的面上帶著笑，笑意一直在碰觸到來者的時候的停了下來，唇瓣的角度還沒有抿直，因見著那人復又彎了起來，與先前純然的笑意相比，多了些羞澀之意。

    第116章 時光飛逝

    秦霆軒還記得當時初見她的模樣，因為他拾起了她的發帶，她眉心蹙著，見著他把發帶還她，才放松地笑了起來。當時覺得她生的美，笑得燦爛。但怎的也不會想到她會與他有這般的糾葛。

    再看看眼前的她，笑容里的那點羞澀，眉眼之中的那點情意，看起來動人極了。

    目光從她眉心之中的小痣，移到了她的唇上，想到了曾一親芳澤，嘗到她口中帶著淡淡酒氣的馥郁芬芳。

    秦霆軒的目光太過于灼人，也讓林清嘉想到了那一日的酒后，心猛地一跳，長睫顫著，面上暈染了淡淡的紅。

    見他們兩人兩兩相看著，秦恬曦笑著說道，“今個兒是我哥哥做車夫送我們過去?！?/br>
    秦霆軒說道：“定然護住幾位的周全?！?/br>
    魏樂芙打量著秦霆軒，他的目光朗潤，一直放在身側好友的身上。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忽的就想到了這句話。

    “走了走了?！鼻靥耜匦χf道，“這一次的宴席可要比往常還要舒坦?！?/br>
    林清嘉很快就明白了為何秦恬曦這樣說，這一次在溫泉莊子里吃烤rou，有天然溫泉涌出的熱氣，就連青石也暖和了起來。

    坐在青石上，手中抱著手爐，身子暖洋洋的，不遠處又是雪景，還有立在雪中的幾株紅梅。

    吃著鹿rou，刷了一層蜂蜜，rou鮮嫩而又淡淡的甜味。林清嘉低低抿了一口梅子酒。

    魏樂芙見著林清嘉的動作，含笑說道，“這次不肯多喝了？”

    林清嘉的手指握住了酒杯，“還是好喝一點，小心上了頭?！?/br>
    “上次在宮里，還是夜風，怎不見你少喝？”魏樂芙說道。

    林清嘉干笑了笑，正是因為上次喝多了，這次才不敢如此。

    “好啦?！蔽簶奋降氖种皋D動酒杯，杯中酒微微晃晃，“就像是你說得，酒是個好東西?！毖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眼底有淡淡的光華，像是盈了淚水，再一看又好似只是白日里的光。

    林清嘉并不勸說魏樂芙，任由她最后的情緒流瀉在梅子酒里，喝得睡了過去，眼角發紅，像是酒意上涌一般。

    林清嘉見著南潯把公主帶到房里，把杯中最后的酒水一飲而盡，“我也累了，先回房休息了?！?/br>
    秦恬曦與林清璇兩人仍是饒有興致，兩人繼續簇在一起。

    喝了酒之后，別院的長廊只有她與綠衣，繡鞋踩在年久的松木長廊上，發出些許輕微的嘎吱聲。

    她原本是不想多喝酒的，總比不好讓魏樂芙一個人喝酒，林清嘉陪著她，一來二去就又喝得多了。

    走在這樣的長廊上，忽的想到了秦霆軒，想到了上次酒后的那個吻。

    那樣的熱烈，那樣的讓人羞澀。

    面上發熱，讓她忍不住走得速度加快。

    忽然手腕被人拽住，下一瞬就被人牽著手到了房間里，她還有些糊涂。

    “又喝多了？”秦霆軒的手，撫著她的面頰，感受到手下微微發熱的溫度。

    林清嘉一愣，遲疑說道，“你……不是走了嗎？”

    酒意上涌，她才想到了他，他就出現在她的面前，透過窗紗的浮塵飛舞，一時分不清眼前的他是真實還是夢幻。

    “本來是想走的?！鼻伥幷{整手上的動作，與她十指相扣，“想到了你，又不舍得了?！?/br>
    他送三個未婚的女子到京郊的別院，只消把三人送來，留下足夠的侍衛也就可以離開了，只是想到了她，又不想離開。

    她喝得酒水不到上次的一半，他的話像是上好的花雕酒，讓她猛地暈眩上了頭。十指相扣，讓她忍不住把頭輕輕擱在他的胸腔里，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腰側。

    秦霆軒感受到了女子柔軟的小手，背上的肌rou繃起，再也忍不住自己，捧著她的臉，與她唇齒相依。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熱切，讓她不由自主回應。她的回應讓他的吻越發熱切，那雙手從她的面頰滑落，到她的腰身，到她的臀·兒。

    柔橈嫚嫚，嫵媚纖弱。

    把她攬入到懷中，她的柔軟折磨的他要發瘋，讓他情難自已。

    林清嘉閉著眼，一雙唇被他吸吮的發紅，雙睫輕顫像是瀕死的蝶。

    兩人意暖情濃，就連冰涼的空氣也帶著曖昧的熱。

    “我困了?！焙鋈缙鋪淼呐曌寖扇藦那槊砸鈦y的氛圍中陡然清醒。

    林清嘉這才發現失態之處，轟的一下面上燒的通紅，她的衣衫凌亂被解開，露出肚·兜上的魚戲蓮花圖案。

    慌忙推開了秦霆軒，用那雙軟得發抖的手想要整理好衣衫。

    “我來?！彼p輕地說道，手指靈巧地替她撫平了衣衫。

    林清嘉連推開他的力氣也沒有，只是伸手抓住秦霆軒的衣袖。

    長廊里的腳步聲離得近了，好似只是隔著一道門，是林清璇在說話，她在低低埋怨，“喝了酒就犯困?！?/br>
    “等會多睡一會兒就好?！鼻靥耜卣f道。

    “睡得多了，晚上就睡不著了?！绷智彖行n慮。

    “晚上再喝點酒不就好了？”秦恬曦的聲音快活，可以想象她在外神采飛揚的模樣，“就只有我們幾個，又沒有長輩在場，怕什么?！?/br>
    林清璇的笑聲清靈，“你說的是?！?/br>
    說到了這里，兩人約莫是走到了長廊的拐角，足音漸消。

    等到人走了之后，林清嘉急急說道：“我要走了?！?/br>
    “我們說說話?！鼻伥幚×智寮蔚氖?，湊到她的唇邊親了一口，眼底是溺斃人的溫柔，“我有些沖動了，明年科舉之前，我不再過來尋你?！?/br>
    林清嘉原本下定了決心，不論秦霆軒說什么都不睬他，聽到他說科舉前都不來尋她，忍不住問道，“為什么？”

    她的模樣在他的心中可愛極了，抵住了她的額頭，撫著她的秀發，“我怕我忍不住?！比滩蛔∨c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林清嘉聽懂了秦霆軒的意思，她想見他，卻也不想在婚前與他行周公之禮?！澳恰愫煤脺蕚??！?/br>
    握住女子柔軟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秦霆軒笑著說道：“定然帶著功名娶你?！?/br>
    林清嘉輕輕說道，“我不在乎這些?！?/br>
    “我知道?！鼻伥幷f道，“但我不能讓旁人看輕了你?！?/br>
    蝴蝶吻落在她的眼瞼，“我知道你困了，去睡吧，我也該走了?！?/br>
    日子不疾不徐往前走著。在溫泉莊子里的快活好似還在眼前，轉眼就到了除夕。

    就如同秦霆軒說得那般，那一次之后，她偶和秦恬曦有交際，卻一直不曾見過秦霆軒。

    ****

    藏龍寺的鐘聲敲響，天上升騰起了煙火，響竹聲不斷，所有人都在恭賀過了新的一年。

    “都睡了吧?！绷掷戏蛉诵Σ[瞇地看著三人，如今三個丫頭都訂了婚，明年三人都要嫁出去，想到了這里又有些傷感。

    萬氏瞧出了老夫人心中的傷感，連忙說道：“都快去的睡，明兒還要起個大早，誰到的早，壓歲錢就多一些?！?/br>
    “那肯定是我?！绷智彖f道。

    林清嘉笑了笑，“我覺得，可能是大哥哥，也有可能是二哥哥，或者大jiejie還有我都有可能，”頓了頓，假裝賣關子，“大約也就除了你罷?！?/br>
    林清璇詳裝生氣，對林清嘉板起了臉。

    “還真是孩子氣?！绷掷戏蛉说哪屈c傷感消退，哭笑不得。

    過完年好像還沒多久，春日里的一聲驚雷在神州大地上響起，淅淅瀝瀝的春雨滋潤著大地。

    縞枯一般的草叢之中探出了讓人心癢的綠意，京都里不復冬日的清凈，再次熱鬧了起來，四面八方而來的學子住滿了京都的大街小巷，有來過不至一次的驚異地發現，今年與往年不同，似乎東洋西蕃的店鋪多了許多，街上常?？梢砸姷椒钪?，衣著各異。

    幾乎是掐著指頭算著春闈，終于在三月三日，開始了。

    第117章 會試

    大越的春闈分為文試與武試，兩者分開，文試先行。而三月三正是文試的日子。

    林家大房的兩位公子皆是今日里參加文試。

    天色未明，林家就從睡夢之中醒來，上下就開始了動作。

    往來的人侍從的手腕上帶著紅色的結繩，侍女的發髻里都綁著緋色的發帶，講究的是鴻運當頭。

    林家的長房也有悉悉索索的洗漱水聲響起。

    萬氏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打了一個哈欠，直起身子，挽住了長發，然后示意丫鬟讓開位置，伸手給林全整理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