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這鍋他可不背。 王不行正準備開口反駁時,他的目光對上了時遠的目光。那目光危險而又帶著威脅的意味,王不行相信,當他說出真相后,他絕對會被時遠扔到那些陰魂的面前。這樣想著,王不行頓了頓,含淚地點了點頭,憋屈地將這個罪名認了下來。 時遠欣慰地拍了拍王不行的肩膀,他開口說道:“所以,你可以行動了?!?/br> 王不行抬眼看向時遠,便聽到他緩緩說道:“在這個時候,你是我們所有人當中最幸運的。說不定你一拳打過去,一只黑色的陰魂就死了呢?!?/br> 王不行:…… 他忍住翻白眼的**。只覺得時遠現在在瞎扯。他一個普普通通的煉氣六層修士,就一拳,能打死一個煉氣七八層的黑色陰魂的話,那他真的是把頭擰下來給時遠當球踢。 這樣想著,在時遠的目光下,王不行隨意地朝著一個方向揮出了一拳。拳軟綿綿的,根本就沒有用出多少的靈氣,甚至連力氣都不一定全部使出來。 按照道理來說,這樣的拳,別說打死一只黑色陰魂了,就連白色陰魂都不一定能夠打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王不行臉色一變。他感覺到自己的拳頭,砸到了一個東西。那東西,冰而又堅硬,若是往常,他的力氣絕對不會侵入半點。然而,偏偏,這東西的中央,出現了一條裂縫。王不行所有的靈氣,都順著這道裂縫,涌了進去。 不會吧……這都行?王不行驚愕地轉頭望去,便看到一只比黑色陰魂更恐怖、更深邃的陰魂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只黑色的陰魂,此刻隱隱能看出幾分人樣,甚至它胸口處的甲胄都被清楚地勾勒出輪廓出來。 顯然,這只深黑陰魂是比黑色陰魂更恐怖的存在。然而就是這樣恐怖的存在,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傷一般,隱匿在空氣中,沒有被旁人發現。 時遠的目光深沉地落在這只深黑陰魂的上面,他可以肯定,這只深黑陰魂的實力遠超那些黑色陰魂。 筑基期的陰魂? 時遠的心臟向上快速跳動了兩下,目光復雜地落在王不行的身上。他剛剛只是隨便一說,萬萬沒有想到,王不行還真的隨便一拳,打中陰魂了。 這運氣,也太作弊了吧!即便是時遠,也不得不在心中感慨道。 王不行收回了拳頭,看著面前這只深黑陰魂緩緩消散在他的面前。他有些古怪地揉了揉自己的拳頭,又嘗試性地朝著空氣對出了一拳。 與此同時,在他們的身邊,那名三年級學長,用盡全身的靈力,緩緩朝著前方刺出一劍。他的劍上,是漫天的光華。然而這道光芒,最終緩緩暗沉了下去,最終凝聚在劍尖上。 這一刺,恰到好處。 黑色僅剩的靈智像是感覺到了危險,發出一道慘烈的嘶鳴,轉頭,朝著身后逃了過去。然而,他的動作不夠快……或許說,沒有這道劍快。 這劍,很快地刺到了那只黑色陰魂的背部,將它的后背劈成了兩半。那只黑色陰魂,踉蹌地,朝著前方走去,最后……在時遠和王不行的注視下,一頭撞到了王不行的拳頭上。 王不行拳頭上那濃郁的靈力就是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壓垮了這只黑色陰魂。黑色陰魂甚至來不及反應過來,整只身子便消散在了他們的面前。 時遠的嘴角微微抽搐,忍住了眼中的羨慕嫉妒恨。這只黑色陰魂,憑實力上演了一場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王不行的手里。 “媽呀!”王不行直接跳了起來,他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面前這些消散的陰魂,終于轉過頭來,朝著時遠說道: “我覺得你說的是真的?!?/br> 時遠沒有反應過來,他整個人都沉浸在王不行那詭異的運氣之中,下一秒,他便聽到王不行開口說道:“原來,你交不到朋友,真的不是因為性格不好,真的是因為我的原因?!?/br> 這兩個“真的”體現了王不行的震驚。 時遠不知道為什么,有點高興不起來。 而王不行,他根本就沒再在意時遠。他直接從時遠的背后出來,朝著空氣指手畫腳了一番,最后直接抬了抬下巴,朝著剩余的八九只黑魂,冷聲說道: “來,是黑魂,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厲害。我早就說過,你們這些黑魂,不行?!?/br> 多么囂張,多么欠打!可偏偏,這些黑魂,要么互相消耗,然后飄到王不行的面前,被王不行一錘拳死,要么就被底下的那些同學或者三年級筑基期的學長打到半死,再死到王不行的手上。 時遠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看到了陰魂花樣送死的最高境界。 到后來,那名筑基期的學長也一臉復雜地停下手來,看著王不行,就這樣一拳將他跟前的那一道陰魂打死。 那手法干凈利落,想來,剛剛這么長的時間里,應該沒少打陰魂的頭。 當最后一道黑色陰魂消散的時候,時遠能夠隱隱察覺到頭頂的天空像是亮了不少。 那名筑基期的學長緩緩從空中落下,他手中的長劍輕輕一鳴,發出“錚錚”的劍鳴聲。在劍聲鳴揚后,時遠清楚地看到,那些聚攏在一起的白色陰魂,就這樣微微一頓,最后憑空消散了。 看到這一幕,時遠目光一凝。他可以肯定,這名筑基期的學長絕對也在天驕榜上。但……就是慘了些。 那名筑基期的學長身上遍布著血液和灰塵,即便整理了一番,也能看出些許的狼狽。他擦拭了一下嘴邊的血漬,目光微動,落在王不行的身上,苦笑道: “學弟,你這個體質可是害慘了我啊?!?/br> 他雖然不知道王不行的具體體質,但是能夠大致地猜到一點。他說道:“我就先走一步,治療一下自己的傷勢了?!?/br> 這名學長剛說完這句話,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后的一些同學,眉目凝重地看了一眼王不行,轉身便跟上了學長的腳步。之前跟王不行聊得歡暢的那些同學們,此刻訕訕地朝著王不行笑了一下,然后紛紛說道: “不行兄弟啊,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br> “王同學,我突然想到我找這個學長還有事情。我就先離開一步了。有緣千里再相會啊?!?/br> “不行同學,再見?!?/br> 這些人說完這句話,便立刻快步朝著前方走去,生怕自己走慢一步,就被王不行叫住了。 王不行哭喪著臉,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最終他面前再無一人。 不、不是……就算他剛剛打死了十多只黑色陰魂,他還是怕??!此刻,他肥碩的身體隱隱顫抖了起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什么,轉頭朝著時遠的方向望去。 此刻,時遠站在他的旁邊,望著不遠處的教學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趕緊上前一步,抱緊時遠的胳膊說道: “朋友,待會兒一起走唄?” 王不行像是害怕時遠拒絕一般,趕緊開口說道:“我的體質,人多發揮作用大,人少就不發揮作用,你看,現在就我們兩個,我的體質絕對不會對你的行動造成影響的?!?/br> 也是。 時遠摸了摸下巴,朝著王不行說道:“待會兒我要取煉器室,煉一些器具,保護一下自己。你要跟我一起嗎?” 聽到時遠的這句話,王不行睜大了眼睛,連聲說道:“好啊好啊?!?/br> 煉器師煉器,總不會煉造出什么大動靜出來。在游蕩可怖的陰魂和看時遠煉器這兩個選項之間,王不行果然選擇了后者。 他屁顛屁顛地跟在時遠的身后,朝著這幢教學樓走去。巧的是,這幢教學樓剛好是煉器專業的教學樓。 看到鍛造臺上擺滿的一大堆器具,王不行有些興奮地東碰西摸了一會兒,隨后指著教室的墻面,開口問道: “這教室是新建的嗎?” 時遠疑惑地望了過來,王不行繼續說道:“你看這墻面,明顯是剛剛刷上去的。顯然,這間教室,進行了翻修?!?/br> 時遠看了一眼墻面,隨后輕輕哦了一聲道:“這教學樓應該不是新建的。你看,你面前的這面墻和旁邊的這面墻,粉狀不同,顯然是因為什么原因,舊墻毀壞,砌造了一面新的墻壁?!?/br> 聽到這里,王不行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地問道:“那大概是什么原因?” 時遠看了一眼鍛造臺上的殘留材料,嘴角輕輕上翹,若無其事地說道:“大概是研究地雷的時候,炸了吧。沒關系,小場面?!?/br> 王不行:??? 小場面,這還是小場面?不知道為什么,王不行覺得,他選錯了。 現在看來,看時遠煉器,好像比見陰魂還恐怖! 見陰魂,起碼就是看看碰碰,不做什么??煽磿r遠煉器,可能一不小心,就跟陰魂成為同類了??! 想到那被炸毀的墻面,王不行的嘴邊露出了一抹十分勉強的笑容,他開口,顫顫巍巍地朝著時遠問道:“時、時遠,那你今天想煉造什么類型的器具呢?” 時遠看了一眼面前的地雷材料,思考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我想試試看,改良一下地雷或者手榴彈?!?/br> 他看了一眼王不行欲哭無淚的表情,安慰道:“放心吧,這次煉造,頂多被炸幾下,肯定不會有問題的?!?/br> 王不行扯了扯嘴角,他覺得心里更苦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朝著時遠詢問道: “不是,你不是要煉造器具保護自己嗎?你騙人!” 第六十五章 聽到王不行的控訴,時遠輕輕挑起了眉毛,朝著王不行開口說道:“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那就是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嗎?”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蓖醪恍袑⑦@句話念叨了幾遍,突然覺得有幾分道理。意識到這點后,他趕緊搖了搖頭,朝著時遠說道,“不是,這句話我沒聽過,這誰說的?” 時遠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姐說的?!?/br> 你姐?鬼知道你姐是誰。王不行在心里默默吐槽著,隨后他看到時遠從那些鍛造臺上,拿起了一些材料。他大致掃了一眼,勉強看出這是煉造地雷時用到的材料。 他愣了一下問道:“時遠,難道你待會兒要煉造地雷?” 想到這里,他微微松了一口氣。煉造地雷確實有可能被炸幾下,但是這幾下不疼,而且不會危害到生命。這樣想來,他做了一個比較正確的決定。 時遠看了王不行一眼,笑著說道:“差不多吧?!?/br> 事實上,他并不是要煉造地雷,而是要通過地雷的圖紙,來改造手榴彈的內部結構。當然,在時遠眼中,這并不是什么需要解釋的事情。 在外行人眼中,地雷和手榴彈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區分。在他們眼中,這甚至可以歸屬為同一個事物,畢竟,它們都能爆炸,對周圍都能產生一定的損壞。 差不多,差不多是什么意思。王不行默默在心里吐槽著,他快步朝著時遠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臉輕松地說道: “時遠,你要煉造地雷嗎?要不要我幫忙。我跟你說,雖然我不是煉器師,但是我看過地雷的圖紙,對地雷的結構還是有所了解的?!?/br> 王不行胡亂吹噓著。他甚至已經知道,自己等會兒會得到一個否定的回答。畢竟,沒有一個煉器師,愿意自己在煉造的時候,有旁人在。 反正吹牛這件事情,他最在行了。王不行想著,下一秒,他便聽到時遠開口道:“可以?!?/br> 果然,煉器師們的怪癖。王不行這樣感慨了一句,隨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 等等,他好像聽錯了。剛剛時遠說的好像是可以?他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時遠,便看到時遠含笑地望著他,像是將他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 廢話,這牛都吹到他面前了,他能不戳破嘛!時遠揚了揚眉,絲毫沒有愧疚地朝著王不行道:“剛好,我還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br> 在王不行哭喪的眼神中,時遠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憋笑道:“不行,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真是一個助人為樂的好同學?!?/br> 不,我不是。王不行苦著臉,默默地在心里反駁道。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王不行僵直著身子,跟著時遠走到鍛造臺前。 王不行問道:“我該做什么?先說好,我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br> 說到這里,他微微松了口氣。幸好剛剛,他沒有太過得意忘形,說自己能拿起那把鍛造錘。不然,苦逼的就是自己了。 時遠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遞給了他一張圖紙說道:“待會兒站在我面前,拿著這張圖紙就行?!?/br> 王不行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圖紙。入眼的是繁復的線條以及各種各樣的蠅頭小字??吹竭@密密麻麻的字符,王不行就頭疼地移開眼睛。 還好還好,時遠并沒有讓自己干什么太過困難的事情,不然自己絕對要夠嗆。 王不行站直了身子,拉住圖紙的兩邊,就像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一般,站在時遠的面前。時遠揚了揚眉眼,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張空白的圖紙和筆墨。 事實上,他之所以讓王不行做這件事情,并不是出于一種惡搞的心態。嗯……絕對不是,而是因為面前的鍛造臺太過窄小了。 這畢竟是課堂上使用的桌子,能夠讓鍛造師發揮的面積也是有限。因此,要并排放下兩張圖紙和一些筆墨,就比較艱難了。 時遠看了一眼王不行手上的地雷圖紙,隨后眉眼微挑,筆尖卻落在了與地雷圖紙截然不同的位置上。他要畫的并不是地雷圖紙,而是手榴彈的圖紙。筆墨落在紙頭上,畫出濃重的痕跡。他現在的修為提升了一些,這張手榴彈圖紙只提供了些許稀薄的靈力。他微微停頓了一些,又拿出一支略微細一些的毛筆,蘸取了少量的紅色顏料,然后思忖了一會兒,將它落在了圖紙上面。